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堯拿出來的另外兩種被他稱爲“藥材”的東西,則令章澤天哭笑不得。
一種是一捆捆乾燥的枯黃色大葉子,散發出嗆人的氣味,這不就是菸葉嗎?這東西是藥材,章澤天倒是第一次聽說。持張敬堯一臉認真的樣子,章澤天說道:“我東西我倒是聽說過。聽說把這種葉子點燃,吸入產生的煙霧可以提神。不過這東西吸得多了會上癮,到時候一會不吸就會不舒服,總之沒有太大用處。”
他說話之際,讓張敬堯找來一張紙,裁了一個二指寬的紙條,捲成一個手指粗的喇叭筒,捏了一些菸葉的碎屑裝在紙筒裡,封口後在旁邊的油燈上點燃,輕輕吸了一口,便有一股煙霧從他的口中冒出來。
前世的章澤天會吸菸,只是煙癮並不大。此時一番演示,被那煙霧嗆得大聲咳嗽起來。這種沒有加工過的旱菸力量比後世的捲菸大得多,令他非常不習慣。他把手中剩下的半截煙熄滅掉,說道:“這東西對人沒有什麼好處,最大的作用就是讓人上癮後再賣給上癮的人,賺取錢財。你現在沒有可以持續的貨源,想要從中賺錢可不容易。”
穿越過來之後,章澤天可不打算再把抽菸的習慣撿起來,給張敬堯表演了一下之後,就沒有再看那些菸葉。可是另一種更加生猛的“藥材”讓他越發地吃驚。
那是用紙包起來的一團團黑色的膏狀物,散發出怪異的香味。這東西他也認識,當年當兵的時候有一次配合地方警方抓了一個販毒團伙,就繳獲過這東西。這東西的名氣那是相當的大,這就是阿.片。
章澤天從這藥膏上面輕輕捏起一點點,放在舌尖上嚐了嚐又吐出來,說道:“我東西我也見過,只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這東西同樣可以燃燒出煙霧,吸入後可以緩解各種疼痛和身體不適。少量吃下去也有類似效果,只是這東西毒性很大,吃的稍多便會要命,和酒一起服下毒性更厲害。”
張敬堯豎起一根大拇指,說道:“章公子博聞強記,果然厲害。賣給我這東西的人也是這麼說的,他說這藥材名叫阿品,大概發音就是如此。”
章澤天道:“不過那人肯定沒有告訴你,這阿.片燒出的煙霧聞了之後會讓人心情變好,更重要的是,聞了這煙霧會上癮,而且比剛剛那菸葉更厲害,一旦上癮,一輩子也戒不掉。”
“啊?竟然這麼厲害?”張敬堯大吃一驚,“這可如何是好?”
章澤天道:“這阿.片能夠減輕病痛,卻不是真的治好了病,只是騙過了病人的感覺而已,其實病還是病。它只是消耗人體內的精力,自欺欺人而已。一旦上癮,長時間吸食此物,人會變得日漸消瘦,羸弱不堪,就是精力被過分消耗掉的後果。而且若是癮頭上來而無此物,人也會變得瘋狂,極爲痛苦,實在是害人的東西。”
張敬堯驚道:“我這不是上了那佛朗機人的惡當了麼?那人也實在可惡。”
章澤天道:“或許有人能夠佐以君臣輔藥,或加以煉製,使其成爲真正治病救人的良藥也說不定,只是我卻是無能爲力了。”
他自己其實也動過弄點回去的心思,若是傳到敵國,可大幅度消耗敵國的國力。只是這東西的名聲實在是太差,若是故意傳播此物,可是要留下千古罵名的,還是算了吧。
只聽張敬堯道:“既然如此,我購買這阿品的三百兩銀子就當是被狗叼去了,還是直接丟到海里去的好,省得害人。”
章澤天連忙阻止道:“關於此物,我也只是道聽途說,張兄還是不要如此草率地下決定。若是真的因爲我冤枉了此物,害得張兄白白地損失了銀子,罪莫大焉。張兄還是把這兩種東西運到佛山去,那裡有醫藥高手無數,也許能夠賣出好價錢也說不定。”
“好,就聽章賢弟的。”張敬堯也捨不得就這樣把東西丟掉,最後還是採納了章澤天的意見。
章澤天最後請張敬堯有時間到即墨去做客,並將前兩天交給英國人吉姆的物資需求清單也給他抄了一份,說明上面的多數種子都已經有了着落,便告辭離開了。
張敬堯見到章澤天拿出來的這個物資清單,看到上面對他們帶來的玉米、土豆、辣椒、花生等種子的詳細描述,甚至還畫了圖畫,標明瞭種子的大小尺寸,才知道自己的玉米種子賣得便宜了,當場後悔得直拍自己的腦袋。
章澤天也有些不好意思,便提出補償他一些銀子。不料張敬堯是個十分有主見的人,對章澤天說買賣既然已經談妥,成敗與否,賺錢多少各憑眼光,豈能去找後賬,堅決不肯收這補償的銀子,章澤天也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