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的血親笑得暗含深意,他所謂的“有趣”只是對他而言,我們三人忍不住交換了眼色,笛莎說:“你有什麼建議,立夫倫特先生?”
立夫倫特說:“如您這般學識如海的人,一定對我們一族追求知識的傳統所知甚深。笛莎小姐,當然還有兩位笛莎小姐的朋友,你們有興趣加入我們的行列嗎?”
“依情況而定,你們此行到底目的何在?”
立夫倫特說:“當然是探索知識,以及知識背後所隱藏的重大秘密。”
軍閥急忙幫腔,說道:“你們也見到過那些猴子鬼蟲的鬼東西,對嗎?”
笛莎點頭說:“當然。”
立夫倫特朝他的子嗣投以讚許的目光,又說:“我對此地的蟲災,以及蟲災背後蘊藏的神秘力量非常感興趣。不,我措辭太委婉了,事實上,那簡直令我着迷。我懷疑背後有某個惡魔般的幕後黑手在操縱着一切,而其中所涉及到的魔法或知識令我求知若渴。”
我們三人同時用靈異感知喊道:“羲太!”
無策想:“他也在尋找羲太的遺物,也許他還不知道那是羲太,但總而言之,他的目的和笛莎小姐相同。”
笛莎並未答話,而是對立夫倫特示以雅緻的微笑,她說:“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深入險地,去尋找蟲羣的根源嗎?”
立夫倫特紳士般的伸出手,想要握住笛莎的胳膊,但笛莎自然而然的往後退開,避開了他的騷·擾,立夫倫特臉色立變,一時間顯得有些陰森,但這表情一閃而過,他立即又換上胸有成竹的笑容。
他說道:“我想要邀請您與我們一同前往,當然,在此之前,我必須要求您加入我們的教會,成爲亞克·墨慈神教的信徒,我向您保證,那是無上的光榮。”
菲洛特瞪大眼睛,興奮的彷彿連頭髮都豎了起來,他高舉拳頭喊道:“亞克·墨慈無所不能!亞克·墨慈終將復生!”
其他人冷漠的看着他,菲洛特又叫了兩聲,見無人應和,突然暴怒的說:“去你們的,去你們每個人的大·爺!你們根本不配稱爲教會的人!”
立夫倫特笑着對他說:“不是每個人都如同你這樣熱情而堅定,菲洛特兄弟,你將是我們教會的中堅。”
菲洛特高興起來,但竭力裝出毫不在乎的模樣,他擦擦鼻子,說:“好吧。”
立夫倫特被他打斷,有些亂了分寸,但現在又緊緊盯住笛莎,問:“小姐,您意下如何?”
笛莎毫不猶豫的說:“請允許我拒絕,我來這兒只不過是旅行的,可不想和一大家子人在一塊兒玩過家家的遊戲。”
軍閥頭子與菲洛特同時目露兇光,軍閥頭子伸手摸上腰間手槍,而菲洛特氣勢洶洶的踏上一步,大罵道:“你說什麼?婊·砸!”
立夫倫特擡手製止了他們,他笑道:“你說旅行?可笛莎小姐,我有些不明白,爲什麼作爲一位旅行家,你會闖入正直的李丙綸先生府邸中,殺死了將近三十人?而你又闖入他的地窖,將其中的二十人折磨的不成人形?這難道是一位旅行家應有的行事風格嗎?而且,地窖中我們的兩位客人也已經不見了,不消說,那自然也是你的手筆,不是嗎?”
我心中大震,霎時雙腿無力,閉目想到:“怎麼辦?他們終究還是知道了。”
笛莎對他說:“你既然早就知道此事,那爲什麼要對此一舉,將我們引到這兒來?”
立夫倫特笑了笑,說:“如果你同意成爲教派的信徒,成爲我們的姐妹,那這些凡人的性命,你聽到的這些秘密,以及我們之間的恩怨都一筆勾銷。否則的話,我們不得不強迫你永遠的留在這裡。那場面對外面那些凡人而言有些刺激,我可不想讓這羣無知的牲·口知道血族的秘密。”
他話音剛落,菲洛特怒吼一聲,手掌中泛出金色的光芒,朝笛莎猛衝而至,笛莎瞬間抽出匕首,一柄橫在胸前,另一柄縱向劃過身前,形成一道恰到好處的防禦網,將迎面而來的菲洛特擋開,菲洛特退後半步,凝神片刻,身影如暴雷般躍起,但笛莎早有防備,他剛剛凝滯的時候,她已經佈下了好幾手伏招。
菲洛特一拳筆直朝笛莎腿上敲下,速度極快,似乎進入了二十倍以上的天堂神速,但笛莎早就用靈異感知察覺到他的意圖,她的匕首剛好出現在他拳頭的軌跡上,菲洛特不管不顧,也剎不住拳頭,暴喝一聲,用力猛擊。
只見兩人身影一觸既散,我定睛一看,見到笛莎悠閒的站在一旁,而菲洛特淒涼的慘叫起來,踉踉蹌蹌的跌倒在地,他的手上鮮血淋漓,整條胳膊幾乎被笛莎的匕首劈成兩半。
在超速之中,他受到的傷勢加倍嚴重,正所謂“競躁之心,難以及遠”,是之謂也。
不過這一交手,我看出菲洛特確實潛力驚人,他成爲血族纔不過兩年,可已經具備堪比大妖魔般的神速之力。但他的身手實在糟糕透頂,純粹不過是橫衝直撞,胡攪蠻纏,毫無章法可言,在笛莎的靈異感知面前,他就像是步入陷阱的無知野獸一般。
笛莎冷笑道:“不要以爲天堂神速是無敵的,使用不當,它會讓你付出沉重的代價,孩子。”
菲洛特六神無主,竟然不知道用魔血恢復傷勢。瞧模樣,這是他第一次受到如此重傷。但瑪格麗特睜開雙眼,她的額頭上赫然出現了第三隻眼,那眼睛呈現出紫色的光芒,一片黑雲浮現在她面前,黑雲朝前方擴散,將菲洛特籠罩在其中,片刻之後,菲洛特手臂已經復原如初。
笛莎暗暗心驚,對我們說:“麻煩很大,如果這女人在這兒,我們根本毫無勝算。她甚至驅散了我在菲洛特傷口中注入的毒液。”
立夫倫特嘖嘖嘖的嘆息了幾聲,說:“阿剎邁特的暗殺術,真是了不起,笛莎小姐。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打算拒絕我的請求,從而與我們這兒所有人爲敵嗎?”
