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巖面對大雨天突然到訪的方逸行還是難掩驚訝。
“你怎麼來了?”
“辛夷在不在你這裡?”
“辛夷?她怎麼了?”容巖不自覺地語氣變的急切。
方逸行一聽,知道辛夷沒在。剛要轉身,就聽到段琴的聲音,“方少,看到你求婚的報道了。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啊,一定給我和容巖發請帖。”
方逸行淡淡地答,“一定的。”
“我送你。”容巖撐起一把傘遞給方逸行,自己也撐了一把跟着出了門。
段琴看了剁了剁腳,“要是什麼時候對我這麼上心就好了。”
兩個男人撐着傘在雨中並肩而行,“出了什麼事情。”
方逸行的皮鞋踩在水面上,發出輕靈的聲音。
“焦陽跟辛夷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估計辛夷信了。”
容巖停下腳步,眯眼看他,聲音是一貫的清冷,“辛夷不是聽風就是雨的人。一定是你做了什麼確實不該做的事情,她纔會傷心地躲起來。”
方逸行默然,他不喜歡跟追求過辛夷的男人說自家的事情。
容巖回頭望了望二樓窗口翹首以盼的女人,嘆了口氣說,“算了,我現在也沒什麼資格說你們的事情。多少人惦記她,你心裡最有數。”
“我知道。辛夷要是來找你,幫我勸勸她。”
“我不想包庇你,但是更不想傷她,不該說的話我肯定不會說。但你要知道,信任是很脆弱的東西,你別總考驗你們彼此的信任。”
坐到車上,方逸行覺得心裡就和外面一樣,下起了雨,“這次你會信我嗎?”
……
最後方逸行在家裡書房的桌子底下找到了喝醉了的小女孩。她哪也沒有去,什麼也沒有問,而是選擇了獨自借酒消愁。
“辛夷?”
小女人擡起頭,眼裡都是水汽,“方老師,千杯不醉真不好?越喝越清醒怎麼辦?”
方逸行坐到她的旁邊,輕聲說,“我陪你喝。”
“你別喝了,你還是喝茶吧,我上次從囂爺那拿了好多普洱黑茶,可言哥說是養胃的。”說着晃晃悠悠地就要去廚房煮茶。
方逸行一把拉住她的手,辛夷手中的酒灑了他一身,他完全顧不上理會。又用力一拉,小女人跌坐在他的懷裡,辛夷掙扎,想要站起來。
“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你爲什麼不問問我真相?”
辛夷頭疼欲裂,把臉埋在男人的胸口,很快那裡就溼了一片,方逸行也分不清那是灑了的酒還是女人的眼淚。
“我不問,我答應過你決不不懷疑你,我相信你。所以我哪裡也不去,誰的話也不聽,誰的話也不信。我就聽你的話。”
方逸行難過的恨不得打自己一拳。
“辛夷,我的辛夷。”他無法用語言表達此時內心的自責“我和秦桑什麼也沒做,真的什麼都沒做。你跟我提分手,我很難過,那些天,我簡直想喝死得了。一次唯唐宴請,我喝到胃出血,從醫院回來,我還一直髮高燒,秦桑和老唐來家裡看我,後來老唐說他要走,我以爲秦桑也跟着他走了。夜裡有人爬上了我的牀,我以爲是做夢,那
些天我總是在做夢,以爲是你回來了,我就跟她……可我很快發現她身上不是你的味道,我沒有做,真的沒有。”
辛夷想到那些宣紙上寫的所有詩裡都嵌着“辛夷”兩個字,一點都不懷疑他那些天對自己的思念。
於是抽抽涕涕地說,“我不在意這個的,我沒有那麼不講道理,那個時候我們分手,雖然時間很短,可你也是自由的,真的做了我也不介意。我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還喜歡秦桑?”
“不喜歡,真的不喜歡。”
方逸行回答的這樣斬釘截鐵,辛夷一下愣住了,連哭聲都停了,“可你爲什麼讓焦陽替秦桑頂包。”
“小傻瓜,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想不通嗎?即使焦陽把事情說出來又能怎麼樣,他喝酒駕車是事實,就算是一公里,那也是酒駕,都會被拘留。與其這樣,還不如保全一個。”
“如果那個人不是秦桑呢,你還會管嗎?”
方逸行默了一陣說,“我承認,我對秦桑有虧欠,能補償我希望能儘量補償。但這是在不傷害你的前提下,如果是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你騙人。是秦桑讓杜少磊藏起的手機,你明明知道,卻不怪她?你就是捨不得對她下手。”
“這也是焦陽告訴你的?”
“是,杜少磊告訴他的。”
“杜少磊和沈一的話你相信誰的?”
“沈一?你見到沈一了?她說了什麼?”
