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坍塌

她美麗的眼珠如同閃爍的寶石,將房中夢幻般的月光從各個角度反射過來,那是足以使聖徒墮落的美啊。

我保持鎮定,露出優雅而動人的微笑,這微笑是如此人畜無害,如此聖潔無辜,甚至能讓魔鬼放下心防。

她說:“收起你的鬼臉,站在原處,你這叛徒。”

叛徒,這可真是冤枉至極,我怎麼會是叛徒?我渾身沒有半點可疑之處啊?她的話讓我深陷沮喪和哀傷之中,從她嬌嫩的紅脣中說出的話,對我而言,宛若命運,無比殘酷的命運。

在轉瞬之間,我看清了她的情況,她左手耷拉在地上,右手持着一柄銀光閃閃的長劍,遙遙指着我——血族都是些冥頑不靈的老古董,固執的與冷兵器爲伍,如果她手上拿的是槍,我此刻早就跪倒在地,磕頭求饒了。

我花了一秒鐘推斷出了她身陷的局面——她擊敗了黑色驕陽的僱傭兵,擔心我和無策的狀況,跑上來查探,但我房中空無一人,僅僅留下可疑的血跡,這讓她懷疑我是背叛者。

這是情有可原的,甚至是相當合理的推斷,加上她傾國傾城的美貌,就算她污衊我是阿米巴原蟲般的弱·智,我也甘之若飴。

但她爲什麼留在這兒不走呢?她應該立即向雪公子彙報情況,不是嗎?雪公子爲什麼沒派人來找她?難道她長久未歸併不令人驚訝嗎?

我看着她的表情——眉頭揚起,眼神冷若冰霜,微微擡頭,表情倔強而堅定。她試圖坐的悠閒而輕鬆,但我卻能感到她在試圖遮掩着什麼。

啊,我明白了——虛榮,凡人與血族共同的罪孽。她一貫所向無敵,一貫順風順水,一貫高高在上,一貫冷豔高傲,她不想讓雪公子知道她軟弱的一面,她不想讓自己的形象在他心目中大打折扣,她不想讓他產生擔憂。

她確實通知了她的兄長,告知他自己安然無恙,但卻要晚些返回,於是雪公子沒有派人來找她,而任憑她自由行動。

她受了傷,或者身處困境之中,所以躲藏在這兒。

想到這兒,我踏上一步。

她不禁顫抖了一下,卻用平靜的口吻說:“再多走一步,你的生命將到此爲止。”

我做出最誠摯的笑容,用關切的目光望着她說:“你受傷了嗎?我的小美人兒?讓哥哥看看你受傷的地方,好嗎?”

這番話深思熟慮,感人至深,先是頌揚她的美貌,令她心中暗喜;又以親人自稱,令她感到安心;最後再指出她的困難所在,表現出我的明察秋毫。

誰知她毫不領情。她臉上表情驟變,彷彿發怒的女神,她喊道:“去死吧,叛徒!”

她長劍在半空劃過,宛若一道銀色流星。我感到在陰影中有什麼東西朝我飛了過來,速度宛若子彈,但卻毫無痕跡和聲息。

我恐怕無法躲避,她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我連她使出的手段都摸不透,連攻擊方位都看不清。

我怒吼一聲,猛然一跳,一道黑色的圓弧從我胯下飛過,擊中欄杆,將欄杆切成了兩半。我猜對了,她果然瞄準的是我的。。。小兄弟,哦,殘忍的女神,不懷好意的娜娜小姐。

我還沒爬起來,又有東西在陰影的掩護下朝我發動攻勢,我使勁兒關上門,爆炸聲響,厚重的門板四分五裂,我見到幾柄黑色的利刃從門上鑽了出來,從我頭頂飛了過去,穿破牆壁,飛向遠方。

我喊道:“饒命!饒命!在下乃是一片好意,並非無恥之徒,也並非覬覦娜娜姑娘秀色可餐的身軀。”

薩佛林在我耳邊喊:“笨蛋,命都快沒了,還說這些下·流話!”施展咒語,我眼前出現了一面紅色透明的盾牌。噹噹幾聲,有幾柄黑色匕首擊打在盾牌上,盾牌碎裂出一個小口,但匕首則完全消散了。

我呼呼喘氣,說:“影子。”

夜卉小姐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她說:“你怎麼知道?”

