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梓川望了望皇后言語中極是喜歡的上官映萱,十分欣賞,但卻一點也不羨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美麗,而她從不盲目崇拜任何人,只是風情萬種的上官映萱站在她的身邊,小鳥依人的動作,嬌弱柔媚的話語,讓她都不由的生出一種憐愛來。
我見猶憐,更況是性格粗狂又面容長得十分細膩的,這種同一個人反差極端大的景親王。
昨晚他們一定過的比她精彩。
她想起景親王進來她屋裡的時候,身上隱約帶着一股奇香,就覺得有一種失落襲上心頭。雖然她會因爲他“親近”她不舒服,但她充其量是因爲自己賭錯了未來,不是她對能嫁給一個王爺得不到王爺的寵耿耿於懷,所以她思想上也沒有那麼大的負擔。
洞房花燭夜,似乎是一個決定誰在王府裡能受寵的,可惜,她只看到了上官映萱的得勢,沒有見她眼裡暗含的隱憂。
上官映萱是太后欽點的正王妃,卻在出嫁的當天被一個庶女騎在脖子上搶威風,成爲了大興王朝的笑柄,一想起這些她就在心裡恨萬梓川,恨那個整天一副冷靜的像天塌了也不關她事的小女孩。
今日既是在太后面前爲景親王做足了面子,當然不希望那晚發生在她和景親王之間的事影響到他們以後的生活。
她擡眼瞄了瞄在太子身邊坐着的景親王,他冷眼旁觀着被太后一衆人指評的萬梓川,他不理她,只是正瞪着眼睛看她怎麼應付的表情就讓她隱藏的恨又加深一層。
而萬梓川略彎低腰地說,“皇后娘娘萬福,婢妾略懂些醫術,不知可否上前給娘娘您查看一番?”
“你想幹什麼?”皇后顯得有些慌亂,不知是因爲真的很痛,還是這痛來的莫名,被燒怕了。
太子站起身,把酒杯往桌椅上一擲,“來人,這平王妃敬茶不慎,驚擾了我母后,還不請下去?”
“回皇祖母,皇上,太子爺,臣妾該罰,罰什麼都可以,但是請等臣妾給各位長輩平輩敬好茶再罰可好?”
“不必了,你的茶我們不敢喝。”太子長擺一甩,惱怒地瞪了她一眼。
“母后,皇嫂雖是個平妃,但按照我們大興的律法,嫂子也是王妃無疑,所以還是等喝了茶再懲罰吧。”
沒錯,萬梓川記得沒錯,這聲音的確是二皇子的,也只有他纔是肯爲景親王親近的。但是這個時候,她還能受到平等對待嗎?
“皇后娘娘,您要不要用一些化瘀膏?”陳貴妃遠遠地看着也是一驚,這茶水不燒,怎麼上去就是一個血印子?
而此時的天香公主發話了,“既是知道醫術,怎麼能不知道皇嫂的疼痛呢,你這女人實在是刁蠻,大哥也不知是怎麼了,娶了你這個喪門星”
“來人,快傳太醫。”皇上聽着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話,也開始擔憂起來。
太后也道,“皇后,你現在很痛嗎?”
“皇上,臣妾雖然從沒有受過這樣的驚嚇,但平王妃她也是初來乍到,就算不知道進退,您也不要怪罪於她,這樣會嚇壞她的。”
“媳婦,你這是什麼話,你堂堂一個國母,知道大義是好事,卻不要總想着姑息犯錯的人。這孫媳婦既是這樣說了,那就等她敬完茶再做計較”
“待會一定要好好教教孫媳婦怎麼做皇家的人。”太后說完,幾個躍躍欲動的皇子和妃嬪們都漸漸靜了下來。
三天之後,是新人回門的日子,韓景軒早早地領着上官映萱回了孃家。
萬梓川從太后寢宮回來的時候,已是渾身無力,一整天的工作讓她幾乎連擡腳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水桃看見她疲軟着身子從外面進來,就是一頓好問,“聽王妃那邊的姚喜說,平王妃被太后叫到宮裡立規矩去了?王妃您有沒有受什麼委屈啊?”
“無。”萬梓川強打起精神來道,“這兩天就是在太后娘娘哪裡多做了一些針線,洗了一些衣物,沒什麼打緊。”
“平王妃,您先洗個澡,我讓郝婆子進來幫您梳頭?”
“好。”萬梓川懶懶地答着,眨了眨幾乎睜不開的眼睛,定了定神,隨着水桃進了淨室。
這裡的淨室雖然很大,但是跟王妃那邊的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
整個身子浸在水裡,身上的乏氣衝神而出,這裡的鮮花可是萬家用藥材下湯要香的多,各種奇異的花草站在院子裡那簡直就是到了天上人間,雖沒有什麼讓人衝動的效果卻也是貴氣逼人。
水桃往他身上加水,萬梓川的神經猛然一戰慄。她想起了生活在她身邊的水煙,若是水煙過的好也就罷了,關鍵是她不相信趙姨娘會幫她待好她。還有田媽媽,她的偏瘦和慈愛眼神,怎麼都不是一種能輕易忘掉的事。
是該回去走一趟了。要把水煙和田媽媽接到她身邊的事,也不能再等了。
想起這兩日在皇宮做粗活受教育的事,她真是累的沒有一點氣力,但她從來都沒有說過辛苦。她不會就此屈服,也要一點一點地改變在太后眼中的自己,那就先要了解到太后和皇后的性子才能找到對策,否則,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王府呆下去,還能呆多久?
