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梓言攤了攤手:“他只讓我傳個信息,今天這事我是怕你穿幫,義務幫忙,別的我就不知道了。”說完,她朝洗手間的窗戶指了指:“喏,那邊窗口足夠一個人爬出去了,我在這等你,你可別走太久啊,不然我沒法跟我二哥交代。”
七月說了聲“謝謝”,找來清潔工用的水桶踮腳,拉開紗窗從窗口爬了出去,剛一落地,就被人從後抓住肩膀,嚇得她幾乎彈跳起來。
對方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裝,問:“是連七月小姐嗎?”
七月謹慎而警惕的打量着對方:“你是誰?”
對方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我是霍先生派來接您的,霍先生就在酒店樓上的房間裡等您,您跟我來就是了。”
也許是時間卡得太巧,她有些怯怯不安:“你是霍靳琛的人?他真的在這家酒店?”
不過霍靳琛做事一向計劃周密,能算到她逃出包廂也不足爲奇。
對方彬彬有禮的微笑,語氣從容沒有任何破綻,“如果不是霍先生的話,我又怎麼能知道您的名字和長相呢?還是說……連小姐您不相信霍先生?”
她來西苑就是爲了見霍靳琛,不可能因爲一點疑心就放棄,任何微小的機會她都必須抓住。
七月蹙了蹙眉心,手指在手心攥緊道:“好,我跟你走。”
他們從酒店後門進入,搭乘員工電梯到了18層,西裝男領着她去了走廊深處的一間房,到了門口,七月看到她熟練的用門卡刷開門,裡面漆黑一片。
七月站在門口,狐疑的朝裡看了一眼:“霍靳琛他不在嗎?”
西裝男將房卡遞給她,七月插入卡槽,點亮了電源,房內驟然明亮,倒是挺豪華的套間。
對方解釋道:“霍先生要避人耳目,請您稍等一會兒。”
七月將信將疑的走進了房間,向四處環視了一眼,那名西裝男跟着進入,先用熱水壺燒了壺水,甚至還體貼的點燃了茶几上的薰香蠟燭,略爲恭敬的對七月道:“連小姐,您先請坐,我去向霍靳琛赴命。”
七月聽着,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如果霍靳琛的人,不是應該稱呼她霍太太嗎?
房間門帶上,屋裡很快就剩了七月一個人,她起身拉開窗簾,又四處查看了一眼,看不出哪裡異樣,卻也沒敢碰杯子裡的水。
七月坐回沙發裡,支着額思考:霍靳琛到底打算用什麼方法帶自己走。
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從西苑走出去嗎?恐怕24小時內出不了首都,就會被溫家的人逮回去。
十五分鐘過去,七月的眼皮漸沉,不知是不是懷孕的緣故,變得很容易嗜睡。
她打了一個呵欠,腦袋就要朝一邊倒去,磕到扶手上猛的驚醒。
她使勁撐了撐眼皮,怎麼會這麼困?
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霍靳琛如果約她,從不會讓她等這麼久,尤其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
想到這,她馬上起身,然而膝蓋一軟,人又重新跌回了沙發裡。
怎麼回事?
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七月也不是無知少女了,很明白自己眼下這種情況一定是中了某種讓人渾身無力的藥物,可是她自進屋後,就什麼都沒喝也沒碰啊。
視線突然落在茶几上的薰香,她馬上拿起,倒扣着磕了幾下,把蠟燭磕滅,然後又扶着牆,一步一步緩慢移動到窗口,打開窗戶,室內那種若有若無的隱香終於淡淡散去。
意識到這可能是個局,她只有一個想法,離開這,想辦法通知霍靳琛!
如果霍靳琛真的現在來了,纔是自投羅網!
然而剛走了幾步,就聽見有門開的聲音,來者似乎是個男人,踩着柔軟無聲的地毯。
“霍……靳琛?”七月擡着眸子,使勁的想看清來人。
當那人的手臂接住她即將軟倒的身子時,她卻猛的一怔,心中警鈴大做!
不是霍靳琛!
“真是個水做的小美人,這單買賣值了!”男人在她耳畔呵氣,用油膩輕浮的聲音道。
那聲音很陌生,不像她認識的任何人,但眼下這情況,還有出現在房裡的陌生男人,很明顯,她是被人設計了——是誰?
七月想掙開,然而手腳無力,倒是折騰得臉上冒了一層汗,浸潤着水嫩晶瑩的皮膚,格外誘人似的。
男人抑制不住衝動,扶着她湊上來就要親她,七月本能的往旁邊一躲,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一腳踩在他腳背上。
男人吃痛,鬆了手,七月卻也因此失去支撐,滾到了地毯上。
到那男人咬着牙再次靠近時,她感到森森的冷意和恐懼,不管是誰,來個人救救她!就算是她最討厭最厭惡的溫煦楊也好啊!
她躺在地上,呼吸有些急促,透着沙啞的嗓音卻鎮定得很:“你碰我之前最好搞清楚我是誰,首都溫家知道嗎?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溫家的人不會放過你!”
昔日她最不屑的,此刻卻不得不拿來做擋箭牌。
那人愣了下,卻像是因爲好笑,陌生男人重新上前來,蹲在她的面前,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漂亮的玫瑰都帶刺兒,放心,碰你之前我當然有準備不讓自己被扎着。”
這人,很明顯知道溫家,也知道她的身份,卻還是狗膽包天!
七月用力的咬住脣,用疼痛保持清醒,她想她已經猜到這拙劣的把戲是誰玩的……
當男人的手指張開,襲向她的胸口時,七月控制不住的拔高了聲音:“滾……”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伸手往前推去,明知道不可能推開魁梧強壯的男人,然而,身上的重量忽然一輕,緊接着,一聲悶哼,那個企圖對自己動手動腳的男人就這樣僵直着倒在了一側的地毯上。
那人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一把寒意凜然的刀鋒已經擱在了他頸動脈上,刀刃的寒光在昏暗的房間裡格外的滲人,同時響起的,還有男人冰涼徹骨的威脅聲:“再敢動一下,或者發出一點聲音,我就擰斷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