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孤獨的智者

在白天,恆雪山一片平和,茫茫雪原中點綴着黑色的樹木,雲層中灑下的陽光顯得如此珍貴,如此溫暖。

雙竹大口呼吸着寒風,說:“險些見不到這樣的太陽了,我下次可得小心着點兒。”

無策問:“後來呢?”

雙竹點點頭,繼續她的故事,她說:“後來我發現了這外骨骼的奧秘,似乎只要我念頭一動,這外骨骼薄膜就能自動縮回去,這可比穿衣服方便多啦,而且我周圍全是蟲子,就算光着屁股跑來跑去,也沒人會罵你笑你,何況是穿着外骨骼?”

無策覺得她的比喻十分貼切,這外骨骼緊緊貼住她的身軀,她的身材一覽無遺,雖然怪異,但反而充滿異樣的魅力。

他說:“你的臉,還有性格,都與上次我們見面時不太一樣了,雙竹小姐。”

雙竹說:“那可不是嗎?我是在恆雪山裡被憋壞啦,又或者...也許這魔晶能讓人長命百歲,返老還童呢。我在它們的洞穴中閒來無事,也沒法再打開蟲洞傳送門,於是四處閒逛,結果找到了一個密室,你猜怎麼着?這密室居然佈置的像箇中世紀的實驗室一樣,充滿鍊金術的器材,法術書籍,還有奇怪的頭骨,我腦子一個激靈,頓時想起來了,你知道這個密室是誰留下來的嗎?”

無策說:“赫爾墨斯?”

雙竹大聲慘叫,一個激動,差點兒翻身栽倒,無策急忙將她扶住。

她掙扎着坐起來,沮喪的說:“你怎麼知道的?”

無策說:“這裡是恆雪山,赫爾墨斯曾經來過這裡,這是唯一可能的解釋。”

雙竹苦惱的嘆道:“沒錯,沒錯,赫爾墨斯的密室,就是我和麪具在喬·禪先生的莊園翻譯的那本書的作者。原來他來到了這裡,開始學習蛇奇語,他其實也被轉化爲了血族。”

無策問:“你的蛇奇語,以及那些法術,就是根據他的筆記學的?”

雙竹說:“我對那些法術興趣不大,只挑了一些簡單的學了。但我真正感興趣的是他在此地的冒險經過,天哪,你根本沒法想象他遇到了什麼人。”

無策說:“也許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兒?”

雙竹差點兒背過氣去,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她氣呼呼的說:“你能讀我腦袋裡的念頭嗎?你這流·氓~!”

無策說:“我隨口一猜,沒想到還真猜對了。”

雙竹氣呼呼的說:“那我不說啦,反正你全都知道了。”

無策笑了笑,說:“我道歉,我不再瞎猜了,請一定要繼續。”

雙竹瞪了他一眼,又說:“赫爾墨斯記載,這兒曾經存在了一個非常強大的血族,似乎是吸血鬼的祖先之一,這個祖先是從埃及來到這裡的,他隱居了起來,開始進行無止境的沉思,並在沉思中,誕生了許許多多的造物,應該就是這些蟲子,而且他還開闢了不可思議的空間,就是那些蟲洞所在的地方。

赫爾墨斯來到這裡的時候,那個血族祖先已經消失了,他產生了某種預感,認爲自己能在這兒找到它的蹤跡,但一直尋找了很長的時間都一無所獲。就在那時,他遇上了一位神秘的女孩兒,她自稱是那個血族祖先靈魂的化身,她帶他去遏見了繼承了血族祖先統治地位的蟲子,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母蟲,在她的請求下,母蟲將赫爾墨斯轉化成了吸血鬼,並收容他在這兒進行種種學習和研究,指導他的是那位女孩兒,她確實擁有超乎想象的知識和智慧。”

水滴落入池塘,泛起陣陣漣漪,無策頃刻間回憶起了格林·薇兒曾經向他展現過的畫面,他神情凝重,覺得那彷彿是前世的事情一般。

雙竹繼續說:“可隨着時間的推移,赫爾墨斯愈發感到了蟲羣中的變化。那個女孩兒繼承了血族祖先淵博如海的知識,而那個母蟲則是血族殘存的強大軀體,兩人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女孩兒勢單力薄,而母蟲則憑藉可怕的實力獲得了蟲羣的支持。而赫爾墨斯自己呢,他這樣寫道:

