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血色的面具

在驚魂時刻過後,這平靜的夜晚就像是上天的恩賜,讓乘客們忘記先前的恐懼,享受生命的美妙。

篝火慢慢燃燒,火之精靈盡情跳躍着,木柴輕微的爆裂聲中,黑夜中的一切變得朦朧起來。

海爾辛說:“我們離木遙大約還有五公里左右,等天一亮,我們就啓程,步行前往那邊。”

無策想了想,說:“你們依舊要去那兒?我覺得你們不必太執着啦。”

海爾辛笑道:“難道你會放棄嗎?”

無策笑了笑,擡頭望着天空。

我已經拖延了太久,不禁有些擔心雙竹的情況,但理智告訴我,她的處境未必危急,瑞文·海默對她的作用一知半解,爲何她的身影會出現在《靈魂試煉》詛咒的幻境中?我相信帕斯卡爾與笛莎都毫無頭緒,但他們既然明白她的重要性,那就不會置她於危險之中。

更何況,赫爾墨斯最後留下的詩句中,曾經提及過金幣與黃金昆蟲,也許它們對尋找羲太神的聖物不可或缺,不然特斯拉也不會遮遮掩掩的把它們交到我的手上。因此,沒有我們,瑞文·海默一會兒的進展將非常緩慢。

問題在於,他爲什麼不直接交給笛莎或帕斯卡爾呢?

綠面具忽然說道:“他忘了。”

我嚇了一跳,想道:“他僅僅是忘了?”

綠面具說:“他確實在引你們前往羲太曾經的隱居地,但正如我所說,他被末卡維族系的瘋狂詛咒,時常有些健忘,他根本忘了這些金幣和黃金昆蟲的作用,當他想起來的時候,他纔會起意把你們一同引向朝暉。但除此之外,無策和你對此行來說都非常關鍵。”

她透露了一點信息,真是令我感恩戴德,但我明白她的把戲,她只不過是在耍弄我,這一丁點恩惠反而讓整個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她這討厭的女狐狸,太聰明的女人總不招人喜歡。

她如死神般幽幽的說:“我警告過你,和我說話的時候,不要用第三人稱稱呼我。”

我驚恐的一陣哆嗦,默默停止了思索。

宋月忽然說道:“無策,你告訴我,剛剛飛機上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有那種怪物?他們爲什麼要對我們下手?是像電影中那樣,是恐怖分子的生化武器嗎?”

無策沉思片刻,說:“沒錯,是生化武器。”

安家修擠了過來,問道:“那你們確實是國際刑警了?要麼是國家的特工了?”

無策索性胡謅到底,他點頭說:“沒錯,是國家的特工。這位海爾辛先生是國際特警。”

安家修頃刻間不再怨恨無策,他尊敬的說:“這麼說,你之所以能夠從艙外返回機艙,是因爲高科技的設備了?那位發電的海爾辛伯爵,也是用了先進的武器了?還有那位操縱飛機的朋友,是一位了不起的工程師了?”

無策見他們自說自話的幫他圓謊,不禁高興壞了,他說道:“沒錯,是先進的設備。”

宋月拍手笑道:“我知道啦,你們之所以要去木遙,是因爲那兒有恐怖分子的大頭目,對嗎?”

無策連連點頭,嚷道:“沒錯,有大頭目。”

這飛機上大部分的乘客都只不過想去朝暉買些走·私商品,聽到這驚人消息,臉色瞬間都變得煞白。

宋月顫聲道:“無策,這麼說那兒非常危險了?我求求你,你不要去了,和我一起返回下洋吧。”

無策忽然變得機靈起來,他面露苦色,說道:“小宋,我不能背叛國家,也不能辜負組織交給我的任務,我無法答應你,而且此去九死一生,你決不能跟着我。”

宋月淚水簌簌流下,茫然無措的看了看周圍的人羣,忽然下定決心,摟住無策的脖子,嘴脣貼嘴脣,與無策深情擁吻。安家修咬緊牙關,一副“老子豁出去”的模樣,率先大聲叫好,於是周圍鼓掌聲、口哨聲、歡呼聲響成一片。