那日當着那麼多的人,沒有揭開皇后的謊言,她之所以忍住衝動不發作,是想以不變應萬變,而且皇宮非常地,一個不留神就是大罪,她不能不小心。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後的事,還有很多等着她做,能收能放,纔是真性情。
從丞相府回來,韓景軒站在外室聽着黑衣人的報告。
“從宮裡回來,平王妃顯得很平靜,只是看起來很累,面色有些蒼白。”
黑衣人見韓景軒正色地讀着信鴿從南城帶來的信,趁他眉宇輕疏時,不由得提起了心中的疑問,“爺,您不覺得讓平王妃做這些事,對她太殘酷了嗎?”
“怎麼,你心疼她了?”
“否,風揚不敢。”
韓景軒看他的時候眼神裡閃過一絲凌厲,“她如果連這點氣度都沒有,怎麼做我的王妃?”
“噫,風揚明白了。”黑衣人忙不迭的低頭,望着地面不敢再呆下去。“風揚現在去看看外面有什麼事要辦的。”
韓景軒走到西院的門口,看到萬梓川正裝而坐的時候,顯然是一愣。
“爺剛從外面回來,一定累了吧,水桃快去給爺打水?”萬梓川從韓景軒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他進來,只是等他來到身邊之後才起身相迎。
韓景軒擦了臉,望着在旁邊瞅着他發愣的萬梓川,“今天回門,現在動身。”
“噫。”
八輛馬車,一應禮物均已收拾好裝進馬車裡。
萬梓川跟着景親王上了最後面一輛馬車,上車後,萬梓川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着轎簾的錦絲穗子,她臉上施了脂粉,但是任憑那兩腮被塗的像猴屁股一樣紅也難以掩飾她臉上的疲憊,就這樣她也毫無抱怨。
她的一切都很嬌小,但個子卻已經可以比到他肩上耳朵下了。她纖瘦骨子裡卻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未長成的女孩模樣。
“你父親做皇商的事,我已經跟內務府打過招呼了。”
“嗯?”萬梓川有些詫異地望着他,猜着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爲何沒有事先跟她打招呼就問了內務府,難道是爲了讓她孃家人更倚重她,才?
“王爺?這事,是不是讓您爲難了?”
“笑話。”韓景軒看着坐在他遠處的萬梓川,叫道,“過來,我告訴你答案?”
“王爺,臣妾是說您......”萬梓川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堂堂一個景親王任命一個醫藥皇商受難,那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可她說的是他娶她爲平王妃的事。
他昨晚只在她屋裡呆了一會就去書房了,後來水桃告訴她王爺並沒有去正王妃的屋裡,她心裡又開始想原因,一個王爺新娶了兩個新王妃,晚上竟然誰也沒有在她們的房裡歇息,傳出去豈不是又要爲人充當笑料?但是事實上,萬梓川真的沒有去主動迎候他的心,景親王只不過是奉命結婚,兩個妃子他都不愛。
這樣看來,府裡的傳言是真的,景親王他喜歡的是遠在南城的史姬。
水桃跟她說起史姬的時候,萬梓川當時是不全相信的,但是後來,她聽說新婚當晚,王爺在正王妃的院子裡待了有幾個時辰,但兩個並沒有洞房,可想而知史姬在王爺心中的地位。
聽到這樣的事,水桃不禁爲她扼腕,但是萬梓川反而心裡暢快了許多。
“過來?”景親王做出了張開懷抱的動作,但是他坐在那裡卻絲毫也不動地方,讓本來就被裡邊悶熱天氣弄的燥及不安的萬梓川更甚許多,她側臉往左側側,身體靠近了韓景軒,頭卻有意偏過去,只是這樣身上似乎更熱燥。
“再近點。”
萬梓川硬着頭皮又前靠了一寸,哪知這個時候轎子晃了一下把個萬梓川,閃了個趔趄,一把撲到了後面的車柄上。萬梓川忍着痛,從後面抽身起來,剛好跌進了景親王的懷裡。
“不要亂動。”
磁性的聲音迴盪在小小的車轎內。
萬梓川的心跳快了好幾拍,“爺,外面那麼多人,請自重”
可是話剛說完,萬梓川的臉煞的就紅了,她想起去了她那一世紀的在汽車裡的“車震”。
寫這一章寫的好糾結,萬梓川在宮裡的表現不是我設想的那樣,但是情勢所逼,親們想要看她翻身的時候,還要再等待情節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