“對,我去j市見到她了。她對我說孟浪找她並不是有人指使,而是孟浪在暗訪中自己發現了之前被容遠陷害的事情,她纔跟孟浪走的。沈一跟孟浪走是偶然事件,這個事情被程朗知道了,林董又從程朗那裡知道了,然後利用了這件事情害了你。即使秦桑指使杜少磊拿了我的手機,也絕不會是要加害你。”
辛夷抓住方逸行的手問,“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流產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那麼恨程朗?”
方逸行摸着她的頭說,“不能,辛夷,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更何況,真正的真相只有程朗知道,我不想揹着他妄自猜測。”
看着辛夷低着頭輕輕地抽泣。方逸行心疼的把小女人又摟緊了些,他知道她還是忘不了失去的那個孩子。
“是我不好,這些事情應該早跟你說的,我要是早說了,你就不會被別人迷惑了。但是你做的很好,你乖乖的在家裡等我解釋,沒有亂跑,也沒有亂問其他人,我很高興。”
“方老師,你還有什麼沒對我說的,你一次性都說了吧。我真的受不了這種突然而至的真相。我的功力不夠,我真怕哪天自己就做了錯誤的判斷。”
方逸行略顯尷尬,“這個,你真的要容我好好想想。我作惡多端,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呀。”
辛夷氣惱地用力咬了下他的下巴,“那你就給我好好想想,我們有一輩子呢,我有都是時間聽你懺悔。”
“好吧,我先懺悔一件。”
“說。”
“下次就算髮燒到失明,做夢到失憶也不能讓別的女人上我的牀,我的身邊只能你睡。”
辛夷破涕爲笑,滿意地點點頭,“明天我就去換牀。我
不睡別的女人睡過的牀。”
“哇,你一向很會過日子啊,這次怎麼會這麼大手筆。”
“再摳門再財迷也是有底線的。牀第之事是大事,絕對不能馬虎。”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自己去看看,是不是已經換過了。”
“真的?我都沒注意。”
辛夷喝的暈暈乎乎地跑過去,掀開所有的牀品一看,果然,是一張嶄新的一摸一樣的牀。
“方老師?”
“怎麼了?”
辛夷豎起了大拇指,“幹得漂亮。”然後眼珠一轉問,“舊牀你怎麼處理的?”
方逸行扶額一嘆,“你還能更財迷。”說着拿出支票,“這是舊牀賣掉的錢,拿着吧。”
辛夷樂顛顛地跑過來拿支票,被方逸行一把抱起來,壓在了牀上。
“你要幹嘛?”辛夷嘟起嘴問。
“寫支票的時候不小心多寫個了零,你就用別的方式補償吧。”
辛夷撲騰腳,“不行,我還生氣呢。”
“那說明你還不夠醉,我要讓你醉一醉。”
“唔唔唔,不要,你太壞了,我不要。”
方逸行咬着她下面的半片嘴脣,笑的促狹,“我哪兒壞了,是你說的,我是你最大的工作,你要好好做,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我,唔唔唔……”
夜裡9點多,小女人就又困又累在他的懷裡安靜地睡着了。方逸行的手機被摔壞,不知道其他幾個等着爲他慶祝的兄弟們都擔心壞了。
於是乎,當門鈴響起來,方逸行裸着上身去開門的時候。
徐謙第一個捂上了尚盈盈的眼睛,“媽的,老四,你快去把衣服穿上去。”
李落則大大方方地看了個夠,回頭對自己的丈夫闞知說,“哥哥,你要加強鍛鍊了。老四這腹肌可是比你的精彩多了。”
闞知無奈地搖頭,也跟着徐謙喊“我說老四,快去把衣服穿上。”
方逸行沒想到他們會集體找上門,還自帶酒水和吃食,不能不說是驚喜。
笑得無比愜意地回房間換了衣服,那幾個人已經熟門熟路地到後院的椅子上坐着了。
“辛夷呢?”尚盈盈依偎在徐謙的懷裡,一邊喝啤酒一邊問。
“睡着呢。剛剛叫她,哼哼了兩聲又睡着了。”
“那不行,我這個二嫂好不容易來一趟,明天就回香港了,說什麼她也得出來見一見我啊。”李落是個人精一般的人物,有女版徐謙之稱,也是嘴上不饒人的主。
“再讓她睡一會,她哭累了。”方逸行拿出幾瓶上好的紅酒醒好,給每個人倒上。
“你又做了什麼,把小孩給惹哭了,我可聽闞知說,你們倆沒少折騰。”
方逸行晃動酒杯回答,“她問我是不是還喜歡秦桑?”
“你肯定是說沒有嘍!”
方逸行笑笑沒回答。
“難道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你們當年可是愛的驚天地泣鬼神啊,你去美國讀書不就爲了她嗎?後來怎麼又沒在一起?”
方逸行朝臥室望了望,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