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她便安心的坐等看好戲吧!脣瓣上揚,勾勒了一絲迷人淺笑。靠在男人溫暖的懷抱中,柳如煙玩心突起。
一行人隨着那七萬八繞的山間小路,儘量快速而行。這山脈上的古木蒼天、莽草茂密,山間小路越走越發的崎嶇荒蕪了,到處都是叢生的亂草和各種深山林木。
鳳冥夜一行人速度並不算慢,身後的那些尾巴們也十分小心的遠遠跟着。眼看着前面又轉過了一個彎頭,在隊伍最前面帶路的藍逸和邪天兩人一齊擡頭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空。
唔,再過去一個山頭,再行上一段五六裡的崎嶇山路,便是瑤澤山脈中最爲險峻的泰山和秦峰了。那裡,便是夜月國的軍隊秘密駐紮之處。這軍隊行走的道路與他們不同,這幾萬夜月國的將士們,可是直接由着沒有路的天險翻越而來。時間、精力、乾糧耗費的比較多一些,不過卻極爲隱秘而且不容易被發現!
瑤澤山脈這般的褒廣,誰知道他們夜月國的軍隊會埋伏在何處?而宇莫寒和宇離寒兩人剛剛將那皇權明目張膽的奪到了手中,自己國家內政還未穩定。對於夜月國的軍隊只會以防禦爲主,最多是將夜月覬覦已久的鐵礦邊上多多防禦幾層。但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他們池宇國絕對不會主動惹上外敵。
邪天和藍逸相視一眼,眸中似乎含着某種深意。
擡手一抽馬鞭,整個隊伍依舊是向着他們的目的地而行,一行人均是一派的淡然隨意。
然而,相隔他們大概一里山路之外,卻是一片的腥風血雨。黑沉沉的夜色中,正無聲的進行着一場生與死的搏殺!
靠近他們要探知地方大概十餘里的時候,那密林之中突然出現了幾個身手強悍的暗哨。那些個暗哨顯然是在這一邊警戒之用的。那麼,他們需要探查的位置,就是離這裡不遠處……
然而,想要得到的消息終於到手了。但是,他們心中卻沒有半分的喜悅。他們一路尾隨,怎麼會如此湊巧驚動了這種隱沒在暗處的敵人?!這些跟蹤之人均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了。敵人一出現之時,他們就明白:中了敵人的‘請君入甕’之計!
這些隱沒在黑暗中的敵人,不但身手靈活,而且出手狠辣無比!在探知到了他們跟着前面的那一行人時,幾乎是悄無聲息的靠近了他們。
沒有任何言語,靠近,便是狠出殺手!
“啊……”
一時間,沉悶的慘叫聲響起。跟蹤鳳冥夜的那些人還未反應過來,一行人七人立刻斃命了三個!
廝殺,瞬間開始。
黑暗深沉,只有刀刃兵器劃破清冷空氣的聲音。鳳冥夜留下的暗手豈會有弱?那幾人出手見血,接着更是步步緊逼、招招狠絕。暗影浮動,那跟蹤鳳冥夜的七人幾乎在發現敵人的那一瞬間,就決定了要犧牲幾人爲代價,必須要保住一人性命,回去覆命。
幾經拼殺,慘烈無比。以血爲路、以命相搏,終於剩下了受了重傷的一人,狼狽無比的逃了回去。
而鳳冥夜這邊的一行人,在這段時間內又走出了幾里路。轉過了一個山頭,來到了另外一座山的山腳之下。如今的山路比起開始在山中穿行要好上不少了,速度也快了起來。
原本,在搏殺剛開始的時候,衆人還能隱隱感覺到那殺伐的氣息。如今,卻是絲毫感覺不到了。
而遠處,陡峭的峻嶺之下,已經隱隱看得到那一片零星的火光,透過厚重的莽草和樹葉,映入大家的眸中。
那是,夜月**營的火光!
“煙兒,時候已經不早了。你也奔波了大半日了,需要好好休息。待會兒,藍逸就會送安胎藥過來。乖……”
一到了那軍營之中,鳳冥夜立刻將柳如煙抱入了主帥的帳中,將她輕柔的安置到了牀上。妖嬈的俊顏雖然是被隱沒在了平凡的面容之下,但那霸絕又溫柔的氣質反而更加的凸顯。大手撫着她柔嫩的小臉,眸中全是一片的心疼之色。說完這話,又溫柔無比的拿過被子爲她蓋好。
若非她身體中了那個什麼鬼禁咒,必須去找那雙生的聖火雪蓮,而且他也實在不放心讓她離開自己身邊,他豈會讓他的女人這般的跋涉?雖然,已經是選擇了一條最爲平坦、最爲快捷的道路了。一路上他也是自己小心的護着的,可這小東西已經有了身孕。看她這般的勞累,他怎能不心疼?
“煙兒會乖乖休息的,那夫君你呢?”
柳如煙也知道自己必須好好的保護身體,爲了懷中未出世的孩子,也爲了這般疼寵她的夜。難得的乖巧的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不過,說完了那一句她還是忍不住小小聲的問了一句。
“我就在外面和衆位將領商討下待會兒的戰事。剛剛已經命人叫四弟和他們過來了。唔,放心,若是出戰,一定會叫醒你的。”
鳳冥夜一見她眼眸含水的望着自己,眸中毫不掩飾的全心依賴讓他心中一柔。這邊啓脣,溫柔的回答着。那邊將她臉上的易容之物全部除去,低頭在她臉頰上落下了一個輕吻。
聽了這話,柳如煙這才揚脣一笑,燦爛至極。仰起小腦袋,對着男人乖巧的點點頭。
就在氣氛溫軟之時,驀地,兩人同時感覺到了一陣涼風吹入,是營帳被人撩開了,然後一道鬼魅般的身影迅速的閃了進來。
“皇上,一切都已經辦好了,屬下剛剛故意讓他們護着最後一人帶傷逃脫了。”
單膝跪地,冷清的聲音由着門口處傳了過來,卻帶着一絲莫名詭譎的味道。
“嗯,你先下去吧。”
柳如煙聞言,絕美的小臉露出一抹驚訝。她原本以爲夫君的意圖是要將身後的尾巴一打盡、以絕後患。誰知道,夫君竟然故意讓受傷的一人逃脫……這?但鳳冥夜卻絲毫不驚訝,薄脣勾勒了一絲淺笑,低沉的聲音裡染了一絲危險的意味。
那一抹看似隨意的淺笑,映入柳如煙的美眸中,卻是那般的銳利狠絕。
心中忽而有了一種明悟……夫君這是……
“乖,好好休息。等下有了動靜,會來找你。嗯?可不許不睡。”
而被她凝視的男人,卻只是慢里斯條的除去了自己臉上的易容之物,當着她的面開始換上金盔鐵甲。這邊,卻還聲音綿柔的對着她叮囑。銳甲披身,鳳眸之中、溫柔之下,那隱藏的極深的鐵血之氣漸漸浮出。
驀地,那帥帳的重幔又被人大力的撩起,凜冽的山風撲入,令營中的燭火忽明忽暗。鳳冥絕和衆位將領們身披堅韌的盔甲,步調整齊劃一的魚貫而入。
最後溫柔的看了那小女人一眼,鳳冥夜終於緩緩的起身,轉過帷幔,來到了帥案之前。
“皇上……”
衆人見鳳冥夜一步步的走來,頓時齊齊跪地低頭,恭敬無比的齊聲喚道。
這些個將領並不知曉鳳冥夜便是那夜月國的殺伐之神……魔將,但自從在那一次在滄水邊上小溪邊,成功的伏擊了魔帝之後。鳳冥夜這個皇上在軍隊中的威望也上升了一大截,雖然不如魔將那個身份的軍威,但也絕對能讓下面的將士們服氣了。
“怎樣?宇離寒已經親自來了邊境了吧?他有什麼動作?”
鳳冥夜妖嬈的俊顏上隱隱有了一股嗜血之氣,薄脣一揚,那低沉的嗓音裡帶了一絲的難以言喻的迫力。
“是的,這一次是由宇離寒殿下親自把守,率領了重兵將邊境處的最大的一個鐵礦藏……天湖鐵礦團團守住了。卻眼下,只有我軍埋伏的泰山、秦峰一帶的守軍最爲薄弱。這邊有着天險守關,即便是宇離寒也沒有料到皇上會將伏軍放置在這看似最安全的一帶。”
話音未落,立刻就有分管蒐集情報的副將雙手抱拳,向前一步,一絲不苟的回答道。
這天湖鐵礦,不僅是池宇國最大的鐵礦藏。而且,最新出現的白銀生鐵,也是由着這個礦藏中挖掘出來的。這個鐵礦的地理位置,偏偏就靠近夜月國和西域的天山之上,處於邊境邊緣這個敏感的地方。這就等於是掉了一塊肥肉在夜月國的眼前。一直以來,池宇國在這個重要至極的地方佈防都是極爲嚴實的。眼下,池宇國中出了**,就等於是給了旁近的夜月國可趁之機,天湖周圍的佈防更加的嚴密了。
眼下,如此絕佳的機會,鳳冥夜豈會放過?只要趁着這次機會,奪了這個盛產鐵礦的地方。那夜月國的橫掃天下的那一日,指日可待!
“嗯,四弟,讓你先來一步,去天湖邊上一探究竟。怎麼樣?敵軍的人馬又是如何排布的?”
鳳冥夜聞言,沉穩的點點頭。不枉費他讓手下的數萬大軍花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還耗費了幾倍的糧草、供給,才神不知鬼不覺的埋伏到了泰山、秦峰一帶。果然是一個措手不及,連那宇離寒也沒想到他竟會以天險強渡之。妖嬈的俊顏上染着一抹嗜血,他轉頭望向了一旁一身銀甲的鳳冥絕,眸光銳利。
讓四弟早一日出發來此地,就是爲了能夠弄得詳細的敵情。他這個四弟或許武功不是天下最強,但輕功和套話之術,卻絕對是天下數一數二之輩。夜探敵情這種事情,交給四弟去做,最適合不過了。
“大哥,宇離寒果然不是尋常之輩。天湖邊上的排布是外鬆內緊,最外面看上去只比一般時候的兵力多一些,其實,那礦山之內還因地制宜、暗暗埋伏着許多人手。不過,敵軍整個營地的防衛太過嚴密了,所以我就沒有一一去查探了。不過呢,他們的佈防圖我倒是由着主帥營中順手牽羊來了。估計,那宇離寒和宇莫寒雖然沒料到大哥會從這邊天險入手,但卻很清楚,我夜月國絕不會放棄這一次奪得鐵礦的絕好機會。”
鳳冥絕俊美剛毅的臉龐上勾勒了一絲的邪笑,他由着盔甲之中掏出了一張折的整整齊齊的布圖,薄脣上揚,說的是那般的雲淡風輕。
然而,這番話落入衆位將領們的耳中,卻宛若一聲炸雷!
