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_85459我聽了這話,心裡滿不是滋味兒,不禁想到:“如果他一味要進去,我如果退縮,倒顯得怯懦膽小,但如果不拒絕,只能跟着他進去送死。這兩面不是人的買賣,我可不得不防。”
想通此節,我勸道:“一鶴桑,我們勢單力薄,就算進去,也只能白白送死。我看音初小姐說不定挺喜歡德古拉伯爵的,她這一進去,說不定兩人歡歡喜喜,從此快樂的生活在一塊兒了呢?她成了血族之後,長命百歲,永葆青春,她自己也高興呢。”
正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我這麼一說,所有人同時氣憤的喊道:“你胡說什麼?”
一鶴罵道:“混蛋!你把我妹妹當什麼人了?”
塔利罵道:“沒種的太監,你怎麼不去給血族舔.屁.眼呢?”
奈特罵道:“我一把掐死你,看看你怎麼個長命百歲法。”
天雅罵道:“天下怎麼會有你這麼無恥的人?我要是你,我就自己了斷算啦!”
雙竹紅着臉,淚眼朦朧的望着我說:“哥哥,你剛剛是在開玩笑嗎?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
我被罵的暈頭轉向,辯解道:“她....她是日本人,日本人與本國有深仇大恨,咱們出於民族大義,國仇家恨,怎麼能去救她呢?”
一鶴長刀出鞘,怒視我的臉,吼道:“誰要你去救了?我自己一個人去!我是不懼死亡的勇士,不像你這無膽匪類!”
我怒髮衝冠,暴喝一聲,朝阿加斯城堡的正門衝了過去。雙竹驚呼道:“哥哥,慢點!”
盛怒之下,誰都拉不住我,我如蠻牛一樣狂奔,視線搖晃中。大門離我越來越近,我大叫道:“走你!”合身朝大門撞去,正準備來個落花流水,稀里嘩啦,誰知大門忽然開了一個小縫,我啊呀一嗓子。撲了個空,一跟頭栽倒在地。
這一下可摔得不輕,我迷迷糊糊的站了起來,望着前方陰暗的走廊,冰冷的地磚。晃動的火把,寂靜無聲的空間,巨大的吊燈從天空垂下來,火焰在吊燈中熊熊燃燒着。
我嘟囔道:“中世紀這幫野蠻人,連燈泡都沒有。”
那羣罵人成.癮的傢伙走了進來,驚訝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雙竹走到我身邊,埋怨道:“你呀你。又在發什麼神經?”
我抱怨道:“你們不說我膽小嗎?我就讓你們瞧瞧我的膽識。我可比那些光說不練的假把式強多啦。”
我們說的是中文,其他人誰都聽不懂。一鶴抽出日本刀,天雅拿出手槍。兩人一左一右張望了半天,一鶴說:“暫時沒有危險,我們走吧。”
我有些懊悔,想要找藉口把雙竹帶出去,誰知大門發出巨響,又緩緩合上了。我大吃一驚。試着拉了拉大門,發現它已經被魔法封印住了。我罵了一聲,喊道:“現在你們滿意了吧。咱們一個都逃不出去了。”
天雅與奈特眼神中忽然閃過微弱的恐慌,前方是城市般龐大的惡魔之城,深處是潮水般的怪物與如神般強大的血族,我們在這城堡之中,生命如同風中殘燭般危險,隨時都會被厄運的狂風吹滅。沉重的恐懼瞬間籠罩在我們心頭。
連一鶴也不例外。
雙竹說:“我們....要不要簡單商量商量,看看如何分工?”
奈特嚷道:“讓我吸血!讓我吸血,裝甲的能量快用完啦。”
天雅露出疑惑的神色,伸手觸碰奈特,突然觸電般叫了起來,她憤怒的說:“啊!你是血族!你這污穢的血族!該死的混蛋。”她掏出手槍,抵住奈特的太陽穴。
奈特慘叫道:“不要!不要殺我!我雖然是血族,但我是你們這邊的。”
老頭塔利一柺杖砸向天雅,天雅急忙縮手,老頭罵罵咧咧的說:“別節外生枝,沒錯,他是血族,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爲了讓他能夠操縱外骨骼裝甲,必須經受這樣的改造。他算是半個血族,平時養尊處優,缺乏鍛鍊,比一般的血族虛弱一些,但相信我,除非他迫不得已,他對鮮血的*比血族要低得多。兩個小.妞,你們誰讓奈特吸血?”
我怒道:“你這老不死的,你怎麼自己不讓他吸血呢?”
老頭回罵道:“老子經不起折騰,要是被他吸了血,老子肯定活不成了。”
我說:“咱們這些人當中,你是最派不上用場的,奈特吸了你的血之後,你留在這兒歇着,等咱們從城堡中救出音初小姐,自然會回來找你。”
老頭冷笑一聲,說:“沒門兒!我比你這太.監要有用多了。”
咱們吵了半天,卻沒有絲毫結果,奈特突然靈機一動,喊道:“有了!”他從裝甲中取出一袋鮮血,哈哈大笑,說:“虧的我早有準備,暗地裡藏了一些。”
天雅惡狠狠的說:“你藏着血,還想吸別人的血?你和那些惡毒的血族有什麼區別?”
