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後腦勺被撞得生疼,然而眼底的諷刺就那樣無遮無掩的溢出來,她絲毫不在意的坦白道:“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嗎?我不愛你,我愛的是霍靳琛,你明知道還要強迫我跟你領證,那我心裡想的是誰,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七月……”
溫煦楊一手忽然卡住她的脖子,慢慢收攏,語氣輕蔑:“你別逼我,逼急了我會殺人的……就像那天挾持你被爆頭的人販子,不,一槍爆頭太血腥,太痛快,不適合你……我覺得還是就這樣慢慢扼死你,省得你每天不拿刀在我心上剮一下你就不痛快!”
他說這話時,牙齒都咬得咯吱作響,七月下意識的伸出雙手去推他,捶打他,他的臉色從來沒這麼猙獰可怕過,七月只覺得胸腔中的空氣越來越不夠用,好像真的就要被他這麼扼死了!
他手臂上青筋都一根根爆了起來,七月的眼底漸漸翻上眼白,張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幸好被經過房門的柳嫂看到,驚慌失措的衝進來推開了溫煦楊:“二少爺,你這是要做什麼?”
胸腔驀的灌進大量新鮮空氣,七月難受的伏在牀上大口大口呼吸起來,手掌垂打着胸口,是不是的摻進陣陣乾嘔。
柳嫂的力氣也不大,溫煦楊卻像輕飄飄沒有一點力氣似的,被推得連着倒退了好幾步。
他有些愕然的低頭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隻卡住她脖子的手,然後又擡眸看看神色痛苦的七月,半晌沒有出聲也沒有動彈。
柳嫂上前來幫七月拍着背順氣,七月卻是一擡頭,就指着溫煦楊破口大罵起來:“溫煦楊,你講不講理?是你把我抓來軟禁在這,又要打掉我的孩子又要逼我跟你結婚,現在還說我拿刀剜你的心……是不是我死了你才高興?那你剛纔幹嘛不掐死我,你掐死我一了百了算了!“
“你以爲我不想?”他遠遠站着,眼神鋒銳如刀,彷彿已經將她千刀萬剮。
柳嫂見狀,忙從中調解:“小姐說氣話呢,二少爺你怎麼也跟着認真了?好了,一人都少說一句……”
七月根本聽不進,這麼多年,也不是沒被人欺負過,沒有哪一次像這麼委屈。
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指着男人:“滾!你給我滾——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溫煦楊卻也不發怒了,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雙手插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柳嫂是在溫家看着溫煦楊長大的,也知道這倆孩子早有婚約,可眼下這樣子,還怎麼過到一塊兒去?
*
自從那晚溫煦楊失手差點把七月掐死,兩個人的關係就更惡劣了,幾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柳嫂在家幾乎是提心吊膽,只要兩個人一碰上,她就馬上得到跟前看着,生怕再發生上次的事。
溫煦楊卻變得更陰沉寡言了,一個連句話都不說的人,要吵起來也的確很難。
就這樣連着冷戰了幾天,離七月七號是越來越近了,梅園卻來了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柳嫂在園子裡看到溫家的車子,笑着回頭對七月說:“一定是大太太來看望您了。”
誰知道司機拉開車門,走下來的卻不是溫茹,而是溫梓言。
溫煦楊經過客廳,看到不請自來的溫梓言,也皺了皺眉:“你怎麼跑來了?”
溫梓言還是那副嬌縱脾氣:“怎麼,我不能來嗎?”
說完,便自顧自的東走走西看看:“你這園子真不錯,就是挺不好找的,給了司機地址都開了半天。你買下來這麼久,一次都沒請兄弟姐妹們過來玩,是不是藏了什麼好東西?”
說完,就要擡步朝二樓走去。
溫煦楊本能的神色一凜:“別亂走!”
溫梓言停下來回頭朝他看:“怎麼,真被我說中了,你在二樓金屋藏嬌?”說完,反而更加快了腳步往上走,嘴裡還說着,“讓我看看未來嫂子長什麼樣。”
一共沒幾層階梯,等溫煦楊反應過來,拽住她的肩時,溫梓言已經愣愣的站在了七月的忙門口。
七月聽到了樓下的說話聲,只是精神狀態不好,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這會兒和溫梓言四目相對,臉上表情也沒有多大波動。
反倒是溫梓言扭頭問道:“我聽家裡人說爸爸接了個女孩回來,還以爲他們誆我,沒想到是真的。還弄到你這來了?”
“你姐身體不好,梅園安靜些適合她養病。”溫煦楊一邊說着,一邊撥過溫梓言的肩,徑直把七月的房門帶上了。
隨着“嘭”的一聲,七月的眼睛也閉了閉。反正早都習慣了,她就像被軟禁了一樣,每天不能踏出這園子一步,也不能見任何外人。
只是,當她眼睛睜開時,突然發現被關上的門腳下,多了一張小紙條。
是……什麼時候落下的?
七月赤腳下牀,撿起地上的紙條,上面只有一行字:7月4,西苑。
七月對首都還不太熟,琢磨着這個“西苑”可能是個地名,那麼這行字的意思是讓她七月四日到西苑去嗎?她不禁又想起剛纔溫梓言和溫煦楊站在門口說話的情景,紙條難道是溫梓言給她的?
七月不禁又有一絲疑惑,怕是另一個陷阱。
因爲有過以前被鎖冰庫的事,這小丫頭對她一直充滿敵意。但是七月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要是不抓住有可能真的要被溫煦楊押着去領證了。
*
港城。
昨天傍晚的時候,明爵大廈的保安抓住了一名企圖潛逃的財務,覈對之下才發現這名財務經手的賬目竟然少了八千萬,保安很快打電話報警,到第二天上午,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明爵總部。
早上的例會散會後,魏苡芝就神色倉皇的拉着年永國去了天台。
“年老,你肯一定要幫我……現在人被抓了,遲早會查到那筆公款是我虧空的,我可不想坐牢啊!”
年永國也緊鎖着眉頭:“唉,你的人做事也不太小心了,不是讓你安排他妥善轉移嗎?怎麼好端端的會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