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鄭晚沉沉睡去時,一聲敲門聲傳來,玉兒連忙輕輕開門,見是鄭國身邊的隨從報消息來的,便將剛纔鄭晚的一番話說與了那人。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鄭晚的身體恢復了十之八九,也逐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夫人,門外成嬌君請見”玉兒興沖沖走來道。
“他不是被呂相國派去韓國爲相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原主的記憶中,成嬌此人的生母爲韓國人,生前在夏太后身邊做事,極得夏太后的信任。自生母去後,成嬌便一直養在夏太后身邊,極得青睞。這就對扶持趙政的呂不韋產生了威脅,便藉口將成嬌支開,派到了韓國爲相。
“就近兩日的事,最近成嬌君的府上可熱鬧了,估摸着啊,剛一抽開身,就來拜訪夫人您了!”玉兒喜笑顏開道。
“就你聒噪,速着人將茶水備上!門外迎接!”鄭晚淡笑道。記憶中自原主入宮爲妃開始,身邊除了玉兒就再沒有其她說的上話的人,秦王政務繁忙,再加上其母趙姬的原因,縱使後宮各國美女無數,卻鮮少將心思放在女人身上,除了偶爾的碰面,更是從未來過。而成嬌與原主見過一次後便常常來訪,言說兩人母身都是韓國人,且又同歲,見了原主,便覺得異常親近,而在原主心中,此人是朋友更似親人。所以一向交好。
此時,又一個疑惑涌入鄭晚的腦海中,在這深宮中,女眷應不宜見外男纔是,繞是趙姬,身邊的嫪毐也得假借個太監之名,爲何這個成嬌偏偏多次出入嫂嫂的寢殿,不僅如此,還無人阻止,連閒言碎語都不曾聽過,這身邊之人當真全無問題,還是有人故意任之?這讓鄭晚不由留了個心眼兒,身邊的這些人,權謀鬥爭中的佼佼者,城府無一不深,豈是一個長久處在和平年代下的靈魂輕易能應付得了的,稍有不慎,隨時都有命喪黃泉的可能,在不確定成嬌的意圖前,還是小心應對些好。
“嫂嫂,最近可安好?近日府上繁忙,騰不出身來第一時間拜訪嫂嫂,臣弟有錯在身,今日特備上薄禮請罪來了,快打開看看,這些是吾在韓國時特地收集的小物件,略解嫂嫂的思鄉之苦。”成嬌看着隨從呈上來的箱子笑道。
看着近在眼前的少年,即使心中已有了此人的相貌,卻還是在內心暗暗驚了一把,只見來人十七八歲的年齡,白衣勝雪,明眸皓齒,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猶嫌不夠,嘴角更是噙着一抹濃濃的笑意,遠遠望去光彩奪目,耀眼至極!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多謝叔叔記掛着,叔叔帶的東西,自是極好的,晚些看不遲,叔叔一路辛苦,先坐下吃口茶,潤潤嗓子,講一講這立奇功的過程。”鄭晚含笑道。一旁的玉兒則帶人接過箱子。
“吾自幼母親便去世的早,長嫂如母,應當記掛,至於奇功,分內之責臣弟萬不敢當。,嫂嫂過譽了!”成嬌屈膝跪坐與案几前,揮手謙笑道。多日未見,這雙眸子裡竟平添了幾分光彩和三分謹慎。
“叔叔在韓國僅憑三寸之舌,未費一兵一卒,就從韓國取得五座城池的奇事如今大街小巷都在傳頌呢!這起舌戰羣候,着實不讓人佩服!”鄭晚由衷讚道。心內則在聽到長嫂如母時不由一愣,兩人年齡看着相差無幾,這話一聽,倒有種老母親的既視感。
“舌戰羣候?這話甚新奇,吾甚喜!”成嬌細細品味一番後滿意笑道,仰頭便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
“哪裡,叔叔這次回咸陽可常駐了”?鄭晚被這一笑險些又晃了神,不由轉移話題問道。
“暫且無事,嫂嫂父親的事,臣弟已係數知曉,如今事已過去,看到嫂嫂吉人自有天相,吾也就放心了,但有些話,少不得要多勸嫂嫂些,望嫂嫂以後遇事凡事以身體爲重,莫要衝動!更切勿傷了自己身體啊”成嬌收起一臉笑意,一臉關心道。
“且放心,歷經此番生死,許多事皆已看開,萬不會如之前那般了”望向成嬌的眸子,除了滿是溢出的關懷,再無其它,心不由一緊,無論他有什麼目的和意圖,但那雙眸子裡誠誠的關心,最騙不了人,這深宮裡,除了身邊的玉兒,大概只有眼前的成嬌是唯一關心着她的人吧!難怪,原主會這般依賴他。
“吾那王兄,自即位起便知呂相會以王兄年少不能掌權爲由,攝政監國,便將計就計將國事委於呂相,並稱其仲父。平日裡事無大小,皆決於呂相,從不過問。但吾心知,王兄此人深不可測,絕非池中之物,現下所有的隱忍,不過爲能早日奪權,一展心中的宏圖壯志罷了!如此這般將國事時時放在心上之人,心上恐難再有空地居人啊!” 成嬌望着那恍若故人般的容顏不由嘆息一聲,傾身挨近鄭晚低聲道。他終是不忍,看着她步前人之塵。
“叔叔的一番良苦用心,鄭晚明白了。”此刻,成嬌的眼神中染上一絲悲涼。此人明明注視着自己,卻似透過自己看向她人般。
“如此這般,方不枉負今日這般推心置腹。”成嬌旋即恢復如初,繼而又道“爲使消息不傳到韓國,將計就計,王兄已將此消息全面封鎖起來了,這段時間我有要事在身,要忙上一段時間,嫂嫂要多保重!告辭”說完便起身離去。鄭晚尾隨其後送至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