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長樂不哭了,展紅菱鬆了一口氣,到了下午正常給太子和無憂、長樂、許燦教棋,之後又陪着孩子們一起等待其他課程結束,然後帶着無憂、長樂和翠蘿便要出宮。
只是她們剛出東宮的宮門就被雲珠攔住。
雲珠說道:“安國夫人,皇后有旨,說爲免夫人和兩位小姐奔波之苦,以後就讓夫人和兩位小姐住在宮中。”
展紅菱怔了一刻,心中暗暗後悔,這次真是自己失策了,婆母去世,自己已經沒有沒回府的理由,爲什麼沒有事先想到,早早做出應對呢。
可是現在後悔也晚了,她只能試着反抗,說道:“皇后爲什麼要做如此突然的決定,事先都沒支會我一聲,一點準備都沒有,什麼東西都沒帶過來,怎麼在宮裡住?”
雲珠說道:“這是皇上和皇后昨天就決定的,只是光爲太子和長樂小姐的親事開心了,忘了告訴夫人,至於用品的事夫人不用擔心,宮裡什麼都有,實在不行,夫人可以打發翠蘿姑娘回去取。”
展紅菱心裡一陣陣發涼,暗想原來讓自己和孩子留在宮裡是駱鳳澤和陳曼芯一起決定的,虧秦昭還說他對自己夫妻沒有芥蒂,卻原來只是沒表現出來而已,今天早上秦昭走,晚上自己和孩子就被軟禁了,駱鳳澤啊駱鳳澤,你真的決定這樣麼?
無論她怎麼想,現在都不可能改變了,只能點頭說道:“那好,我們住哪兒?請雲珠姑姑帶我們去吧。”
“請夫人和小姐隨奴婢來。”雲珠說完在前邊帶路,展紅菱和長樂、無憂、翠蘿隨在她身跟着。
走來走去,雲珠竟然把她們帶到重修後的寧華宮裡。
當年張淑婉把自己燒死在寧華宮裡,同時還說她把駱馥軒掐死,發生這樣的慘事,自然沒人願意再住這寧華宮,哪怕陳曼芯強行逼迫她討厭的妃嬪住,那些妃嬪也會想辦法逃出去,所以寧華宮直到在還空着。
展紅菱來到之後站在宮門口冷笑,心中想道:“陳曼芯,你這算什麼意思?是想給我下馬威,還是想暗示我,與你鬥,我必將步了淑妃的後塵?哼,你也太小看我展紅菱了,我可不是空有一副傲骨,卻沒有強勢孃家可依靠的張淑婉,你用這種方法對會義不管用!”
想着她慢慢走向宮內,邊走邊話裡有話地說道:“看不出來皇后娘娘這樣‘厚待’我們母女,竟然讓我們住貴妃住過過的宮殿,我們可真是‘受寵若驚’呢!”
雲珠只當沒聽出來,說道:“這是後上吩咐的,說安國夫人非比旁人,長樂小姐又是未來的太子妃,自然要好好照應,皇后覺得讓夫人住哪裡都不合適,想來想去就想到這裡了,這新修的宮殿比皇后娘娘的景寧差不了多少,給夫人和兩位小姐住也不算委屈。”
“哼哼……”展紅菱再次冷笑,道:“那可真要謝謝皇后娘娘了,我也覺得我們住在這裡不錯,我與淑妃娘娘也算舊識,沒準她半夜回魂,還能來找我聊聊天。”
雲珠被她話嚇打了個冷顫,站在這嶄新的宮殿中,背後卻嗖嗖冒涼氣,連忙向展紅菱告退,道:“這裡都收拾好了,皇后娘娘又給夫人配了兩個宮女,有什麼事夫人儘管吩咐她們,如果夫人沒有別的事,奴婢這便回去向皇后娘娘覆命了。”
說完飛快地出寧華宮,回陳曼芯那裡去了。
她走之後翠蘿問展紅菱道:“夫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真要在皇宮裡生活了麼?”
展紅菱悄悄嘆氣,說道:“不在這裡能怎麼辦,這次不只是陳曼芯的主意,就連皇上也是這麼想的,我們想走是不可能了。”
翠蘿也開始發愁,說道:“那可怎麼辦,我們不是被困在這裡了。”
展紅菱心道,當然是困在這裡了,人家的目的就是要把你困在這裡。
這時長樂也委屈地說道:“孃親,我不想在皇宮裡,我想回家,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展紅菱撫摸着她的小腦袋,安慰道:“沒事的長樂,我們在這裡多好啊,皇宮比我們家大多了,好吃的也多,我們住在這裡不好麼?”
