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石已經完成了全部的屍檢工作,剩下的血液化驗以及生物檢材化驗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從那些生物檢材中已經很難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
任秋石聽完我的疑慮,緩緩開口說道:“畢竟兇手是她的情人,而且兩人剛剛還有性行爲,所以兇手的內心也有一些遲疑吧。”
我點點頭,沉聲附和了一句:“也許在兇手心裡,有一個必須要殺了阮凝曼的理由,阮凝曼必須死。”
“沒錯,也許兇手的心裡還是深愛着死者的,只是因爲這個必須殺了她的理由,讓他不得不下手。”任秋石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個理由是什麼呢?通常來說,必須殺人的理由,無非是對方觸及到了自己的根本利益,甚至是生命安全才會選擇殺人。可他們是情人的關係啊,情人之間是利益共同體,凡事都會考慮對方,又怎麼會觸及到對方的根本利益和生命安全呢?”我緊鎖着眉頭,指尖輕輕抵着太陽穴,陷入了沉思。
任秋石也同樣陷入了沉思,忽然擡起頭,對我說道:“兇手會不會做了一些違法犯罪的事情?然後爲了防止事情敗露,就殺了死者這個知情人士?又或者死者已經發現了兇手的犯罪舉動,遭到了兇手的殺人滅口?”
任秋石的這句話算是給我了一個重要思路——殺人滅口。
從目前我們警方掌握到的線索來看,殺人滅口的殺人動機,確實是最合理的。
當務之急,是調查一下阮凝曼的這個情人是誰,做了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以至於走到了殺人滅口的地步。
“兇手既然不怕背上人命也要保證自己的利益,那麼就說明他的利益比人命還要重要。”任秋石認真地說道。
我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換句話說,兇手的利益,也是涉及到人命的。又或者說,兇手做的違法犯罪事情,是要付出生命的,是死刑。”
“死刑?我國的刑法中,很少有死刑的定罪。莫非,兇手之前就殺過人?!”任秋石喃喃了一句,忽然說道。
“殺過人應該不可能,憑藉現在的刑偵技術手段,很少有命案變成懸案的。而且兇手這麼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寧州市,很顯然他身上的案件,是還沒有案發的事情。”我沉聲說道。
聊着聊着,我感到愈發的頭大,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抓住一點深入思考,很有可能走進歧途,或者給自己的心理暗示,爲以後的案件偵破過程中帶來先入爲主的誤區。
不管怎麼說,我們當下案情調查的第一步,一定是調查那個忘憂音樂酒吧。
我定了定神,深深吸了一口氣,問任秋石:“死者的死亡時間確定了嗎?”
任秋石緩緩說道:“胃內溶物的檢驗結果還沒有出來,但我通過死者下體拭子檢驗和分泌物的檢驗,死者的死亡時間在今天凌晨兩點到兩點半之間。”
“兩點到兩點半……”
我喃喃了一句,沉聲說道:“根據死者鄰居的描述,兩點應該是死者下班的時間,看來今天凌晨死者下班的時候,兇手和她一起回到的住處,最後將她殺害了。這麼說來,這個兇手,很有可能就是死者在忘憂音樂酒吧工作的同事。”
現在除了從案發現場浴室下水道里發現的頭髮之外,已經沒有現場線索需要進行調查了。
我看了看手錶,現在是晚上七點鐘,是時候去阮凝曼工作的忘憂音樂酒吧調查一下了。
忘憂音樂酒吧原來就是一個迷你酒吧,面積不大,也沒有什麼特點,根本沒有多少人願意去。
但一切都從兩年前,阮凝曼入駐酒吧成爲駐唱歌手的時候,改變了。
兩年來,忘憂音樂酒吧不斷擴張門店,打出自己的品牌,現在已經成爲了寧州市數一數二的音樂酒吧了。
甚至隨着阮凝曼名聲的增大,粉絲的增加,甚至有成爲網紅打卡地點的趨勢。
畢竟有誰能拒絕一個年輕性感,膚白貌美,人美歌甜是歌手呢?
江聽白還在調查從現場發現的頭髮,我們重案組其他四人一同驅車前往忘憂音樂酒吧。
我們沒有開警車,穿的也是便裝,打扮也是比較潮流。畢竟我們要去的地方是酒吧,一定要融入其中,和大家打成一片。
通常情況下,酒吧最火爆的時間,應該在深夜,一般是晚上十點以後,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時分。
我們到達忘憂音樂酒吧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半,酒吧裡就已經燈火通明,人滿爲患。
推門走進,裡面已經沒有幾張空桌了。
這家酒吧主打的是音樂酒吧的特色,所以裡面並不昏暗,也沒有不斷閃爍的燈光和刺耳的音樂,空氣中也沒有刺鼻的煙味和酒味。
大家三五成羣聚在一起,吃着點心,喝着啤酒,談天說地。整個酒吧裡的氣氛都是和諧的,每一位客人都散發着獨特的氣質,他們彷彿此行的目的,就是來聽音樂的。
要說這裡是某網紅的音樂會現場,會更加讓人信服。
我們走進酒吧,徑直走到了一名酒吧工作人員的面前。
“我們是寧州市公安局的,你們老闆在哪?”我朝工作人員出示了一下證件,對方立刻變得非常恭敬,準備引領着我們朝着老闆辦公室走去。
我朝林子凡和薛杭使了一個眼色,他們立刻走到酒吧的人羣中,準備尋找一些線索。
阮凝曼是這裡的員工,今天凌晨離奇死亡,很有可能和這家音樂酒吧有關係。
而很多真相,需要我們親自去觀察,去感受,單憑調查老闆,是遠遠調查不出來什麼的。
工作人員聽到我們警察的身份之後,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變化,也許他經常和警察打交道。
仔細想想,這也很正常,畢竟酒吧是治安的重災區,也是違法犯罪的潛在發生地,經常有警察巡視和上門檢查也是情理之中的。
工作人員非常有禮貌地帶着我們走到了角落裡的一個樓梯口,跟着他走到二樓,我們來到了這家音樂酒吧的老闆辦公室。
“老闆,有兩位警察同志找你。”工作人員敲了敲門,打開門說了一句。
“請警察同志進來。”
辦公室裡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