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是把她摟進懷裡,用這樣的方式無聲的安撫她的情緒。
白菟知道莫司寒現在肯定很擔心自己,可是這件事她不知道該怎麼對他開口。
而且江柔柔最大的弱點就是莫司寒,她說不定之後需要藉助莫司寒來引誘江柔柔,自然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莫司寒。
他做事從來不拐彎抹角,如果知道這件事背後有江柔柔的推動,肯定二話不說就直接對江柔柔動手,逼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以白菟不願意把這件事告訴莫司寒,想親自調查出事情原委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更想知道江柔柔還能做出什麼惡毒的事。
沈萱萱跟江柔柔最大的區別就是沈萱萱做事直截了當,一眼就能讓人看穿,江柔柔就像是陰暗處的毒蛇,蟄伏在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鑽出來咬你一口。
現在沈萱萱做的事已經人盡皆知了,江柔柔這條毒蛇卻還隱藏的好好的,無論怎麼想,白菟都覺得如鯁在喉。
她必須要把這條躲在最暗處的毒蛇給逮出來,讓所有人都清楚她到底做了什麼事,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裡稍微舒服一點。
莫司寒嘆了口氣,白菟持續這種狀態已經很久了,讓他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在想什麼危及生命的大事。
“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忍無可忍的追問道,這種被矇在鼓裡的感受實在是難受,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白菟到底在想些什麼。
白菟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語氣柔和道:“你就別問了,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就告訴你了,現在還不到時候。”
她一副神秘兮兮的語氣讓莫司寒更好奇了,想知道她到底在打什麼小算盤。
“真的不打算告訴我?”
他委屈巴巴的看着她,蹙着眉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白菟仍舊不心軟,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乖,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肯定知無不盡。”
她毫不猶豫的一口否決了莫司寒的撒嬌,還把他往旁邊推了推。
白菟突然靈光一閃,既然她已經知道江柔柔最在乎的人就是莫司寒,那麼利用莫司寒來引誘江柔柔的話自然是事半功倍。
爲了能夠達到目的,白菟不得已坑了一把莫司寒,想到這裡,她同情的看了莫司寒一眼,接下來的日子他怕是不好過了。
白菟回去之後請人跟蹤江柔柔,暗中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一步一步的設下圈套,引誘江柔柔自己走進這個圈套裡面來。
她知道想讓莫司寒配合她的計劃純粹是不可能的,那麼只有瞞着莫司寒故意製造讓江柔柔接近他的機會了。
白菟確定自己的計劃之後,在心裡默默的給莫司寒道了個歉,不過爲了這個計劃,犧牲一點也是值得的。
莫司寒這幾天覺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熱裡,他剛回到家,就看到白菟披着純白色的浴巾坐在沙發上,臉色冷漠的看着他。
他以爲是自己回來晚了的緣故,把外套脫下來掛好之後,就趕緊到了她面前,“老婆對不起,公司有個項目出了問題,所以耽擱了一點時間。”
白菟知道他最近爲了工作的事忙的上氣不接下氣,在心裡心疼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因爲這點小事怪他。
可是爲了自己的計劃,她只能板着臉,冷哼一聲,“我看不是工作忙吧,是有人在外面沾花惹草還差不多。”
白菟陰陽怪氣的嘲諷讓莫司寒臉色變了變,不過他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緒,“老婆你這話說的,我哪裡敢做對不起你的事,不然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看着我好不好?”
莫司寒爲了打消白菟的懷疑,直接開口讓白菟第二天跟他一起去公司,隨時隨地監督他到底在做什麼。
白菟頓了頓,被他的話噎住了,這還要讓她怎麼接下去。
她只能面不改色的冷笑一聲,“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白菟轉過身的同時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不過沒有關係,她還有的是辦法疏遠莫司寒,讓他不想待在家裡。
她上樓之後回到房間裡洗漱,洗完澡之後就上了牀。
莫司寒在樓下琢磨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到最後只能莫名其妙的上了樓,準備再哄哄自己老婆。
只是他剛進去就被白菟扔過來的枕頭給砸中了頭,莫司寒愣了愣,“老婆,這是怎麼了?”
