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得不說,劉傑娜這聲音是高啊,嚇得開車的司機一哆嗦,好在他是暗花的人,各項技術都很硬,方向盤一打,油門一轟,轉眼追上了那輛車,“嘎”一聲就把那輛車擠到路邊,不得不停了下來。
車纔剛停,秦錚身旁的車門就開了,劉傑娜只覺得身邊刮過陣風,秦錚就不見了身影。
就她那分貝,別說冥思狀態,就是冥靈狀態也醒過來了。
看到秦錚下車,盤子也跟了下去,他倒不擔心對方打秦錚,是怕秦錚打人家。那天晚上他恰好在窗外值守,隔着窗戶看到了秦錚掐源修竹的模樣,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咋舌。
沒等他們走到車旁邊,那輛蘭博基尼的車門打開,走下來兩個保鏢,畢恭畢敬請出了車主。
倆人照面,秦錚樂了,眼前這是位熟人,蘇家二少爺蘇晉。
蘇晉一如既往的衣着光鮮,全沒了那天挨耳光時的慫樣,估計是有保鏢守護,恢復了囂張模樣。除了他之外,車裡還有兩個女人,雖然比不上蘇婕妤她們,卻也算得上美人。
她們倆偎依在蘇晉懷裡,嬌滴滴地看着秦錚,走起路盈盈嫋嫋,就跟沒長骨頭似的。至於衣服,其實不用多說,因爲穿了跟沒說一樣,不重要的地方都能看見,重要的地方也能看見一半,就算在衆目睽睽之下,還是不依不撓地掛在蘇晉身上。
秦錚立刻就明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嫩模”吧?
看到秦錚目光發直地打量着自己的溝壑和大腿,兩個嫩模傲嬌地挺挺胸。
別挺啦!秦錚心裡乞求道,已經夠突出了,再挺衣服就崩線了!
蘇晉輕蔑一笑,手炫耀似的揉捏着嫩模的翹臀,說:“怎麼?秦少對我這兩位有意思?看上哪個了,一會兒讓她陪陪你?聽說秦少你還是個初哥,我推薦這位……”他拍拍右手邊的嫩模的肩膀,“技術好,能讓你終生難忘。”
“不要啦二少!”那個嫩模嬌滴滴地撒着嬌,“人家是您的人,怎麼能便宜這種小白臉呢?”
“對啊!”另一個嫩模也插嘴道,“這種初哥,哪比得上蘇少讓人癲狂呢?”
她這幾天沒少聽蘇晉抱怨秦錚,這一唱一和擺明了是在給他出氣。
聽她們這麼說,隨後趕到秦錚身旁的劉傑娜臉都黑了,如果不是顧忌蘇晉在場,她一定立馬撕爛這兩個嫩模的嘴!
不過她出現就夠了,今天沒有李思萌和小十七需要照顧,着裝上的顧忌自然就沒了。劉傑娜穿的是條玫紅色的長裙,肩帶設計成精緻的流蘇狀,晚風一吹,瀟灑飄逸有如嬌豔仙子。眉目流轉間,她含情脈脈看着秦錚,透出無盡的風情,讓那兩個原本還是關注焦點的嫩模瞬間失色。
有些人,不需要露,不需要裝,天然就帶着遠勝旁人的魅力。
連劉傑娜自己都很得意,只要蘇婕妤不在場,她不會怵任何人!
這下氣勢就倒換過來了,秦錚輕蔑地看了一眼蘇晉,伸手環住了劉傑娜的腰。
雖說低調奢華纔是主角應有的氣質,但有美女不顯擺那比錦衣夜行而蠢蛋……
蘇晉的臉色陰了,他至今沒搞清楚秦錚爲什麼要找自己麻煩。就算是爲了給蘇婕妤出氣,你也別帶着別的女人來呀!但想到秦錚最近的風頭,他還是比較和氣地說道:“秦少,有何指教啊?”
“不敢,”秦錚指指身後英菲尼迪的車窗,“想問問蘇少這麼打招呼,是有何指教?”
蘇晉隨着他手指看去,明白了。其實他並不是故意找秦錚和劉傑娜的麻煩,剛纔是和兩個嫩模忙着胡天胡帝,卻被家裡小孩留在車裡的一袋垃圾硌了腰,不爽之下順手就丟出窗外了。
大巧不巧,砸在了秦錚的車窗上。
別以爲豪門子弟都是講文明懂禮貌的,隨手丟個垃圾雖然有悖社會道德,卻也是人之常情。運氣不太好的就是沒砸到別人,而是秦錚,加上他們家和秦錚劍拔弩張的關係,就算解釋也沒人會信。
再說了,這衆目睽睽之下,就算是無心之過,讓他給秦錚道歉,也是不可能的吧?
如果蘇晉有這種能伸能屈的心胸,他還對得起“紈絝”之名麼?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源修竹,想明白之前的滿成器比他還荒唐。
當然,滿成器還有腦子和手段,這些東西蘇晉也沒有。
腦子裡盤算了半晌,蘇晉找了個既不卑躬屈膝,又不過分得罪秦錚的回答,說:“只是誤會,秦少不會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吧?”
秦錚冷笑,說:“實話告訴你,還真沒有。”
蘇晉語塞了。有這麼不要臉的嗎?一點點小失誤,至於搞這麼正經嗎?菊城隨便選一個豪門子弟,只要不是何其狂,哪個會因爲這點事情窮追猛打?他忍了口氣,說:“這樣不好吧?秦少,誰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打個滾站起來接着跑也就是了,一袋垃圾而已,至於嗎你?”