長樂嘟嘴道:“不好,在皇宮裡什麼事情都不能做,也不能去舅舅家玩了……”
展紅菱無言以對,誰不知道皇宮裡不自在,可問題是現在根本回不去了。
與長樂相比,不審頑皮的無憂適應性強,聽說以後要信在皇宮裡,開心地說道:“太好了,能住在皇宮裡,我們就能和太子哥哥一起玩了,娘,我還去找太子玩。”
展紅菱連忙把她拉住,說道:“不行,已經晚了,太子也要休息了,我們還是別去打擾他了,反正以後見面的機會多着呢。”
正說着話,外面又進來一隊宮女,手裡捧着各種各要瓣東西,爲首的說道:“安國夫人,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給長樂小姐的,皇后娘娘說長樂小姐剛住到宮裡來恐怕不習慣,命奴婢等送最好的用品過來。”
展紅菱心裡更加確定,陳曼芯肯定是知道長樂的身份了,估計就是剛剛回宮的雲珠告訴她了。想着淡淡地應道:“唔,多謝皇后娘娘了,那便麻煩你們送到長樂房間裡去吧。”
說是這樣說,可是卻完全沒有領情的意思,反倒在心裡想,看來以後在宮裡想要保平安,自己和無憂還都要指着長樂了。
她心事重重地和無憂、長樂、翠蘿一起用了晚膳,然後和兩個孩子一起休息,只是她這一夜也沒有睡好,翻來覆去地想,駱鳳澤讓自己和孩子進宮或許只是爲了提防,沒有十成惡意,可是陳曼芯卻肯定不是那樣,她如果已經知道真相,那麼她的打算肯定是既要得回女兒,又想讓自己徹底封口,永遠守住兒子身世的秘密,情勢越來越危險,自己究竟要怎麼辦呢?
想來想去,關鍵還是在駱鳳澤身上,畢竟這天下還是他的……
雖然有了這樣的想法,可是她卻沒敢輕舉妄動,決定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自從她們住進皇宮之後,陳曼芯便時常找各種藉口接近長樂,想盡辦法在討好。
只可惜長樂像她一樣的記仇,深深在記住了那次本來不怕自己,卻被打到半死的慘痛教訓,每次見到她都唯唯諾諾,恭敬裡透着無比的疏離,生怕再在她身上吃虧。
陳曼芯被女兒搞得惱火,認爲肯定是展紅菱這樣教女兒的,於是每每看向展紅菱的目光便更加不善。
轉眼便是一年過去,三個孩子又長大了一些,長久住在宮中調皮的無憂比從前穩重了一點,而長樂或許也是呆習慣了,也逐漸開朗起來,只是有一點讓展紅菱有些擔心。
因爲她和將來要成爲她夫君的太子沒有表現出親密,反倒是和許燦關係十分要好,這四個孩子,每次讀書間歇的時候都分成兩對,駱止軒和無憂一起玩,而長樂卻只和許燦在一起。
這天許文渺身體不適告假,陳曼芯以看太子爲名過來看長樂。
見到長樂和許燦在一起,駱止軒和無憂卻不知跑到哪裡去了,陳曼芯繃着臉質問展紅菱:“安國夫人,你這是怎麼教這幾個孩子的,爲什麼在郭不和長樂在一起,每天只和無憂玩,你要知道她們是什麼關係!這樣下去會被人說閒話的!”
展紅菱悄悄瞥了她一眼,說道:“皇后娘娘,孩子們都還小,什麼都不懂,當然是覺得和誰在一起舒服就和誰在一起玩了,她們能單純的時間也沒有幾年,何必去過多限制他們。”
陳曼芯瞪眼道:“展紅菱,你當他們是什麼人,他們不是民間瘋跑的普通孩子,他們生下來就有自己的使命,他們沒資格像那些孩子一樣想做什麼做什麼,如果現在不對他們加以限制,等到將來長大,他們所以承受的痛苦就更多!”
展紅菱討厭她對自己指指點點,更討厭她對孩子們這樣霸道,說道:“皇后娘娘,我倒覺得不是這樣,他們的命運似乎不是天生的,如果不是後天人爲的強加,他們不會這樣吧?!”
陳曼芯被她說得一滯,現在孩子們的身份兩個人都是心照不宣,只是各自因爲各自的原因,全都不能說出來罷了。
陳曼芯噎了一下之後咬了咬牙,挺着胸膛說道:“安國夫人,這麼多年了,想必你也能知道,這世上的有些事情是講不理的,因爲人與人本就是不同的,有些人說出的話、做出的事就是容不得旁人置疑的,因爲……旁人沒那個權利,也沒能個本事,所以,最好還是乖乖的!”
說完之後神氣活現地向外走,邊走邊朝雲珠說道:“走,把太子妃帶到我那裡,本宮好親自己教導兒媳!”
雲珠走到和許燦站在一起的長樂觀前,說道:“長樂小姐,請隨我來。”
長樂轉頭看了看展紅菱,知道這事情自己反抗不了,而且也知道皇后現在不會再輕易傷害自己了,於是只能低着頭怯怯地跟去。
她們走了之後許燦一個人無聊地到一旁去讀書。
展紅菱站在那想了想,覺得一直這麼下去實在不是回事,於是便也出了太子書房,到御書房去銅陵駱鳳澤。
這一年除去她和兩個女兒要住在宮裡之外,駱鳳澤對她們還都很客氣,但心展紅菱有所根求他都會盡量滿足,從沒有推脫怠慢過。
展紅菱來了之他馬上放下手邊的事情詔見,問道:“不知安國夫人見朕有何事?”
展紅菱躬身說道:“皇上,臣妾想請求皇上準臣妾出宮,臣妾和無憂、長樂已經在皇宮裡住了整整一年了,這樣把自己的家扔下實在不好,臣妾還有一個養子,作爲母親,這樣實在太不負責任。”
“呃……”
駱鳳澤沉吟起來,說道:“這個……夫人的府裡不是還有秦大夫人照料麼,似乎沒什麼可擔心的,如果安國夫人不放養子,不如把他也接到皇宮裡來吧,朕是還是皇宮裡比較好,既安全,也能讓夫人和孩子們得到更好的照顧。”
展紅菱心裡苦笑,來之前就在想可能會這瓣,結果還真被自己給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