他疑惑不解的問道,對白菟突然的反常一臉茫然。
“我不想看到你,如果不是你,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可能沒有了。”
白菟漠然的開口道,背對着他,似乎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我知道孩子沒了,你很難受,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以後還會有更多孩子的,你別一直難過了。”
莫司寒心疼的開口道,原來是因爲孩子的原因白菟才變得這麼反常。
他心裡那點鬱悶頓時消失了,只剩下對她的心疼跟愧疚。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白菟仍然不肯輕易相信他的話,無論莫司寒說什麼,她都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讓莫司寒心裡生起一股挫敗感。
“那我出去待一會兒,等你消了氣之後我再進來。”
莫司寒語氣低微的開口道,白菟聽到他的話之後恨不得衝過去抱住他,只是爲了這場戲,她不得不演下去。
“你出去了之後就別回來了,我看到你就覺得生氣。”
白菟表面還是不爲所動,甚至語氣更加的冷硬了幾分。
莫司寒沒有開口,徑直出去了,他雖然被白菟剛剛的話傷到了,可是還是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怪,甚至覺得白菟能夠把氣發泄出來,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白菟第二天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哪怕莫司寒拼盡全力哄她,白菟也不給他一點好臉色看。
她只希望自己用這樣的方式能夠讓莫司寒疏遠她,給江柔柔可以接近莫司寒的機會。
白菟是故意藉着孩子的由頭對莫司寒發脾氣,疏遠他,從而給江柔柔製造機會。
江柔柔離開後,莫司寒神色一直都冷到了極致。
這個討人厭的女人最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總是能夠逮到機會湊到自己身邊來。
江柔柔讓莫司寒真正的意識到了一個女人如果執迷不悟起來有多麼可怕,簡直是油鹽不進。
因爲擔心白菟剛剛流產後的身體狀況,莫司寒在公司以極快的速度處理着工作上的事項。
近期公司手中有一個大項目,整個莫氏上下的員工們不分晝夜的連軸轉,即使是他這個掌舵人也不能倖免,每天都埋在各式各樣的相關文件堆裡恨不能練就分身術。
臨近傍晚,莫司寒從公司離開,回到了家中。
白菟自從流產後,對自己冷淡了許多,莫司寒知道失去了孩子她心裡面難受,也體貼的照顧着她的情緒,無微不至的關心她,想要儘快讓她走出流產後的陰霾。
今天晚上還是莫司寒親自下廚,醫生說流產後應該吃一些新鮮清淡的雞,魚等食物,於是專門在下班的路上買了相應的菜譜,回家後便開始研究。
白菟下樓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莫司寒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這個男人英俊優秀,以前從他手裡面經手的只有動輒成百上千萬的大項目,此刻卻爲了自己,心甘情願的圍着幼稚的圍裙呆在這充滿了油煙的廚房,認真的研究着手上的營養餐。
白菟心裡面很是感動,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的當務之急。
白菟知道自己心裡面想要的是和這個男人天長地久的相守,而爲了這日後長久的幸福,她必須徹底的清除幸福路上的阻礙。
沈萱萱心裡固然有着對莫司寒的企圖,可是她能一步步當上自己丈夫的得力助手,能走到現在這個許多女人在事業上奮鬥終生都到達不了的目標,證明她並不是一個衝動魯莽的女人。
她的性子應該和這恰恰相反,按照之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女人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冷靜而理智的。
她清楚的知道想要拿下莫司寒這個萬千女人仰望的優質男人,不能像一般的蠢女人一樣,仗着自己有三分容貌,兩分家世就自不量力的往他身上貼。
畢竟對於莫司寒這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從來便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站在人家的這個地位上,環肥燕瘦,什麼樣的女人他沒見過?就算你美的天仙下凡又怎麼樣?早晚會有看厭倦的一天。
古人早就說過的道理,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久?可惜許多飛蛾撲火的蠢貨都不懂。
對,沈萱萱把那些不管不顧往莫司寒身上湊的女人一概概括爲蠢貨,在她看來,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能夠和這個男人並肩,只有自己纔是這個男人真正適合的終身伴侶。
因爲她能夠幫助這個男人拿下價格驚人又要求嚴苛的項目,能夠幫助他處理工作上許許多多煩心的業務,能夠爲他排憂解難,能夠做他身邊的賢內助,她想一步一步走進這個男人的內心世界,做這個男人的解語花。
另一方面她又知道,在這個男人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事業上升期,他需要一個得力的工作助手更甚於一個只會撒撒嬌的庸俗女人,所以她裝作心無旁騖,一心一意迎合莫司寒當時的需求,做他在工作上不可代替的左右手。
她妄想靠着一步步走近他的身邊來一步步走近他的心。
白菟清楚的記得當時莫司寒向自己說起沈萱萱時眼睛裡的肯定,能夠讓這樣一個辦事一絲不苟,治下嚴謹的老闆給出那麼高的評價,說明這個女人確確實實下足了功夫,當然這個功夫不只是下在工作上。
連日來的觀察讓白菟心中已經有了直覺,她幾乎可以肯定沈萱萱的背後還有推手。
或者更準確的說,就是那個點燃導火索的挑唆之人,只是凡事都要講求證據,即使她的心裡亮如明鏡。
但是爲了讓旁人心服口服,她還是想要讓背後的人自己掉進陷阱裡。
莫司寒轉過頭準備拿盤子時看見了若有所思的站在門口的白菟,他問道,“菟菟,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呀,怎麼不聲不響的?”
