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豐的語氣不善,聽在耳裡,咄咄逼人,海德與桑莎立即聽出不對勁兒來了,摯友先生悄聲說道:“這是什麼世道?這些女人爲什麼對你掙來奪去的?”
我暗恨他瞧不起人,用靈異感知答道:“先生何出此言?此中滋味兒,試試便知,不如今晚我獨守空閨,任君....”話音未落,一股氣流竄入口中,我胸腔堵塞,悶哼一聲,滿臉血紅,險些被他憋死。
綠面具輕笑了幾聲,目光如水,泛起漣漪,我知道她肯定在打壞腦筋,頓時頭痛不已,果然聽她說道:“巧合的很,我和這爲‘賈面’先生,也曾經同.居過呢。”
我怒道:“別胡說!我哪兒來這麼好運氣....”
緹豐說:“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從今往後,我不希望你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綠面具嘆了口氣,說:“是嗎?賈面,今晚我們得好好聊聊了,畢竟是最後一次了嘛。”說着朝我眨了眨眼,神色嫵.媚,故作姿態。
我用靈異感知問:“你到底在搗什麼鬼?你可是四代的血族,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綠面具也用靈異感知答道:“我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這孩子的表情實在太有趣了。”
我憤然說:“你忍不住?你能控制住每一個意識的誕生,連這都忍不住?”
綠面具驚訝的嚷道:“奇怪?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你了嗎?這可太好笑了。”
我正和綠面具暗自通氣,她和緹豐兩人之間依舊劍拔弩張,互不相讓,海德教授滿臉尷尬,勸道:“兩位小姐,讓我們用餐吧。何必爲了這等小事而傷感情呢?”
緹豐突然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雖然沒用全力,但血族驚人的力量瞬間將桌子震塌。響聲引起周圍客人一陣騷動,他們探頭探腦。朝這邊望來,見兩位絕色美女正瞪視着對方,不由的議論紛紛起來。
緹豐大聲說:“格林.薇兒女士!我桑吉特.緹豐絕不能容忍卑劣的小偷....”她這幾句話說的極響,近似乎於怒吼聲,於是連餐館最遠方的人都站了起來,仰着腦袋,目不轉睛的盯着我們這邊。
我和摯友先生互望了一眼,我用靈異感知說:“她在做什麼?爲什麼故意引人注目?還把姓名說出來了?”
摯友先生暗中說:“她絕不是如此暴躁的人。她似乎在發出信號。”
突然間,只聽虎地一聲,一大團火焰從天而降,將我們的餐桌吞噬。緊接着,又有一團火球直奔緹豐而來,緹豐想要閃躲,但她穿着的裙子絆住了她,她一個踉蹌,跌坐在椅子上,我慌忙將她一拉。抱着她滾在一旁。
綠面具抱住海德父女,飛速躲到一旁。熾熱的大火蔓延開來,很快波及到鄰近的座位。幾位客人躲閃不及,被烈焰捲入,慘叫聲中,瞬間燒成了焦炭。
整個餐館的人嚇得四處亂竄,尖叫聲,腳步聲,桌椅碰撞聲,玻璃碎裂聲交織成一片。緊接着,半空中飛過無數火蛇。落在牆上、地上、天花板上,吊燈墜落。當場又砸死了許多人。在短短一分鐘之內,四面八方都是火牆。整座餐館裡滿是火焰燃燒的噼啪聲,耀眼的火光與濃煙如死神般在空中游蕩。
我喊道:“是火球術!先從這兒逃出去!”
緹豐驚慌的叫道:“我體內的聖物之力全不見了,該死的蒙塔諾.昂塔,我沒法動彈,你抱着我走!”
我微微一愣,心想:“這是怎麼回事?你剛剛纔震塌了一張桌子,怎麼現在弱成這幅模樣?再說了,敵人當前,你爲何自曝弱點?”
這念頭轉瞬即逝,我無暇細想,摟住她的腰,從火焰中鑽過,撞開樓上的玻璃,飛身落在餐館的露天區。只見綠面具瞬間來到我們身邊,懷裡抱着海德與桑莎。
過了片刻,只聽餐館中風聲大作,寒意刺骨,翻騰的火焰中破開一條路徑,上百位顧客叫的有如殺豬,像是被風轟着一般被扔了出來,這自然是摯友先生的手筆,而他混在其中,裝出慌張模樣,手足亂揮,逼真異常,想來這是他的拿手好戲。
桑莎嚇得臉色慘白,顫聲說:“這是怎麼回事?”
緹豐恨恨的說:“是睿摩爾訓誡之力的毀滅之手!這是血族乾的好事!”
我問:“是薩巴特做的?爲什麼睿摩爾會加入薩巴特?”
緹豐說:“哪兒都有叛徒,卡瑪利拉也一樣。”
此時,只見火光之中,夜幕之下,十個人影從餐館正門中跳了出來,站在高坡上,他們用布蒙着面,僅露出一雙兇惡的眼睛。
其中一人撕下面罩,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他棕色皮膚,身材消瘦,目光中充滿仇恨,這人怒吼道:“桑吉特.緹豐,我是來替格倫德爾報仇了!”
我記得我曾經見過這人,那是在下洋靠近碼頭的一排簡陋木屋中,這人與避難的格倫德爾還有飛雷呆在一塊兒,他的名字叫溫霍斯特。
緹豐困惑的問:“我們見過面嗎?你是誰?”
