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大驚,問:“我?找我?”
尤里烏斯,這位拉森魃的教皇,帶着他陣仗驚人的隨從,卑鄙的偷襲了緹豐與娜娜,居然是爲了我?可我身份卑微,默默無聞,只不過是全世界最著名最有才華也是最傳奇的賞金獵人呀?他找我做什麼呢?莫非....莫非他這個老.色.鬼,看上了我曠古未有的英俊與柔軟嬌嫩的身軀.....
我正在胡思亂想,尤里烏斯說:“名爲賈面的賞金獵人,你見到德古拉了麼?”
夢想破碎,我墜入現實的深淵,只能淒涼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想:他是怎麼知道我進入惡魔城的事的?難道我接受採訪的視頻這麼快就傳播開了嗎?可這些拉森魃的老外又怎麼懂得中文呢?
更奇怪的是,我隨着娜娜小姐與無策前往布拉索夫的過程中,我一直保持警惕,沒有察覺到有人跟蹤,他又是如何準確找到我的呢?
也許他不過是來找緹豐的麻煩,碰巧遇上了我,僅此而已。
或者,我們當中,存在着一位告密者。
尤里烏斯笑道:“德古拉.弗拉德,是拉森魃歷史上最可恥的背叛者,拉姆.巴赫伯爵,薩巴特史上第二位樞機主教,曾經試圖令他臣服,卻反而被他反過來奴役。我們之間有許多尚未了結的舊賬。告訴我,爲什麼阿加斯消失了?”
我說:“阿加斯再度被封印,德古拉已經沒法再回來了。”
尤里烏斯似乎未能盡興,他嘆道:“可惜,可惜,我打算親手將他碎屍萬段,甚至吞噬他的靈魂呢。”
緹豐睜開眼。問:“這就是你爲什麼帶着如此多的隨從趕來的原因?爲了伏擊德古拉?”
尤里烏斯平靜的說:“伏擊?不,緹豐小姐,你低估了我。我預備與德古拉單獨對決。而這些隨從,僅僅是這場決鬥的見證人而已。”
娜娜怒道:“你是個卑鄙無恥的偷襲者。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決鬥!”
尤里烏斯面現怒容,目光變得異常兇殘,但他很快就平復了情緒,淡然說道:“那不過是試探,我沒料到你們如此不堪一擊。”
我說:“可你的試探攻擊中,爲什麼要加上暗影的詛咒呢?你根本是個懦夫!你害怕緹豐與娜娜小姐的力量,只能用這麼不要.臉的手段!”
他暴喊道:“夠了!閉嘴!這兒不是道德的法庭!你們已經是我的俘虜了。”
我感覺到他內心的動搖,他急於挽回顏面。在部下心中樹立威信,這會讓他變得盲目急躁。
我大喊道:“我投降,投降,攝政王大人。但我有個條件,小小的條件。我希望心服口服的被薩巴特擊敗,而不是被卑劣的偷襲者捕獲。”
尤里烏斯呼呼喘氣,說:“你...你膽敢....”
我說:“你看,我不過是一位賞金獵人,可悲的屍鬼,甚至還不是弱血者。可我依舊無所畏懼。來吧,如果你們當中有任何勇敢的血族,認爲能夠在對決中戰勝我的話。那就來捉拿我吧。”
我故意將‘勇敢’兩字拖長,流露出濃濃的諷刺意味,這些拉森魃之中頓時炸開了鍋,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跳了起來,用印度口音的英語說:“我蘭多隻用一隻手就能將你撕成碎片!”
我望着他穿着的服飾,那顯然是拉森魃黑刃的制服,這人外貌平常,但他可是黑刃,一位難纏的大妖魔。
尤里烏斯微笑着說:“去吧。蘭多,我賜予你該隱的光榮。替我擒下敵人,我將賦予你主教的地位。”
這位攝政王說話的風格像是在念禱告。可見他的實際歲數不小。而且他用的是古英語,他也許是一位第五代或第六代的血族。
緹豐拉住我,低聲說:“別逞強,拖延時間。”
我奇道:“拖延時間?爲什麼?你....有辦法脫身嗎?”
緹豐笑了笑,在我耳畔說:“你以爲我是白癡嗎?我爲什麼會孤身一人闖入拉森魃的大本營?我沒料到攝政王會來,僅此而已,放心吧,我們會平安無事的。”
我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暗想:“她在這兒有援軍嗎?也許她是在等日出吧。”
擡頭望望天空,發現尤里烏斯投射的陰影遮蔽了整座穆爾大廳酒店,連陽光都無法穿透這陰影。這無疑是暗影之神的訓誡之力,雖然比不上蒙塔諾創造的無法看破的黑暗,但依舊令人歎爲觀止。
這些血族不會因爲陽光而退卻,在暗影之神中,他們甚至連血族白天常有的睏倦感都沒有顯露。
忽然,一條陰影繩索從人羣中穿過,連接到我的影子上,我咦了一聲,說:“這是什麼?”
藉着繩索,無策霎時擋在了我的面前,他身上沾着血跡,似乎經過了一番戰鬥。
他對緹豐說:“緹豐閣下,那兩位卡瑪利拉派來的大妖魔保鏢是薩巴特的奸細。”
緹豐露出驚怒的表情,咬牙道:“難怪這些拉森魃知道我來到花園裡,萊克格斯這個老糊塗,他差點兒把我害死。他們人呢?”
