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居住的地方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小區內安靜的不像話,唯有自己家客廳的燈還在孤獨中微微亮着。
我以爲出門時忘記關燈,可我打開門後方婷卻是窩在沙發上睡着了,手裡還握着遙控器,電視裡她經常看的韓劇頻道也打起了無聊的廣告。
我走近她的身邊並沒有立刻叫醒她,只是蹲在面前靜靜地看着這一張美麗得不太真實的面孔,抱着一種欣賞的角度,我知道就在不久後就再也不能如此近距離欣賞了。
方婷的睡相很可愛也很安靜,嘟着小嘴時不時吧唧的嘴脣,睫毛也會時不時微微顫動,我隔她很近。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我快吻上了她。
突然,她睜開了眼睛,我們四目相對,我頓時怔住了,頓時心跳加速只感覺小臉忽然一陣滾燙。
方婷卻眨巴着眼睛,閃過我的視線有些嬌聲的問道:“幹嘛啦!”
“沒,沒幹嘛。”我依舊呆滯。
“沒幹嘛是幹嘛!”
“就是沒幹嘛嘛。”我突然有點詞窮。
“沒幹嘛你盯着我看幹嘛?還離那麼近。”方婷始終這樣,始終不得到答案不罷休。
我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坐到沙發上點上了一根菸,吐出長長的煙霧,換了個話題問道:“欸,你咋睡客廳呢?”
“我等你呀!”方婷的語氣似乎有些抱怨。
“等我幹嘛呀!神經病呀!”我當即白了她一眼,也不解她爲何等我。
方婷也隨我點上了一根菸,說道:“我等你回來報告消息呀!”
“啥消息?”我有點疑惑,難道她知道我今晚去幹嘛了。
“你不是滿北京城在找人麼,找到了嗎?”
“臥槽!你怎麼知道的?”我突然一激動將菸頭燒到了手背,疼得我呀......
方婷看我那樣一陣傻笑,然後說道:“你自己發的朋友圈,你忘啦?”
我一想,對哦,在找夏雪之前我是發了一條消息,本想着讓人幫着找,可一這碼碼事我都忘記還有這茬了。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那你幹嘛等我,和你多大關係嗎?你又沒去找。”
“和我怎麼沒關係呢,因爲我緊張你呀,等着你回來報告消息呢,就像媽等着兒子高考揭榜一樣一樣的。”方婷似乎挺感興趣似的。
“嗯,誰,誰兒子?”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呀,乖兒子。”
“我......我打......”我順手抓起一個抱枕向方婷扔去。
卻被她接住然後對我做了一個鬼臉,歡笑道:“乖兒子快叫媽。”
我起身一個瞬步撲向了她,騎在她身上頓時就是一頓猛抽,當然力度小得幾乎感覺不到疼,她也在我的狂魔亂舞中和我撕打着,我直接提手放在她的頭髮上,然後發狂般的將她的頭髮弄得跟雞窩沒啥區別,整個臉已經被披散開的頭髮蓋住。我忽然停下了動作,傻愣愣的看着她,頓時一陣魔鬼般的笑聲充斥着這個夜。
方婷又將披散的頭髮梳了梳鬢在耳後,帶着一股怒氣吼道:“李洋你死定了!”
“誒誒誒,好了,別來了,我錯了。”我立刻從她身上站了起來,回到另一邊的沙發上,突然好似這一幕曾在這個屋子和她發生過,但又記不起是多久了。
“不行,你惹到我了。”方婷卻不依不饒的說道。
“我向你賠罪還不行嗎?”我是真玩不動了而不是不想和她玩,因爲現在的我在酒精的麻痹下已經很疲倦了。
“行啊,洗手間裡有我今天換下來的衣服,你去幫忙洗了吧!”這話從方婷嘴裡說出來好似理所應當。
而現在我已經很疲倦了也顧不上再和她繼續bb,揮手說了一句:“明天再說吧!”