他們壓根兒就沒想到比皇上早到一步的絕王竟然查探了敵營,更沒有料到,絕王竟然將對方的佈防圖都給偷到了手中。這是何等的本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對方的帥營之中!自從鳳冥絕在皇上壽宴之上露了一手之後,衆人都知道絕王並非尋常之輩。但如此出入敵營如無人之境,還是令衆人心中有些驚駭。
若是真的有了這敵軍的佈防圖,那豈非是讓處於有利地位的他們如虎添翼?!
“哦?給朕看看。”
略略一挑眉,刀削斧刻的俊顏露出了一絲驚訝。鳳冥夜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四弟竟然連這種絕密的東西都偷到手了!修長的手臂一揚,他便從鳳冥絕的手中接過了那佈防圖。
“唔,的確是敵軍的佈防圖。好,衆位將領聽命,一炷香之後,按照原定計劃進攻!今夜務必給朕滅了天湖鐵礦藏邊上的池宇**隊。”
細細了瀏覽了一會兒,鳳冥夜眸中一抹精芒閃過。嗓音低沉而冷酷,男人薄脣勾勒了一絲邪妄,妖嬈的俊顏上滿是肅殺之氣。
開始,故意讓手下的暗哨讓那人拖着重傷之身回去,算算現在應該在半路上了。如今,差的只是一個時機而已!此時進攻,那人應該能夠在兩軍剛交戰之初,就將消息送到吧?
鳳冥夜俊顏鐵血,妖冶的鳳眸中,凌厲的殺氣宛若出鞘的利刃。
這時機,應當是剛剛好!
“是!”
衆位將領們聞言,立刻動作整齊的單膝跪地,聲音裡都染着一股壓抑已久的戰意。
他們等這一日,已經太久太久了!
待鳳冥夜回到了帥營後面的牀邊時,就看到牀上絕美的小女人睡得正是香甜。
壞了身孕後的柳如煙,人是愈發的懶散了,身體也是愈發的嗜睡了。原本,她也不想睡得這般死,但奈何自己的眼皮腦子都不受控制。今兒白日裡,雖然走的是最快捷最穩妥的一條路,但大半日都在馬匹上顛簸着,她實在是累壞了……
薄脣勾勒了一絲的溫柔,鳳冥夜擡手撫着牀上小女人嫩滑的肌膚。看她睡的這麼香甜,他也就放心了。剛下馬抱她之時,故意用了一點點的迷香,看來果然是明智的選擇。
鳳冥夜鳳眸漾開一層層的柔光,就這麼靜靜的看着牀上的小女人。他緩緩的站起身來,負手而立,什麼聲響都沒有發出。
“王!”
就在這時,殘情和暗影兩人同時出現在了鳳冥夜的身後,單手撐地,低頭恭敬的喚了一聲。
“帶着煙兒先走!去計劃好的地方等朕……不許出任何差池,否則提頭來見!”
平淡的命令,鳳冥夜並不看殘情、暗影,只是彎下腰,將那睡熟的小人兒小心的打橫抱起。性感的薄脣勾勒了一絲凌厲,霸絕的俊容上染着一股戾氣。
“是!屬下遵命!”
殘情和暗影一早就明白皇上的佈局,對皇上的吩咐並不意外,只是聲音堅定的應了下來。
殘情由王的手中接過了柳如煙,暗影則在邊上護着,配合的默契至極。兩人一路飛快的奔出了帥營,坐上了兩匹駿馬,很快就沒入了無邊的黑暗。
鳳冥夜一路目送他們三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妖嬈的俊顏上,忽而迸出了一種嗜血的殺意。
煙兒先行一步了,他也就能夠一心的來進行自己的計劃了!
夜,愈發的深沉了。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夜月國的四萬大軍都已經正裝完畢。
鳳冥夜一身金色的盔甲,妖嬈鐵血的俊顏就那麼大大方方的露了出來。而夜月大軍之中,一個大大的‘鳳’字金色旗幟迎風飄揚、霸絕至極!
“走!”
鐵臂一拉繮繩,鳳冥夜一身精緻的金甲,揚起手中的兵刃只一揮,勒馬向着天湖的方向而去。
身後的四萬大軍嚴陣以待,無人發出聲響,只是默契十足的擡腳,整齊劃一的緊跟而上。衆人藉着夜深漆黑,悄無聲息卻又極爲迅速的翻過山,向着池宇國在天湖礦藏邊上的駐軍而去。
泰山、秦峰這一帶,離那天湖已經是非常之接近,只要翻過一座不低的山頭,就能遙遙的看到池宇國的駐紮營地!就是因爲太過接近,這一塊最安全之處反而成了敵人最想不到的埋伏之處!
鳳冥夜帶領的均是夜月國秘密訓練的精兵們。而這幾年,他暗中爲邊境的一些隱秘的城鎮之中換上了這些的新鮮血液。這些將士們在邊境會輪流的編入真正駐紮在邊境的軍隊中,戰鬥力雖然比不上他身爲魔將時、身邊跟着的那些出生入死的老兵們,但也絕對不弱了。
但見,黯淡的星光之下,衆將士們有條不紊的跟在一身金甲的鳳冥夜身後。不過一小會兒,大軍一路向北急行,敵營已經近在眼前。
而近在咫尺的池宇國大營之中,寂寂無聲,所有的將士們皆在悍然的睡夢之中。
誰都沒有感覺到,就在他們的大營門口處。一個狂肆若魔的男子,正領着數萬的大軍正向着他們奇襲而來。
“射!”
血魔劍一揚,冰冷嗜血的聲音帶着沖天的殺氣!鳳冥夜帶上了一張遮掩雙瞳的面具,森然萬分的盯着眼前池宇國的大營,寒聲命令道。
此令一出,早已準備好的夜月國將士們,立刻向着一片寂靜的池宇**營射出無數的利箭!
而另一邊,天湖邊上的池宇國帥營之中。
宇離寒一身淺藍色的長袍,一張帶着面具的臉容溫潤如玉。此刻,他正負手而立在帥營的窗邊,擡眸望着那黑沉沉天色。薄脣揚起了一抹深幽的弧度……唔,如此絕佳的機會,那個男人應該會蠢蠢欲動吧?
雖然,至今還無法確定夜帝會有什麼動作。但是……
眯着眼,想着那個霸絕鐵血的男人,宇離寒心中一片清明:他,一定會過來的!
長身玉立,撲入的疾風揚起修長的衣角。男子身上的溫潤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厲的殺氣……鳳冥夜,既然那般的追殺他與哥哥,還這般一手推動了池宇國的分裂……
這一次,他宇離寒定然不會讓他的狼子野心得逞!若敢來犯,便讓他有來無回!
營外的風聲愈響,一道微弱的氣息猛然竄入了宇離寒敏銳的感知之內。
微微的側臉,黑冷的面具在微弱的燭火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澤。卻見一道黑色的身影有些虛弱的竄到了他的跟前,那人的左腿之上,明顯的帶着不輕的傷痕。
“殿下,殿下!”
幾乎是拼命的支撐着撲入了營帳中,那人立刻身不由己的跪倒在了地上,嗓音嘶啞,急迫的開口道。
“怎麼?探查到了那些人所在了?”
衣袍翩躚,宇離寒轉過身來,眸中閃過一絲的凌厲。這人是儒手下的影子人,不是派出了好幾個跟着那一行人麼?眼下竟然只剩下了一人,而且還受了這麼重的傷。
宇離寒心中又是激動又是冰冷,激動是因爲那一行人既然能夠將他手下的影子人弄到這般田地,定然是夜帝那男人無疑了!知道了他的行蹤,那麼制住那人不無機會!而冰冷卻是因爲,那個男人竟然就過來了,父皇倒臺還不到兩日,他竟然就親自而來了!
“回稟殿下:我們跟着那一行可疑之人一路到了雲霧嶺,然後便被對方埋伏之人偷襲了……六人死亡,只餘下我一人回來覆命。若非他們六人拼死相護,只怕連我也回不來……”
那黑衣之人聲音嘶啞而緊急。他的手臂大腿上,盡是傷口,而胸前的那一個傷口尤爲猙獰。那些傷口,似乎是在無聲的說明着當時戰鬥的激烈程度。
雲霧嶺?!
宇離寒聞言,身上的溫潤氣息一僵,心中重重的一震。雲霧嶺不是泰山、秦峰附近嗎?竟然會是跟到了那個地方,難道,鳳冥夜竟然將軍隊放置在了那個地方麼?!那個男人的意圖,難道是……
“快,快,傳令下去,讓所有的將士們立刻起來。快去……!”
心中驚顫不止,宇離寒顧不得這前來報信之人。邁開長腿,一面向着營帳外面而去,一面揚聲便向着營帳外面的傳令守衛們急吼道!
鳳冥夜,好你個鳳冥夜!他竟然是想要攻他們池宇國一個出其不意啊!心中的那個根脈絡瞬間清晰明瞭,宇離寒雙眸猩紅,整個人像是一陣疾風般奔了出去。
然而,已經遲了!
就在他狂奔而出之時,原本安靜無比的夜空被無數刺耳之聲劃破!密密麻麻的銳利之聲不絕於耳,是箭!是無數的箭羽!夜帝竟已經率軍攻了過來了!
宇離寒一出營帳,便看到自己的大軍中混亂一片。原本,還在酣睡的衆將士們突然遭此攻擊,一時之間都是懵了。不過,在此時候,他們也知曉是敵軍來襲了。原本的睡意瞬間全部跑開,瘋狂的衝出了營帳,就看到不遠處的山坳之中,一個金色的‘鳳’字傲然的飄揚着!
是夜月國的夜帝,竟然是夜月國的皇上親臨了!
心中驚詫愈重,池宇國的將士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夜月國的皇上夜襲他們了!
“慌什麼?!林海何在?立刻令弓箭手上以箭陣退敵!”
還未正式交戰,士氣便弱了三分。宇離寒生冷的鐵面反射出冷冽的光芒,脣一揚,他的聲音溫潤如初,但卻帶着一股不可違逆的壓勢!
