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宋巧巧上班又去找李豔玲。李豔玲也不看她,低頭幹自己的工作。
宋巧巧臉上不自在地說:“我可不是來問你那件事的,我有一件差事,想和你出趟遠門。”
李豔玲說:“出差去找別人,找我也出不去!”李豔玲捨不得孩子。
宋巧巧說:“你也不問我這趟差去哪裡,幹什麼去?”
李豔玲說:“去哪裡有我什麼事?”宋巧巧這趟來的確有出差任務。
龔愛民的婆姨調到行政科管生活服務。這個女人可是一個能幹的女人。她每天在行政科進出糧食、副食,供應廠裡大食堂。她自己能幹的活,從來不要別人幫忙。有些活,不管幹到多晚,幹完才下班。所以她不管是工作、爲人、辦事都博得同志們的讚揚。她把老孃送回山西,半個月後從老家打來請假電報,說母親有病,她再請半個月的假,結果一個半月也沒回來,廠裡打電報問詢,說她也病在老家。廠裡懷疑她是不是改嫁了人家?廠工會是工人的“孃家頭”,宋巧巧就想派人去山西看看她。忽然想到李豔玲。嘿,正好設圈套把這小妮子誑出去,讓她嚐嚐苦頭,一解老孃的心頭之恨,二有漂亮的女人陪同。所以這趟差事自己要親自出馬。她要出差必須徵得書記兼廠長趙景洲的點頭同意。她有了這個打算,就去找趙景洲書記,書記沒多想,就說:“這項工作本是你們工會份內之事,你就安排誰和你去都行。”
宋巧巧就說:“考慮工會人手緊,都出不了差,我想去廠辦借一人。”
趙景洲說:“你認爲誰合適,你就借去不就可以了!”
宋巧巧就把趙書記的話當成聖旨,找到廠辦主任,就說明了此事。廠辦主任想,書記廠長同意了,我還有什麼意見?也不多想,就說:“好吧,你就和豔玲商量着辦吧!”
宋巧巧馬上找到李豔玲說:“書記、主任都同意了,看你有什麼困難嗎?”
李豔玲想,這是先從上向下擠兌我,非得讓我同她出差不可。就說:“主要是孩子離不開我!”
宋巧巧說:“孩子都三歲多了,也不吃奶了,大嬸照看就行了,還能離不開你?妹子,姐想帶你出趟遠門,你哪有出門機會呀?這次咱們去山西主要去看一個病號,也沒啥難事,去個兩三天就回來了,快去快回還不行嗎?你就把個人困難解決解決,看能不能今天黑夜就動身出發?”
李豔玲哪裡是不願意去外邊看看,只是不願意和宋巧巧一起出去罷了。她就看不上她那副妖媚
勁!特別是見到當官的一身輕賤勁。現在趙書記、主任都同意了,自己也不能再任性,就說:“宋主席,那我得和我媽商量商量。”
宋巧巧說:“好,那你馬上回家,一會兒見面。準備準備。”
李豔玲先去安保處見高世強,把去山西出差之事告訴他。高世強聽後問和誰一起去,李豔玲說和宋巧巧一起去。高世強頭中就打起了問號。宋巧巧平時不出門,不是重要的事和重要會議,她絕不往外走。這次爲了看龔愛民的老婆,毅然親自出馬,令人奇怪!但想了想,也沒想出什麼可疑之處,就囑咐說:“你千萬注意,多點心眼,你自己不能隨便外出。就這些,注意點!”
李豔玲回家和媽媽打聲招呼,就跑回來。在食堂隨便吃頓飯,就隨宋巧巧去火車站,搭乘夜車去山西臨汾。
宋巧巧帶着李豔玲到達臨汾時已是下午三點鐘。這時要去龔愛民老婆家還有三十里路,但已經沒有班車了。宋巧巧說:“妹子,別急,先坐下,再填飽肚子。咱們就住在火車站附近,這裡交通方便。可不可以?”
李豔玲說:“隨你便!”
