陸雪漫回到別墅的時候,白浩然跟魏蓓拉正在客廳裡搞浪漫。
兩小時前,他跟權慕天交換車子,替他引開了記者。鑑於主人不在家,白浩然也懶得挪地方,兩人便搞起了小情調。
在閨蜜面前,魏蓓拉嘴硬的很,可單獨跟白浩然在一起,就會不受控制的被他帶着走。
客廳裡的燈光昏暗,可她還是覺出了不對。
陸雪漫臉色蒼白,眼圈泛紅,臉頰上還掛着淚珠,明顯是剛剛哭過。
這是怎麼了?
她在悅桂坊救了權慕天,按照常理來說,現在正是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可她爲什麼會是這副鬼樣子?
魏蓓拉跟在她身後走進書房,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她,“漫漫……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陸雪漫打開筆記本,看到屏幕上哭花的臉,她急忙擡手摸去淚珠,“對不起啊,我回來的不是時候,耽誤你們了……我以爲沒人在家……”
“這算什麼?”
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她繼續追問
。
“漫漫,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該不會你跟你家男神又吵架了吧?”
“我待會兒跟你解釋……現在我需要確認一件事……”
屏幕右下角跳出新郵件提醒,她隨手點開,同時打開瀏覽器,登陸網盤,迫切的想看到車禍受害者名單。
然而,她剛剛登陸網盤,屏幕就黑了。
怎麼回事?
陸雪漫以爲是筆記本的電池沒電了,急匆匆插上電源,可不管她怎麼按鍵重啓,電腦都沒有反應。
她的電腦被黑了!
剛纔那封郵件帶有病毒,可她沒看清發件人,無法確定是誰做的。
耳畔響起權慕天冰冷的質問,“昨天那個包裹不是魏蓓拉發給你的,包裹裡藏了什麼東西,你爲什麼要撒謊?”
他早就知道包裹有問題。
難道那封病毒郵件是他讓人發的?
如果真是他,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那些照片?
等一下……
昨天,他昏過去以後,自己在一樓呆了將近兩個小時。可轉天一覺醒來,行李箱出現在了衣帽間。
要是李司機把行李送回來,一定會摁門鈴,行李自然會交到自己手上
。
也就是說,是大叔把行李拿回來,然後發現電腦裡的照片。
爲了不讓真相敗露,他把發出了帶有病毒的郵件。
他以爲這樣自己會永遠被矇在鼓裡,可他漏算了霍景林,也沒有料到她早就把照片上傳到了網盤。
只要有網絡,她就可以追查下去。
看來,霍景林說是真的。
大叔,你跟我結婚果然另有目的……你怎麼可以這樣!
陸雪漫覺得整個人懸在半空,不停的往下墜,下面是萬丈懸崖,可沒人救得了她。
她的臉色越發慘白,魏蓓拉握住她的手,卻發現她渾身發冷,額頭滿是冷汗,在不停的打擺子。
“漫漫,你別嚇我,你怎麼了?”
她雙腿發軟,使不上力氣,好像虛脫了一樣,顫抖着聲音說道,“我有事要問白浩然……”
魏蓓拉跑出書房,對着樓下大喊,“白浩然,你給我滾上來!”
陸雪漫一個人跑回來,他總覺得事情不妙,正打算打給權慕天問問情況,可魏蓓拉的召喚打斷了他的動作。
“她有話問你。如果待會兒你敢說半句假話,我就跟你一拍兩散!”
撂下一狠話,魏蓓拉便把人推了進去。
書房燈光明亮,白浩然這才發現陸雪漫的臉色蒼白如紙,臉上還帶着淚痕,禁不住嚇了一跳。
老大又跟嫂子鬧彆扭了?
“嫂子,你找我……老大他人呢?”
點燃一隻女士雪茄,她深深吸了一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權慕天跟你最要好,你告訴我,他跟我結婚是不是因爲那場車禍?”
白浩然心裡咯噔一下
。
她怎麼知道的?
哪個不長眼的嘴巴這麼欠?
“嫂子,這件事還是讓他跟你說吧。不是我有意瞞着你,是真的不能說。”
“那我說你聽。”
巴掌大的小臉冷的不像話,魏蓓拉從來沒見過她這種表情。只是,她冷颼颼的眼神跟權慕天居然有幾分神似。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夠了。”
看來她什麼都知道了!
這才慘了!
“我儘量……”
伸手狠掐了他一把,魏蓓拉咬着牙反問,“你給我解釋一下儘量是什麼意思?”
“疼疼疼……”白浩然嘴角一抽,急忙推開她的手,陪着笑臉改了口,“嫂子,你問吧,我一定照實說。”
書案上的手機不斷震動,屏幕上閃爍着同一個人的名字。
陸雪漫掃了一眼,始終沒有接電話。
她知道權慕天快到了,回房收拾了幾樣要緊的東西,然後跟魏蓓拉一起駕車離去。
保時捷在別墅門口停穩,他發現大門開着。
這是怎麼回事?
