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J市城建規劃處將修改好的J市金城龍庭項目總體規劃交給了潘小婉。六七個人就總體規劃坐下來一點一點兒捋,一條一條過,再對照我們自己做出來的詳細規劃進行甄別,發現詳案與總案有十多處不符之處。我說:“我們的總體方針必須與城建規劃保持高度一致、完全融合,這是讓祥案順利通過‘體檢’驗收的唯一措施。所以,我們不能有半點兒疏忽,必須嚴謹對待總案的指導性和科學性。”潘小婉也說:“由於工作的需要,水總不能常住J市,他只有兩頭跑。希望各位不要辜負水總的期望,按照水總的要求,紮紮實實搞好詳細規劃。時間也不要太急,這件事情急不得,要穩要實。”
一個周過去了,潘小婉打電話告訴我,最好把集團高層的人都帶來看看這個詳細方案。我告訴她:“人來多了沒用,就我們自己關着門逐條審覈就行了。”我週六趕到J市已過正午,在路上買了一個麪包,對付了一餐,徑直往榕江大酒店趕。趕到後,正好上下午班。潘小婉把詳細方案交給我後說:“有勞了,這事兒只有你一個人審。”我說:“別打擾我,我啥時候審完啥時候出來。”於是把門一關,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屋子裡被煙霧籠罩着,從下午兩點半開始,一直到晚上十點鐘纔出來,挖出三個大漏洞十多個小問題。連夜召集策劃小組全部人員開會,逐條會審,把問題擺在桌面上,這個會一開就開到了凌晨三點多鐘。潘小婉說:“大家都搞得頭昏腦脹了,回去睡到12點鐘,下午兩點半上班。”於是,大家打着呵欠,離開了會議室。
下午一上班,就緊鑼密鼓投入工作。48小時,一份詳細規劃正式出爐,詳案報給J市城建局規劃處,在一個工作日內就拿到了正式批文。
這個速度,被李茂才稱爲“深圳速度。”他說:“J市要向深圳學習,大項目好項目,能帶動GDP的項目、促進就業而且不影響環保的項目要快批特批。”按照他的這個要求,這個項目在特批快批之列。
有了尚方寶劍,項目的規劃、報建、消防等各個部門都不敢怠慢,半個月後,報建也正式批覆。
在項目施工階段,我們集團與廣州實力派建築公司和裝潢公司聯合施工,在各方面嚴格把關,在質量上零容忍。潘小婉整天穿着一身工作服、頭戴安全帽,有事沒事都在工地上巡視。不到兩個周,臉曬黑了,人變瘦了,感覺更有風韻了。
爲了迎合李茂才的歡心,我們決定把董小婉留在J市,負責與J市領導層溝通聯絡。這個安排,保障我們與李茂才之間無障礙溝通,零距離接觸,過去好多難辦的事情,都一一解決了。
J市金城龍庭項目建設標準高、難度大。某個週末,我應潘小婉之約,又到了J市。潘小婉告訴我:“施工難度大,工人連續返工多次,有厭戰情緒。”
我說:“把工頭們都找來,晚上我陪他們吃飯,多做思想工作。另外,我和李凰芹、李草兒、王東盛商量,從北方買一批牛肉來,犒勞工人兄弟們。工人們的工資要按小時加錢,每個人漲一點,提振大家的積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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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想法正合我意,真是不謀而合啊。”潘小婉說。
“告訴你吧,上個週一我和草兒還有李凰芹、王東盛、老二碰頭針對J市的項目問題,開專題會了。沒有通知你,是知道你壓力比我們大,我們要替你分憂減壓。會上一致通過,資金上優先保證J市項目投資,不能斷鏈。對項目負責人和全體施工人員要特殊關懷,工資福利要適當提高。勞動強度大要單獨給一筆工錢叫勞動強度風險費。這個風險費,我們初步定了一個標準:總負責人,也就是你潘總,每月不能低於兩萬,各項目負責人不能低於一萬,施工負責人不能低於五千,普通工人不能低於三千。這個成本我們初算了一下,到工程竣工大概比原來多開支兩千萬左右。這個開支實際是我們預算時,低估了項目的難度和標高。是我們預算中的疏忽,不是額外開始,應該打入成本預算裡頭。”
我說了一大通,潘小婉紅着眼睛說:“和你們打交道,沒有抱怨和委屈,因爲你們想問題,總是這麼全面和客觀。這一決定,我敢保證完全可以提振士氣。”
“重獎之下必有勇夫啊,我想從項目負責人中給你物色一個助手,替你分憂,我不想把你拖垮了,你可是我孩子的親媽啊。這也是草兒的意思。不能因爲你有能力就把你往死裡整。”我說。
“草兒的心胸就像開闊的草原,這一點我真的不如她。”潘小婉說。
“你還是說說吧,誰合適當J市的項目副總?我可是以集團總公司董事長的身份在和你說話啊。”我不溫不火且一本正經地說。
“那就是瓦工施工負責人劉兆信吧,這個人是我老家人,他高中畢業後,從老家帶來20多個泥瓦工投奔我,今年已經幹了三個年頭了,任勞任怨,工作很踏實。”潘小婉說。
“那好,我馬上以總公司的名義擬一個決定和聘書,明天下班後開項目負責人和班組長會議,我宣佈任命。這樣一來,你也可以回廣州玩幾天。我們孩子好幾個月沒見你,吵着鬧着要我帶他到姑姑這裡來。”我說。
“原來是這樣,孩子們都想我了。他們完全可以給我打電話呀。”潘小婉說。
“這你就不懂了,打電話就能解決親情之間的相思之苦嗎!說定了啊,這兩天把手頭的事情忙完,跟我一起回廣州休息幾天。”我說。
潘小婉一臉無奈,猶豫了片刻說:“那我也要告訴董小婉,讓她告知李茂才,不然找不到我的人,會着急的。”
“他着急個啥呀,昨天晚上李書記還和我通了電話,也談到要想辦法爲你減負的問題。我們早就溝通好了。放心吧,沒什麼事,李茂才是不會找你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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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婉踏踏實實在廣州休息了一個星期,雖說是在休息,其實我們一致在討論、商議或者籌劃下一步進軍J市的佈局。眼下,集團在地產方面算是搶先在J市紮根了,只要J市金城龍庭項目這個標杆立起來了,接下來的地產工程也就手到擒拿。
潘小婉說:“昨天在省裡,從老W那裡獲悉,中石油、中海油、中電投、中廣核四家國企都要到廣東探路。我就鼓動他撮合這些國字號企業落戶J市。老W說,J市太小,還是放在廣州周邊郊區爲宜。我說:這些企業都有污染的風險,把一個一線城市的污染風險增加了,其它領導不一定答應。如果,把這些國字號企業放在下面,既可提升政績,又沒政治風險,何樂而不爲呢?”
