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忽然覺得眼前一亮！
定睛細看時，果然是進了銀行，自己已經恢復人的形貌了。
這是在黃面男的夢空間裡，黃面男也是本體進入，判斷力和邏輯推理能力都不像夢中人那樣略顯遲鈍，沈飛爲了不引起黃面男的特別關注，像是普通顧客一樣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來，然後不動聲色地觀察這裡面的情形。
他看到正裝着玩手機的黃面男時，目光沒有停留，掃向了營業窗口。
三個窗口，只有兩個窗口裡面有櫃員，左側那個好像還是對公或者針對貴賓客戶的，因爲窗口上方的LED顯示屏沒顯示正在辦理的顧客號碼，顯然不是根據叫號的順序辦業務。
櫃檯裡面靠近牆邊的位置，還有一個正在坐着看電腦的。
沈飛旁邊有兩個像是等了一段時間的大媽正在抱怨，聲音還不小，大概是故意讓看起來像是閒着沒事幹的工作人員聽見。
“又不是沒人，幹嘛只有兩個窗口辦業務？人少的時候喝喝茶玩玩電腦，人多的時候還坐在那裡，真以爲自己是好大的幹部？”
“就是，左邊那個還辦得慢吞吞的，這都多長時間了也沒叫下個號。”
“什麼沒叫下個號？正在辦的那個也不是叫了號的，走後門加塞，還囉裡囉嗦的東拉西扯耽誤咱們這些人的時間，最討厭這種人了。”
隨聲附和的人越來越多，原先懶得向三兩個顧客解釋的大堂經理覺得再不開口不太合適了，就只好說道：“不好意思，午間通常是業務辦理的淡季，所以只安排一個櫃員在辦理零售業務，請再安心等待一會兒。對你們造成的不便，我們深表歉意，感謝你們的理解和支持。”
後面的深表歉意和感謝什麼的，誰都知道那是打官腔的場面話，沒人覺得她真在深表歉意和表示感謝，所以她的話音一落，剛纔抱怨他們的一位大媽就接着追問：“這裡還有十幾個人等着，幹嘛還閒着窗口閒着人？坐到窗口那裡辦辦業務又累不着，等沒人的時候再玩電腦不行啊？還有那個乾瞪眼只看着別人做事的，年紀輕輕的點點錢開開單子能累死啊？”
大堂經理只能耐心解釋，“一個蘿蔔一個坑，每人都有各自的分工和流水作業，不能越權插手其它工作。你說的那個看電腦的閒人負責管理和授權等工作，那個乾瞪眼只看着別人做事的是個實習生，都不能在窗口頂替櫃員辦業務，必須規避操作風險。”
大媽打量着大堂經理，“那你呢？現在沒人找你改密碼，也沒人找你問些亂七八糟的事，你閒着幹嘛？還有你後面那個成天忽悠人理財、投資的，閒着幹嘛？”
“我更不能去窗口了。我舉個不太合適的例子，如果你去醫院的骨科看病，因爲在骨科排隊的人太多了，皮膚科正好閒了下來，你能讓皮膚科的醫生給你看骨科病？”
大媽“切”了一聲，“你自己都覺得不太合適了還說？這能一樣嗎？醫生的專業領域不一樣，皮膚科的醫生給看骨科病，誰敢信？你可是隻坐在窗口裡麪點點錢、開開單子就行了，又不要求你點的多快，你不會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吧？信不信連我這個老太婆都能做？”
大堂經理覺得和她掰扯不明白了，“我們有規定，每人都有各自的分工，對你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感謝你的理解和支持。”
話音一落，大堂經理就轉身去了門口，不再和那位大媽打嘴仗。
那位大媽很是不樂意，“理解個屁啊理解，沒理說了就跑開。”
大堂經理和那位大媽的反應都很迅捷，使得沈飛暗暗點頭。夢空間裡的人物果然和夢境投影裡的人物有很大不同，不過，也許是和杜夢多方面參與有關，這一點暫時搞不清楚，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進入屬於圓夢者的夢空間，一切都要仔細觀察才能得出結論。
杜夢拓印了這個銀行分理處所有工作人員的意識腦區，還採集客流信息並設置了隨機匹配顧客的程序，其實就相當於讓這裡發生的一切無限接近真實，普通夢境裡的人物通常來說至少慢半拍。
看着暗中對那位大媽翻白眼的大堂經理，沈飛想起了一位同學的姐姐，她在一個支行裡做零售客戶經理，負責零售業務的營銷與零售客戶的維護。
銀行零售業務，也叫零售金融業務，就是指商業銀行對個人客戶的服務，以自然人或者家庭、小企業爲服務對象，提供存款、融資、委託理財、有價證券交易、代理服務、委託諮詢等各類金融服務的業務。
那位同學的姐姐爲了把自己的績效提上去，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時間打電話、找熟人、託關係，通過各種渠道，搞各種形勢的營銷活動，到處拉儲源。經常爲了爭取一個大客戶，能豁出去節假日不休息，磨破嘴皮子打感情牌。有的時候還得加班加點的上門收款，生怕人家存到其它銀行。
不過實話實說，對於只在銀行裡存存取取而且數額都不大的小儲戶，特別是堅持在窗口辦理的，他們的熱情並不高。這還牽扯到一個原因，如果都在櫃檯辦業務，不僅銀行的櫃員成本要增加，備付金、安保、押運的成本也要跟着增加，所以幾乎每個商業銀行都在大力提倡手機銀行、網上銀行、ATM等等，營業窗口幾乎都是“供不應求”。
因此，這位大堂經理不願意繼續和那位大媽掰扯也是基於多種原因的，如果那位大媽即便手中餘錢不多也積極參與理財什麼的，或者手中掌握着企業公存款，這位大堂經理絕對屁顛屁顛的。
沈飛裝作閒極無聊地掃視着周圍，這裡面的空間並不大，只有五六十個平方。
這裡的陳設也能看得出和夢境裡真的不一樣，通常夢境裡面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場景、反物理的情形，但這裡一點都沒有，真實感爆棚！沈飛覺得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間進入這裡的話，肯定會把這裡看作真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