莫司寒說着過來輕輕扶住了白菟,“餓了麼?晚飯馬上就好了,你先過來坐下等一等。”
白菟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面,任由莫司寒拉着坐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想什麼呢?這麼出身?”莫司寒低下頭臉上帶着笑意開口。
突然靠近的男聲終於驚醒了白菟,“啊?怎麼了?你說什麼?”
看見白菟這樣呆呆愣愣的樣子,莫司寒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傻丫頭,明明是我在問你怎麼了,現在怎麼變成你來問我了?”
“哦,我…我沒什麼。”白菟低下頭小聲的說道。
看這個樣子,是不願意向自己開口了,莫司寒倒是也不怪白菟,他換位思考,知道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沒有比失去心愛的孩子更加讓人痛不欲生的事情了,他自己想起來都心如刀割,又怎麼能夠苛求白菟雲淡風輕呢?
所以白菟近期的反常在莫司寒看來,只是因爲還沒有走出失去孩子的陰影而已。
他相信在自己的細心呵護之下,隨着時間的推移,傷痛總會滿滿逝去,他們會迎來新的幸福,在這之前,他不介意多給妻子一些時間。
只是事實跟莫司寒的想法相差甚遠,白菟現在的反常並不是因爲流產的孩子。
莫司寒轉身端來了按照食譜熬好的補血粥,“菟菟,這是我按照醫生的囑咐坐的,你現在多喝
點這個,對身體好。”
白菟沉默的拿過了勺子,莫司寒見狀連忙又加了一句,“小心燙。”
白菟慢慢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她覺得這樣子下去不行。
男人的眼睛裡寫滿了濃濃的擔憂和呵護,滿心滿眼都是自己,這樣下去,又怎麼能進行自己的計劃呢?
只有讓莫司寒暫時“離開”自己,才能夠給江柔柔製造機會,進而讓她露出馬腳。
想到這裡,白菟猛的擡起了頭,“這段時間我要回孃家去。”
說完不等莫司寒反應,便起身離開廚房朝樓上走去。
莫司寒跟過來的時候,白菟已經拿了一個小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莫司寒本想出演阻止,但是轉念一想,也許讓她回到家人的身邊能夠更快的走出陰霾。
在這一刻,也許她更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所以他即使有很多不捨,還是由着她去了。
”菟菟,你想要回家也可以,可是你現在還沒有吃東西,咱們下去吃點兒東西再走行不行?”
“不用了,我沒有胃口。”白菟的語氣平淡。
下樓的時候莫司寒幫白菟把東西提下了樓,親自開車送白菟回孃家。
路上白菟坐在後座上不動聲色的看了莫司寒一眼,眼中劃過了心疼。
她知道這個男人下班後換了個衣服就鑽進廚房給自己忙活營養餐去了,到現在飯沒吃上一口又被自己折騰着開車上了路,她怎麼能不心疼呢?