無策的小兄弟毫無反應,我不知道是由於緊張的頑疾,還是由於血族情·欲的淡泊。對血族而言,吸血的快感幾乎超越世間一切享樂,除非他們對某人異常喜愛,或者他們有異樣的趣味,或者爲了達到某種目的,他們通常不會願意與別人交·媾。

無策的信息素十分平淡,臉上的表情顯得尷尬,但宋月卻將其理解爲嬌羞,她溫柔的說:“你一定要活着回來,我在下洋等着你。答應我,如果回來,你一定要辭職不幹,我的工作足以養活我們兩個人。”

說實在話,建立在虛榮、金錢與情·欲上的感情十分不牢靠,彷彿沙之城堡一般,時間一長,齟齬一生,這份初看感人的戀情便會頃刻間崩塌,反而容易結仇。我能察覺到宋月信息素中的衝動,我也相信她的激情會隨着時間變淡的。

我更加肯定的是,無策不惜裝死,也會避開身邊的女孩兒。

想到此處,我淚流滿面的說:“無策,如果你死了,我會替你照顧小宋的,我對天發誓,我會把你的骸骨帶回她身邊,整日整夜守在她的牀上,不對,牀前.....”

衆人看着我的眼神充滿鄙夷,目光如果能把人絞死,我現在已經被擰成麻花了。

海爾辛微笑的看着這一幕,似乎對此司空見慣。這好運的聖徒啊,自從他降生一來,他的桃·花運一定氾濫成災,以至於他的目光彷彿看破紅塵的禿驢一樣...

他見我望着他,起身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杯灌裝啤酒,我一看名字,居然是意大利的羅菲,這據說是梵蒂岡貴族們喜愛的啤酒,即使在上流社會的晚宴中也難得一見。

我嬌羞道:“公子爲何讓奴家喝酒呢?是不是心中起了邪念,想要對奴家做些壞事呢?”

海爾辛暢快的笑了起來,說:“這啤酒難喝的像尿一樣,但我父親很喜歡喝,我不敢反駁,希望找個聰明人幫忙品嚐品嚐。”

我聽他這麼說,連忙開啓罐頭,像體面人那樣抿了一口,回味片刻,橫過手臂,來了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面,嬌聲說:“公子,奴家醉了,只能任你擺佈啦。”

海爾辛裝出害怕的樣子,喊道:“別過來,滾遠點!”

我們笑了一會兒,他漸漸平靜下來,望了望遠處的家人,用迷茫的語氣低聲說:“我從不喜歡這種啤酒,也不喜歡我的人生。”

我奇道:“公子爲何這般說?”

他說:“我見過他們....他們道貌岸然的樣子,我也見過他們陰暗的一面。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殺掉一羣罪該萬死的混混,社會最底層的殘渣。他們殺人、奸·淫、虐待、甚至對一些無辜的女孩兒施以酷刑。然後,然後這些天主教的大人物,世界各地的名流,他們充當高高在上的觀衆,看着這最卑劣最惡毒的場景。”

他捂住臉,掩蓋自己的哭泣,他壓低聲音,憎惡的說:“他們樂在其中。”

我見到過當時的情景,透過緹豐王子飛行器的乘務員小唐的記憶,我身臨其境般經歷了那場噩夢。

他繼續說:“他們邀請我充當觀衆,美其名曰‘目睹世間的地獄’,我...我跳入場地中,我殺光了所有的罪犯。可他們卻在笑話我,不把我的憤怒當做一回事兒,似乎把這當做是一場餘興表演。我當時感到刻骨銘心的絕望,我恨透了法王廳,恨透了天主教,恨透了上流社會.....”