奈特說:“這血難喝的很,不如人身上的好喝....”
天雅打開槍的保險,奈特驚慌失措,連忙說:“我錯了,我錯了,別打我,饒命。”
一鶴攔在天雅面前,說:“天雅姐姐,我們得藉助奈特裝甲的力量,不然我們全都得死在這兒,放過他吧,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天雅權衡輕重,平息怒氣,放下了槍。奈特連忙將血袋中的血灌入肚子裡。片刻之後,他目光迷離,大着舌頭說:“要是能睡上一覺,那就更好啦。”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頓時感到難以抵抗的疲勞洶涌而來,我們已經整整折騰了一天,而且死裡逃生,飽受折磨。現在已經是深夜,每個人都飢腸轆轆,困頓疲倦,我們需要休息,不然難以爲繼。
雙竹說:“咱們就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吧。我不困,可以替大夥兒放哨呢。”
一鶴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只能如此了,如果繼續前進,只能白白送死。”
就在這時,隔着牆壁。我們聽見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有什麼人在隔壁走動,這人應該是個胖子,腳步聲頗爲沉重,步伐緩慢。一瘸一拐的。我立時感到毛骨悚然,指着不遠處牆壁上的一扇金屬門說:“那人在門後...這又是什麼怪物?”
塔利神色慌張,他顫聲說:“是廚房,裡頭惡魔城的廚子與伙伕,蝰蛇爺爺對我說過這故事。”
我壓低聲音問:“廚子與伙伕?那是什麼?”
塔利說:“這是德古拉制造的血族怪物,他們負責處理德古拉在惡魔城各處獵殺的怪物,將它們做成食物,給城堡中各個塔樓的屍鬼食用。”
我奇怪的問:“這城堡中有許多屍鬼嗎?”
塔利說:“蝰蛇爺爺並沒有詳細說明。但德古拉曾經將整座城鎮的人集中到阿加斯城中,將他們全部馴化爲順服的屍鬼,替德古拉打點照顧城裡的一切。”
我們正鬼鬼祟祟的交談着。突然,天雅身後的石牆陷下去一塊,成了一面活動的暗門,一雙巨手從中伸了出來,拉住天雅的腰與胸,把她朝門裡一拉。天雅害怕的尖叫起來。
我急忙衝上前去,手掌劈下。斬中那隻巨手,傳來骨骼斷裂之聲。彷彿斬肉刀劈開排骨一般,巨手瞬間被我斬開一道大口子,裡面的那人發出慘叫,我趁勢將天雅一拉,從門裡退開。
暗門中出現一隻渾濁的眼球,一張滿是膿瘡的肥臉,一張牙齒東倒西歪的嘴巴,那嘴巴里涌出惡臭,笑了幾聲,消失在了門後,咔嚓一聲,那扇門又緩緩合上,恢復成了石牆。
天雅驚恐過度,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雙竹顫聲說:“那就是廚子?”
我說:“那是伙伕,他穿的是屠戶穿的皮圍兜,上面全是血跡。”
一鶴問:“塔利爺爺,裡面到底有幾個人?”
塔利皺眉說:“蝰蛇爺爺上次遇到的只有兩人,但他們已經將這些惡魔幹掉了,不知爲何它們又全都復生了。”
一鶴咬牙說:“必須消滅這座城堡,不然德古拉的爪牙恐怕會無盡的重生。”
我猶豫片刻,輕聲說:“一鶴,你留在這兒守着大夥兒,我得進去把那兩個傢伙幹掉。”
一鶴用驚奇的神情望着我,說:“你...行嗎?你不覺得害怕嗎?”
我無暇辯解,只能說:“我必須這麼做。他們已經盯上我們了,如果我們待在這兒,遲早會被這兩個怪物折磨的身心俱疲。可如果我們直接朝裡走,只怕會遇上更多的怪物。我必須殺掉他們,然後在這兒休息....”頓了頓,又說:“也許我還能在他們的廚房內找到食物,雖然可能有些噁心。”
一鶴說:“我去吧,你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說:“不,只能是我,我有獵殺血族的經驗,我是賞金獵人,也曾經是血族獵手。天雅小姐可以作證。你守在這裡,保護我的親人,保護你身後的夥伴。”
天雅點點頭,將手槍交到我手上,說:“我一直錯怪了你,面具先生,你其實....其實很勇敢吧,拿着我的槍和子彈,裡面灌注了水銀,可以對血族與惡魔造成重傷。”
我接過手槍,輕聲道謝,雙竹抱住我,在我耳畔說:“哥哥,不知爲什麼,我一點兒都不爲你擔心呢。”
我笑着回答道:“那是因爲,你瞭解我的本事,妹妹,如果你爲我擔心,那倒顯得你一點兒都不知心呢。”
雙竹笑了笑,在我脣上毫無顧忌的輕輕一吻,我轉身貼住石牆,悄無聲息的將皮膚化作細絲,滲入磚石內部,用靈異感知探查牆後情形,啓動機關,片刻之後,石牆轉動,露出了通往廚房的黑暗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