笛莎暗暗對我們說:“我可以瞬間割斷他的脖子,或者將毒素注入他的全身。他站的離我很近,他這麼大的軀體,行動一定很慢,對嗎?屍鬼?”
我尚未來得及回答,立夫倫特頓時大笑起來,笛莎看出破綻,暴然衝刺,匕首如銀色的長蛇直刺立夫倫特喉嚨,誰知這個吉亞斯德突然沉入地下,像是遁入了影子裡,笛莎這一擊頓時落空。笛莎用靈異感知尋找此人的蹤跡,但他忽然從笛莎身後冒了出來,笛莎反應迅速,匕首上綠光閃現,朝背後刺去,她招式迅猛,在一瞬間,速度竟堪比天堂神速。
立夫倫特輕巧的避開了她的招式,與此同時,他伸手一抓,輕而易舉的將笛莎的匕首奪到手裡。笛莎不再遲疑,瞬間後退十米,回到我和無策身旁,但卻發現周圍已經被那十個血族團團圍住。
她皺着眉頭,喃喃說道:“你怎麼能看穿我的招式?”
立夫倫特說:“可你卻一點兒也不吃驚,笛莎小姐,你早就預備好讓我奪取你的匕首了,對嗎?因爲你的匕首上塗有毒·藥,你算的可真是深遠哪,笛莎。”
笛莎瞬間瞪大雙眼,她驚呼道:“你怎麼知道的?”
在剛剛電光火石般的交手中,笛莎無法用靈異感知看穿敵人的意圖,同時,她察覺到敵人似乎對她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似乎對自己的招式非常熟悉,於是她將計就計,將毒液注入匕首,故意讓敵人奪走,打算以此制住敵人,可誰知立夫倫特已經看穿了她的計策。
立夫倫特將匕首拋在地上,笛莎這才注意到他手上覆蓋了一層黑色物質,那物質正在被毒液驅散,但並未傷及他的本體。
笛莎用靈異感知想到:“如果他們遵守血族的規則,我可以提出一對一的與他決鬥。雖然暫時摸不清他的底細,但我依然有很大的勝算。”
立夫倫特笑道:“按照血族的傳統,我們應當單打獨鬥,可現在是新的時代了,這也是新的王國,笛莎小姐,請允許我膽大妄爲的打破常規,讓我們所有人同時享受戰鬥的樂趣。”
菲洛特聞言大喜,他大吼道:“我會先嚐嘗你的鮮血的,女人,不,我會先玩玩你的身體,我要把你當做母·狗般玩殘!”
我惱怒的看着他,這依舊未擺脫凡人惡習的血族,他的心依舊被無數凡間欲·望糾纏。
笛莎呼吸急促,對我說:“立夫倫特怎麼能看破我的心思?”
她沒用靈異感知,因爲她知道這麼做恐怕也瞞不過立夫倫特。我也一時有些茫然,笛莎體內擁有遠古吸血鬼的祝福,除非是洪水先民,否則敵人無法用靈異感知探知她的意識。
我朝地上看了一眼,驚訝的見到笛莎小姐正站在一大片蓖麻涼棚投下的陰影中,而立夫倫特的影子也混在其中。
衆所周知,血族是不會有影子的。
我腦中靈光一閃,急忙說:“他在用影子探知你的思維,笛莎小姐。這是無法防禦的思維偵測技能,只要站在與他影子相連的陰影中,他能夠看穿你心中的思維。”
立夫倫特神情一變,一改從容自若的態度,他喊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周圍的同伴朝他看了一眼,紛紛露出戒備的神情。
我立時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麼,他的同伴在猜疑他!他們一直對他的無所不知心存疑慮,他們試圖抵禦靈異感知的刺探,卻不知道他真正的伎倆。
我連忙喊道:“沒錯!他的影子!立夫倫特用影子在刺探你們的心,偷取你們腦中的知識!吉亞斯德是拉森魃的變種,他們天生具有操縱影子的能力!”
立夫倫特惶急的說:“我的影子不過是我的僞裝,爲了不讓凡人發現我們的秘密。諸位教友,請相信我,我絕不會做這些卑劣無恥的事。”
巴爾族系的戴默爾說:“那麼,收起你的影子,立夫倫特,讓我們看看你還能不能展現你之前的靈異感知技巧。我一直覺得你無處不在的影子十分礙眼。”
註釋:
阿剎邁特暗殺術:巴爾血爪——阿剎邁特的高級殺手能瞬間令匕首變得劇毒無比,任何觸碰都能造成可怕的傷害。
神秘幻境:影子偵測——吉亞斯德的血族能夠操縱陰影,刺探敵人的神識,除非敵人的年代和魔力遠遠超過施術者,否則他當前的意識將清晰的呈現在施術者腦海中。
黑暗醫療:治癒之霧——薩羅布利族系的血族天生有第三隻眼,那隻眼睛可以看穿血族或凡人身上的隱患,治癒他們身體內的傷勢,驅散毒素和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