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交談,梅媛馨和李瑩瑩算是達成了約定,也就是一種默契,一起共享餘飛。
打開了心結,兩人頓時親如姐妹,原本年齡相差不大,加上一起有了這麼多的經歷,感情基礎已經很深。
等兩女回來的時候,看到餘飛盤膝坐在病牀上,和刀疤一起彷彿修仙一般,不禁都翻翻眼睛。
“梅嫂,你們進來一下。”
餘飛如今六感強大,在梅媛馨他們進入醫院不久,便被餘飛聽到了兩人的談話聲,加上長時間相處,連腳步聲都聽的出來,她們走到病房門口,沒有睜眼的餘飛已經知道他們回來了。
梅媛馨和李瑩瑩驚訝的走了進來,刀疤和餘飛也睜開眼睛,跳下了牀。
“梅嫂,你想不想除掉脖子上的傷疤?”
餘飛一個鯉魚打挺跳下牀,對梅媛馨問道。
“這還用問嗎?”
李瑩瑩直接白了餘飛一眼,覺得他這句話多此一舉。
“恩。”
梅媛馨的性格更溫順一些,點點頭肯定,不然她也不會留在醫院,等待做美容除疤手術。
不過她知道,就算是這樣,也無法徹底消除疤痕,只是讓疤痕看起來不那麼嚇人而已。
“那就沒問題了,明天你和刀疤一起預約做除疤手術,我順便給你們配一些特效藥,保證可以徹底去除你們的疤痕!”
餘飛對於這點非常的自信,他其實也配不出徹底治癒疤痕的特效藥,最主要的功效也是美容養顏,但是餘飛自信可以用靈氣幫兩人重塑肌膚,特效藥也只是一個幌子。
“真的?”
梅媛馨激動的反問道,別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裡很介意這個疤痕,哪個女人不愛美,只是無能爲力而已,梅媛馨不想讓大家擔心,不想讓李瑩瑩難受,所以一直都隱而不發而已。
“當然。”
餘飛微笑着點點頭。
梅媛馨激動的抱住李瑩瑩,眼睛都泛出了淚花,李瑩瑩也非常開心,因爲每次看到梅媛馨脖頸上的傷疤,她都非常的羞愧和自責,如果真的可以去除疤痕,她的心裡也好受一些。
餘飛現在可算是半個名人,他親自去找院長,院長立馬答應,第二天就位兩人安排手術。
餘飛這邊歡天喜地,而袁家的老宅之中,卻充斥這一股負面的情緒,袁心怡的爺爺坐在大廳的首位,下面坐着十幾個人,與平時幾十上百人前來的場面相比,冷清了很多。
袁心怡和袁龍飛都坐在下面,大廳下面所有人都一臉的憂愁和悲傷,這裡坐着的,都是袁家直系本家。
這次爲了幫餘飛,袁龍飛頂着巨大的壓力,將大部分的家族資產全部轉讓給了支脈,他們本家徹底失勢,不復之前的榮光。
“都愁眉苦臉的幹什麼,這點挫折就受不了了?”
袁心怡的爺爺表情祥和,沒有愁眉苦臉的樣子,反而觀察着下面的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
“家主,我們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積累了一點財富,成龍爲了一個外人,就這樣全都葬送掉了,我們不甘心吶!”
一個和家主年齡相仿的老頭說道,他是家主的弟弟,是袁龍飛的伯父,身份地位相當高,所以纔敢如此直白的開口說道。
“你什麼意思?外人!沒有餘飛,爺爺已經被奸人害死,這家產還不是爺爺一手帶你們打下來的,難道爺爺沒有這些家產重要?”