我急忙一個翻身,逃離了大片陰影的覆蓋,果然從樓梯的陰影背後出現了幾柄匕首,如果我沒提早逃開,只怕已經被她刺成了篩子。

我拍了拍手,聲控燈亮起,將周圍的陰影遏制,將我與其餘影子隔離了開來。

她能夠製造影子的利刃來追蹤我,這詭異的法術,梵卓族系怎麼會有這樣的能力?她恐怕並非普通的梵卓,和桑吉特·緹豐王子一樣,她有着不爲人知的力量。

聽她的喘氣聲,似乎她正用力咬緊牙關,靠着牆站了起來。但當她站直之後,她吸了一口氣,如平常那樣邁着迅速的步伐,徑直朝我走來。

在橙色燈光下,我看着曼妙的身影一點點兒靠近,彷彿四周包圍我的黑影那樣危險而猙獰。

突然之間,我被人一拉,一下子摔倒在地。與此同時,夜卉小姐長劍豎起,黑影中飛出數十道影刃,朝半空中那個纖細的人刺了過去。那人揮動手掌,鮮血彷彿飛龍般撒在夜卉小姐身上,而夜卉小姐的影刃也同時刺中了我的救星。

我喊道:“女神閣下!”

女神閣下受了重傷,只能坐倒在地,望着我的眼神中滿是責備,她說:“你亂跑什麼呀?看看你惹了多大的麻煩。”

夜卉小姐俯視着我的女神,說:“厄休拉·薔薇,你的屍鬼是個叛徒,難道你也是叛徒?”

女神閣下微笑着說:“好啦,小姑娘,他是不是叛徒,你比我更加清楚。你不能因爲對我有偏見而胡亂猜疑人吧。”

夜卉小姐皺着眉頭,似乎以爲受到了嘲弄,她說:“很好!永別了,薔薇!”

她似乎要揮舞長劍,但頃刻間,她輕呼一聲,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彷彿有什麼力量將她牢牢束縛在原地。

是了,是女神閣下的鮮血,她的鮮血能夠產生力場,控制住敵人的行動。

女神閣下驚訝的說:“要是換做其餘血族,恐怕已經被我擰斷四肢啦,娜娜小姐,你可真了不起。”她抖了抖身體,那些影刃自動從體內掉落下來,她不再流血,傷口漸漸復原。

夜卉小姐死死盯住女神閣下,周圍的陰影中再度冒出無數影刃,將女神閣下團團圍住,女神閣下急忙舉起雙手,說:“咱們各退一步吧,娜娜,如你所見,我們兩人鬥下去沒有好處。”

夜卉小姐喘着粗氣,似乎倔脾氣發作,聽不進勸說。女神閣下皺了皺眉眉頭,一時也有些不悅。兩人就這麼僵持着,像是一對生着悶氣的閨蜜般互不理睬,互相賭氣。

我想了想,嘴角樂開了花,爬了起來,鬼頭鬼腦的朝夜卉小姐看了看,哈哈一笑,說:“夜卉小姐,你太緊張啦,以至於對我產生了誤解。你看這事兒鬧得?居然落到這般境地,豈不是太可憐了?”

夜卉小姐將憤怒的眼神對準了我,她說:“你想說什麼?”

我說:“在下精通一門按摩穴位之術,只要在你胸口、臀部、胯·下稍微捏捏,就能舒緩心情。娜娜小姐,機會難得,不如讓在下顯顯身手吧。”說着,我伸出雙手手掌,手指成爪,面帶微笑,躡手躡腳的朝夜卉小姐跑了過去。

薩佛林嚷道:“你這個大·色·狼!”用法術拉我的頭髮,我忍住劇痛,奮勇前進,好不容易捱到夜卉小姐身前,正要動手。夜卉小姐猛然一拳,正中我的鼻樑,我啊呀一聲,翻身朝後退去。誰知退到一半,屁股後面又捱了一腳,兩股巨力撞在一塊兒,轟隆一聲,我居然朝上飛去,撞上了天花板,隨後重重倒地,鮮血長流,摔的慘不忍睹。

我聽見夜卉小姐說:“謝。。。謝謝你解除法術。”