‘我愈發感到時間與現實在向我壓迫,我分不清虛幻與真相,我在神學與理性之間徘徊。我一會兒顯得如同阿波羅那樣開朗樂觀,一會兒又像希臘神話中的達代羅斯那樣憂鬱,我想要撕裂我的腦袋,分析其中的靈魂是否殘渣着不潔的雜質,我又想起了我的祖先,想象人類作爲智人存在的時間,我到底是誰?我是不是也擁有一些無人知曉的前世呢?我的靈魂,它現在又到了何處?......’”

無策明白過來,他意識到赫爾墨斯,也就是特斯拉,已經精神分裂了。他喃喃道:“末卡維?”

雙竹立即叫道:“沒錯,赫爾墨斯自己也提到了這個名字,他自稱爲一個‘末卡維的吸血鬼’,這似乎是吸血鬼中的一個族羣。你比我想象中懂得要多得多,無策!”

無策說:“我是賞金獵人,雙竹小姐,我接觸到的東西很複雜,也很黑暗。”

雙竹嗯嗯幾聲,說:“赫爾墨斯感到內外交困,就在此時,那個女孩兒將他轉移到了那間密室——就是我發現的那個房間,開始傳授他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知識,那些知識,按照赫爾墨斯的複述,是‘血族復興和存亡的希望’。赫爾墨斯認爲那其實是一種詛咒,一種用來篩選某個合適人選的詛咒,一種定位靈魂,並指引其回家之路的命運鑰匙。”

無策突然睜大眼睛,仔細打量着雙竹,雙竹起先沒留神他,偶然注意到他的目光,不免有些害羞,她說:“你爲什麼這樣看着我?”

無策說:“你沒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嗎?”

雙竹渾然不知,她說:“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喬·禪的別墅,所有遭受詛咒的人中,只有你被帶到了蟲羣之中。你難道覺得是某種巧合嗎?”

雙竹頓時打了個冷顫,她跳了起來,害怕的說:“你是說...你是說...赫爾墨斯學習到的詛咒,就是他的咒語書中最後的那句句子,而且,我...嗯..我就是....”

無策輕輕點頭,說:“也許他們要找的人,那個復興的希望,就是你,雙竹。”

雙竹感到一陣虛弱,軟軟坐倒在地上,她心慌意亂的思索了一會兒,說:“你別胡說,我根本不是血族,要是血族想要抓我,我一定讓他們自討苦吃。”

無策笑了幾聲,說:“我瞎說的,你別在意,接着說。”

雙竹努力維持心氣,她又說:“赫爾墨斯寫道:‘命運的隨機與靈魂的神秘,讓我無法直接將這咒語簡明扼要的寫出來,我必須通過某種手段進行隱藏,於是我撰寫了《煉金術士——靈魂的試煉》這本書,雖然這麼做有有欲蓋彌彰,多此一舉的嫌疑,但卻能很好的隱藏我真實的意圖,並將受災範圍限定在小範圍之內,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掌握如此衆多的古代語言,唯有許多學者通力協作,才能觸發這個詛咒。’”

無策問:“可萬一沒人能破譯咒語呢?”

雙竹滿懷心思,愁苦的說:“他堅信命運和因果會幫助他,而那個女孩兒也有同樣的想法。這其中最困難的咒語是遠黑山的語言,因爲這語言中本身含有詛咒,於是他這部分的章節寫的十分簡單,他本人於此也不過是半桶水罷了。等他完成他的著作之後,女孩兒協助他逃離了恆雪山,獨自一人留下來,面對無窮無盡的敵人。”

無策突然覺得格林·薇兒非常可憐,這念頭讓他覺得荒誕可笑,但他仍然忍不住這麼想。

她給人的印象神秘而捉摸不透,她佈下層層迷局,操縱着無策的生命和經歷,顯得如此遙遠而強大,但實際上呢?她不過是蟲子的犧牲品,一個被逐出家園的失敗者,也許可能是一個心懷仇恨的復仇者,她的舉措更像是她絕望而堅定的反擊,而非殘酷無情的鎮壓。

無策問:“這之後還有什麼記載嗎?”

