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章澤天下令對海盜動手之後,章家船上掛起來了紅色旗幟,這消息早已被安排在碼頭上的章家人員看到,並把這消息通報到了白信那裡。白信在林七的宅院外面盯了兩天兩夜,早已等得不耐煩。
今天上午見一個海盜進去,下午便得到動手的指令,連忙把埋伏在附近的自衛隊員集合起來。
不料剛要下令進攻的時候,林七院子的大門忽然打開,林七帶領着十幾個海盜從裡面走了出來,與剛剛帶人轉過街角的白信撞了個面對面。
林七看白信有些眼熟,而跟在他身邊的郭易則一眼就認出來了當初把他抓住的白信,當即叫了出來:“啊,掌櫃的,就是他抓的我。”
白信聽不懂郭易說的福建話是什麼意思,也無暇關心這些,手一揮道:“上!”
白信雖然被任命爲這次行動的指揮官,卻沒有指揮自衛隊作戰的經驗。他的這個命令實際上就是給手下這十名隊員的班長伍興的。
伍興接到白信的命令之後一聲大吼:“二號陣形,殺!”十名隊員中的八名同時持槍列陣上前,大聲吼道:“殺!”八人一個突刺,已經將對面的海盜刺倒了兩人。伍興自己和另一個人則放下手中的長槍,彎弓搭箭,站在隊伍的兩側,擡手朝林七射了過去。
林七見到自衛隊的陣形頓覺不妙,他抽出腰間的佩刀,把射向自己的兩枝箭格開,大聲叫道:“不可力敵,退回院子去!”說着率先朝院門跑去,同時揮刀再次格開射向自己的兩箭。
伍興喊道:“保持隊形!追上去!”自己卻率先跑出去幾步,接連兩箭,射倒了一名海盜。他見林七武功高強,一時不好對付,便選擇先射其他海盜。另一名使用弓箭的隊員同時也射倒了一名轉身逃走的海盜。
林七迫於兩張弓的壓力,不敢轉身逃走,可腳下雖然是倒退,速度卻是飛快,眼看就要率先逃進院門。
白信原本在隊伍前面,此時無法參與這種列陣對戰,已經被拋在後面。他見林七要逃,心急之下雙腳在地下連點,身體像燕子抄水一般越過對陣的雙方,徑直朝林七撲去。靠近之後,本來空着的左手已經從褲腿之中抽出一支鐵柺,朝林七的頭上打去。而他的右手裡面,卻是握着一柄極短的匕首,隱藏在身側。
林七身體輕側,躲開鐵柺,手中的刀如同毒蛇一般,朝白信的胸腹間刺來。
白信的鐵柺在肘下盤旋一圈,噹的一聲將林七的刀磕開。他握着鐵柺的橫柄,鐵柺的短頭朝前,順勢戳向林七胸前。林七被逼得後退一步,揮刀砍向白信握着鐵柺的左手。
鐵柺本是一種短兵器,形狀像那種帶側柄的警棍,招數以靈活詭異著稱。白信這支鐵柺,比一般的鐵柺更短一些,手持橫柄時,長柄一端剛剛超過他自己的手肘。這上面集合了撬棍等功能,是他做飛賊時的工具兼兵器,平時多用來偷襲,像這種正面格鬥卻不是他擅長的,而林七雖然個子矮小,功夫卻十分紮實。因此幾招之後白信便被林七逼得手忙腳亂,接連兩次靠右手的匕首使出同歸於盡的招式才勉強拖住林七。
伍興在指揮作戰的同時看到白信的情況不妙,又是一箭朝林七的腳下射去。與此同時,另一名弓箭手也和他的想法一致,也朝林七射了一箭。
林七一直關注着兩個弓箭手的情況,此時見二人偷襲,他揮手一刀把白信逼開半步,自己向後一跳,避開伍興的一箭,手中長刀收回之際,右手格開了另一枝箭。
就在此時,林七卻如同破釜沉舟一般,將手中的鐵柺猛地朝林七頭上投了出來,林七身在半空,用長刀一撥,將鐵柺打歪,堪堪從耳旁飛過。白信鐵柺一擲無功,彷彿一不做二不休一般,右手的匕首又投了出來。
林七微微撇嘴,心道:“這又有什麼用?”只是這匕首的來勢竟然比那鐵柺還要猛惡,竟然發了嗚嗚的破空聲,原來這飛刀纔是白信的殺手鐗。
眼看飛刀竟然後發先至,幾乎與鐵柺同時到達,林七百忙之中只能極力扭動身體閃避,卻已經顧不上剛剛被他撥開的鐵柺,在躲閃飛刀的時候,又將頭朝本已被撥開的鐵柺上撞了過去。
林七的躲避是有效的,飛刀只是在他的腰肋間留下一道劃痕,並沒有造成嚴重傷害,但是盤旋飛開的鐵柺的短柄轉了回來,卻剛好撞在他的鼻樑上,讓他一下子涕淚齊下。
隨後,真正的悲劇發生了,林七隻覺得右肩和右胯先後一痛,竟然各中了一箭。
這兩箭射得極爲刁鑽,都是關節部位中箭,林七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仰天一跤跌倒在地,倒是順便躲開了後面的兩箭。
白信見林七倒地,大聲叫道:“林七死了,被射死了!”
林七所帶的十幾個海盜都是他的心腹,只是面對章家自衛隊的槍陣時實在是無能爲力,就在這短短的一個照面之間,已經被箭射槍刺,幹掉了七個人,剩下的幾人聽到白信的喊聲,回頭看見林七倒地,登時戰意全無。眼見已經被逼到了牆角,便先後拋下兵器投降了。
白信命人將投降的海盜捆好押進院子裡面,又把外面倒地的海盜無論死活都拖了回來,帶人把這個院子搜索了一番。
澳門地方狹小,此時便已經沒有多少空地。林七這個小院只有一進,只是前後各帶一個小院。院子裡面本來留了兩個人看守,此時也被綁得像糉子一般。
前院和房子裡面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後院卻有一個後門,出去之後就是一條曲曲折折的小巷,小巷盡頭竟然在海邊,一條無人看守的小船就係在那裡,估計是林七留下的逃命後路。
屋子裡面並沒有特別的東西,只是在櫃子裡面找到了兩張連珠弩,還有四杆裝填好的火繩槍。這種火繩槍比章澤天從林家集弄到的輕了不少,搶.託的形式也不同,沒有那個沉重的抵肩槍.託,而是一個彎曲的手柄。
白信等人都不明白這其中的區別在哪裡,便將東西都打包裝好,派人回去通知章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