女神閣下嗯了一聲,又歉然說道:“這混蛋腦子不太正常,我自然會狠狠修理他的,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我不禁有些悲哀,爲了化解她們兩人心中的死結,我不惜犧牲自己的形象,扮作色·膽包天的大壞蛋,誰知卻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其中冷暖,唯有自知。

這層樓年久失修,被我這麼一撞,霎時已經搖搖晃晃了。女神閣下擡頭望了望,說:“這樓。。。。。不會塌了吧。”

我細細體會這細微的震動,心中震驚,急忙喊道:“地震啦,地震啦,快逃啊。”說着急忙爬了起來,跑到頂樓,將幾戶人家的門狠敲幾下。

女神閣下在樓下喊:“你做什麼?又在發什麼。。。。。天哪!“她反應過來,拉住娜娜的手,拽着她從窗口跳了下去。娜娜身子還有些僵硬,微微一遲疑,隨着女神閣下躍出窗戶。

這時正好是七點多的時候,樓裡被我一吵,頓時全都警覺過來。樓裡住戶本就所剩無幾,此刻見我大呼小叫,又真的感到大樓晃動,一時哭爹喊娘,殺豬般的吼叫起來,連衣服都顧不得穿整齊,一股腦的朝樓下衝去。

等他們跑下樓,只見這大樓一歪,從當中開始土崩瓦解,隨後層層遞進,步步爲營,在十秒鐘內徹底崩塌,成了一堆廢墟。

衆人見到這等景象,嚇得面如土色,如篩糠般抖個不停。如海浪般的煙塵將圍觀者吞沒其中,他們大聲慘叫,驚慌的朝空地跑着撤去。

我躲在一旁的角落裡,瞧見這一幕,不免也有些後怕,想起我的電腦和那些古怪的成·人娃娃全數毀於一旦,又隱隱有些惋惜。

不過好在沒有死人,倒也算是萬幸了。

四十 出謀劃策一 瘋四十三 道路清潔工八十七 背叛者面具六十五 惡魔殲滅戰二十四 諾菲勒親王的請求七十五 逃命的蟲人三十九 黑夜兇狼出沒三十一 懲罰一百 瘋神的造訪八十 巧合的相逢二十四 殺二十五 束縛三十六 第五種元素十五 聖騎士十 命運洪流決堤三十七 重裝上陣四十一 扭曲的執着十八 江畔夜談三十七 重裝上陣二十六 阿加斯城的廚房四十五 逃十七 木蘭傷懷一 天黑時回故鄉三十一 語五十七 全面包圍網六 總會有分離之時三十八 返回避難所二十六 依賴症二十四 諾菲勒親王的請求五 暗月中的狼影四十九 仙鬼莫說凡間五十 惡魔哭二十七 獅鷲的風神之俯衝十七 魔十四 吸骨怪三十 狼五 石化蜥蜴的巢穴四十九 仙鬼莫說凡間三十五 陰陽三十九 鬥四十 黑夜行七十六 真實的幻境四十八 噬魂者七十七 雙竹的經歷八十六 蟲羣突圍戰十九 染十二 玻璃房九十一 黑色的惡魔四十五 牧羊人之光三十六 第二血族城的禍端四十六 人選二十四 殺五 轉生三 救命的護身符一百 瘋神的造訪五 另一位敵人十六 剷除魔影之源一 海爾辛家族十二 玻璃房四十四 新人十 命運洪流決堤八 峰三十九 黑夜兇狼出沒八 科技玩家八十八 最後的束縛十 夜卉二十七 陰暗屠宰場之鬼三十一 語六 擁有慈悲之心的王三十八 老婦人四十三 理想王國之盟六十八 話語的交鋒二十五 伴隨屈辱之輝四十二 雪山導航犬三十八 風暴使者海爾辛十五 走私者城鎮二十二 天才發明十 命運洪流決堤三 故地重遊牽愁思四十五 鷹飛沖天四十四 局勢漸漸微妙二十五 憤怒聖徒與冒險家六十四 惡魔的詭計四十六 阿加斯的編年史五 詛咒之歌十六 神二 肥皂劇般的爛劇情十七 鬼蟲的暴動五十 會師與入城二十一 憑空出現的城堡九十五 友情的面具三十 情意綿綿四十九 須彌與芥子七 外骨骼九十三 時間的逆流十二 巨蟲的悲鳴二十七 食屍之犬十四 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