天湖鐵礦地勢不低,處於天山的山腰之中。他們駐紮於此,自然是在高處佔據有利的地勢。而鳳冥夜所率的大軍,卻是由着下面向着上面攻上來。他們的箭羽雖然也能上來,但殺傷力要打折扣。而他們池宇國的將士們,以高處的有利地勢,向下以箭陣射之,威力倍增!
“是!”
那叫林海的將軍答應了一聲,立刻一溜煙的奔了過去。
池宇國大營中,也從一開始的兵荒馬亂、慢慢的沉穩了起來。駐紮在天湖的池宇國將士們均是常年在邊境駐守的老兵,都是出生入死過的。雖然,心中驚駭於夜月國的皇上竟率領大軍一夜突襲,但也很快就穩住了隊形,開始向着夜月國大軍反擊!
天湖礦藏重要,池宇國所做的防禦工作自然不少。
不過一小會兒,池宇的弓箭手也一一就位了。以絕佳的地理優勢,同樣是以箭羽攻之,他們顯然比之夜月國的大軍更銳不可擋!
但見,暗沉沉的夜空之中,箭雨陣陣,所射之處,處處見血。
“退!按原計劃行事!”
一身金甲的鳳冥夜並不慌亂,第一擊得手、弱了對方的士氣。鐵臂一揚,沉聲命令了下去。
夜月國的大軍聽了這話,紛紛山腰之下退了下去。衆人奇襲快,此刻退走的速度卻更快,幾乎讓池宇國的衆將士們錯愕。
敵軍如潮水的退去,只留下了一地的寂靜,幾乎讓人心中窒息。
這般製造了一個奇襲的絕佳時機,夜月國竟然就這麼放棄了?
身形修長,宇離寒站在營地的最高之處,卓然而立。他雙手負背,靜靜的閉着眸,那般的淡雅清潤。山風吹動了他的片片衣袂,襯得他那挺拔的身形更加飄然了。
如此這般的退去,他們應該很快又會出現吧?池宇國大軍上下皆是不解敵軍的作爲,只有宇離寒薄脣勾勒了一絲詭譎的弧度。
“報……一股夜月國的大軍由着未封得礦口而來,他們繞過了我軍的暗哨,正向着我軍大營的後背襲來!”
衆人皆是靜,突然一道急報的聲音響徹整個營地!那來報信的士兵一身都是汗,一路瘋狂的疾奔而來。
什麼?!
敵軍怎麼會從那裡而來?!他們怎麼會知曉這天山哪個地方有未封死的礦口?怎麼可能!
池宇國的將士們個個震驚的睜大了眸,心中即驚且駭然!
如何能不驚?!如何能夠不駭?!
夜月國的大軍竟然連那個地方都知曉,天湖鐵礦是池宇國最重要的鐵礦,這麼多年來,天山一直都是禁止任何外人進入的!整座天山的地勢,夜月國敵軍如何知曉?!而且,他們竟然還躲過了暗哨,一直殺到了他們的後背處,才被發現!
衆人的背上均是冷汗涔涔,心中不能再多驚駭!
剛剛那漫天的箭羽,根本就是爲後背偷襲而製造混亂,故意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而已!
“跟本殿下來!”
宇離寒雙足輕點,只丟下了這麼五個字,人已經飛快的向着大營後面而去了。他的薄脣抿的很緊,眸光亦是冰冷且幽深……
衆將領們聞言,也立刻回過神來,一刻不耽誤的帶領着衆將士們向着被襲之處狂奔而去!
另一邊,山間某個秘洞之中。
殘情和暗影均是一身純黑色的勁裝,身形快速若鬼魅。
兩人將馬匹放置在了山洞之中,在山洞上鋪上了一層厚實的布匹,又小心的將依舊閉眸沉睡的柳如煙放置在了那布匹之上。
做好了這一切,兩人便相對的坐在山洞的外側。小心謹慎的在外面把風,安心的等待王的到來。
“情兒……”
這段時間任務不斷,他實在是難得有時間這般的和殘情單獨的相處。剛剛坐下,一向冷峻的暗影英挺的臉龐露出了一絲的柔,原本尖刻生冷的眸,也因爲隔了一層又一層的水光,而漾出了柔情。
“嗯……影……”
殘情沒有再遮住自己的臉龐,那原本冷清寡淡的小臉,此刻在夜色下是那般的瑩白嬌美。她難得軟聲應了暗影一句,美眸中竟帶了幾絲的嬌羞。
佳人近在眼前,而且還是這般令人憐愛的模樣。暗影俊臉愈柔,不自覺的向着她靠近了一點點,然後慢慢的揚起修長的手臂……兩人之間,似乎有一種若有似無的曖昧漸漸散開……
“那個,我說……”
眼看着暗影的手臂就要環上殘情的纖細的肩膀,突然一個甜美中帶着一絲狡黠的聲音響起。
兩個陷入柔情的人兒心中一驚,一齊回頭看向那個聲音的來源處。而剛剛那種旖旎氣氛,瞬間消散了。卻見柳如煙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來了。此刻,那絕麗的人兒,卻是睜着一雙美眸帶着戲謔的看着他們。
“娘娘?”
殘情有些焦急的喚了一聲,周身的柔情脈脈飛快的褪去,取而代之是一派的冷清。若非她的臉上染了一絲可疑的紅,剛剛那一瞬不過是柳如煙的錯覺。
欲蓋彌彰,當是如此!看着極力保持平日裡‘冷麪暗衛’形象的殘情,柳如煙心中暗笑。若非心中掛記着夫君,藏在邊上看好戲,倒也不錯!
自從她穿越到了柳如煙的身子上之後,在宮中幾乎一直就是殘情侍候的。所以,對於他們女主子柳如煙那古靈精怪又極爲腹黑的性子。殘情心裡是瞭解的一清二楚!怎麼會讓娘娘將自己和影這般私密的模樣看了去呢?
“娘娘竟然未睡着,難道是因爲王?”
一旁的暗影俊顏倒沒有什麼尷尬,只是大大方方的單膝跪地,揚聲向着柳如煙問道。經過了禁咒一件事,鳳冥夜手下的一干人都已經對柳如煙再無任何的懷疑,一個兩個都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女主子一般的看待了。王明明給娘娘下了安眠之用的迷香,但看眼下的情況,娘娘卻是絲毫沒有中了那迷香的模樣……暗影是一個聰明之人,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曲折。
定然是娘娘不放心王,所以才故意裝作中了迷香罷!
“夫君人呢?”
絕美的小臉露出一絲的凝重,她美眸閃過一絲的憂心。不是不知道那男人的強悍,只是他一貫的寵愛,在她心中紮了根,發了芽。那般的身心交託的絕對依賴,他不在就沒有辦法不去憂心。
眼下的柳如煙也沒有多少心情打趣他們倆,一開始的時候,她故意裝作中了迷香,只是爲了讓夫君放心,讓他一心放在戰事上而已。身爲以毒雙絕的醫者,柳如煙對於那種迷香自然有的是辦法防止。但當時若自己不裝作中了迷香的模樣,夫君定然會擔心自己。而她又無法放心夫君……
所以才故意裝作中了迷香,而且還一路乖順的讓殘情、暗影將她帶到了這個山洞之中。原本,她是想打算一直裝成這般模樣,一直到有別的狀況出現。然而,她沒有想到夫君竟然會將她先送出,而自己卻身入戰場。按捺了一會兒,如今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擔憂了。
“王即刻就會到,請娘娘稍安勿躁。”
暗影那冷冽的容勾勒了一絲的沉穩,他的聲音寡淡但十分的肯定。他也感覺出來了柳如煙周身的一種不言而喻的焦慮。果然是關心則亂!那個優雅又自若的娘娘,什麼時候又會對王這般沒有信心了?只是因爲暫時的離開了,就會這般的憂心麼?這是要怎樣的愛和依賴,纔會在心中劃下這般厚重的痕跡?
淡淡的點點頭,柳如煙嬌美的小臉沉靜,不再多問什麼,只是睜着美眸定定的望着山洞之外。即使如此,她周身的氣息卻依舊有些不穩。其實,她心中早就隱隱的感覺到了夫君心中所謀劃之事……只是,他這般的將自己先送了出來,定然是考慮着她懷着身孕的特殊情況。可是,她心中依舊無法平靜,胸口似乎是悶着一口氣,不吐不快一般。
爲了隱藏此處有人,三人並未生火。一時無話,三人就這麼靜靜的相視而坐着,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
“娘娘……王他”
過了一小會兒,殘情依舊能感覺到娘娘周身有一種若有似無的擔憂,美麗的小臉露出一絲的柔,正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
突然,三人同時感覺到了:山洞之外,兩道修長的黑色身影飛快的向着他們這邊靠近過來。來人的輕功極佳,武功也很是高強!近了,更近了,三人已經依稀能夠看到前來兩人的模樣,果然是鳳冥夜和邪天!
柳如煙美眸一亮,漂亮的小臉宛若花顏綻放般。那一股熟悉的氣息越來越近,她只覺得心口重重一顫。是他麼?是夫君麼?
夫君果然絕不會騙她,他來了!那麼,一開始夫君率軍攻向天湖,只怕是……
心中一動,她幾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正欲施展輕功奔過去……
“小東西,不許亂跑!都已經懷了孩子了,還是這般不乖?”
霸絕的令人心顫的熟悉聲音傳來,遠遠的看到那小女人的動作,妖嬈的俊顏狠狠一沉。鳳冥夜被她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弄得心中大動,腳下的步伐愈發的快速了。整個人幾乎是一陣疾風一般,瞬間撲到了柳如煙的身前,將她嬌小的身子抱了個滿懷。
“夫君!”
低喃了一聲,柳如煙將小臉埋在了男人的胸膛之上,脣角上揚。
“王,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只待王一聲令下……”
暗影、殘情見了鳳冥夜,立刻一齊單膝跪地,拱手恭敬的稟告道。
“嗯,煙兒。好,那我們立刻出發!”
鳳冥夜溫柔的答應了一聲,性感的薄脣勾勒了一絲詭譎的弧度。轉頭望向柳如煙身邊的殘情、暗影,他魅絕的俊容染笑,聲音中帶了一絲的嗜血的興奮。
“是!”