她的表情十分誇張,我熟悉她這樣的表情,那是她欺騙敵人的巧妙表演,她早就知道這兩人有問題。
無策搖搖頭,說:“其中一人逃走了,另一人....”他指了指肩上的鮮血,意思顯而易見。
我嘆氣道:“小無啊小無,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和這兩人相處了這麼久,居然沒看出他們是叛徒?你到底成天在想些什麼?我早就瞧出他們兩人賊眉鼠眼,肯定是奸猾之輩。”
娜娜沒好氣的說道:“你既然知道,你怎麼不早說?你也是奸細嗎?”
我嚇了一跳,急忙轉移話題,對無策說:“小無,眼下你只有將功補過。保護緹豐與娜娜的安全,才能將功贖罪。”
無策默不作聲,手中出現一柄陰影長劍。朝蘭多走去。
尤利西斯用讚賞的語氣說:“你居然會影刃和暗影之錨?我聽說你還會使用暗影之球?這可真是令人吃驚。”
蘭多說:“拉森魃的弱血者?我還真不知道弱血者能掌握訓誡之力。你真的是弱血者嗎?我覺得你在騙人。”他手中出現了一根長矛,矛尖黑紅相間。那是惡魔的武器。
隨後,他身影晃動,化作三個一模一樣的人形,分散成三角,謹慎的朝無策逼近。
這是奇莫幻術的訓誡之力,他是拉瓦諾斯的大妖魔。
三個人影同時大吼,朝無策衝了過來,就在他出手的瞬間。無策影刃一刺,一股勁風穿過三人,刺向遠處的角落,只聽那兒傳來一聲慘叫,蘭多身形陡然現身,他滾倒在地,捂住喉嚨,結巴的說:“該隱之拳....這是怪力驚人的....”
這膽小的懦夫,他一直隱形躲在角落,伺機準備偷襲呢。只見無策影刃輕顫,劍風拂過,撕啦一聲。蘭多的腦袋被一劍斬斷。
他離蘭多至少有五米的距離呢。
在蘭多化作的煙塵中,尤利西斯神色不善,但他依舊擠出微笑,說:“了不起,了不起,拉森魃的同胞,居然精通‘怪力驚人’?你將‘該隱之拳’的訣竅融入影刃之中,這倒是我頭一次見到。”
緹豐站直了身子,笑道:“你輸了。尤里烏斯陛下,請您遵守承諾。就此離去。”
尤利西斯呼吸一窒,但立即哈哈大笑。說:“你在開什麼玩笑?隨我而來的這三十位黑之手中,像蘭多這樣無能之輩,只能排在末尾。”
他拍拍手,說:“馬提爾.里昂,你是我最欣賞的勇士之一,上前替我作戰吧,替我將失去的光榮奪回來。”
馬提爾.里昂大步踏出,他脫去斗篷,露出一身英倫風格的咖啡色休閒服,他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皮膚紅白交雜,顯然是一位英國地區的惡漢。
馬提爾罵道:“你自稱爲弱血者?你這沒種的,下.賤的,卑鄙的騙子!你只配給你的女主人舔.屁.眼!”他一招手,地面突然升起一座骨牢,將無策籠罩在內,隨後他拳頭一捏,骨牢飛速收縮,這是帕斯卡爾曾經使用過的死靈法術,他應該是一位喬凡尼的死靈法師。
他獰笑道:“碎屍萬段吧!”
骨牢中的無策朝他揮劍,馬提爾忌憚無策的無形劍氣,罵了一聲,朝一旁滑步避開,就在這時,無策突然出現在他頭頂,影刃刺向他的腦門,馬提爾驚呼起來,朝無策吐出一股黑霧,隨後他彎下腰,慌忙朝後翻滾。
無策的影刃驀然而至,將他的腦袋釘在了地上,在薩巴特衆人的驚呼聲中,馬提爾的屍骨碎成骨灰,不復存在。
而骨牢之中,黑霧之內,那兩個無策變得模糊不清,轉眼消失不見。
緹豐與娜娜互望了一眼,神色困惑,又充滿敬佩。
尤利西斯怒道:“這是奇莫幻術!你根本不是拉森魃,你是拉瓦諾斯的吉普賽人!”
無策不發一言,隨手甩了甩影刃,甩去影刃上的血水,隨後他漠然的望着尤里烏斯,似乎在等待着下一個對手。
我知道他的心情糟糕的很,怒火焚燒之下,以至於他一改往日風格,不再低調行事,而是毫不留情的出手殺敵。當他穿上烏鴉裝甲,全力以赴的時候,他擁有足以抗衡羲太母蟲的實力,眼下雖然未曾召喚烏鴉,但這些大妖魔對他而言,根本與凡人無異。
尤里烏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絲毫未能察覺到無策異樣的強大,而無策的態度對尤里烏斯而言,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註釋:
怪力驚人:熔爐之錘——怪力驚人的使用者可以將怪力融入兵刃之中,讓兵刃變得無堅不摧,甚至能發出強烈的衝擊波。
操縱暗影:暗影詛咒——在傷口內附加不斷撕咬的暗影之蟲,阻止傷口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