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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着勞斯萊斯接送一身汗津津的年輕球員去踢野球,那也太離奇了,就算於嘉理不在意,阿達也示範了在後排地毯上打滾,仍然沒誰敢上車,最後還是都擠了牽牛的破面包車過去,但把牽牛給慫恿上了後排。
這貨一直小心翼翼的用屁股墩兒沾了個邊側身坐着,手還儘量拉着扶手減少接觸面,於嘉理注意到就一直跟他聊天,試圖幫他放鬆些,直到下車後,牽牛才憋了好久一樣:“我決定明天就過去找她!”
白浩南嘿嘿笑:“明天個屁,既然決定去了,那就連夜去,多遠?坐飛機還是大炮?就是要連夜過去,一大早給她個驚喜!”
牽牛本來鼓起所有勇氣的表情忽然就糾結了,白浩南在於嘉理好笑的揶揄表情裡摟着好兄弟的肩膀傳經送道:“女人就是要個浪漫,既然要做就別在乎成本,別講究道理,把籌碼全都推上去,直接一把打昏了搞定!”
於嘉理還以爲牽牛是看起來那麼憨厚,趕緊出言解釋:“他說的是一鼓作氣的對姑娘好,不是說真的拿根棍子把姑娘打昏了!”
倆男人像看傻子一樣看這妞。
牽牛沒說那姑娘在哪裡,但明顯意動的轉身就跑了,留下白浩南還得跟年輕球員們再挨個兒叮囑下,能開車的那個再負責把所有隊友最後接回去,錢得交給老仲。
年輕球員已經向着建國哥了,小聲通風報信:“老仲有點不得勁,說我們耽誤了訓練,臥槽,他那點訓練翻來覆去的都沒有新意,還不如出來多跟外面打打增加實戰經驗,跟着建國哥你多有前途!”
白浩南不在意:“沒事兒,先踢着,哥這邊的健身中心搞起來,需要教練,需要各種人手,弟兄們都能過來幫忙,帶帶這些踢野球的,不比打乙級聯賽賺得多?”
年輕球員們現在沒有職業比賽可打就沒有贏球獎金,一個月三五千塊還得看老闆眼色,國內拖欠球員工資那是家常便飯,只能說天天有飯吃而已,白浩南賺錢門路和攀附有錢人的功力現在所有人都看見了,遠了不說,就憑球場邊那輛熠熠生輝的黑色勞斯萊斯就說明了他的實力,一個個使勁的點頭要圍繞在建國哥身邊一起發財。
所以成功的老闆們喜歡買車裝門面也是有道理的。
於嘉理還是笑眯眯的拎着新買的香奈兒菱格包站在旁邊看,好像身材輕盈下來,連手裡拿的包都要變小才配合,反正以前伯金包裡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都有白浩南幫忙拿,這種感覺確實不錯。
等白浩南把年輕球員們拍着肩膀分送上幾個球場,還跟好幾個故意過來跟他聊幾句的顯擺客戶握手寒暄下,然後纔在好多偷看的眼光中,轉身和姑娘上勞斯萊斯揚長而去。
是,五星級酒店或者國際會議中心這樣的地方出現這種車叫做有範兒,對主辦方和酒店都有提升逼格的作用,野球場邊麼,就像爛泥溝旁邊來了位鑲金戴銀的王爺,太醒目了。
於嘉理回頭看看那些偷看的目光,若有所思:“你想通過這種方式把健身中心的品牌口碑傳遞出去?好辦法!”在人人都懶得運動的大都市裡,野球場邊幾乎全都聚集着各色運動人士,而且還大多都是有點經濟能力,看看外面停着的私家車就知道這分明就是健身中心未來的精準客戶羣體啊。
白浩南吃驚:“我就是騷包!顯擺……”
於嘉理好氣又好笑的表情有點韻味了:“你就是明明能把事情做好,可偏要撇清!”不過她不多說了,打量白浩南的穿着:“今天去給你買幾身衣服怎麼樣,我有點上癮了!”
白浩南讓她意外又滿意的搖頭:“算了,我都這麼帥,再穿得帥氣又有錢的樣子,忙不過來!”
於嘉理也想拿手包砸他了,但又覺得這麼想也沒錯,有點定定的看着那個開車的男人,話說就是穿一身破爛,開着號稱最頂級汽車的勞斯萊斯,那看上去也還是很有氣質的:“可能就是你在頂級聯賽裡面呆了那些年,其實你還是跟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球員在心態氣質上不一樣哦?”
司機詫異:“怎麼忽然說這個?”