秦錚點點頭,說:“按理說一袋垃圾,確實不至於,以我和蘇家的關係,蘇少你有本事把垃圾丟在我臉上,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你丟的不是我,你丟的是劉小姐,這是她的車、她的人,被驚嚇的也是她,只要她不鬆口,我也不會鬆口。”
敢情這是給女人找面子啊?蘇晉有點哭笑不得了,他說:“得!既然是劉小姐的車,那我給劉小姐說聲對不住。”他衝劉傑娜點點頭,算是道個歉,攬着嫩模們轉身要走。
“說讓你走了?”秦錚叫住了他。
蘇晉站住腳,努力壓了壓心中洶涌的怒火,轉頭道:“秦少還有什麼指教?”
秦錚指指車,說:“砸了車,僅僅道歉不夠吧?賠償什麼的,相比蘇少不會太吝嗇。”
蘇晉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看了英菲尼迪三圈,除了車窗上的污漬,連一丁點劃痕都沒有。賠償什麼?他終於意識到,秦錚這是沒事兒找事兒。
“秦少,差不多就行了,”蘇晉的眼神冷下來,“人要知足,才能常樂,這是人生至理,以你的頭腦不會不懂吧?”這話已經開始露出威脅了,以蘇家的能力,給你女人道個歉已經算屈尊,你算什麼東西,還想訛我?
秦錚笑得更開心了:“你看看,蘇少這就不對了,我跟你說砸車的事兒,你跟我提人生道理幹嘛?這就太見外了。”
“我砸了哪兒了?你給我指出來看看!”蘇晉低吼着,不耐煩的情緒非常明顯了。
秦錚指指自己的心,又拍拍劉傑娜的肩膀,說:“你砸了我們的心啊!”
“心?”蘇晉傻了。
“對啊!”秦錚認真地點頭,“你雖然沒砸壞車,但在這麼高速行駛的過程裡,忽然有東西砸我們的車,對我們得造成多大的驚嚇,多大的打擊啊?所以你要賠償的不是我們的車,而是我們的精神損失,精神是無價的。”
鬼你妹的精神損失啊!你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蘇晉是徹底傻了,幹瞪着倆眼,伸手指着秦錚,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這隻能說蘇晉沒見識了,雖然在荒唐上他的名氣遠遠不如滿成器,可滿成器與他最大的不同恰恰在於見識。儘管荒誕不經,可滿成器在滿家和的引導下一步步參與着家族事務,對許多事情門兒清得很,蘇晉卻整日花天酒地,完全沒有過這種閱歷。相比於早早扛起家族事業的蘇婕妤,他差的實在太遠,不然不至於被噎成這個樣子。
我們說談判,或者說找事,總以爲是要有事說事有理講理,其實不然。大部分時間裡,家族與家族之間就是打爛仗,卑鄙無恥下流的手段全都上齊才能開桌,像秦錚這樣耍無賴的玩法簡直是家常便飯,眼下的情景不過是小小的縮影罷了。
你看,連劉傑娜都明白秦錚的套路,捂着嘴笑着,就是不說話,這和她一貫溫暖可親的性子可完全不符。
哆嗦了半天,蘇晉氣鼓鼓地說:“秦錚,想訛我,沒門兒!我們蘇家還沒有被人訛詐的習慣!”這就是沒經驗的表現,對方都擺明陣仗要打你的臉了,你以爲還會在意你背後是不是蘇家?
“習慣是可以慢慢培養的。”秦錚淡定得很,他嘆口氣,“既然蘇少不願意賠償我們,那我也只好按我的規矩來解決了。”
“請便!”蘇晉惡狠狠地說,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得到蘇晉這句話,秦錚扭頭就走,從英菲尼迪的後備箱裡取出一根撬棍,殺氣騰騰衝着蘇晉走去。
“你要幹嘛?你要小心後果!”蘇晉一頭冷汗,以爲秦錚要動手打人,身邊的兩個嫩模也尖叫起來。
誰知秦錚沒有找他,而是繞過三個人,來到蘇晉的蘭博基尼旁,忽然舉起撬棍,狠狠砸了下去!
“嘩啦——”車窗碎了。
“轟——”後蓋癟了。
蘇晉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他和圍觀羣衆一起瞪眼看着秦錚砸車。
看着秦錚轉到了車頭前,司機趕緊跳下了車,他害怕自己也被一起砸了,現在可不是爲主盡忠的時代了。
秦錚繞着圈砸着蘇晉的車,連徹頭徹尾的燈都沒放過,敲得那叫一個仔細,還專門到路邊五金店買了把大尖錐,連蘭博基尼的車胎都扎漏纔算完事兒。
很快,蘭博基尼變成爛鐵一堆,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勸解。
傻子才勸解呢!
忙活完這一切,秦錚抹了把汗,把撬棍豎着插在廢鐵堆中央,就跟像大家標記戰利品一樣。然後,他拉着劉傑娜上了英菲尼迪,揚長而去。
“他們知道了?”秦錚問道。
“他們知道了。”司機點點頭。
在秦錚砸車的時候,司機已經給劉雲棟通過電話了。砸車不過是第一步,如果縮在龜殼裡的蘇家還不露頭,秦錚的行動會越來越過分。
對這個老牌世家下手,必須從耍無賴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