這一次,殘情、暗影、邪天三人一齊跪地答應道。
似乎是一早就準備了,鳳冥夜和邪天兩人到來之後。殘情、暗影和邪天三人一齊在最前面開路,而鳳冥夜和柳如煙卻共乘一匹駿馬在後面跟着。前面三人的輕功一路升至頂峰,在樹林頗多的大山之中速度極快。而鳳冥夜考慮柳如煙的懷了身孕,才特意讓她以馬匹行之。
五人宛若一陣疾風,向着某個目的地狂奔而去。
夜色愈濃,寒意愈盛,天山天湖礦藏上的戰事也逐漸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山腰之上、池宇國大營的後方,無數的喊殺之聲,聲聲震耳。宇離寒身形若風、一馬當前,身後衆位將領們帶領着池宇國被牽制的大軍緊隨其後!
快,要快!
敵軍竟然真正的目的是由他們後方奇襲,若不快,今夜的這一仗定然要敗!
近了,更近了。
衆位將士們瘋狂的撲到了大營後方,那兵刃相接的聲音不絕於耳。遙遙的,他們看到一身金甲的男子率領着猛虎之師向着大營後方狂襲而來!無數夜月國的士兵們正飛快的涌入,他們的第一道防線已經崩離!
“放慢速度,儘量不着痕跡的慢一點趕去。後營那一片地方,不能去。”
清冽的聲音,傳入耳中竟顯的那般的狠絕!藍袍翩躚,宇離寒腳下的步法愈慢。
果然是他!鳳冥夜,你果然是來了!眼眸緊緊的盯着那一身金甲、霸絕修長的男子,宇離寒心中既冷且狠。眸光赤紅,幾欲吃人!
長臂一伸,示意他們不要跟太緊。黑麪冷寒,男人的薄脣勾勒了一絲的詭譎,眸中帶了一絲狠厲嗜血。
什麼?不能去?怎麼回事?
剛剛還是拼命狂奔的衆人心中驚駭,一時間竟然是懵住了!
殿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下意識的望向了宇離寒,卻見他一身的沉穩、明顯的胸有成竹!
幾個伶俐的將領們,率先就反應了過來!殿下這話、這般不迫,難道這一切都是殿下早就設計好的計謀?!心中安定了不少,衆將領們紛紛命令身後的大軍緩步而行,就這麼遙遙的看着大營後方戰的火熱!
宇離寒眸中閃過一絲的銳利,想這般拿下他們的天湖?做夢!他們真的這般的進攻了,那麼,他丟在帥營的佈防圖,果然是被他們的人偷去的!
誰都不會料到,那佈防圖根本就是他設下的誘餌。如今,魚兒已經上鉤了,他今夜就叫他夜月國有來無回!
但見,兩軍激戰正酣。原本青綠的後營草地之上,妖嬈的血色蔓延開來,無盡的廝殺還在繼續着。
夜月國奇襲而來,佔了先機,交戰之中士氣極旺。大軍宛若一隻興奮的野獸般步步緊逼,反觀他們池宇國的將士們,被人突然奇襲,慌亂震驚,豈能敵得過夜月國的大軍?
敵軍如那星星之火,以迅猛之勢向着前面燎原而來!越來越多的敵軍由着後山腰的礦洞涌了過來,正努力的將戰線延的更長……
“差不多了,讓後營的將士們儘量撤出去!”
宇離寒依舊帶着身後的救兵緩步而行,遙遙的望了望那邊的戰事,感覺是差不多了。擡眸望天,眸中深幽冰冷。他忽而向着修臂一揮,啓脣道了這麼一句字……竟森然入骨!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後營突然傳來一陣恐怖的震動。戰場內外的將士們紛紛震住,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何事……然而,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腳下的土地便生生的陷了下去,宛若流沙一般,要將他們整個都吞噬下去。
而那地面上,原本綠油油的草地和植物,竟然瞬間就枯萎融化了,成爲了一團黑乎乎的粘水。一片紅黑的粘稠蔓延開來,空氣之中都漂浮着一種詭異的氣息……
而這氣息,似乎是從他們所踏上的土地裡面傳來的……
怎麼回事?爲何一踏入這一塊區域,便會如此?!
夜月國的將士們,心中有些慌和驚。然而,此刻舉目望去,竟然發現剛剛還與他們交戰的池宇國的士兵們,不知道何時已經趁着剛剛的震動退走的差不多了。滿眼望去,都是被陷的夜月國士兵……每個人都在下意識的掙扎着,然而越掙扎卻越陷越深。
“不好,有詐!快退!”
一身精緻金甲的男子一扯手中繮繩,鐵臂一揮、舉劍狂吼。說完這話,他調轉馬頭,立刻帶領着身後的餘兵瘋狂的退了回去。
夜月國來勢洶洶的陣勢因爲這一陣變故立刻打亂了……許多將士們還來不及逃走,就被陷入了那流沙般的地帶……而接着,尖銳的劇痛由着腳尖開始襲來。那陷入陷阱的將士們立刻感覺到了什麼東西在融烙他們的手足……身軀……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尖叫之聲、奔走之聲不絕於耳,夜月國的大軍瞬間退走,原本的敗局瞬間逆轉!那劇痛鑽心的尖叫宛若一陣陣的野獸哀嚎,響徹整個夜空,聽在衆夜月國的將士的耳中分外的令人心顫。
“兵分兩路,一路隨我繞過這陷阱由礦洞去追他們!一路由着前面去封死他們的去路,快去!”
宇離寒眉眼勾勒了一絲的狠,他淡淡然的吩咐了下去,聲音依舊是清冽動聽。然而,那話語之中透露出的冷絕卻令人心顫難止!
他剛剛看着鳳冥夜由着那礦洞口逃了,哼!他以爲他逃得掉麼?
以腐蝕性極強的罌毒爲原料,再加上他一次又一次的提取,一次又一次的加強。眼下這罌毒已經強到了沾上即融,無論是何等的活物,只要沾染了就再無任何生機!而這土地下面,原本下面就是鬆軟的陷阱,只是他在這巨大的陷阱之上,放置了一塊極大極大的鐵板,讓他們暫時能夠站在上面。只要大量的罌毒一出,那鐵板瞬間被化成了無數的黑水,這陷阱便是啓動了!
想要由着這個絕地陷阱逃出,難於登天!
鳳冥夜,既然敢來侵犯他池宇國?他定然要他,有來無回!
宇離寒眸光愈冷,率先向着敵軍逃竄的方向追了過去。身後的各個將領們也飛快的分爲了兩撥,一撥跟着宇離寒追擊而去;一撥卻按照宇離寒的吩咐由着前面去堵他們的退路。
駿馬嘶吼,池宇國的衆位將士們士氣瞬間提至極限,緊跟在宇離寒的身後,一陣陣喊殺之聲震天動地……
他們避開了那陷阱之處,飛快的由着邊上的一條小道拐到了礦洞之前,瘋狂的追擊了過去。
宇離寒率領大軍一路狂追,前面的夜月國大軍則是一路狂退。因天山是池宇國鐵礦出產的第一大礦,所以這山上山下的主線山路,卻是頗爲寬敞方便的。和別的高山一片荒蕪不同,這裡的大道平整又寬闊。
要快,宇離寒自然會以前後圍堵之勢來對付他們。若不是夠快,那便是死路一條!只有夠快,才能夠由着那唯一的一條下山之路而去……
鐵蹄陣陣,宛若流星逐月!
兩撥大軍,前面的一路狂跑、後面的一直狂追,相隔不過幾裡左右的路程。
前面追堵、後頭追擊,唯一的一條山中大路首尾,眼看着兩面就要圍合起來。宇離寒一身溫潤的藍袍翩躚,放在背後的五指不自覺的收的死緊。雙眸緊緊的盯着離他們不過幾裡之遙的敵軍,眸光銳利至極!只要兩面合圍之勢成了,鳳冥夜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再不能挽回敗局!
風愈冷,心愈熱。
成敗,就在這一瞬間!
眼看着,夜月國的大軍就要被圍合住,衆人都在發足的狂飆!就在此時,最前面的一身金甲的男子忽而沖天而起,彎弓搭箭,箭頭略低,瞬間七箭連發!正是夜月國的主帥……鳳冥夜!
但見長箭飛射,帶着雷霆之勢向着對面圍堵他們的池宇國大軍刺去!而他所瞄準之處,竟然不是最前排之人,卻是池宇大軍最前排的坐下馬匹的長腿!
長箭破空,宛若出海之蛟龍,準確銳利的不可思議!
就聽到一陣駿馬狂聲嘶吼,前面圍堵的一排的馬腿皆傷,血色迸裂。馬失前蹄、衆人紛紛的墜地滾落,第一排的馬匹將士們滾落在地。而後面的衝勢卻緩之不及,硬生生的向着眼前奔了過去。馬腳一拐,一時間衆池宇國將士們皆是亂了……
而夜月國的大軍,就趁着這一個短暫的空擋,立刻向着那路口處狂飆而去!
不過瞬間,已經是全軍都逃離昇天!那兩頭圍合之勢,終究是沒有能成。
在後面追趕夜月國大軍的宇離寒,握緊手中繮繩,眸光暗沉,似是血色之上又蒙了一層又一次的水光。心中遺恨,卻又覺得應當如此。眼睜睜的看着鳳冥夜帶領着夜月國的大軍奔入了那唯一的下山之路。
夜帝果然是夜帝,好箭法,好魄力!就算是在這般絕殺陷阱,依舊是能這般冷靜帶着手下衆人逃出生天。
“追!”
宇離寒揚手一抽,眸光劃過剛剛那一陣混亂之際,一刻不耽誤的狂追而去了。
雖然這圍合之勢沒有成,但今夜這般絕佳的機會,豈能錯過?!就算這裡沒有將他們滅之,但這可是池宇國的邊境。早在他們以箭羽襲擊之時,他便已經給邊境的其餘的駐軍發出了信號,此刻他們定然也向着這邊而來了。他若是帶領軍隊一路以大道往邊境而去,早晚會被他們前後夾擊之!
以爲逃出了區區一個天山,就高忱無憂了麼?做夢!
疾追而出,宇離寒鐵面生寒,擡頭望向了那天邊漸漸滲出幾絲明亮的天色,薄脣勾勒了一絲狠絕殘忍。
那下山的道路雖然平整,但坡度卻不低。夜月國的大軍狂奔而去,幾乎已經將這不低的坡度都忽略不計了,但見兩旁的密林飛快的倒退,大軍的鐵蹄揚起一陣煙塵。
身後的池宇國的大軍得了宇離寒的命令,剛剛又被夜月國大軍的主帥的利箭驚擾了一番。心中既驚且怒,也是一陣風的在夜月國大軍之後狂追猛趕。
“嗖嗖嗖……!嗖嗖嗖……!”
