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良嬈不搭腔,三皇子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要知道在楚良嬈未出嫁以前,那是何等風光,可如今,素顏朝天,衣衫樸素,哪裡還有當初華麗包裝出來的味道?可見楚良嬈這一次低嫁,真是受了委屈。
“寧安啊,再怎麼說,你也是明陽王的女兒。”三皇子若有所指,道,“可如今,妝容不整,衣衫無華,哎!便是本殿下都看不過去了。”
楚良嬈不禁嘴角一抽,這人真是太想當然了吧,自己不化妝是怕重金屬影響孩子。至於服裝就更扯了,她身上這件看着清雅的雲紋牡丹交領長袍就能抵過那一箱綾羅綢緞。
自己這般低調行事,想不到竟被人當成了窮酸,她真是無話可說。
三皇子趁熱打鐵道:“你也不必同本殿下客氣,這些都是你的,給了你,本殿下絕不會再要回。”說罷,他面上浮現出無法遮掩的優越感,就差沒在身上寫上“我有錢”三個大字了。
三皇子洋洋得意之際,殊不知他這一句未免畫蛇添足。
楚良嬈看也不看那些金銀珠寶,只道:“殿下如此盛情,寧安若是拒絕倒也說不過去了。”
三皇子點頭贊同,說道:“對麼,你早這麼想多好,何至於受苦?”
“但是……”楚良嬈打斷他的想當然,說道,“父王一直教育寧安,說無功不受祿,寧安若是執意收下,只怕有違孝道。”
一時間,三皇子竟也是啞口無言,楚良嬈擡出楚朝陽來客不單單是因爲孝道,相比起霍泰楠這個種子選手,明陽王的威名不容忽視。而且若不是明陽王油鹽不進,他們何至於繞個彎子來找霍泰楠?
三皇子心下疑惑不已,畢竟楚良嬈說的太理所當然了,但看她面上又帶着些許遺憾,便覺得她是真的想要不敢要。
當下,三皇子說道:“哪裡是無功不受祿,這些不就是給寧安壓驚的麼?哪裡有你說的那般嚴重。”
楚良嬈搖搖頭,堅持道:“斧王耳傳心授,寧安不敢不從。”說着,她福了福身子道,“殿下能親自登門已是盡了心意,這禮寧安是斷然不能收的。”
瞧楚良嬈堅持,三皇子不禁有幾分氣餒,暗想:這老四真是猜對了,寧安當真跟明陽王一副德行,同樣不收禮。他還真就奇怪了,若是別人給他送禮,他早就收下了,哪裡會扯這麼多借口?
他本想着霍泰楠不在,楚良嬈一個婦道人家不會有那麼多心思,哪裡料到會這般?
可是這禮不送好像又說不過去,三皇子面有難色,說道:“寧安,難不成你還沒原諒本殿下?”
“殿下,寧安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楚良嬈略退了半步,恭敬道,“殿下的心意,寧安心領了,之前的事過去也就過去了,殿下何必一直提起,徒添不快?”
這話說的也是在理,三皇子一時間也無法反駁。
最終,三皇子只得帶着他的重禮離開,而楚良嬈則叫來了府裡的侍衛,吩咐道:“跟上去,看看三殿下會去哪,小心別被人看見。”
“是,郡主。”侍衛應了聲,當即跟了上去。
送走客,杜媽媽送來了拭手的毛巾說道:“郡主,菜已經熱過了,要現在用麼?”
楚良嬈琢磨着霍泰楠應是一時半刻也回不來,便說道:“就現在吧。”
心不在焉地用過膳,楚良嬈進了裡屋暫歇,拿出之前沒看完的棋譜翻了翻,她不自覺地走了神。
如今三皇子最先沉不住氣找上門來,之後只怕也不太平,看樣子霍泰楠還是早些當值的好,到時候閉門謝客,也省了這些麻煩。
只不過楚良嬈不知道的是,在三皇子之前,太子就蠢蠢欲動,只不過出師未捷就被人請回來了而已。
轉念一想,皇子之間的利益紛爭也牽連到了朝堂,若是霍泰楠孤身一人,即便是有聖上撐腰,只怕也是難以立足吧。
想着,楚良嬈嘆了口氣,手上的棋譜滑到了一旁都不曾察覺。
所幸明日便要回孃家去了,到時候讓自己的父親幫着出主意,應該是可以的吧。
比起她這個只能靠猜測來判斷的人來說,霍泰楠的直覺不知道強了多少,再加上多年的經驗積累,要指點霍泰楠應該是沒問題的,只是不知道楚朝陽會不會有時間。
想到這,楚良嬈叫來杜媽媽,問道:“帖子送到王府了麼?”
“已經讓人送過去了。”杜媽媽答道。
“明日父親會在麼?”
杜媽媽說道:“王爺明日沐休。”
那就是應該不會出門了,楚良嬈心裡的石頭放了下來,側身躺下。
只是這睡下後卻是毫無睡意,腦子裡清明一片的楚良嬈決定跟琳琅聊聊天。
“琳琅,琳琅,你在麼?”楚良嬈喊了兩聲,沒得到迴應,剛想作罷,卻聽琳琅匆匆迴應,“我回來了,什麼事?”
楚良嬈不禁失笑:“你又去串門了?”
“啊。”琳琅問道,“你找我什麼事,我急着看熱鬧呢。”
“看什麼熱鬧?”楚良嬈不禁好奇。
“你不知道,彰子璇把琅軒空間里弄的一團糟,琅軒一生氣,就把他趕出去了。”
聞言,楚良嬈記起之前也有過被琳琅趕出來的經歷,但聽到琅軒這麼做,卻是覺得一陣暗爽。但隨即她又想到之前霍泰楠匆忙趕出去,便問道:“彰子璇現在怎麼樣?”
“他啊。”琳琅有幾分漫不經心,說道,“應該是要被燒死吧。”
楚良嬈想過彰子璇的處境不妙,但卻沒料到會是被活活燒死這麼慘,人好不容易再活一次,想不到竟是這麼快就要終結。
一時間,楚良嬈百感交集,她說道:“琅軒空間出了什麼事?”
默了默,琳琅說道:“他往靈泉裡尿尿……”本該嚴肅的楚良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問道:“就這樣?”雖然自知荒唐,但琳琅還是教育起楚良嬈來:“你不知道靈泉對空間有多重要,他那一泡尿真是把空間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