於嘉理懶懶的:“就是看到你面對豪車時候的態度,跟他們比較。”
白浩南哼哼:“老子也是見過世面的好不好!”
於嘉理笑。
其實白浩南跟於嘉理去健身中心現場看看,也就是逛街,健身中心場地就在嘉正大廈隔着一條街口的商業中心裙樓頂上,停車上樓就等於逛商場。
看來於嘉理之前對自己身材和容貌的不自信,導致她真沒多少時尚概念:“大學在滬海讀的,那會兒就想着我沒臉蛋沒身材,就只能靠能力,總不能靠錢砸吧,所以幾乎沒跟女同學們去逛商場,等回來這邊就天天工作,也不敢隨便結交閨蜜,各種商業聚會中認識的女性都四十歲朝上,低於三十歲的基本來路都不正,再說我媽一直討厭那些塗脂抹粉的小妖精,你說我能有什麼機會接觸這個?”
白浩南都比她經驗豐富了:“你這會兒最適合穿絲襪了,各種色號都能試試看……”
最多能分清褲襪跟絲襪的於嘉理嬌羞:“你是不是很喜歡看這個?”
白浩南裝正人君子:“我是教你體會美感,你那大腿還有點肉,繃緊點好看,以後瘦了反而沒有。”
於嘉理試探:“那我這麼打扮好了,過兩天一起見我爸媽。”感覺有點太明顯,趕緊欲蓋彌彰:“就是處理完這檔子事,我爸回來了,也讓爸媽看看我現在的新形象!”爲了避免回到於家被包圍,今天連車都是打電話叫人送到酒店來的,但公司裡顯然已經把消息傳播開來,要不是電話號碼暫時換了,估計來問這事兒的也不少。
白浩南真是可以號稱婦女之友,這麼順便上樓都能幫忙瞄着幾件衣裳:“見見就見見,我又不怕,那件不錯,你還是給你媽買幾件衣服吧,就算是一輩子沒享受過的,你這自己變漂亮了,也得幫你媽捯飭下啊。”
心下暗喜的於嘉理都異想天開了:“我們開家女裝店怎麼樣?”
白浩南嗤之以鼻:“我就這麼點泡妞的樂趣,你還想把我給紅牌罰出場,省省吧。”
說着已經到了購物中心的頂樓,這商場生意人氣一般,最上面兩層都沒啥店鋪開張,所以這大白天的也能裝修施工,只要聲音不太大就行,結果白浩南壓根兒看不懂設計圖紙,裝修現場更是亂糟糟看不出頭緒,反而是於嘉理還什麼都能問問現場監理的主管,這剛開始兩三天,還得搞些日子,但沒什麼難度,健身房嘛,其實就前臺接待和更衣洗澡間稍微麻煩點,大多數地方都是空曠擺設備的,白浩南只能扶着一身嶄新時裝的於嘉理小心翼翼從各種雜亂材料中走上屋頂,不差錢的好處就是這裡搞專業人工草坪的公司也在同步施工,周圍的十幾米高圍欄網、球門、休息區都能看到雛形了,未來這接近標準球場一半的屋頂面積上,會有兩個可分可合的小場地,完全可以進行一些技戰術的培訓教導,而且周圍還有配套的小水吧之類的讓同伴不至於無聊等待。
白浩南在距離江州千里之外的人生新起點,已然就在眼前了。
他卻沒什麼欣喜激動,隨便看看,其實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又扶着於嘉理下去逛商場,果然對姑娘要給他買點行頭不屑一顧,瞧不起那些動不動就幾千過萬的正裝,說自己從來沒穿過也沒必要,其他名牌運動衣褲又說沒自己喜歡的型號,以後就跟着健身中心蹭工作服穿算了,於嘉理說既然要見自己爸媽,還是要穿好點:“你不喜歡穿正裝,那就休閒點?”一臉躍躍欲試一定要花點錢的樣子。
白浩南大搖其頭:“給你爸看着我使勁花於家的錢很帶勁麼?都不是傻子,何必做那些事情給人看笑話呢。”
其實心下甚是滿意的於嘉理,才依依不捨的放下那些名牌男士皮帶、錢包之類的,她屬於購物慾有點一發不可收拾。
最後白浩南拎着滿滿的紙袋都是女士的,因爲於嘉理阻撓了兩次他勾搭漂亮導購的企圖,有點懨懨的,直到回了停車庫纔有詫異的發現:“咦,這輪轂上的車標,怎麼恰好前後輪都是正的呢?”