然而,就在此刻,一陣密集如雨的聲響劃破夜空。漫天的箭羽毫無預警的出現在了衆人的眼中,箭羽密集,無情的向着正追在夜月國的大軍後面的池宇國大軍飛射而去!
“殺……!”
箭羽射入池宇國的大軍,原本的狂追之勢立刻一緩,而兩邊密林之中,忽而響起了無數的喊殺之聲。一隊夜月國的伏兵們急衝而去,駿馬嘶昂,手持利刃,瞬間就襲入了池宇國有些混亂的大軍!
怎麼可能?!
衆人皆是驚駭欲絕,連那一貫攻於謀算的宇離寒,也是身體僵硬、心神俱寒。
怎麼會如此?夜月國怎麼可能還有兵力去伏擊他們?!他們不是全部進攻天山了嗎?難道,剛剛前面的那一些,俱是他們的誘敵之計?本是他們誘敵,竟然反而被敵誘了!
心中一窒,腦子裡瞬間閃入了數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怎麼會如此!竟然被那個男人又算計了過去!不,必須穩住,不能亂!
大軍士氣已弱了去,宇離寒面冷至極、雙足猛然一夾馬肚,雙手凌空一抓,手心抓住了一支箭羽。反手一擲,箭羽飛射,立刻將一個正在搏殺的夜月國的副將斃命。接着,他又撲身而起,十指如電,又夾住了四五支箭羽,雙手猛然一彈,夾住的箭羽飛射而出,又狠狠刺入了幾名敵兵的心臟!
此舉一出,衆人震驚!那看上去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離寒殿下,一身的武藝竟然這般的強悍!一招威懾衆人,池宇國的軍心稍定,被人埋伏的慌亂稍緩。
“此處可是池宇國之地,而非你們夜月國的疆土!給我殺!”
穩穩的落在了坐騎之上,宇離寒長袖一揚,薄脣吐出這麼兩句話。他以內力催音,每個字每個音都清晰無比的傳入了每個池宇國士兵的耳膜。褪去溫潤的外表,竟那般的冷與絕。
“是麼?素聞池宇國的太子殿下武藝出衆,那今夜本王看來會會你!”
清潤的嗓音,帶着一絲的戲謔和邪氣,偏偏那一抹狂肆的氣勢卻絲毫不弱於宇離寒的冷絕。一身金甲的男子身影如電,雙足一點便撲向了剛剛立威的宇離寒,那速度竟快得不可思議。
“你……!”
此言一出,宇離身形猛然一顫,轉眸狠狠的盯住了那個金色男子,心裡眼裡俱是不敢置信!
這個聲音,這個男人……他……
不!怎麼會如此?!這個人不是鳳冥夜,他竟然不是鳳冥夜……!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這樣?!
心神皆是在狂顫,在狂驚……宇離寒猛然的睜大了雙眸,不敢相信,亦是不能相信……
若這個男人不是鳳冥夜,那鳳冥夜的人,又在哪兒?哪裡能比這天湖更加重要,竟然讓他來了卻大費周章的佈置了一番障眼之法?
“怎麼了?很驚訝嗎?哼!你和你那個好哥哥在算計我家大哥之時,可曾想過有今日?!”
不屑的冷哼一聲,一身金甲的男子向着那還未回過神的宇離寒就是一招絕殺,下手毫不留情。那本溫和的聲音帶了一絲的冰冷,雙眸一擡,眸光如利刃般射向宇離寒!
哼!他們池宇國的佈防圖要是能夠這般輕易就偷到了手,那這宇離寒和宇莫寒還能設計出上次那樣的連環絕殺麼?!丟個餡餅就想讓大哥和他中計?想的倒是美!
宇離寒聽他這般說話,心中愈發的清明瞭。真的不是鳳冥夜,這個一身金色盔甲的男人,竟然是鳳冥絕!眼看鳳冥絕的殺招將至,宇離寒身形微動,揚手擡劍就上前擋去!硬是在最後的關頭接住了鳳冥絕這毫不留情的殺招!
“鳳冥夜在哪?他到底是去了哪兒!”
周身的溫潤盡褪,只餘下了一股子說不出的寒意。聲音低沉,但卻字字迫人、聲聲銳利。宇離寒雙眸充血,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假扮成鳳冥夜模樣的鳳冥絕,似乎是將他生生瞪穿。心中的不好的預感愈發的強烈了,鳳冥夜到底是去了哪兒?他心中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以那個霸絕無匹的男人的謀略,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連眼下被伏擊的事情都來不顧不上了,刀光劍影、兵荒馬亂都再無法分去他的心神。宇離寒心中既驚且憂,腦子裡宛若被什麼燙着,一片的火熱。好像隱隱有了一個了悟,又似乎什麼都想不清楚……
“呵!難道你還妄想挽回不成?如今都這等時候了,告訴你也無妨了。此刻,只怕我家大哥已經將你們的澤城奪去了!嘖嘖,澤城可是你和宇莫寒兩人秘密鍛造裝備的地方……”
此刻,就是要奪去他的注意和心神,好尋了時機奪此人之命!鳳冥絕薄脣上揚,聲音臉上都是一股子譏諷的味道。明明是帶着輕鬆的語氣,聽在宇離寒的耳中卻是那般的冰冷入骨……這邊說着,那邊手下的攻擊愈發的凌厲!
澤城,鳳冥夜竟然是去了那裡……!這個地點鑽入宇離寒的腦中,幾乎讓他手足發涼、身形顫抖……鳳冥夜的真正的意圖已經不言而喻了,原來,那個男人真正的目標竟然不是想趁亂奪下池宇國的鐵礦,而是想要直接奪走他們池宇國已經制造好了的精良裝備!
一直以來,他們都以爲夜月國是想要直接霸佔他們池宇國的鐵礦,這樣才能源源不斷的向着夜月國送去最好的裝備,從而能促成夜月國獨霸天下!卻沒有想到,那個霸絕不羈的男人,竟然是這般的迫不及待、又是這般的狂肆不羈!
的確,若是攻佔了天山,整個天湖礦藏都會屬於夜月國,但他們還必須有高超的鍊鐵技術、還要花費不斷時間製作出精良的裝備武器。沒想到,那個霸絕狂肆的男人,竟然連這些時間和精力都不想浪費了,他竟是想要夜月國的士兵們穿着池宇的裝備來侵略池宇國的大好疆土……
連環計,既是爲那一邊奪澤城做了掩護,又是在天山消耗了他池宇國的兵力……
澤城離天山並不遠,是池宇國製作兵器裝備的第一大鎮。而且,這幾年來,他和大哥一直都在秘密的趕製一批裝備。沒想到,夜帝打的竟然是這般的主意!
好深的算計,好狂傲的性子!
今夜在天山之上,就算是最後伏擊成功的是夜月國。這一仗也只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池宇國的兵力完全沒有夜月國之多,若是單純比拼消耗,池宇國根本就不是對手。再加上天山這一役,他的性命都可能隕於此處,澤城的兵刃被夜帝掠走……這般算計下來,還是夜月國大獲全勝,而池宇國已經是處於非常不利的地位了。
鳳冥絕心中冷笑,眼下豈是讓他心中驚疑憤怒的時候?這宇離寒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還妄圖些什麼?長劍亂舞,手中的連環殺招,一招一招的攻了過來,而那宇離寒的眼珠灰濛濛的,似乎是被這個悚然的消息弄得失了魂。他完全是憑着一個武者的本能在和鳳冥絕對殺,一開始倒也沒有露出什麼敗績。然而,時間只是稍長,鳳冥絕手下又是分毫不留情,宇離寒躲的狼狽,幾乎招架不住。
原本,鳳冥絕的武功並不是以殺招爲主,而是以柔克剛的那種,所以纔沒能一舉重傷到宇離寒。若是鳳冥夜在此,以他那邊殺伐嗜血之氣、凌厲無情之功。只要爭了一瞬的時機,就能將宇離寒給滅了!
而宇離寒也並未出神多久,不過轉瞬之間,他便已經回過了神智。雙眸染血,他身上再無一絲的清雅,整個人宛若一隻被困的狂獸。因爲情況已經到了最爲危急的時刻,反而更加的冷靜自制。但聽兵刃破空之聲,宇離寒手下的攻勢和防禦,皆是凌厲的許多……
必須要突圍出去!這是宇離寒心中腦中唯一的念頭。
就算是不顧這裡所有的將士們,他也決不能死在這兒……澤城失守,所有秘密鍛造的兵刃裝備都被夜帝掠走……若是在朝中穩定大局的哥哥還聽到天山被伏、他重傷或是被俘的消息……他不敢往下想,哥哥心中會怎樣……又要如何再逆轉這一次的敗局?
他必須活着出去,他必須去阻止鳳冥夜功成身退。若是等到鳳冥夜安全的退出了池宇國國界,一切都晚了!要快……
宇離寒心中一片的清明,手下的攻擊越來越凌厲狠絕,淺藍長袍上染上了點點的血跡。他發了瘋一般的向着鳳冥絕攻擊而去……事到如今,他又怎麼會不明白,這鳳冥絕一開始就直接對上自己,一是爲了擾亂池宇國剛剛纔稍穩的軍心;二是他一開始就想要取自己性命!甚至於,他會這般乾脆,一開始就告訴自己鳳冥夜所在,也是爲了製造更多的機會罷了!
然而,謀算之中,依舊會有遺漏……比如,鳳冥絕的一身強悍的武功,還有他……隱藏很深的功力……
天下都知道他宇離寒的武藝出衆,但他隱沒的真正實力卻比他表面看上去要更深、更強!就像是池宇國在夜月、北冥的夾縫之中生存,需要隱忍和僞裝一般,他宇離寒和大哥宇莫寒,也一直隱忍、僞裝了整整二十餘年……
薄脣揚起一絲的笑,卻殊無溫度。呵!若非他的這一番隱忍,說不定剛剛以鳳冥絕的功力,他早已沒命!