他的聲音漸漸變低,我補充道:“也恨透了這啤酒。”

海爾辛擦乾眼淚,笑了幾聲,他說:“其實...我的憎恨並不是從那時開始的,從很小的時候,我就恨這些虛僞的人,我厭惡政治,厭惡陰謀,厭惡條條框框,厭惡循規蹈矩,可我偏偏無法擺脫這一切。等我十三歲時,我瞭解了血族的一切,我知道了他們這羣冷漠而無情的怪物,但我對他們卻並不討厭,至少不如我周圍那些假人。”

我明白他爲什麼會對喬·禪的同伴網開一面了,那是他的逆反心理在作祟,這也是他如此與衆不同之處的原因。

海爾辛站起身,望着天空中無盡的銀河,說道:“你知道嗎?我們這次追查的那個人,範·海爾辛,他其實是一位非常偉大的人。”

我下意識的離他遠了些,強笑道:“是嗎?”

他點點頭,說:“他....他曾經是擊敗魔王的英雄,在中世紀時,他與四位同伴一起,殺死了血族史上最可怕的妖魔,梵卓,而梵卓當時幾乎在暗中操縱着世界的一切。你能相信嗎?他擊敗了一位血族的起源之祖。”

我裝出震驚至極的表情,嘆道:“真是太了不起啦。”心裡卻想:是嗎?血面具與梵卓很有交情嘛。

海爾辛捏緊拳頭,對着黑暗的蒼穹說:“當時他的同伴中,有一人之後成了另一位可怕的血族,他的名字叫弗拉德,他就是至今最廣爲人知的吸血伯爵德古拉。德古拉在世界上製造了極大的混亂,但又是範·海爾辛單槍匹馬將德古拉趕回了地獄。”

我驚呼道:“奇妙至極。”

海爾辛垂下目光,笑着說:“海爾辛的傳奇還遠沒有結束,他之後又做出了誰都不敢相信的事,他殺死了天堂之下最偉大的人,他殺死了整個基督世界的皇帝,沒錯,沒錯,他殺死了教皇,以及至少十三位對教廷而言至關重要的人物。”

這一次,我臉上的驚詫可謂貨真價實,久散不去了。

十一 離開羅馬尼亞之後二十二 天才發明十六 知交好友二十二 誘敵深入計十七 陽光十一 仇三十五 亡者重現人間十一 救贖之人三 肢體血肉怪二十五 千變萬化十九 賞金獵人之名五 轉生四十七 昏三十七 念十六 厄夜使三十五 影三十六 機甲四十一 血面具三十一 懲罰四十八 身陷囹圄三十一 語三十五 阿布希米亞德之魂二十五 轉四十二 魅四十八 收割者的圓舞曲三十九 靈魂女三十七 後果十八 江畔夜談九 艾倫堡四十二 魅六十二 進入傳送門四十 黑夜行四十 悔悟四十六 魔神裝甲七十六 真實的幻境二十 逮個正着三十六 機甲六十七 光明的復仇二十四 卡莫花園的洪水三十五 阿布希米亞德之魂二十六 思維的桎梏三十四 醒八十四 腦海的竊賊八 死亡一 天降奇兵劫故人七十六 真實的幻境十七 木蘭傷懷三十四 藏龍臥虎十五 視死如歸四十三 研三十八 返回避難所十五 我似乎攤上大事一 約會六十九 教會的底細十七 人性與獸性之別五十三 頗爲圓滿的分別四十 黑夜行七 肥皂鬧劇愈演愈烈三十 廚師帕吉的鐵鏈二十四 殺四 追蹤十七 大天使號的獵殺者四十 池中魚水歡五十二 另一個蟲洞十五 走私者城鎮二十九 光流離十八 拯救二十九 分岔小路花園七 死裡逃生之後二十九 獵物反噬三十七 血泥人十六 善惡三 變二十八 靈魂已然入魔十五 視死如歸二十六 親熱四十三 道路清潔工二十一 事後諸葛三十六 落荒而逃五十一 薩佛林七十六 真實的幻境三十八 犬六十 蒼蠅的盛宴十九 大款六 旅遊五十 魔王降臨之兆十八 江畔夜談二十三 卡杉德羅之夜五十三 悲慘的甦醒五 轉生四十五 滅亡前的瘋狂三 肢體血肉怪二十 逮個正着三十六 機甲三十三 蠍潮的屠戮四十七 銀光閃二 墜深山四十九 愛情魔咒的囚徒二十六 你來我往之禮三十七 重裝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