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刺殺
黃昏，羅輯一家打算回家了，史強跟着一塊，他要去地下買點東西。
他們在樓下遇見了司命，她在外頭等了一下午。
“羅老師，幫我看一下我寫的小說，改了很多，別告訴我你還是沒有心情。”
羅輯有些無語，倒是史強搶過平板閱讀起來，愛情，總感覺跟羅老弟的差不多。
“這位？先生？女士？怎麼稱呼？”
司命微笑着回答說：“隨意，別叫我孩子就行。”
“你也想創造一個虛假的愛人，然後在現實中找到他？”
“是的，應該要比舊時代簡單，唯一的問題是，他會愛我嗎？嗯～，這不重要。”
“可你好像沒有描繪主人翁的性別。”
“愛爲什麼要與性別綁定？對於沒有性別的我們來說，性別只是愛的附屬產品。”
墨子根本沒有防禦的打算，任由銀針扎進臉頰，狙擊槍瞄準司命身後羅輯的腦袋。
“我想，你並沒有接到智子的命令吧？今天刺殺羅輯先生的行動也是源於兩個世紀前的命令，嗯，這還是因爲我們組織中的幾個孩子犯了錯，纔給你的刺殺機會。”
樓梯，幾人對面，一個人向上走來。
靠牆躺屍的羅輯，有氣無力的說：“大史兄弟，司命女士，謝了…”
“你們這些人是一個時代造成的錯誤，那個時代的所有人都爲你們這個錯誤付出了足夠大的代價，但你還沒有。”
說着，路人就扶起小電驢，走了，其他路人也放下槍，繼續前進，不再阻礙交通。
大史也反應過來，護在莊顏母女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下方十分可疑的男人。
“愛你的人，可能沒有這種人，也可能全都被你辜負了那份愛。”
下一刻，骨肉四濺，無法奪槍，司命就將手臂擋在了子彈的射擊路徑上。
墨子怒吼：“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見事情敗露，墨子抓槍把白布一掀，露出只有半截、槍管很短的狙擊槍。
墨子閉口不言。
“嗯，非常浪漫，沒想到你們能追尋這種愛。”
片刻後，她就確定了一件事，火藥是這個ETO份子自己製造的，並非他人提供。
“曙光姐，請列出京都地上小綠洲生態所使用的一切肥料，是否種植有棉花…”
是否有罪，要等到末日戰役結束後，根據結果進行宣判。
“現在，開始對你的審問，你的身份。”
電梯站入口人來人往，大家上上下下都騎着電動踏板車。
“沒事，你把羅輯先生扛到下頭來，醫療機器人馬上就來，莊顏女士沒事吧？”
莊顏關切的問：“你手臂…”
“的確不懂，但也比你強，我至少還能去追尋，而你已經失去了追尋它的資格。”
“前一個反人類釋放了，就算和平破碎，聯合政府也懶得把她抓起來重新定罪，但你不一樣，你將在一個五十平的小屋子裡度過餘生。”
得益於新人類改造，羅輯反應很迅速：蹲下不行，顏顏會成爲攻擊對象，往左不行，司命擋在身前會被攻擊。
“對於很多人來說，地下城是庇護精神的港灣、舒適圈，他們不願意離開舒適圈，自然就不是我們組織所需要的人員基礎。”
電梯本體位於地下，就像地鐵站，先要經過一個長下坡。
“多硝基硅的味道…”
“後退！”
爲了擋槍，司命失去一條手臂。
“你很可憐，三體人已經知道，現在刺殺一個羅輯先生是沒用的，因爲有很多人都知道了三體文明想要殺死羅輯先生的原因。”
史強大吼：“喂，女士，你沒事吧？”
莊顏安慰哇哇大哭着的孩子，說：“我沒事，只是被嚇着了，快救羅老師！”
曙光：“司命，你沒有審問權限，警隊馬上就到。”
見敵人有攻擊意圖，司命向下衝去，雙手交叉拂過衣袖口，夾住八枚銀針順勢扔出去。
那就…翻過護欄進入車道，我記得這是鋼化玻璃，要是防彈就好了。