周身一片妖嬈的血色蔓延,無數池宇國的將士們宛若困獸之鬥。無數人在吶喊廝殺着,整個戰場之中,斷臂橫飛、熱血四濺,而宇離寒卻只是笑。他就那麼淡然淺笑的和鳳冥夜進行着殊死搏殺。一身溫潤的錦袍處處染血,然而他脣角的弧度卻在漸漸的擴大。那一縷淺笑,映入鳳冥絕的眸中,卻是那般的森然冷絕。
這邊一直進攻的鳳冥絕俊顏一怔,心中也是一驚。沒想到這宇離寒竟然也有所保留,即使在剛剛那般失神的情況下,以他的功力依舊無法取他性命!
可是,這一次豈能讓他逃離?
周遭的兵刃交接、馬嘶人吼的聲音不絕於耳,而鳳冥絕心中卻是一片的狠絕。以此人心機謀略,今夜若是能夠除之,那便決不能留!
兩人在半空之中纏鬥到了一起,但見‘乒裡乓啷’兵刃相撞的聲音不絕於耳。宇離寒一直都很沉得住氣,就算是在應對鳳冥絕的絕對殺招的時候,他依舊留了半分的心思再尋找最佳的逃離時機。山風吹起他的片片衣袂,池宇國的將士們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鮮豔妖嬈的血跡,鋪滿了一地。他心中十分的清楚,只要等到池宇國大軍完全潰敗之時,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他都決計逃不了了!
好不容易,宇離寒反手一刀,狠狠的將鳳冥絕的攻勢褪下半分。而他袖口那蓄勢待發多時的暗器終於出手,漫天的黑色菱形暗器,以不同的角度將鳳冥絕的生門齊齊封死!而這看似不起眼的暗器之上,每一個之上均是猝了劇毒!
“你竟然是毒器邪皇的弟子!”
望着那漫天的暗器,鳳冥絕心中一怔,立刻便反應了過來。原本以爲,宇離寒只是保留了他的三四成功力而已。誰知道,此人竟然還掩藏了他的另一手獨步天下的本事!這世上,還有誰能將暗器發動的這般完美無缺?不留一絲的餘地?他原本還打算,將他拖住一直到兩軍戰鬥結束,就能夠直接將他拖死呢!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這般的本事!好,好!池宇國的雙生太子之一,果然是一方人物!
“現在知曉,太遲了。”
淡淡然的聲音,依舊的那般的溫潤如玉。宇離寒鐵面生寒,只道了這麼七個字,便趁着這絕佳的機會,飛快的抽身離去!而他身邊的幾個池宇國的將士們,均是拼死的將宇離寒護在了自己的身體之後。轉瞬之間,他便連續突破了幾十米,眼看着就要奔離戰場,沒入無邊的密林之中……
既然不行,那麼,就那樣吧!
鳳冥絕心中淡淡的一嘆,眸中忽而射出霸道之極的眸光。無論如何,今夜決不能讓宇離寒活着回去!
“遲不遲,可不是你說了算!”
冷入骨的聲音,宛若一支利箭破空而出。鳳冥絕俊顏染血,這一刻全身的不羈邪氣盡褪,只餘下了一種狠絕,那般的霸道!
眸深若井、脣利似劍,那精緻的眉眼之中,一股掩藏的極深的霸道狠厲噴薄而出!
長劍一揚,此刻的鳳冥絕的眉眼氣質,竟然像極了一個人!
原本已經逃的遠了的、一貫淡然自若的宇離寒,也感覺到了背後有一股滅天毀地的殺氣!宛若實質的殺氣,幾乎令他如芒在背。
一股危險的感覺襲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往右邊上躲了過去。
然而,還是遲了!左臂由下至上一股子劇痛襲來,溫熱的血液立刻濺開。不可置信的擡眸,宇離寒鐵面染血,一點點的滴落到了自己的眸邊。透過那一片血色,他竟然看到鳳冥絕鬼魅般的身形就在自己的身側……
剛剛,是他傷了自己?!
怎麼可能有這般的速度!這是鳳冥絕麼?爲何,他竟然會感覺自己看到的不是鳳冥絕,而是一個由着地獄而來的索命修羅!
“唔,剛剛似乎是偏了一點,不該太往右的。這劍法果真一點不好控制。”
鳳冥絕鐵血俊顏,看着那宇離寒狼狽無比的由着他的劍鋒下逃開。眉峰一挑,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麼一句。
不待宇離寒心中的驚駭褪去,比之第一劍更快的第二劍又瞬間出手,向着受傷的藍袍男子攻了過去。一招比一招虛幻,一招比一招更凌厲可怕!
“你……!”
剛剛鳳冥絕說的那一句話還是人話嗎?竟然這般的視自己爲無物!宇離寒怎麼也說是一方人物,即使眼下處於下風,心中也有些氣悶難忍。然而,眼下的情況卻不容許他意氣之爭。剛剛他看到了鳳冥絕就在自己眼前攻出的第二劍,快的甚至讓他連招數來路都看不清。
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竟然是這般的感覺,連維持驕傲的話語都無法說出口,胸口窒息般的悶。
心中明明是那般的想要掙扎,身體卻宛若僵硬了,就那麼直直的立着。無法躲開,似乎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種無法匹敵的感覺。
鳳冥絕眸中劃過一絲的無情,心中卻帶着一絲的釋然。早點,結束吧!他自己打從心底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不像是他在用劍,倒像是……
手中的劍法在駕馭自己!
使用這一套劍法,太可怕,太令人無法形容……
眼眸眯起,眼看着那一劍就要狠狠的穿透宇離寒的心臟!
忽而,一道纖細的身影由着邊上毫無預警的竄了出來。黑衣黑臉,就連頭都包裹在一片黑色之中。此人出現的突然,一言不發,立刻擡手揮掌,一片冰冷刺骨的感覺襲來!那掌風奇快,竟然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生生的將鳳冥絕的劍直接凍住,令他的攻勢慢了一秒。接着,漫天的寒氣將鳳冥絕的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待他將這些寒氣揮走,劍尖的目標早已被人救走,三下兩下就脫離了戰場。
剛剛走就宇離寒的那個人……是蘇婉清吧?
眼眸一沉,鳳冥絕幾乎是立刻就認出那個有點熟悉的聲影,就是那個性子驕傲的像孔雀的囂張女人。
北冥國也伺機而動了?
沒有了目標,手中的長劍也再也無法揮動了。心知入了山中,就很難追上對地形熟悉至極的宇離寒,鳳冥絕沒有再進一步的追去,而是靜靜的立在了原地,一雙眸子黑沉若水。
這邊的戰場上的廝殺也很快就結束了,池宇國自然是敗了,而夜月國卻也在開始宇離寒的圈套中損失了不少的兵力,也只能算個慘勝。天色漸漸發白,山腰之上寒風凜冽,吹起了一地的悲涼。但見這天山的下山大路之中,處處可見殘肩斷腿、屍首血跡。
一身金甲染血,鳳冥絕擡眸,望了望半黑漸明的天色,暗想大哥的消息也應該快過來了。
另一邊,天山邊上的一個小山頭上。
同柳如煙匯合的鳳冥夜帶着殘情、暗影、邪天向着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地方而去。一路由着天山這一片疾奔,不出半個時辰便越過了天山邊上的泰山,而山的另一邊,竟然還有八千精兵正等着他們的到來。衆人彙集一處,鳳冥夜依舊是一身金甲顯露身份,帶着手下的九千精兵向着山北邊的一個小鎮子掠去。
“小東西,心中可記恨爲夫將這些事都瞞着你?”
駿馬之上,一面疾馳,一面將自己的意圖和全盤計劃都告之了身錢的小女人。但前的小女人身子僵硬,卻許久都沒有作出任何的迴應。妖嬈的俊顏勾勒了一絲的憂,倒是有些怕這小東西心中彆扭了。
一開始不告訴她,只是不想她想東想西的擔心自己。這一次的計劃雖然周密,但也難保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設想而行。他深知懷中女子之聰慧,但有時太過的聰慧,反而會令她想的太多,心神不寧。有時候,他倒是希望這小東西笨笨呆呆、不要想太多才好。可以毫無顧忌的將所有的麻煩都丟給他,什麼都不去多想……
聽了這話,柔軟的小身子又是一抖。她的確是心有慼慼,但怎麼會去記恨夫君?
“夫君沒有丟下我,怎會記恨?我,只想跟在夫君身邊。”
轉過身子,她一雙美眸直直的望入了男人的眸中。小臉乖柔,輕柔的靠在了男人的胸膛之上。簡單之極的兩句話,卻那般的溫柔堅定。
剛得知夫君意圖的她,心頭的確顫抖不已。沒有想到夫君竟然是想要聲東擊西……更沒有想到這男人意圖是池宇國現成的精良裝備!
然而,這驚訝在柳如煙的心中只是一閃而過,就隱沒於了寂靜。
安靜又溫柔的看着這個霸絕狠厲的男人,柳如煙乖巧的將雙手纏在了他的虎腰之上。無論他想要做什麼,她只要他肯帶着她,無論去哪都不丟下她就好了。
他是她的天,她身心交託的男人。她不求太多,只想一直賴在他身邊,無論前路是什麼,都能和他一起面對!
鳳冥夜見她這般的柔且韌的表情,又聽她在自己的耳邊這般的言語。胸口一陣溫暖潮熱,心中的那最後一絲的擔憂也隨之煙消雲散了。妖嬈的俊顏勾勒了一絲的柔情,然而那抿緊的薄脣卻又那般的薄涼。柔情是因爲懷中的小女人,而薄涼卻是對着即將到來的殺伐……
有了她這樣的一句話,足矣!
沒有再言語什麼,鳳冥夜修長的五指拉緊了手中的繮繩,猛然的一抽馬鞭。坐下的駿馬四蹄飛揚,衝的更加迅猛了!
九千精銳,快若疾風。
趁着黑高風黑之時,向着那寂靜無聲的澤城奇襲而去!
宇離寒和宇莫寒都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天山的天湖之上,這澤城的布兵比之天湖有天差地別!天山之上的天湖是層層的重兵包圍,而相隔不到五十里的澤城卻比之一般情況下更爲鬆散!雖說守軍是鬆散,但人數也有一萬五千餘人。但這一萬五千餘人卻沒有一人警覺,除了一些常規的哨兵之外,其餘的守軍都在大營酣睡。
夜月國的精銳一路狂飆至澤城之前,鳳冥夜身邊的殘情、暗影、邪天三人一馬當先,抹黑靠近了哨樓,三人均是經驗豐富、身手狠絕的暗衛,做起這種事情可謂是得心應手。
那哨樓的哨兵還未出聲,便被三人瞬間逼近,直接割裂了咽喉。
接着,夜月國的九千精銳策馬狂奔而來,氣勢洶洶,聲勢逼人!而城頭之上的守軍甚至還未察覺什麼。這邊的尖銳箭羽已經毫不留情的襲來……
先聲奪人,先機盡佔,攻城進行的極爲快速且順利無比!