於嘉理簡直難以理解男人的注意點怎麼在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方,然後看白浩南把袋子都扔到後座,圍着車轉了一圈,確認真的是四個輪胎中心的勞斯萊斯標誌正好是正的,還好奇的打着車稍微移動下,再下來看,果然還是正的,一直站在旁邊的於嘉理都觀察到了:“嗯!你一啓動,那標誌就輕微晃動了一下,然後就一直是正的,無論車輪怎麼動,標誌保持了自己的模樣。”
白浩南想親眼目睹,可惜於嘉理卻從來都沒開過車,也許從小她接受的就是坐在後排當老闆吧,所以白浩南只能笑稱自己待會兒到了酒店,請大堂泊車的經理來幫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於嘉理注意到了:“你確實對這種事情更有興致些,男人就這麼喜歡車?”
白浩南點頭:“這就跟你現在有點喜歡買包,買衣服和化妝品一樣,我明天要開賓利,把這換回去,我看見你家樓下還有停賓利!”
於嘉理露出個啼笑皆非的表情:“這算什麼事兒,你高興的話,自己挨個兒玩都行!”
白浩南嘆口氣:“特麼老子去當鴨子沒能完全投入進去,現在想吃個軟飯,都有畏難情緒,恐怕這挨個兒玩車玩下來,你那些親戚的廢話都能用籮筐來裝了。”
於嘉理說不定就是打的這個主意:“不爲人妒是庸才!沒錯,你現在確實還在起步,肯定會有人風言風語,那你就要把這種壓力當成動力,一定要幹出一番事業來證明給他們看啊!你還知道羞辱我是胖子呢!”
白浩南貌似認真的深吸氣:“好!我要努力……”然後瞬間就鬆懈掉:“特麼的,可我現在最多就是隻想玩玩車啊!”
於嘉理不着急:“你還沒遇見那個觸發自己的點,就像我終於遇見你,纔拿定主意有了決心讓自己變得美麗,我相信你也會有那天的,我有這個耐心。”
白浩南都要感激涕零了,結果到了酒店,大堂經理果然巴不得把勞斯萊斯引導停在最醒目的大門邊,還熱情的給貴賓介紹了這輪轂車標有水平儀裝置,無論什麼時候,那rr標永遠都是正的!
好高級的細節,讓白浩南很期待明天開開賓利會有什麼區別,接着還有奔馳寶馬呢,於家那停車場盡是這種比較正式的豪車,超跑倒是一個都沒,這有點遺憾。
可星期一的早上,銀灰色的賓利房車被於家的親戚開到這邊酒店跟白浩南交換了車鑰匙,臨時司機兼保鏢興致勃勃的剛準備送女老闆到公司去,正在說自己認識那外籍球員這兩天應該就會到了,這貨退役以後壓根兒沒回非洲去,白浩南的電話響起來,是牽牛的聲音:“建國,曉婷說很想邀請你來做客……”
坐在連發動機聲音都聽不到的寂靜豪華房車裡,於嘉理隱約也聽見了手機裡的聲音,睜大眼看白浩南只停頓了一下,就答應下來問了地址掛掉電話:“什麼?我這個關鍵時候,你居然要走?”
白浩南再摸摸大理石雲紋的拋光方向盤,手指在上面敲敲開口:“牛兒無論如何不會在電話裡叫我建國,他肯定出事被人逼着打這個電話,我熟悉他,知道他是個什麼人,你只要一聲令下,無論外面的警察,還是家裡的親戚朋友帥哥,現在都能搶着給你當司機保鏢,不差我一個,但牛兒能找的只有找我。”
於嘉理耐心而理智:“你現在不一樣了,公司運作需要你,別人有事我們完全可以安排委託人去,你把地址給我,我馬上找人問一下,立刻就能安排人手……以前是老譚的人接觸這些破事兒,現在我還是能找人。”
白浩南感謝:“能問問當然好,但牛兒不是別人,他在等我去,而不是其他人,這種事情我信不過別人。”
於嘉理提醒他:“你現在已經是職業經理人,有身份的人,而且還有點不能見光,如果再去涉足這些有危險的事情,說不定我都幫不了你的話,眼前這一切都有可能會失去!”
白浩南平靜:“是我的,終究都是我的,不是我的,挖空心思也沒用,除了幫我照顧下阿達,能借我個車不,就我那polo的破車都行,聽起來就在這省裡,不算很遠,我馬上就走,我不能讓牛兒受罪,特別還是我鼓動他去的。”
於嘉理有點咬緊了牙看着眼前這個忽然變得有些陌生的男人。
有些人,好像永遠都沒法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