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選擇季允臣的理由?”良久,靳亦霆才緩過來,眸中充斥着一抹亮色,怔怔得問。?
??溫心:“……”重點是這個嗎?
??重點不應該是對王洋的憤慨、可惡麼。
?“回答我。”他濃重的氣息壓迫下來,固執的追問。
?“是。”溫心不知道氣氛是如何變化的,明明前一秒他們的關係瀕臨毀滅和凍結,下一刻,陡然有什麼東西開始變化了。
??她被他狠狠地擁在懷裡,揉搓在胸口,事實上,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此刻前所未有溫柔的靳亦霆,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狠話和絕情話來的。
??“別這樣好嗎?”溫心試圖輕輕的推開他。?
??一直以爲她和靳亦霆的世界不會擁有晴天了,可心情的下雨或者天晴,本就如此簡單。
??“不會了,以後,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他無比眷戀霸道的承諾着,更像是一種宣誓。
??溫心只覺對方的手臂圈得更緊了,靳亦霆抱着她就像擁有了全世界,連日來的強迫抗拒太過沉重,她心力交瘁,心中煎熬,更不捨推開。
??但是,季允臣怎麼辦呢?爲什麼她總是稀裡糊塗地傷害人,季允臣滿懷希望不是更可憐麼,而她以愛之名行利用之實,簡直太無恥了。
溫心跌入了自己給自己埋下的陷阱之中,進退都是個錯字。
??“我會替我們的孩子報仇,溫心,答應我重新開始開始好嗎?最後一次相信我?”靳亦霆鬆開她,直視她的眸子,定定道。
??溫心動了動脣瓣,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心裡面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喚她,要相信嗎?
??靳亦霆說了無數次要相信他,她真的好像一次都沒做到。如果她少一些質疑,多一點理解,或許他們之間沒有這麼糟糕,更不用犧牲掉一個孩子。
她眼中的掙扎與沉痛,以及不安太濃烈,以至於靳亦霆根本無法忽視。
“給我一點時間。”良久,她思忖道。
“好。”靳亦霆並不急着逼她做出決定,季允臣他是真的沒放在眼裡,只不過那貨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陰差陽錯的成了溫心的避難地。
無論如何,他確定了溫心的心意,這個女人滿腦子的逃避,無謂的擔心,其實都是一些口是心非的藉口,害怕自己成爲他的累贅,恐懼任何壞事的到來。換個角度來思考,根本就是他沒有給到溫心足夠的安全感,所以她纔會胡思亂想。
既然如此,他把身邊存在的潛在威脅全部清理妥當,不就好了嗎。
“等等,我有一件事情問你?”
“什麼事?”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我們真的沒離婚?”溫心表示懷疑。
靳亦霆眸色深重,篤定的道:“我們永遠不會離婚!”
明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心動,偏偏,心還是動容了。
“我讓徐恆先送你回家。”
“回家?”
“是啊,難道你不想見朗朗麼,小傢伙爲了你出國的事,可還生着氣呢,至於哄不哄的好他,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溫心暗道不妙,心裡七上八下,回到靳家,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立場來面對靳老爺子和朗朗。
尤其是朗朗。
她一聲不吭的和季允臣離開,完全沒有顧忌到母子之情,小孩子心裡會產生多大的陰影,她真的太自私了。
現在回想起來,她的決定太倉促。
“我父親他從來不是問題,至於朗朗,畢竟是你養大的,你已經把基因學上的生母給戰勝了,不覺得擔心是多餘的嗎?”
溫心點點頭,重新整理好各自的衣服,靳亦霆鐵樹開花,又對她說了對不起。她忽然聯想到那晚在醫院裡,靳亦霆推心置腹的話語,他將那樣沉重的卑微的部分展露在她面前,卻被她狠心拒絕……
“對不起,應該是我要對你說。”靳亦霆付出生命,爲她改變,已經做的夠多。
但是,一個被算計着失去的孩子,永遠是她內心深處一道最深的創傷。
靳亦霆,你知道嗎,如果說接到王洋電話的那一刻,她害怕,這一刻,她被想殺了王洋的念頭給佔據。
她恨透了王洋。
二人談不上和好如初,最起碼走出房間的時候,氣氛不至於如之前的劍拔弩張,低沉的鬱悶。
來到酒店門口,季允臣正一臉寒霜地盯着溫心,還有他們倆相牽着的手。
溫心一看見他,就條件反射地縮回手,但是,這種明顯逃脫的意圖被靳亦霆先一步識破了,還來握得更緊的捏握。
心虛。
她果然是內心不夠強大,因爲她從未見過季允臣落寞孤獨的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他的表情。
而始作俑者正是她。
“溫心,我只問你一句,咱們在飛機上說好的,還算數嗎?”他執著的開口,眼裡確是一種旁人無法看清楚的痛楚,帶着絲絲的焦急和害怕。
他試圖告訴自己,溫心是被逼的,但視線總不能淡定的從交握的雙手挪開一丁點兒,他不願意承自己在自欺欺人。
“季允臣,我……對不起。”如果可以,溫心想抽狠狠自己幾個嘴巴,承諾往往是不能輕易許下的。一旦許下,就必須遵守。
你的不真心,或許是別人期盼已久的,因此在毀滅時,纔會顯得異常的刻骨銘心。
“我不要聽什麼對不起,還記得,我當時給過你反悔的機會。”季允臣一字一句的道,聲音中帶着哀求。
靳亦霆一直沒有開口,這個時候機警的保持沉默是最妥當的。
“對不起,是我沒有想清楚,我是那麼壞的一個壞女人……”溫心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狠狠砸落。
她以爲,季允臣是不會原諒她了。
短短兩個小時,她的承諾,不復存在。
多麼虛僞可笑的女人!
