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們的皇上可真會開玩笑, 您的妃子怎麼會出現在在下的婚禮上呢?我的小冬兒,你說是不是?"血風聽到梵天的話後把我摟得更緊,露出他招牌的魅惑笑容, 毫不謙遜地與望着梵天。
梵天依舊注視着我, 冰冷的視線好像要把我穿透。他是恨我的吧。自己爲了這個女人差點連命也丟掉, 她卻是死命地逃離甚至背叛。回頭想想, 我好像當着很多人的面給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戴了大綠帽, 放到現代,似乎算重婚了。
"哈哈哈……"該怎麼辦?我硬着頭皮傻笑了一通,"哈, 哈……你們男人的事情自己解決就好了。"我一邊說一邊拉扯血風的手,想要撇開他偷溜, 但是那傢伙像只八爪魚似的, 非常難纏。
"金銀!你想要逃避嗎?"暴君似乎要發怒。
"嗯嗯……沒錯, 小冬兒,新婚燕爾, 你就給我惹了情債,我也想聽聽你是怎麼解釋的。"血風也來湊熱鬧。
"有什麼好解釋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們說的。封妃的時候有問過我嗎?成親我有選擇嗎?"我嘟囔着,不敢大聲說出來。但顯然這兩人還是聽到了,臉都變得有點黑。
"跟我回去,這個人已經沒有可以威脅你的東西了。"梵天說。
"呵呵……小冬兒, 他說得好像你是被迫留在我身邊的, 怎麼辦呢?我會很傷心的。"血風也不甘於下風。
唉, 好端端的婚禮怎麼變成了戰場?兩個人對峙着, 我夾在中間, 左右爲難。"要不這樣?我呢,誰也不跟, 自己一個逍遙自在。"
"不行!"
"不行!"
兩人竟然異口同聲。想選的時候不讓我選,不想選的時候又偏讓我選,這些人真夠可惡。我輕嘆一口氣,跟梵天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好不容易纔跟他擺脫了關係,皇宮那個複雜的地方實在不適合我,至於血風,只能見步行步了。
"我老實說了吧,梵天,回去的話也只會讓我們更尷尬而已。儘管你曾經讓我感動過,但是,雖然離奇,前生那些事你比我更深刻,不是嗎?"他還曾因此而逃離過。的確,如果不是前生的事,或許我還會繼續沉浸在他的溫暖中,但,事實是再次看到他,鎖魂鐲便再一次提醒着前生死在他手中的刻骨銘心。"所以,我以爲那晚,我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清了。"
"清了?你就是用這兩個字來形容我們的一切?金銀,你的心究竟在看什麼?不要跟我說前生,就按你說的,那晚之前就當作我還債,但是,現在,我要向你討的,是今生!"梵天說着突然向前大邁了一步,那氣勢逼得我踉蹌了一下,好在有血風在後面支着我。
血風把頭靠近我的肩窩,笑道:"呵呵……小冬兒,很好笑對不對,竟然有人想要討你的今生哦,難道你沒跟別人說清楚你的今生,啊不,生生世世都是屬於我的嗎?"
這個血風!我惱惱地白了他一眼。
紫杉這時站出來道:"皇上,您的妃子似乎沒有意願跟你回去,是否該不再糾纏下去?"
梵天看了一眼紫杉,沒有回話,轉過來繼續對我說:"銀兒,我再問你一遍,回不回去?我讓你當我的皇后,我可以給你我的一切。"
"一切?包括放棄你的皇位,歸隱山林嗎?"