權慕天以爲家裡進了賊,十分警覺的走進客廳。看到沙發上黑漆漆的人影,放輕腳步靠了上去。
走過去一看,他才鬆了口氣。
原來,白浩然臉朝下、倒在沙發裡,桌上還擺着幾瓶酒
。
居然在我家喝醉了,可真有你的!
權慕天拿起一杯冷水潑出去,片刻過去,沙發裡的男人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老大,你回來了……”
白浩然頭昏腦漲,後頸又痛又麻,脖子好像被鋼筋定住,稍一轉頭便疼的齜牙咧嘴。
魏蓓拉把我當熊瞎子了,她還真下的去手!
果然最毒婦人心!
冷了他一眼,權慕天不耐煩的問道,“你怎麼睡在這兒?你嫂子回來過嗎?”
沙發裡的男人一肚子委屈,揉了揉脖子,開始吐槽。
“我分明是被人打暈的好嗎?魏蓓拉爲了不讓我跟着她和嫂子,居然使美人計,擡手就把我打暈了。老大,爲什麼每次你有事,總是我受罪?”
“她回來過,然後跟魏蓓拉一起走了?”
“嗯呢!”
神色一黯,他轉身就走,可走出沒幾步,白浩然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老大,嫂子知道車禍的事了。”
腳步明顯一頓,權慕天愣住了。
他以爲陸雪漫是爲了洛琳的事使性子,可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知道了那件事!
是誰告訴她的?
難道他碰上夜雲山不是巧合,是外公讓他拖住自己。然後,把二十年前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她?
不管她是怎麼知道的,都要馬上把人找回來!
“她跟你說了什麼?”
陸雪漫開口之前,定定的看着手機。
白浩然猜想,她之所以走的匆忙,很有可能是不想見到這個男人
。
“她們走得很急……”
權慕天明白他的意思,白浩然什麼都沒有說。而陸雪漫知道自己在找她,所以趕在他回來之前,先走了。
漫漫,你就這麼不想見我嗎?
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魏蓓拉駕車離開萬麗海景,陸雪漫便撥通了司徒信的電話。四十分鐘以後,他們在遊艇上見到了他和夜南峰。
看到她慘白的小臉,兩個男人都愣住了。
一整天都沒接到她的電話,司徒信以爲她跟權慕天和好了。可她的眼睛都哭腫了,難道那個混球又欺負她了?
“漫漫,你怎麼了?”
癟着嘴搖搖頭,她什麼也沒說,直接走進了衛生間。
司徒信本想跟過去追問,卻被魏蓓拉攔住。
“聽她說,權慕天娶她是爲了二十年前那場車禍贖罪。不僅如此,他到現在還保留着與洛琳的婚房。”
夜南峰一口酒噴出來,嗆得面紅耳赤。
“……這比電視劇還狗血,絕對的狗血小清新!”
搖了搖頭,司徒信並不認爲權慕天娶她是單純爲了贖罪。
像他這種人,要什麼有什麼,補償他人的方式有很多。可以甩支票,送房子,或者乾脆包養。
但是,他爲什麼要跟漫漫結婚呢?
直覺告訴他,這裡面一定有不爲人知的內情。
“我怎麼覺得權慕天不是那種人呢?”
一句話換來魏蓓拉的白眼,“你哪頭兒的?他是你的情敵,你怎麼幫着他說話?”
他倒了一杯紅酒,遞給魏蓓拉,冷靜的分析道,“我只是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你覺得他像慈善家嗎?”
“豈止不像,是非常以及特別不像
。”
“就算他是個好人,也絕非善類。放着那麼多名門閨秀不娶,卻把一個孤兒娶進門。如果爲了補償,多給她點兒錢就夠了,何必非要跟漫漫結婚呢?”
夜南峰贊同的點了點頭,“司徒信這話說的有理。”
抿了一口紅酒,魏蓓拉猛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慢慢說,權慕天的人跟蹤了她好多年。也許,跟蹤的時間越久,他就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了?”
夜南峰投來鄙夷的目光,譏誚的反問,“你言情小說看多了吧?”
他們的對話,陸雪漫聽到一清二楚。她洗了把臉走出來,沮喪的問道,“我也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你們幫我嗎?”
徒弟有難,師父決不能袖手旁觀,夜南峰第一個舉手。
“這麼有趣兒的事情我一定要摻合摻合!”
閨蜜的事兒就是她的事兒,魏蓓拉一定會力挺到底。
“那還用說?姐妹我現在是國際刑警,調查資料比在市局的時候順手多了。”
司徒信伸手拉着她坐下,“咱們分分工,各自負責一條線,然後彙總證據,一定能找出真相。”
眼底涌起一重水光,陸雪漫拿過平板,調出照片,遞了上去。
“我手上的資料不多,但是那場車禍應該是突破口。”
掃了一眼照片,夜南峰好奇的問道,“漫漫,這麼機密的資料,你從哪兒得來的?”
某女震驚了。
“你怎麼知道這是機密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