待鳳冥夜帶領夜月的八千精銳殺入澤城之時,甚至許多的居民還在酣睡之中,不知道他們家園的大門已經被敵軍攻破!
喊殺之聲震天徹地,原本靜謐安詳的澤城瞬間破裂……
一路勢如破竹,鳳冥夜幾乎是一陣風般的由着城門直掠到了他們的目標之處。但見九千的夜月國的精銳狂肆而出,在澤城之內橫衝直撞。而澤城之中的鬆散守軍,壓根兒就沒法和夜月國的精銳相對抗。
“那是夜月國的聖駕,是夜月國的皇上親臨了啊!”
“怎麼可能?夜帝怎麼可能突然率軍襲擊我城?這……這……!”
“快跑,快跑啊!”
城頭之上的守軍們肝膽俱裂,被這一股破城而入、來勢洶洶的敵軍精銳嚇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驚慌失措的嘶吼、吶喊不絕於耳。許多的池宇國百姓們拼命的逃跑着……恨不得爹媽給他們多生兩條腿……
鳳冥夜妖眸染血,手中的魔血劍一劃,便奪去一人性命。雙眸猩紅,整個人宛若嗜血殺神。一路肆虐,按照早就探查到了那個秘密之地。夜月大軍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澤城那秘密爲池宇國鍛造兵刃之處攻破了。那場地之中,猶有不少的鐵器師傅在鍛造兵刃,聽到外面的混亂的叫喊,又看着這一股鐵血無情的大軍涌入。那些平民百姓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兩個都嚇得腿都軟了!想逃,但雙腿卻已經癱軟無力……只餘下了心中眼裡的無盡的恐懼。
然而,那九千將士們,卻一眼都沒有看到邊上的那些人。他們都死死的盯着那些鐵器師傅手中的兵刃,銀白色的,那般的耀眼!
那是他們曾經夢寐以求的兵器,比之他們手中的兵刃強了可是好幾倍!
衆將士們忽而反應了過來,瘋狂的衝了過去,將那些人手中、邊上的成品奪到了早就手中。臉上都難掩激動之色……
連緊跟在鳳冥夜、柳如煙兩人身邊的殘情、暗影、邪天,眸中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的喜色。池宇國最精良的武器,終於是到手了!
“這麼一點就激動了?忘了朕開始和你們說過的話了吧?走!”
鳳冥夜俊顏鐵血,狹長赤紅的鳳眸之中,一絲興奮一閃而過。這便是夜月國百年以來,最想要得到的至寶!不過,很快男人妖嬈的俊顏又沉穩了下來,薄脣勾勒了一絲的邪妄。他的聲音低沉又帶着一種說不出的蠱惑。
而男人身邊的嬌小絕美的女子,卻感覺到那一直握着自己小手的大掌微微的收緊。柳如煙是何等的瞭解他?知曉夫君的心中依舊是興奮了,激動了……不說是已經覬覦這武器已久的夫君,連她都能夠輕易的感覺到,這個地方、以銀白生鐵鍛造的武器,比之夜月國原本的武器要強上了許多……她也能夠想象,夜月國的勇猛之師得到了這般的兵刃,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她完全能夠理解爲何這些將士們會如此的激動、興奮。兵者,自然獨愛好的兵刃。
隨着鳳冥夜的一個走字出口,原本興奮之極的夜月國的將士們紛紛收斂了臉上那明顯之極的喜悅。步調整齊的緊跟在了鳳冥夜身後,向着這個場地的深處攻去。
在攻破那屯兵器所用的倉庫之時,眼睛都紅了!
入眼的,全部都是整個天下最爲精良的兵器裝備。那白花花的,全部都是銀白生鐵所鍛造的最好最利的兵刃哪!
“衆將士聽命,按照朕開始的命令行事!”
鳳冥夜薄脣愈發的邪肆,眸光也愈發的灼熱。揚脣,他的聲音染了一絲的啞,帶着一股不容違逆的霸道。
那九千的將士們聞言,立刻將自己身上的兵刃裝備都脫了下去,丟在了地上。在將這倉庫之中的上等兵刃拿在了自己的手中。不僅如此,除去每人裝備的一套,他們還將那裝備裝在了一開始就準備好了的布袋之中。
似乎是早就得了鳳冥夜的命令,衆將士們做這一切十分的快速。不一會兒,便已經將那一倉庫的上等兵刃都裝載好了。
“走!”
見東西都已經到手了,鳳冥夜鐵臂一揚,手中染血的魔血劍一揮。抱着柳如煙翻身上馬,率先向着外面急衝而去!
旁邊臉容平凡的邪天立刻會意,這邊跟在皇上身後疾馳。那邊將早就準備好了的消息綁在了鷹兒的爪子上,讓鷹兒將他們得手的消息送了出去。
Wшw ✿ttκǎ n ✿¢o
身後的將士們也隨之將手中的布袋丟在了馬匹之上,然後再飛快的翻身上馬,緊跟在了鳳冥夜的身後。
目的已經達到,澤城被他奇襲攻破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那宇莫寒和宇離寒定然會調遣兵力而來,此地已經不能久留了!必須快一點將到手的精銳武器運回夜月國!
鳳冥夜妖嬈的俊顏深沉若井,薄脣勾勒了一絲的邪肆。坐下的駿馬一路疾馳,趁着混亂率領九千精銳狂奔而去。奇襲而來,狂飆而去。
九千精銳輕便而行,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不過一會兒,鳳冥夜便率領了衆位將士們向着瑤澤山脈而去。按照一開始就設定好的路線,大軍一路疾馳,迅速的拐入了天山以左邊、靠近西域的澤山之內。
澤城被奪,算算四弟那邊的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那宇離寒定然不可能放他回去,要來攔阻。而坐鎮池宇國朝中的宇莫寒也應該很快會收到澤城的急報。按照池宇國的屯兵情況,在離澤城不遠處的西北處便是屯兵之處,此刻那裡的池宇大軍應該已經向着他身後追來了。而宇離寒,定然也會隨之而動……
一條以天山爲攔,一條以澤山而追。而眼下,等的便是四弟的消息了。
“夫君,我們現在往哪兒回去?”
柳如煙安靜的坐在了鳳冥夜身前,疾風吹起她的黑髮亂舞。一雙美眸中染了一絲的憂心,絕美的小臉依舊是那般的溫柔。眼下的情況雖然順利,但想要在這從被崇山峻嶺包圍的池宇國成功回到夜月國,卻是不容易。
“等四弟來了,我們立刻就由着兩國一域的邊境而行,向着西域那無人的一帶借道。以這一條路,他們定然意想不到,最後會追之不及!”
鳳冥夜策馬狂奔,聽了身後小女人的問話,俊美絕倫的臉龐染了一絲柔,略略擡頭望了一下漸明的天空。將懷中的小人兒抱得更緊,男人的聲音輕柔沉穩,俊容邪肆依舊,絲毫都不像是被人狂追猛趕的模樣……
瑤澤山脈太難橫穿,這裡是海拔極高的地帶。想要以速度來甩掉身後的追兵幾乎是不可能的!到了那茫茫然的大山之中,馬匹無法行走,兩國大路被封住,他們是不可能逃得過身後身前的追兵。想要全身而退,必須誤導那些追兵,讓他們追錯方向才行……
他想要走的退路是以瑤山插入,然後不向着夜月國的方向而去,反而向着西域那一邊而去。由着瑤山向着西域而去,地勢愈發的陡峭,那一帶幾乎都是無人的天險地帶。比之池宇國的瑤澤山脈更險、更陡!那一片,幾乎從未有什麼人行走過,更別說是成千上萬個人的軍隊了。
他率軍向着那絕地而去,而身後的池宇國大軍定然會以爲他們急着加快速度立刻回夜月國,他們按照那種慣性判斷就向着夜月國而追去。然後,他便抓住這個時機,由着那絕地領軍而出,跟在追兵的身後,帶他們發現追錯方向之時,再揮軍一舉滅之!
狹長的鳳眸裡,一抹精芒飛快的一閃而過。他既然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奪了這池宇國最寶貴的上等裝備兵刃,豈會不想好退路?
“果然是夫君……這樣的法子也……”
心中一動,柳如煙也明白來這池宇國容易,甚至奪得夫君想要的東西也沒有那麼難。然而,想要越山而回,卻是最不容易的!絕美的小臉染了一絲的笑意,不得不感嘆這個男人心思的縝密、行事的不羈……
越是別人不敢想,不會想的事情,他卻偏偏就要做。不禁要做,而且總會做的讓對手瞠目結舌!
身心都是一鬆,因爲追兵之事而產生了憂心盡數散去。
“皇上,絕王那邊傳來的信報。”
驀地,邪天和暗影、殘情三人同時注意到了天空中一聲嘹亮的鷹嘯聲。暗影身爲鳳冥夜身邊最爲親近的第一暗衛,立刻托出手臂,讓鷹兒好墜落。同時又出聲向着鳳冥夜稟告道。
“念。”
並駕策馬而行,鳳冥夜妖嬈的俊顏鐵血霸絕,薄脣一揚,淡淡然的吩咐道。
“北冥國介入了今夜之事,蘇婉清救走了宇離寒。我先行一步去繞開宇離寒帶來的追兵,暫時不和大哥匯合了。”
英挺的臉龐面無表情,暗影那淡漠的聲音響起。信報之中,雖然話不多,但所言的內容卻令衆人心中一動。
宇離寒未死,他們心中倒是不怎麼驚訝。畢竟,宇離寒身爲池宇國的雙生太子之一。又是有着那般的謀略和算計,想要一下就奪他性命,怕是不易。不過,蘇婉清的出現卻是出乎了許多人的預料。北冥國會介入他們兩國之事倒很正常。因爲,若是夜月國成功得到了池宇國的礦石了,那北冥國自然是危矣!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北冥國竟然這般快就得到了消息。這一次皇上秘密出宮,率軍奇襲池宇國,做的這般的隱秘,北冥國是如何得知的?
