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喜悅的情緒綿延的時間非常久,直到第三天晚上,漠炎域去一個飯局,結束的時候從包間裡出來,剛好碰到了駱澤熙。
原本笑着的臉瞬間冰冷。
駱澤熙見狀,非但沒有意識到自己即使那個導致漠炎域不開心的病原體,還賤兮兮地一個勁兒地往上湊:“這不是漠總嘛,公司剛度過危險期,怎麼臉上沒個笑呢?”
“……”
漠炎域懶得理會駱澤熙,繞開了就走。
不顧後面狼嚎一樣的叫聲。
在他的心裡,還是有些過不去的。
在公司出問題的前夕,如果不是駱澤熙的威脅,他不會工作上出現問題,也不會在公司需要資金的時候,他拿不出來錢……
如果其中任何一環沒有發生,他也不會淪落到在漠北琅的幫助下才能站起來。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當時駱澤熙是故意的,算準了這一切。
可真的像他猜想的這樣,那駱澤熙該是怎樣的恐怖。
算準了一切,卻還要假裝成一副設那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走出飯店的漠炎域被夜風一吹,原本有些酒上頭的跡象瞬間消失,感覺背後發麻。
“漠總?漠總?”
“嗯。”漠炎域擡頭,恢復到往常平淡的模樣,吩咐道,“你留下,將各位老總都送回去,最近他們爲公司到處奔波,挺累的,放三天假,好好休息。”
助理應下,爲漠炎域打開車門:“好的,我知道了,您也早些回去吧。”
……
地下停車場內,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這是地下停車場,富人專用停車位。
一般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們會在這買下一個車位,常用來長期放車。
然而這些有錢人家的富二代三代,擁有的車何止一輛兩輛,有的甚至可以上兩位數或者三位數。
每一輛顏色款式都不重複,追求全球限量,別人沒有的,他們擁有才是最大的榮譽。
作爲全國數一數二的一線城市,這兒有兩個全國聞名的俱樂部,一個是關於豪車的,另一個是關於表的。
這兩樣東西家裡沒有一定資產,普通人是玩不起的。
好巧不巧,漠炎域是豪車俱樂部的一員,他愛車如命,曾經在上學的時候,因爲一輛車和家裡起了爭執,當時是全球限量1000臺,他非吵着要買,可是家裡人卻認爲玩物喪志,最後結果由漠北琅拍板決定不買。
因爲這件事情,兄弟倆的關係,更加惡化,當年他那時候還不滿十八,和他哥哥漠北琅不一樣,無心在學習上面,整天只知道胡吃海混。
所以漠家將她送去國外的一所大學,打算到國外鍍個金再回來公司上上班,你好說服底下那些員工,幫他立立威望。
可惜這小子到了國外也不安分,爲了買車時不時得問家裡拿錢,積少成多,然後自己也肯吃苦去外面打工攢錢,在國外的大學,什麼也沒學會,竟和一些外國小年輕們胡鬧,成立了一個什麼車隊,天天在郊外的公路上飆車。
漠北琅還去國外在警察局裡保釋過他四五回。
漠炎域回國之後,就算聽從了,家裡安排在公司上班可是私底下那點愛好還是沒變,最好是俱樂部,他得想方設法擠破頭才進去成爲會員。
想加入這個豪車俱樂部,光有錢有勢有背景還不行,門檻級的入門條件就是你擁有多少輛車,其中有多少是限量,低於一個數,連門都摸不着。
現在所處的這個停車場中,他就光停了三輛,一輛法拉利,一輛銀色幻影,還有一輛是瑪莎拉蒂。
因爲最近有了新歡,這個停車場倒是不怎麼常來了,而在他車子周圍的地方,其他車輛也都蒙上了一層灰,主人也好久沒有來過。
呯!
空曠的停車場的一個角落,突然發出一聲碰撞聲,兩道人影糾纏在一起。
“駱熙澤,你到底想做什麼?”
漠炎域揪起駱熙澤的領口,將他壓倒在車門,惡狠狠的質問。
“你到現在爲止,還問我我想做什麼?”駱熙澤撞開漠炎域,擡起左手給了他一拳。
“漠炎域,你可真是有本事,明明知道 阮然然的真實身份是白荼,如果不是我主動察覺到了,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說到這裡,他越想越氣,覺得一拳還不過癮,他揮起手想要再來一拳:“我當初找你聯手,真是瞎了眼,我把你當合作對象,你 卻防我防成這樣?”
漠炎域伸手擋住他揮過來的拳頭,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擦掉嘴角的血跡,側過頭冷冷的盯着駱熙澤。
“你找我聯手?到底誰找誰呀?我知不知道阮然然的真實身份跟我們最終的目的有什麼衝突嗎?”
駱熙澤握住對方的手臂,一下拉近,揚起下巴:“白荼對於漠北琅來說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有多重的分量?手上有這麼一張好用的牌你竟然藏起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可是白荼!一顆如果運用得好,完全可以將漠北琅徹底廢掉,再也站不起來的棋子。”
“我不許你說白荼是個棋子!”
漠炎域火氣直衝到腦門,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狠狠的給了的駱熙澤肚子一拳。
“哈哈哈……”駱熙澤捧着肚子,笑得放肆。
“嘶……”動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扯住了剛纔被揍的地方,痛的倒吸口涼氣。
“漠炎域,你簡直是瘋了,你不是瘋了,你就是個瘋子。”駱熙澤站直身體,眼睛裡滿是同情:“你以爲你一腔癡情是做給誰看的?真沒想到啊,你一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哥也有今天,當年豪言萬花叢中過片綠不沾身的人是誰?”