梵天陷入了沉默。果然還是如此。
"不回。"我斬釘截鐵地說,"你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還有,金銀這個名字我已經決定讓它成爲歷史了,從今後我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忍冬。"
"你寧願當臭名昭著的忍冬也不願當高高在上的金銀?很好!你在逼我。"他目光中的危險氣息越來越濃。他轉過身去對其他人道:"甘遂,忍冬殺人如麻,朕現下令,將其抓拿歸案,血見峰的人有心庇護,也脫不了干係。紫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封鎖血見峰,朕要活口。"他不帶色彩地說,然後大步離去。
"做皇帝還是不要如此感情用事的好。"紫杉對着梵天的背影說了一句,然後站到了殿中央大聲說:"不想受牽連的拿瞭解藥就走,此生不許再踏上血見峰一步。"
紫杉剛說完,那些外來的客人便跑了出去,但血見峰上的殺手卻幾乎沒有動,看來血風還是頗得人心的。
"哼!誣陷我們的夫人濫殺無辜,如今又冠冕堂皇地跑上來鬧事,說到底不過爲了石蓮雕。但是,我等纔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九蟲丹是我們自願服下的,爲了表明我們的忠心,今天,我們也會誓死保護爺跟夫人。"蔓青第一個提着劍站了出來,很多殺手也跟在他後面拿出武器擋在我跟血風面前。
血風帶着我退到了雪貂大椅前,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就像等着看好戲般。我環視了一圈,奇怪爲什麼這場婚禮中好像少了幾個人。
"無知殺手,也只會呈匹夫之勇。"積雪輕聲一笑,擺出了她手中的古琴,對紫杉點點頭,獲得允許後,撥動琴絃,一曲動人旋律便從她指尖下流出,如泉水歡快而過,仙樂飄飄。這就是她聞名天下的《穿心咒》,我正聽着陶醉,恍然醒來,發覺蔓青等人都已軟倒在地上,每個人都一臉迷離。殿上除了紫杉等人,仍站着的就只剩下我和血風了。
"不可能!你們爲什麼會沒事?"積雪難以置信地大喊,手一僵差點撥斷琴絃。
紫杉也進入了戒備狀態。
血風邪邪地笑笑:"《穿心咒》?爲什麼不把它彈全呢?全曲應該叫做《夢引》吧。可惜啊,你這種俗人是不會得其精髓的。"
"你……"
"抱歉,人家還想着快點跟我的小冬兒洞房花燭,不陪你玩了。"血風紅袖一揮,掀開雪貂皮,卷着我一起跳進了密道。
密道的另一端通着七重樓,出來的時候血風的臉色有點蒼白,看來剛纔積雪的曲子還是對他有些影響。爲什麼我會沒有事呢?反而覺得有些心情舒暢。
整個血見峰的氣氛都變得很奇怪,空中漂浮着一股肅殺之氣,看來梵天的軍隊跟紫杉的人已經將其封鎖。這麼大的殺手窩頃刻間便落入別人手中,事前還沒有任何徵兆,事情很蹊蹺,估計血風也沒有料到。
七重樓的廳內,錦葵正在那抓着個酒壺獨自喝悶酒,看到我和血風出來,踉踉蹌蹌地站起。血風對他說:"你的皇兄包圍了血見峰,我們要離開這,你自己看着辦吧。"
錦葵不作聲,靜靜地看着血風,看來是下定決心跟着他走。
木槿這時走進來跟血風說雪裡居內通向外面的密道已經準備好。我從來都不知道血見峰上還有這麼多秘密。
"金銀姐……"剛到雪裡居門口,雲母就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拉住我。
"雲母?你剛纔跑哪去了?"我問。
"我,我去找闌堂主……金銀姐,你把我也帶走吧。"雲母懇求地說。
"不行,跟着我們更危險,我們走了他們大概不會把你怎麼樣,頂多軟禁。你想辦法聯繫小獵,然後讓他幫忙逃出去,告訴小獵,去濯蓮村蓉湖畔,那裡有他找的答案,還有,替我照顧好闌天……"竹字還沒說完,我就被血風拉走,真是個小氣鬼。
雪裡居,我曾經睡過的牀底下竟然有一個大大的洞,跳下去後發覺那裡竟是一個錯綜複雜的地下迷宮,稍有不慎,可能一輩子都會被困在這裡。緊跟在血風身後,左穿右拐後入到一個很大的廳子。說是在地下,但是裝飾擺設一點都不比地上的差。與廳子相連的是三間風格迥異的房子,其中有一間特別大,裡面掛滿了紅色的帷幔,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他的專屬用房。安排得可真周到啊,一點也不像在逃命,回頭看血風,他依舊怡然自得,好像絲毫不把這次的事放在心上。
錦葵和木槿各自分得了一間房間,我皺着眉頭問血風:"我爲什麼要跟你同一間房間?"而且周圍還紅得讓我眩暈。
血風邪笑着勾起我的下巴:"既然都是夫妻了,你說呢?"
夫妻……聽到這個名詞我直打了一個哆嗦,不會真的要跟他那個洞房花燭吧?
回過神,血風已經坐在牀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娘子,如此良辰美景,莫要浪費光陰哦。"
都被人追殺到逃命了,還良辰美景,這個人,徹底沒救了。
"哈哈……相公有禮,娘子我還不困,相公先請。"
"呵呵……娘子莫不是害羞吧?爲何一直站在門口?爲夫我可是已經等了很久了,還是……你根本不是我的小冬兒!"
"什麼?"我被他突然變得凌厲的眼神弄得莫名其妙。
"哼,還以爲有什麼了不起,原來千年後的靈魂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