宋巧巧就按丁大林的介紹,在一條衚衕裡找到車站招待所。宋巧巧拿出介紹信,就辦理了住宿手續。李豔玲一進車站招待所,立刻引起服務員的注意,羨慕的眼光看着李豔玲,把李豔玲看得有點不自在。趕緊提着提包進到房間裡。李豔玲生氣地說:“這山西人真沒見過大世面!”
宋巧巧心生嫉妒,表面應付說:“這是因爲百花叢中突然生出一朵牡丹,能不讓人看嗎?”
李豔玲躺在牀上說:“太累了,還不如不出來呢!”
宋巧巧心裡說,只要你出來,就由不得你了!就說:“妹子,咱們一天還沒吃飯哩,還是找個飯館填飽肚子吧!”
李豔玲說:“今天我不想吃了,我想洗洗澡!”
宋巧巧說:“妹子,還是先吃點東西再說。我也想洗個澡哩,回來一起洗怎麼樣?!”
李豔玲說:“好吧,吃完飯咱就洗澡。洗完澡咱就睡覺。”
宋巧巧說:“好好!”
二人吃完飯,也洗完澡了。李豔玲就上牀睡覺。剛躺下,就聽有人找宋巧巧。宋巧巧把客人迎進屋,進來的是兩位女同志,都穿着鐵路服裝。李豔玲不得不坐起來,迎接客人。這二人說:“聽說宋主席來了,我們站長說晚上有事,就派我們來了。看明天有哪些事,我們給安排……”
李豔玲想,沒聽說宋巧巧在山
西鐵路上還有熟人呀,她和鐵路有什麼聯繫?兩位女客人說了會兒話,就走了。宋巧巧送走客人回來,李豔玲問宋巧巧:“你咋在山西還有熟人?還是鐵路上的?”
宋巧巧心裡一轉說:“咳,哪是熟人?是我們那口子的熟人!跟我沒啥。”
李豔玲想,這就怪了,沒聽說她和山西聯繫,他們咋就知道她來山西?咳,算了,人家的私事,咱不能打破砂鍋問到底。所以躺下一翻身就睡着了。
宋巧巧躺在牀上,一看李豔玲睡着了,心裡想,別看精得和猴似的,你可是剛出殼的小草雞——還嫩着呢。哼,老孃要你嚐嚐苦頭,也讓你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第二天吃過早飯,宋巧巧帶上李豔玲趕到長途汽車站,坐上車向市外走去。走到半路,一輛北京吉普車停在長途汽車的前面,攔住去路。客車司機問道:“咋個啦?”吉普車上一人探出頭來說:“喂,請問一下,看車上有沒有一位宋主席?”
宋巧巧聽說有人找她,領着李豔玲就下了車,說:“我就是宋巧巧。”
司機說:“從外地來的?”宋巧巧說:“是啊是啊!”
吉普車司機說:“那太好了,請上車吧!”宋巧巧拉着李豔玲就想上車。李豔玲說:“咱們也不認識這輛車是哪裡的,誰派來的,我不坐!”扭頭就上了長途汽車。宋巧巧沒法,也只好爬上長途車。吉普車就跟在長途車後面走。
宋巧巧數落李豔玲說:“妹子你也真不講情面,人家派來的車,好心好意爲咱們服務,你就這麼不給面子?出門在外,難得有個熟人、朋友……”
李豔玲說:“咱們是出差,不是走朋友關係。那車是幹啥的?你知道嗎?”
宋巧巧說:“好好好,不坐就不坐。好心當成驢肝肺!”心裡想,哼,別看你精,早晚不由你!讓你嚐嚐那滋味!
到了車站點下了車,可離龔愛民老婆家還有十來里路。吉普車就停在眼前,宋巧巧說:“妹子,你要是走,我陪你走,讓車先去前邊等着。要坐車,咱就上車,走個十分八分就到了。事兒不大,你決定吧!”
李豔玲想,要步踮兒十來裡,自己也累得夠嗆。這裡又是丘陵路,沙石土路走起來爬坡下高的也夠嗆,還不如坐車走他孃的哩!想到這裡,就點頭上了車。這一上車,就一步步落入人家的圈套。這正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天真、單純無顧忌,哪裡知曉此道理?欲知後來事,請看第一百一十二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