老W聽後連連點頭,對我的提議讚許有加。
接着,潘小婉又說:“這件事兒,看起來沒有商機,但只要細細品位一番,覺得還是有利可圖的。你想想,這麼多國企一下子落戶一個地級市,要徵地要移民。我在想,通過李茂才多拿幾塊地,這四家國企到時候要地沒地,只有向我們索取。要地可以,我們以土地所有權的身份參股入股,弄不好還可以從國企裡頭分一杯羹呢。”
潘小婉這人,順風耳、千里眼。只要有空子就鑽,這一點我自愧不如。我覺得潘小婉的算盤打得很遠,並非空穴來風。於是就給草兒、李凰芹、李大鵬、王東盛、老二打電話。以召開董事會的名義集中議事。
當我們把這個消息公佈之後,老二說:“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在編造天方夜譚一樣的故事,這聽起來好像不着邊際。四個中字號國企會落戶J市?這種事兒鬼相信啊?”會上,不光是老二質疑,連李凰芹也不信。王東盛說:“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話,那一定要有神人助力,不然就是空話。”
潘小婉見大家不信,就把昨天獨自去見老W的事情抖落出來了。她說:“老W說這件事兒已經在北京談了好幾次了,因爲只有官方在談,企業與地方沒有實質性接觸,所以就沒有進展。老W還告訴我,趕快在J市拿幾塊地,規模越大越好。”
這下大家不爭了。人家是從枕邊風那裡吹來的消息,能有假嗎?所以,會議很快達成共識,籌錢拿地。
爲配合潘小婉的行動,我和草兒陪潘小婉到J市,直接到李茂才的住所等他。把李茂才從正在開會的現場叫回來,關着門來商議這件事。
我說:“有人告訴我們,省官方已經批准了J市的一個宏大規劃,就是四家國企將會落戶你們J市。我們找你來,是想要幾塊地,這件事兒,您和老侯的利益我們都會考慮進去,這是我們一起合作、一起賺錢發財的大好機會。”
李茂才一臉驚恐,問:“你們是怎麼知道的?這麼大的秘密你們是從那裡得到消息的?”
潘小婉見李茂才有些驚恐有些不自在。笑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要明白,是誰幫你掃清了障礙,別忘了我們的力量是不容小覷的。”
李茂才似乎頓悟,也陪着笑臉說:“我相信你們的實力,這樣吧,你們要那裡的地、要有報告,以報告的形式呈送國土辦、城建規劃辦和相關部門。然後我把老侯、城建局長、國土局長攏在一起商議這件事情。”
李茂才走後,李凰芹說:“看來,從李茂才的表情和談話中,四大國企確實要落戶J市呀,這可是一筆大買賣。現在做生意呀,只要掌握了資源,就掌握了命脈。”
“那是當然,所以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這幾塊地在哪兒拿最可靠、最有價值。”潘小婉說。
說幹就幹,我們開着車在J市一小時範圍內,從東南西北進行地毯式搜尋考察。然後,把公司裡的策劃和勘測班子也叫過來,進行秘密實地考察。經過一個月的實地觀察和反覆考量,我們決定R區、J區、X縣、L縣這兩區兩縣拿四塊地,每塊規劃用地1000畝,四塊地4000畝。
這是大手筆,也是大買賣。我們把報告呈送上去之後,也遇到許多質疑和阻力。質疑來自四地規劃部門,阻力來自四地城建部門。有了李茂才和猴山裡在中間協調,這些阻力最後也變得軟弱無力了。
J市金城龍庭項目進行得非常順利。原計劃要找銀行貸一部分款。沒想到第一期廣告剛剛投放不到一個月,房子就賣了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是自留房和人情房。自留房是留給管理人員和在J市項目建設方面有突出貢獻的有功之臣的,人情房是送給J市各職能部門有關領導的。這樣一算,房子剛一開盤,就被搶光了。
開局贏得滿堂彩開門紅,這確實是一個好兆頭。金城龍庭項目的順利推進,爲公司進軍J市謀求發展大計奠定了基礎。資金的回籠爲公司下一步發展也創造了條件。據財務報告,金城龍庭項目純利達到13億。有這13億,拿四塊地不在話下。這是我一廂情願的初步想法,具體操作且聽下回分解。這真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
天時地利全都有,天上人間處處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