就好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駱熙澤放聲大笑:“漠炎域,我告訴你,你完蛋了,你愛上了這個世界上你最不該愛的人。”
“我沒有愛上她。”漠炎域低吼一聲。
“別自欺欺人了,阮然然如果有一天恢復了記憶,那她就是白荼,你認爲她會愛上你嗎?她只會遠離你,噁心你恨不得抽你的皮,扒你的筋,你愛上的不過是一個暫時的虛幻人影。”
駱熙澤收起笑容,用手指戳了戳漠炎域的心臟位置:“你問你自己的心,這段時間你到底在做些什麼荒唐事情,有最好的棋子不用反而走彎路,現在爲了一個女人,還想和你的合作伙伴拆夥,漠炎域,我告訴你,你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真讓我感到噁心。”
駱熙澤理了理衣領,轉身就走。
“駱熙澤!”
漠炎域衝着他的背影大喊:“你要敢動她一根毫毛試試,我不會放過你。”
駱熙澤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嘴角揚起一抹輕笑:“我動她,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有本事把我大卸八塊,手腳動彈不得呀,我可不像你,這麼懂得憐香惜玉。”
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兩人的合作關係就這麼終止了,徹底的決裂撕破臉。
“ 阮然然啊……”
你可真是個小妖精。
把他的魂魄一點一點的吸走,如今的他,還有幾分像原來的自己?有時候每天早上起來照鏡子,甚至都懷疑是不是還活在夢中。
阮然然如果不是白荼該多好,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糾結。
漠炎域痛苦的抱着頭蹲在原地。
他不想承認駱熙澤剛纔說的話,可是捫心自問,就讓他自己內心那一關,他都過不去。
駱熙澤說的對,白荼光是這個名字,就是可以用來對付漠北琅最好的武器,他將這個真相瞞了這麼久,說到底還不就是因爲他的私心。
漠炎域要的從來就不是白荼,而是阮然然。
對於他而言, 阮然然的身上完全就沒有白荼一絲一毫的影子,是個全新的人。
世界上的巧合就是這麼不可思議, 阮然然就算沒有白荼的記憶,還可以說是阮然然。
可是她是實打實的白荼,她的腦子,她的身體,全部都屬於白荼。遲早有一天記憶總會回來,到那個時候,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阮然然都存在。
也就是說,他愛上的人從來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真正存在的人。
駱熙澤剛纔無情的戳破了這個事實,也打破了漠炎域心中的最後一次幻想。
可是那又怎麼樣?
在沒有恢復記憶之前,她就還是阮然然!是他的 阮然然!
漠炎域站起身來,握緊拳頭,目光堅毅朝自己的車走去。
曾經的合作對象突然變成了苦大深仇的仇人,漠炎域和駱熙澤兩人曾經的合作關係灰飛煙滅。
漠炎域甚至把他當做是除了漠北琅之外的第二個對手,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因爲駱熙澤開始時不時出現在白荼的身邊。
爲了保護白荼,漠炎域不得不經常跟進跟出,以防範駱熙澤,但是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全部跟白荼在身邊,偶爾有疏漏的地方他就會趁機而入,讓他防不勝防。
*
忍無可忍之下,他決定再把駱熙澤約出來兩人見上一面。
“我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不要在接近 阮然然。”
還是那座地下停車場。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兩個人,和上次一樣的劍弩拔張的氣氛。
“你說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啊。”駱熙澤伸出小指頭,掏了掏耳朵,好笑的看着眼前氣急敗壞的男人。
“駱熙澤,別逼我發火。”漠炎域半眯眼,以一種威脅的語氣告誡道。
“你莫大少爺的脾氣我知道,那還敢惹你發火。”和對面成反比,駱熙澤全然不把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依舊笑容滿面。
“你別忘了你駱家的股票在股市上目前還不穩定,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一次攻擊還是兩次?”漠炎域見他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使出了殺手鐗。
“你敢威脅我!”駱熙澤終於收起了笑容,怒道:“你敢動我的股票,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痛失心中所愛的滋味。”
“你離 阮然然遠一點,我自然不會打你的主意,可能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像只蒼蠅一樣出現在她的身邊,我說到做到絕不食言。”
駱家股票其實漠炎域一時半會也撼動不了,只是口頭上說說,目前可以讓駱熙澤有所收斂的方法,只有這一個,只好搬出來。
“行啊,想讓我不出現,答應我三個條件,只要你能做到,我立刻消失在阮然然的面前絕對不提白荼這個名字。”
“別說這三個條件,就算是一個條件,我也不會答應你。”
漠炎域根本不爲所動,他知道對方貪得無厭的心,三個條件之後以後會是十個,只要開了先河,那威脅就是源源不斷。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呀,我的條件也不高,我跟你再度聯手,打倒了漠北琅,我要求五五分賬,這就已經兩個條件過去了,對你來說輕而易舉,至於第三個……莫謹初不用我說,她跟你感情最好,想必也聽你的話,在她的心中漠北琅的形象讓她死了這條心。”
“癡人說夢!你以爲我會受你的擺佈?”
漠炎域沒有答應他,只留下一句,以後不許再靠近 阮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