說完起身就走進洗手間準備洗漱,卻讓我看見了放在角落裡一盆子的髒衣服,並且髒衣服裡面還有她的內衣內褲,我一陣無語,直朝門外吼道:“喂!你這內衣不會也讓我洗吧!”
“對呀!你已經答應我了,不許耍賴。”方婷有些調皮般的說完也起身往臥室裡走。
我頓時來火了,一腳踢翻了她放髒衣服的盆子,無心罵道:“我操!”
“你來操吧!”方婷又在她臥室門口停下了腳步,然後做出一副特討打的表情。
我頓時又是一陣無語,好似這樣的對話已經和她經歷了很多次。
許久我才說道:“你又忘記吃藥了嗎?”
“你有藥嗎?”
“......”我徹底無語了,只感覺世界觀在這一刻就要崩潰了。
也不再想和她繼續糾纏下去,冷冷的白了她一眼簡單洗了一把冷水臉便回房睡覺了。
這又是一個沒有了靈魂的夜晚,不,應該是凌晨了。表弟安靜的睡在一邊,還有牀頭那把木吉他緊緊作陪。我靠在牀頭倚着身子在黑暗中點燃了一根菸,然後將煙盒和打火機放在牀頭櫃子上,有它陪我就夠了。
很多事情其實仔細一想也就明瞭了,不論是王胖子也好或是夏雪也罷,把他們倆說在一起好像不恰當,兩個都是不同命運的人,兩個也都是在感情中極端的人,卻都終究收穫了屬於他們各自的愛情。
而我呢,好像此時此刻更像一個局外人,一個帶着觀衆視角的局外人而已。
這密不透風的黑再一次又讓我感覺自己像是被拋棄了,爲什麼別人都會有個好的結局而我不行,爲什麼別人總是成雙入對而我不行,爲什麼我越來越看不懂愛情這兩個字。捫心自問終究還是我的問題,從一開始我就沒想好好生活好好爲將來奮鬥,從一開始我就一直跟隨着心爲所欲爲,可是在時間的考驗下我竟輸得那麼慘。
腦袋實在昏沉得厲害,我掐滅掉菸頭用被子蓋過頭索性什麼也不要去想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可半夢半醒之間放牀頭櫃上的手機突然一聲震動。
我本不想理會,可一想能在現在這個時間給我發信息的多半不會是推銷產品的,可會是誰呢?
於是又帶着這種疑問滑開了手機解鎖鍵,定眼一看發信人姓名竟然是王曉曉。
我迅速坐起身來,昏沉的腦袋頓時清醒,果斷打開信息一看,內容如下:“李洋,本來很想給你打電話告訴你這個好消息的,可我想現在你應該睡了,那就發短信給你說一聲,我肚子裡的寶寶出生了,就是現在。”
看完這條信息後我整個人完全處於一種放空狀態,只感覺兩耳嗡嗡的響,她會告訴我這個消息不奇怪,可是能在現在這個時間點我可以理解爲第一時間給我彙報了這個消息,這讓我非常訝異。
拿着手機愣了好一會纔回複道:“哦,那恭喜你了。”
那麼簡單的我幾個字卻詮釋了我們之間的愛情終於在此刻徹底結束,我沒有傷心沒有難過沒有生不如死,因爲這些我都體驗了無數次,以至於沒感覺了。
又過了一會信息回覆過來說:“你現在是睡醒了還是還沒睡呀!”
我正準備回覆她,可手機又收到她發來的一條短信:“醫生來了我現在不能用手機了,改天我在給你電話。”
我刪除了之前想發過去的話,從而打字道:“嗯,好的,你多注意身體。”
信息沒再回復過來,我把手機放回了牀頭櫃,又用被子捂着頭,腦海裡不斷浮現曾經我們相愛的日子,雖然已經支離破碎,可在這時卻像破鏡重圓般一幕幕上演在我腦海中。
如此簡單的對話卻已經撇清了我們之間的關係,至於她會在第一時間告訴我這個消息,或許我可以理解爲--“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