我暗暗奇怪,緹豐是個記憶力相當好的人,她通常會刻意記憶人名,哪怕僅僅交換過隻言片語,她都會留下印象。此時她自稱不知,難道是在裝傻?
溫霍斯特一個趔趄,差點兒從山坡上摔下來,他怒道:“我叫溫霍斯特!我們在下洋見過面!”
緹豐警覺起來,喊道:“你現在加入薩巴特了?”
溫霍斯特咬牙道:“沒錯!你讓攝政王遭受恥辱,已經惹惱了所有薩巴特!你死定了,緹豐!我們新仇舊恨,在此刻清算乾淨!”
他一揮手,身後那十位血族取出衝鋒槍,怪叫着朝我們開火,血族特有的力量與敏捷讓他們槍法穩健。子彈追魂而至,我大喊大叫,抱着她快速跳躍。躲到一座大型雕像背後。
緹豐跳下地,扶住我問:“沒受傷吧?”
我驚魂未定的說:“暫時沒有。你呢?”
緹豐笑了笑,神色毫不慌亂,她說:“當然沒有。”
我從雕像後探出腦袋,只見溫霍斯特單手朝天,手中匯聚成一個半徑爲一米的大火球。他大吼道:“受死吧,桑吉特!”一甩手,火球發出巨鳴,落在石碑上。產生爆炸,將雕像砸得粉碎。
我心想:“這火球看起來嚇人,但威力也不過爾爾。”
溫霍斯特緩慢的舉手,掌中火焰紛飛,表情宛如便.秘,似乎正在醞釀新一輪的猛攻,而他那些持槍部下正從兩旁邊繞過來。他們緊盯着緹豐,周圍那些凡人,他們壓根兒懶得理睬。
綠面具用靈異感知對我說:“要我幫忙嗎?面具?”
我哀嘆道:“如果我死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打了吧。”
她笑着說:“白癡。那你去死吧。”
我將意識散播出去,頃刻間勾勒出周圍的情形,那些凡人嚇得四散逃竄。沒有人在旁觀戰,海德教授與桑莎也早已逃遠了,摯友先生肯定會暗中相助,但依照此人的性子,他絕不會暴露身手。
真正麻煩的人是溫霍斯特,其餘血族並不如何厲害。
我正想衝出去,只見數道劍影從天而降,霎時將那些持槍血族刺得連聲慘叫。我驚喜的喊道:“娜娜小姐!你怎麼會在這兒?”
娜娜的身影驟然出現在我們面前,剩餘敵人舉起衝鋒槍。大吼着朝她射擊,她的影子從地面浮起。化作一面牆壁,將敵人的子彈輕易擋住。她說:“說來話長。先別來吵我!”
她手指一動,影子騰空而起,化作一張大網,將那些血族罩住,隨後她往後一扯,鋒銳的細線頓時將血族撕碎,全數化作了火花。
這一年多來,娜娜深受失戀打擊,全身心撲在戰鬥之中,根據緹豐的指示,她的足跡遍佈世界,獵殺那些違背律法的血族。薩巴特正在飛速墮落,絕望之餘,他們製造出大量不知所謂的新子嗣,也不費心培養,就把他們當做作戰的刀刃來用。通過與大量敵人艱苦的戰鬥,娜娜.克里斯蒂娜的天賦開花結果,她變得比以往更加強大,與腦袋清醒時的貝雷特相比也毫不遜色。
溫霍斯特嘶啞的喊道:“娜娜.克里斯蒂娜,你也得死!你們都得死!看我的‘追月燒星魔龍天火‘!”伴隨着這無比中二的名字,溫霍斯特手掌中升起一條通天的火光,正如他所言,這火光宛若火龍一般驚人。
娜娜見他來勢洶洶,雙臂合十,地面的陰影凝聚起來,霎時出現了一面半徑十米的暗影盾牌,豎在我們面前。
溫霍斯特得意的大笑起來,說:“區區影盾,不是我的對手!”他興奮過頭,手掌一抖,火龍搖搖晃晃,落在他自己頭上,溫霍斯特大聲慘叫,急忙撤去魔力,如豬一般就地打滾,熄滅了身上的火焰。
娜娜啞然失笑,說:“我見過這麼多白癡,只有面具比你更愚蠢。”
我勃然大怒,吼道:“我什麼時候變成白癡了,我只不過是個瘋子而已。”
溫霍斯特氣喘吁吁的站了起來,咬咬牙,怒吼道:“咱們後會有期,這事兒還沒完!”他一揮手,一道銀光閃過,他頃刻間出現在了遠處的自由女神像頭頂,他屏息了三秒鐘,銀光再度一閃,他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娜娜驚訝的說:“這是....這是瞬間移動?”
緹豐嘆道:“這是睿摩爾的捕風捉影,溫霍斯特也許是個笨蛋,可他的法術半點不遜於雪怪。”
註釋:
巫靈術:捕風捉影——施術者通過一個即時動作,瞬間移動到視線所及的任何地方,一般而言,瞬移的距離越遠,所消耗的魔血也越大。
巫靈術:毀滅之手——簡而言之,就是操縱火焰的力量,對於巫靈術而言,火焰意味着毀滅,因而無需仔細區分,統稱爲毀滅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