史強插話道：“他肯定是ETO，兩百年前的，而且曾是核心成員。”
司命看了看已經止血的斷臂，面色平靜的說：“沒事，修養半個月而已。”
有路人反應過來，停下電驢拔槍就射，槍槍朝墨子的軀幹、四肢招呼，打得很準。
莊顏理解的說：“這是柏拉圖式的愛，理性和精神交流的純粹精神愛情。”
這笑容讓墨子無比心慌。
聊着聊着，四人來到了城外的綠洲，因爲經常要光顧綠洲，地下人就全城公投建了一條直達綠洲的電梯，這個電梯離史強家最近。
“並非憐憫，而是事實。”
“愛往地面上跑，甚至居住在地面的現代孩子，呵呵，估計都是你們組織的人吧？”
司命蹲下身，注視着墨子的眼睛，試着攻破他的心理防線。
電磁槍受功率限制，是非致命性武器，清空一個彈夾，墨子才失去反抗能力摔下樓梯。
不打腦袋，因爲要留活口。
維德、太空軍、陳曦在內的很多人，都是暫時還沒有定罪的政治罪犯。
司命腳踩明顯是手工打造的狙擊槍，卸掉彈夾，取出一枚子彈，徒手掰掉彈頭，細聞火藥。
圍觀沒意思，遠沒有遊戲中的戰爭有趣。
接下來這句話，司命低着頭，用脣語，躲着監控，讓曙光與路人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司命突然說，伸手攔停了羅輯。
她輕舒一口氣，還好，只是個人行爲。
“沒事的，死不了。”說着，司命來到失去反抗能力，卻還很清醒的墨子跟前。
“麻蛋，好日子過慣了，沒帶槍…”
墨子眼睛瞪得像金魚眼，難以置信。
因爲阻礙，彈道偏了。
墨子咧嘴笑了笑：“你們不也一樣！”
被白布包裹，長條物。
羅輯看着眼熟，發現是中午大史指給自己看的傢伙，男人雙手插兜，手臂夾着什麼。
“刺殺者也是個菜雞，栓動步槍一秒兩槍很難嗎？估計是擔憂思想、行爲被監視，沒在遊戲、現實訓練幾次過，真是可憐，擁有堅定信念，與時代格格不入，無法融入進來。”
警鈴響起，警察、救護車到了，司命只好起身，她最後給了墨子一個笑容。
“那不重要。”
“你大概會以故意殺人或反人類罪，被判處15年～終身監禁的懲罰。”
“地面聚居地智能化低、監控少，所以你躲過了曙光姐的審查。”
“你不疼嗎？”
“你敬愛的主，捨棄了你。”
“你很可憐，沒有所愛之人，所以你能毫不猶豫的出賣全人類。”
“槍油，艹。”
墨子沉默了，神色中有些失落。
司命說：“你本末倒置了，是我們都往地上跑，願意面對現實，纔有了組織。”
“我知道。”
墨子嘲笑說：“主就要降臨了！人類還有多少時間？目視人類滅亡，這樣也不錯。”
墨子呵呵一笑；“你們也懂愛？”
曙光補了一刀：“不算政治罪犯，你是今年唯一一個觸犯法律的人。”
幾人提着水果、蔬菜，租用小電車也不方便，就決定徒步，反正只有幾百米。
墨子槍口隨羅輯的移動而移動，眼見司命殺至跟前，也不管能否致死，直接開槍。
隨後，她點牆喚出面板。
“這美好的時代，你沒有享受過分毫，真是可憐。”
司命笑了笑，說：
“你很可憐，你想毀滅人類，因爲人類是邪惡的種族，破壞環境、人性陰暗，但現代人類卻在一點點重建生態，人性呢，雖然談不上多高尚，但也變好了很多，較爲理性、也很誠實，一定程度的思想透明，社會安樂和諧，犯罪率幾乎爲零，我想，你內心很煎熬吧…”
路人收起槍，看了眼肚子受傷，實際沒什麼大礙的羅輯，就說：“嘿，面壁者先生，沒想到現在都還有人想殺你，你可真倒黴。”
“高擬真遊戲，痛覺開到百分之百，死上幾次就適應了。”
“史強警官，接下來半個月麻煩你看護一下羅輯先生，我有點事要處理。”
刺殺可能會引起聯合政府對某件事的關注。
撤離地外人員，希望讓你們足夠的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