雙竹搖頭說:“沒了,記載到此爲止,我猜赫爾墨斯昏了頭,顧不得攜帶他的筆記,只帶着那本詛咒之書逃走了。”

無策揚起雙眼,看着夕陽漸漸落下,萬物緩緩隱入黑影之下,血族的世界回來了。

他把遊鯉從地底挖了出來,遊鯉睜開眼睛,虛弱的說:“抱歉,我還是沒有力氣,你們下手也太狠了些,也許可以賠償我一些損失費....”

雙竹快嘴說道:“別做夢了!讓我先回到我的住處,赫爾墨斯似乎還有一些留下來的血液溶劑,不過那都是一千年前的東西,不知道有沒有腐壞。”

遊鯉嘆氣說道:“相信我,我喝過更糟糕的血,總比喝自己同胞的血液要好得多。當年我受傷很重,淺螳讓我喝他的血,結果差點兒沒讓我把這輩子喝過的血全嘔出來。”

無策扛起遊鯉,站在雙竹身後,雙竹雖然也一天沒睡,但兀自精神奕奕,她辨明方向,準備離去,突然間,她見到一個踉蹌的人影從樹林後跑了出來,那人渾身浴血,痛苦的喊叫着,衝他們急促的揮手,摔倒在他們面前。

三十八 犬二十四 猩紅的怪物八十六 蟲羣突圍戰二十四 小診所五十 會師與入城八十三 白晝夢遊者四十一 妥協十七 人性與獸性之別三十二 鬥破風雷三十九 喬凡尼靈魂的滅亡二十八 錄音機與娜娜小姐十六 知交好友二十一 病毒學四十三 理想王國之盟三十三 綁架二十八 厲鬼索命四 消失的英雄三十 狼四十七 巨蟻的猛攻四十 黑夜行七十七 雙竹的經歷七 主四 追蹤二十七 飲血的小惡鬼二十 封印魔王的英雄三十八 天外飛仙二十七 玫瑰花十 喪三十 月神祝福下的面具四十九 仙鬼莫說凡間五十五 於是我們訣別了五 詛咒之歌五十 魔王降臨之兆七十三 雷暴的靜止四十六 神與神三十一 我無法回憶往昔三 救命的護身符二十 聖徒追至雪嶺深處五 進擊中的厄夜使者二十七 約三十八 開鎖二十九 分岔小路花園十六 知交好友四十九 仙鬼莫說凡間二十八 靈魂已然入魔二十七 約四十一 黑暗對決死靈十三 魔神教三十六 機甲三十六 勝負手五十二 德古拉與海爾辛四十九 仙鬼莫說凡間三十二 風波又再起四十 觀星者的創造者十 暗影之王教你做人十八 綠色的少女十一 仇十二 玻璃房四十一 死亡陰影二十三 殃及池魚二十九 自相殘殺的毒藥一 騰雲去三十六 第二血族城的禍端十八 擺脫屍鬼之疫三十一 囚禁室四十四 巨妖白蟻獸四十五 末卡維算無遺策六十九 教會的底細四十三 心靈頌歌二十八 瘋狂而成災三十七 抽絲剝繭就事論事九十四 冥河擺渡人十三 暗影淹沒一切三十一 狐狸露出他的尾巴九十七 人類的希望二十二 美酒四 消失的英雄三十二 醜陋兇殘的殺人犯四 魔降臨二十六 依賴症二十五 好魔黨六 追十八 江畔夜談四十 艾諾亞化作的陽光三十一 語二 殺二十六 依賴症六 追四十二 魅十七 木蘭傷懷三十 兄弟劫一 瘋三十三 蠍潮的屠戮三十四 不停唱歌的低語球四十 艾諾亞化作的陽光四十 出謀劃策十三 暗影淹沒一切四十五 白麪具二十三 盤絲洞十一 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