袁心怡站了起來,怒視着那位老人,她雖然知道這樣委屈了大家,不過當初餘飛救下家主之後,很多人都想用一點小恩小惠打發掉餘飛,這個老傢伙就是其中一個,典型的唯利是圖。
袁心怡心裡猜測,要不是他和家主關係太近,支脈不敢相信他,不然他已經投靠過去了。
袁心怡這個問題相當誅心,誰敢接這個茬,那就是覺得家產比家主重要,頓時沒有人敢開口了。
家主的弟弟也閉上了嘴,不過看袁心怡的眼神,滿是厭惡和仇恨,他一個長輩,在這裡除了家主身份最高,反而被一個小輩呵斥,這讓一直被恭維慣了的他十分難受。
“好了,吵什麼吵,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
家主立馬制止,如果任由這樣下去,以他的經驗看來,很快就會變成混戰,兩邊各自有支持者站出來對罵,那就要傷和氣了。
像這種家族,家主是擁有絕對的威嚴的,袁心怡的爺爺一開口,所有人都閉上嘴不敢說話了。
老人家從沒見過餘飛,但是從袁心怡的嘴裡,大概聽過餘飛的一些事蹟,他還是很看好餘飛的,在他看來人生有無限可能,她相信自己孫女看上的人不會平庸,只是現在還不適合拿出來點評。
“從今天開始,所有人全部給我臥薪嚐膽,正好借這個機會,回味一下之前做過的事和說過的話,就如同耕牛,之所以能夠每天都爆發出足夠的力量,是因爲夜裡都會將白天吃過的東西再重新咀嚼一次,能夠充分吸收白天吃下去的食物。”
老人家說的話意味深長,就看每個人的領悟能力了,說完話他便宣佈散會,轉身直接離開。
袁龍飛一直低着頭不說話,他這個代理家主,雖然沒有取掉頭銜,但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他站起來,看了一眼袁心怡,兩人一起走向了祖宅後院。
袁心怡的爺爺彷彿早有預料一般,早已在後面的花園等他們,石桌上沏好了一壺茶,老人家躺在躺椅上面,面前放着三個茶杯。
“爸。”“爺爺。”
袁龍飛和袁心怡走到石桌前,一起喊了一聲,便站在哪裡等待老人家開口責罰。
“坐下吧,我這壺大紅袍可是寶貝,只夠泡一壺,以後可就沒這口福了。”
老人家睜開眼,嘴角掛着微笑,指了指石桌前的座位,在兩人忐忑的坐下之後,老人家親自給兩人每人倒上了一杯。
袁龍飛和袁心怡看了一眼茶杯,裡面的茶水竟然都快成黑色了,難怪老人家說他的茶葉只夠泡一壺,這是加了多少茶葉。
“喝一口,嚐嚐。”
老人家說了一句話,自己首先端起一杯,輕輕的泯了下去,臉上的表情十分享受。
袁龍飛和袁心怡是來領責罰的,沒想到還有茶喝,各自也端起一杯,學着老人家的樣子,輕輕泯了下去。
可是茶水都泡成了這樣,他們喝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苦嗎?”
老人家看到兩人都皺起眉頭,笑着問道。“苦,太苦了。”
梅媛馨從沒喝過這麼苦的茶,她感覺自己的舌頭都打結了。
“苦就對了,沒有苦,哪來的甜!想當初,建國初期,家族敗落,大家吃不飽穿不暖,那日子可比現在苦多了,我小時候餓肚子,看到別人家的孩子拿着黑麪饃饃吃,我連窩窩頭都沒得吃,當時覺得黑麪饃饃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老人家給三人一邊添上茶,一邊慢慢說道,袁心怡都能從語氣中感受到老人家當年的困苦。
“後來我爸帶着大家開始搗鼓藥材生意,拿出古老相傳的醫書,讓年輕一輩學習,老一輩包攬了各種力氣活,開始爲家族打底子,漸漸聚攏了很多本家人,日子也漸漸過好了,家族也大了,那時候大家再苦再累,都過的很開心,你們知道爲什麼嗎?”
老人家又泯下去了一杯茶,細細品味之後,擡起頭問道。
袁心怡和袁成龍都搖搖頭,因爲他們生下來的時候,便有了好日子過,長大了之後,接觸到的都是勾心鬥角。
“因爲大家知道滿足,每一個人都參與了家族的崛起,這裡有每一個人的汗水,每一個人都有功勞,大家知道珍惜,也知道尊重。”
老人家的思緒,彷彿已經順着時間的長河,回到了過去,他有些渾濁的眼睛裡面,宛如藏着無數的故事。
“後來老兄弟們,漸漸都開始過世了,我比較幸運,接下來了這個攤子,苟活幾年,可惜後來的人,忘記了以前的不容易,權錢讓人迷失,一切都漸漸變味兒了,當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老人家深深嘆了一口氣,這便是大家族的不幸。
“爸,對不起,是我的錯。”
袁成龍以爲家主在說自己不知道珍惜,猛然跪了下來,一個漢子的眼睛都紅了,袁心怡也急忙跪了下來。
“我何嘗沒有錯,念着有血脈聯繫,收留了來投靠的支脈,給他們權利,想着讓家族越來越昌盛,誰知道養虎爲患,最終尾大不掉,在有外患的時候,竟然還有了內憂,這些外來者,竟然不知感恩的內鬥了起來,這也是我造的孽。”
老人家閉上眼,自責的說到。
袁成龍和袁心怡跪在地上不說話,這一刻他們才知道面前這個老人家的不容易,就算老人家說的不多,可是話語之間他們也能夠感受到,老人家的疲憊和傷心。
“起來吧,有黎明就有黑暗,也該讓大家好好的回味一下了,不然順風順水的太久了,一旦遇到大難,纔會倒的更快,黑夜只是暫時的,只要挺過去,下一個黎明會更加燦爛。”
老人家擺擺手,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渾身一股磅礴的氣勢出現,宛如王者一般,那股自信那種霸氣,不愧是曾掌握一個大家族多年的家主,全然不像是一個糟老頭。
一個身穿夜行衣,渾身遮在黑色之中的男子迅速出現,站在了老人家的身邊。
“爸,這是?”
袁成龍擡起頭的時候,看到老人家身邊站着的黑衣人,嚇了一跳。
“成龍,錢財只是身外之物,真正的底蘊,是守護的能力。”
老人家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個令牌,一邊語重心長的說道,他手裡的令牌,就是代表家主傳承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