但是,她錯了。
季允臣走上前,伸手一一拂過她頰上的淚珠,眼裡是滿到了膩出來的疼惜。
“我原諒你,溫心,無論你再拋棄我幾次,我都原諒你。”他幾許深情的道,卻深深的震撼了在場的兩個人。
溫心像是無聲的被人扇了一個巴掌,臉上火辣辣的,除了無地自容,還剩下什麼。
“季允臣,以後,你再也不要來可憐我,行嗎!”她一邊哽噎着說道,狠狠地扭過頭,拋開了。
靳亦霆見狀,長腿三兩步上前,緊追其上。
季允臣滿腔的深情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消失不見,化爲一股最沉痛的執念,溫心,你錯了,我不會可憐你,我會永遠愛你。
“我要是溫心,肯定選擇你這樣癡情安全的好男人。”一道惋惜的聲音冷不防響起。
季允臣壓下一抹痛意,警覺地望着來人,“王洋,被全市通緝,你倒是有膽現身,信不信,我馬上報警?”
“報警?”他好笑的道,“如果我要殺你,你覺得你能堅持到臭警察來救你嗎?”
像王洋這種亡命之徒,什麼都乾的出來,季允臣不自覺後退了半步,眸中染上一份浮躁不安。
當然,他的情緒瞞不了觀察入微的王洋。
王洋靠近他,輕輕地拍了拍季允臣的肩膀,慢條斯理的道:“放心,我不會殺你,相反,我要跟你談合作的時,比如怎麼奪回你心愛的女人?”
聞言,季允臣激動地甩開他的手,厭惡道:“屬於我的,我自己會奪回來,用不着和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殺人犯合作!”
“彆着急拒絕,我對溫心是沒有惡意的,我們共同的敵人是靳亦霆。”
對於他毫不留情的拒絕,王洋顯得非常有耐心。
季允臣陰沉着臉,頭也不回的忿然離去。
王洋對着他的背影,信誓旦旦的道:“你會來找我的。”
他的脣角邊勾起了一抹陰險的弧度:怎麼辦呢,我又想到了一個新鮮好玩的點子,sam,你們準備好了嗎?
靳亦霆沒想到小女人一邊哭還能跑那麼快。
然而他追着哭的梨花帶雨的她,已經引起路人的頻頻關注,不知端的,還以爲是他欺負她了。
在過斑馬線之前,他一把將她瘦弱的身子按入懷裡。
靳亦霆黑色的呢子大衣擋住了所有的寒風蕭瑟,很溫暖,卻讓溫心在這種溫暖中倍感煎熬。
“爲別的男人掉那麼多眼淚,難道不擔心你老公會吃醋嗎?”靳亦霆發出不爽的信號,團團收緊了手臂。
“靳亦霆,你說,我怎麼那麼壞?”她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猶自帶着哭腔問。
“溫心,你的確是個壞女人。”靳亦霆並不否認,加深了定義,言之鑿鑿。
溫心哇然一涼,終於,連靳亦霆都看透了她的本質麼!
“所以,從今往後,專心禍害我一個,不要再給其他男人希望,明白了嗎?”靳亦霆極是嚴肅的道,甚至是用警告威脅的口吻來形容。
溫心望着他的眼眸,數度哽噎住了,因爲良久沒有回答,不免遭到霸道總裁的強行按住腦袋,上下襬弄。
“我就當你點頭同意了。”做完這幼稚的舉動,靳亦霆滿意的道。
溫心在寒風交雜之中,思緒微微凌亂了起來。
他真的是瘋了。
對季允臣,溫心承認,在某一刻,她是真心想要重新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