“走吧,我們先向着瑤山一帶繞路而行。暫時先不等四弟的消息了,他應該能夠比我們更快回到夜月國的。”
並未猶豫什麼,鳳冥夜妖嬈的俊顏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勾了勾脣角,他當下就利落的下了命令。
和衆人的想法不一樣,鳳冥夜對於宇離寒被人救走未死的消息很是吃驚。邪天、暗影、殘情都不是真正的瞭解他那個四弟,但天下沒人比他更瞭解自己四弟的本事了!四弟身懷那一套驚天動地的劍法,再加上他們的連環計謀,宇離寒應該是無法逃脫的!而他又深知對於宇離寒、宇莫寒兩兄弟設計他這件事上,他的絕弟是真的動了怒氣。絕對會毫無保留的出手,以求一擊將宇離寒滅之!
他也沒想到北冥國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介入了。但是,眼下還未明瞭到底是不是北冥國介入了此事。上一次在去追煙兒之時,他發現了那蘇皖的本事。如今,又在池宇國發現了蘇婉清的蹤跡。她出現在了這裡,未必就是北冥國的墨帝所下的命令。
不過,既然眼下已經發現了蘇婉清介入了,宇離寒未死,那情況又複雜了幾分。那麼,暫時他們兩兄弟還是不要匯合了。鳳冥夜對於自己那個四弟的本事瞭解的很,當下當機立斷的下了命令。
“是,皇上!”
衆人聞言,立刻將鳳冥夜的命令傳了下去。
九千的精銳,由着山路拐入了瑤山以北,向着西域邊境那個方向而去。進入高山地帶,將士們的速度也漸漸的慢了下來。而身後的留下的探子們,正在源源不斷的將追兵的情況報告上來。
天色漸漸的明亮了起來,就如同鳳冥夜此刻的情緒。昨夜奇襲澤城,果然是給了池宇一個措手不及。即使宇離寒和宇莫寒都已經儘快快速的反應了,但眼下離他們的大軍依舊有一段距離。雖然身後的追兵一刻都不停的在追着他們,而且在行軍的過程中,敵軍和他們的距離也在漸漸的拉近。但,總歸是沒有追擊到一前一後,遙遙相望的地步。池宇國的追兵,還是依照一些痕跡之類的判斷他們逃匿的方向。而且,身後的那一股的追兵並非是宇莫寒和宇離寒親自帶領。想要誤導這一羣追兵,倒也不是沒辦法。
只要是這樣便夠了!精緻絕倫的俊顏霸絕鐵血,狹長的鳳眸裡,閃過一絲的暗沉光芒。
鳳冥夜率領着身後的九千騎兵,按照計劃向着西域那一邊而行。而身後的追兵們,果然是以爲他們會向着夜月國而去,向着那一邊追去了。而這段時間內,他又收到了四弟的消息,他果然已經成功用計將宇離寒甩出了老遠,先他一步回到了夜月國之中。此刻,鳳冥絕已經在夜月國的邊境上集結着軍隊,儘快的準備過來接應的人馬。
收到了這個信息,鳳冥夜心中愈發的安定了。
天色已經完全大亮了,前面的道路也愈發的難走了。前面的探子來報,池宇國的追兵幾乎是沒什麼猶豫,就一路往夜月國那邊而去了。他的誘敵計劃,一路施行的順利的不可思議。鳳冥夜在心中暗暗估算着眼下的形勢,眼下,他們已經拐入了西域的最邊緣的地帶了。地勢越來越高,越來越陡。這裡四處一片雪白之色,因爲過高的海拔而導致終年冰雪覆蓋。
既然計劃出乎意料的順利,鳳冥夜卻是在考慮提早一點進行計劃的下一環。
就在此刻,周圍的一片雪色突然想起一片詭異的聲響。接着,鳳冥夜和身後九千精銳只覺得眼前一晃,周遭原本一片雪白之地,竟突然黑壓壓的出現了一大羣人!
詭異無比的現象,不只是鳳冥夜……柳如煙、殘情、暗影、邪天都被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大羣人給嚇了一跳。然而,不帶他們看清楚那些打扮詭異的人到底從哪兒涌出來的。這隊伍是這般的龐大,出現的又是那般的詭異。那一些打扮另類、個子不高的人們,竟然就向着他們直直的衝了過來!
而這時,柳如煙心口重重的一顫,也猛然回過神來。窒息的感覺襲來,柳如煙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無意識的顫抖着。
西域人,這裡全部都是西域人!
“快走,這時西域的軍隊!快走啊!”
絕美的小臉有些素白,喃喃自語的聲音,還未來得及衝出口。柳如煙就覺得自己的身子一輕,已經被男人霸道的打橫抱起了。
這些人,都是西域的軍隊之中人。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出現的這般的毫無預警……恢復了以前所有記憶的柳如煙,對於西域人特有的打扮大概也有幾分的印象。雖然,西域在她的印象之中是高峰萬仞,出入極爲難得,但亦有他們自己的軍隊。當時,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就算無法向外面擴張疆土,就是鎮壓西域那一塊褒廣的土地上的民衆們,也需要一些常備的軍隊。
但是,此刻此時,在此處看到了這般多的西域的士兵們。再想想西域那難以進出的地勢,柳如煙只覺得眼前的情景是一個讓人驚恐的噩夢!既然出入這般的難,這麼多的西域將士們偏偏在夫君正躲避着池宇國追兵之時碰個正着……這絕對是師傅算計好的罷!
夜月國池宇國鬥來鬥去,夫君和鳳冥絕煞費苦心,然而,眼下的一切卻告訴了她。終究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師傅……驀地,柳如煙又想起了那一個絕美無雙的男子,那一抹飄然絕世的身影。
該死的!柳如煙心神一晃,明顯的感覺了自己內心不自覺騰起的一股戰慄……原本,靜如水的心境又起了一些詭異又無法掌控的波瀾。柳如煙身體僵硬,小臉更加的蒼白了。
纖長的睫毛在她幾乎是透明的肌膚上打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不,不要!不要想師傅,不要受到心中那個鬼禁咒的影響。她不要!
“小東西,別亂想!邪天、殘情、暗影,你們三人保護貴妃娘娘先走!”
柳如煙心中劃過千百個念頭,而鳳冥夜卻在眸光觸到那一些穿着怪異的人就立刻反應了過來。在她耳邊霸道又溫柔的道了一句,鳳冥夜一雙狹長的鳳眸眯起,擡起俊顏盯着遠處的西域之軍。薄脣勾勒了一絲狂肆的弧度。聲音寒且急,他並不看邪天他們三個,但那命令卻令人心神一顫。
好,好,好一個傾皇,好一個顏傾殤!竟然做了他身後的黃雀,竟然在這個時候,想着要給他最直接最致命的一擊!什麼西域進出只容一人,定然是西域之中,還有別的秘密通道……
跟在鳳冥夜身後的九千將士,即使他們也經歷過了許多的戰爭和殺戮。此刻,心中也泛起了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冷意。這般的埋伏,這般的圈套,顯然是沒有打算讓他們活着回去啊!他們死不足惜,可是,皇上在此,還有身上這多年以來,每個夜月國將士們最夢寐以求的武器裝備……
不能輸,即便是面對幾倍於他們的西域大軍。他們心中亦有一個堅定無比的心念:決不能輸!
“是!皇上。”
暗影、殘情、邪天三人,齊齊點頭,答應的聲音都染了嚴肅。他們幾個,哪一個不是人精兒?不必言語,便明白眼下的情況了。皇上對於貴妃娘娘的在乎自不必說。而關於傾皇對於柳貴妃娘娘的覬覦,他們也都是知曉的。娘娘乃是傾皇的唯一的內門弟子,傾皇爲了娘娘,不惜設置了那般的連環計,還和池宇國的雙生太子聯手……
再加上,貴妃娘娘體內的那個詭異的禁咒。只有將娘娘安全帶離了這裡,皇上才能安心應對眼下的不利處境。
“走吧!”
柳如煙略略咬了下脣,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半響,她終於艱難無比的吐出了這麼兩個字。將所有積壓的情緒都小心的掩埋着,柳如煙只覺得心中宛若火燒一般的,裂痛難忍。
她也不想留在這裡。她不要看到那個引起她禁咒的男人,她更不想留在這裡令夫君分心……
所以,她只能壓制住一切的情緒,選擇離去……
三人會意,殘情瞬間飛掠了過來,和柳如煙共乘一匹,貼身的保護她。而暗影、邪天兩人也迅速的將兩人一馬護在了中間。三人揚手,一拉繮繩,立刻向着邊上狂奔而去。
幸好,他們雖然在向着地勢極高極寒的地方而去。但這裡還算是西域的最邊角處,馬匹還能騎,只是路太難走,極爲緩慢而已。
此刻,大軍臨近,哪裡還顧得上穩不穩妥?三人策馬而行,向着不遠處的密林之中奔了過去。而身後的西域大軍,竟然像是沒有看到他們三人離去一半,依舊和鳳冥夜的九千精銳對峙着。而這西域大軍的領頭之人,鳳冥夜認得,是顏傾殤的一個外門弟子叫魄冰的。而顏傾殤本人,卻是還沒有露面。
感覺到了載着煙兒那一匹馬越跑越遠,最終沒入了密林之中。而這邊,西域大軍之內,衆位將士們之間,一道純白的聲音突然的顯露了出來。
身形挺拔若竹的男子緩步而行,一步步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他妖冶的紫眸深幽,眸光依舊追逐着那一抹離去的倩影。他的眸光隱藏着一抹灼熱,絕美的俊容上卻是淡然無痕。顏傾殤就那麼一步步的走了出來,身形翩躚若仙,但並沒有派人去追擊。
他果然在此!鳳冥夜看着那個一身白衣的男人,薄脣勾勒了一絲的邪妄。這個男人,剛剛爲何不出現?又爲何不派人去追煙兒?
雖然感覺讓顏傾殤放棄煙兒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就算是他想要來奪也要過了邪天他們三人這一關。妖嬈的俊顏勾勒了一絲的霸絕,鳳冥夜沉穩冷絕,就這麼盯着不遠處的顏傾殤,眸光愈發的銳利……
兩軍之間,戰意沸騰,殺氣瀰漫。
一場生死搏鬥,即將開始!
天空清明,湛藍如洗。高山之上,一片純白的冰天雪地之中。
邪天和暗影兩人將柳如煙護在了最裡面,一路向着密林小路上疾馳,然而跑了沒一會兒,那速度就慢了下來。在這般的陡峭的地帶,馬兒實在是無法奔跑。而三人奔出了一段路,明瞭身後並沒有追兵,便將速度放慢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