忍了又忍,白菟還是開了口,“我這兩天只是胃口不太好而已,你不用太費心思,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白菟近期對自己態度冷淡,已經有好久沒有聽見她關心自己了。
莫司寒的臉上升起了喜色,“我知道的,菟菟,只要你的身體能夠慢慢恢復,我就放心了。”
白菟聞言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之後便若有所思的將頭轉向了窗外。
路上已經告知了白母白母,所以門鈴響起後白父白母就連忙出來開了門,“來,菟菟,司寒,快進來。”
白菟進門後跟父母簡單說了兩句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小臥室裡,
莫司寒看着白菟的背影轉過身來跟白母說:“媽,菟菟今天晚上還沒有吃東西,您等會兒記得問問她。”
白母聞言擔心的看了一眼白菟的臥室門,“沒有吃東西呀?行,我等會給她做一點兒清淡的東西送進去,你要是還有事的話就去忙吧,菟菟這裡有我和你爸呢。”
”好的,謝謝爸媽了,菟菟自從流產後情緒一直不高,您和爸幫我多勸勸她。”莫司寒說。
“當然了,做母親的最懂菟菟現在的心情了,這種事情剛剛經歷過後難免一時半會兒的走不出來,這需要時間,等過一段時間,慢慢也就淡了。”白母說着嘆了口氣,“唉,別說菟菟了,我每次一想起來這心裡都難受的緊。”
白父這個時候出聲,“怎麼說着說着你也開始了,司寒是孩子的爸爸,難道他不傷心麼?再說了,咱們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幫菟菟走出陰影,要是你也這個樣子,她那邊豈不是更加難受了?”
白父說的對,很多時候女人就是容易讓感性佔據上風,白母想了一瞬點了點頭,“老白,你說的對,唉,你看我這性子。”
白母擦了擦眼睛看向了面前的莫司寒,“司寒呀,你也別太傷心了,你跟菟菟還這麼年輕,孩子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咱們都得往前看看 。”
莫司寒心裡動容,輕輕點頭,“我知道,媽,您也別傷心了,傷身體。”
“哎,哎,好孩子我知道。”
從白家出來以後,莫司寒靜靜地坐在了車上,卻沒有發動。
在這個四周寂靜的夜裡,人內心的情緒就像是關不住的野獸一般,迫不及待的要衝出籠子。
這世上的事情總是期望值越大,伴隨而來的失望就會越大,當初他們對那個孩子寄予了多大的期望,在孩子逝去後隨之而來的剜心蝕骨之痛就有多深。
這是他跟把白菟的第一個孩子,也是他們兩個人關係緩和的最大助益者。
這個小功臣卻還沒等來到這個色彩斑斕的人間就走了,莫司寒每每想起來都覺得心裡揪着疼。
只是他是一個男人,他不能想女人一樣肆意的外放自己的傷悲,他把所有的痛都埋在了心裡,來悉心照顧白菟的身體和情緒。
晚上回去後莫司寒繼續忙活手上的大項目,等到從書桌上擡起頭時,發現東方的天際已經出現了魚肚白,不知不覺一夜都過去了,又是新的一天到來。
莫司寒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想着白菟應該還沒有起牀,便只發了一條信息過去:記得吃早飯,我下班後去看你。
白菟幾乎在同看到了信息,短短的兩行字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鐘,心裡面有了決定。
莫司寒在公司忙完之後直接讓司機開車去了白家,只是他趕來卻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司寒呀,來,坐,我這邊的飯菜馬上就好了。”白母招呼着莫司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媽,菟菟呢?”
“菟菟下午說要出去散散心,就出門去找她高中同學去了,還跟我說不用給她做飯,她要在外面吃,今天就你和我們老兩口。”白母沒有沒有注意到莫司寒低落下來的情緒。
莫司寒頓了頓方纔開口,“是麼?出去散散心也好。”
“可不是麼?總在屋子裡面悶着也不是個辦法。”白母應着說,只是莫司寒的思緒已經飄到了別處,早上他明明給白菟發過了信息的,難道她沒有看見?
莫司寒沒有多想,陪白父白母吃完了晚飯,本想在客廳再等一會兒,公司的助理給他打來了電話,說是項目上的一個環節出了點兒問題,他接完電話後又看了一眼時間,回到客廳跟白父白母告別。
”爸,媽,我公司裡面出了點兒事,我先過去,明天再來看菟菟。”
“好嘞,工作上的事要緊,這邊還有我和你爸呢,快去吧。”白母連忙說。
今天的事情莫司寒本以爲只是巧合,沒有想到接下來的幾天白菟依舊對他避而不見,不是出了門,便是已經休息了,他連着跑了好幾天,居然沒有一次見到面。
白菟在躲着他,可是這是爲什麼呢?莫司寒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接連幾天,便是連白父白母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一日上午,白母試探着問出了口,“菟菟,我怎麼覺得你這段時間在故意躲着司寒呢?每次他一來,你就說你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