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木清洢不屑地翻個白眼,這纔跟了蒼瀾凌幾天,就連他說話的調調也學會了,葉青竹,你真有出息。“葉青竹,你還想演戲到什麼時候?”
“啊?”蒼瀾凌又是一聲驚叫,“她、她是誰?葉青竹?哪個葉青竹?難道……是太子哥哥的師妹?這、這怎麼會……”葉青竹,活該你被木清洢給認出來,正好,可以做本王的替罪羔羊,幫本王過關,真是謝謝你了!
“是她?”對於葉青竹此人,孝元帝看來也有耳聞,上下打量她一眼,“是這般模樣嗎?”
“當然不是,”木清洢緩緩走近,“她是易了容的,爲的就是混在宮中,找機會害人,上次使蛇毒謀害羌族公主,嫁禍於我,就是你做的好事,對不對?”
“你說什麼,奴婢不明白,”葉青竹一臉無辜地搖頭,“奴婢不是……”
“你還敢說你不是?”蒼瀾淵飛身過去,攔在葉青竹身後,斷了她一切逃走的可能,“葉青竹,方纔你去昭陽殿奉茶,本宮就已經懷疑你,你還想抵賴?”
葉青竹一愣,本能地問,“爲什麼懷疑我?”她的易容術有多高明,自己很清楚,連師父也曾經誇讚過她,爲什麼……
“因爲你的味道,”蒼瀾淵嫌惡地皺眉,“你整日與蛇爲伍,身上自然有蛇的毒性和腥氣,旁人聞不出,本宮還聞不出?否則,本宮何以知道,你就是葉青竹?”
原來是這樣!葉青竹眼睛一亮,不禁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因爲一時的放心不下,去昭陽殿一探究竟,結果把自己給暴露了,這才叫得不償失!
“原來你真的是葉青竹!”蒼瀾凌伸手指向她,義憤填膺地道,“你易容成這般樣子,潛伏在本王身邊,到底有何圖謀?”
葉青竹震驚地看向他:你……
“說,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所爲?”蒼瀾凌根本不給她辯解的機會,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她身上,“盧公公是不是你害死的?這些人是不是你抓的?是不是你誣陷本王,說!”
原來,你是要我做你的替死鬼。葉青竹由震驚轉爲嘲諷,仰天哈哈大笑,“沒錯,都是我做的,怎麼樣?全都是我做的,你們能把我怎麼樣!”蒼瀾凌,你以爲自己很聰明,把罪名推給我,就沒事了嗎?你這個白癡、笨蛋、蠢豬,論及聰明人,我根本不及太子哥哥之萬一!你以爲他們沒有懷疑你嗎?你的所做所爲,能瞞得了誰,他們絕對知道所有事情都是你做的,你還想逍遙到幾時?
你不是要把一切罪名都推給我嗎,好,我成全你,今日被師兄說破一切,他絕對不可能再對我有絲毫情意,我活着也沒有意思!我死了,你和師兄還是會鬥下去,而且你早晚會死在師兄手上,下來跟我做伴,我怕什麼!
靖凝皇后總算找到了說話的機會,纖手一指葉青竹,厲聲道,“大膽賤婢,竟然敢誣陷皇子,該當何罪!”
葉青竹止住笑聲,一把扯掉人皮面具,露出本來面目,卻是笑容滿面,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該當何罪?你們說是什麼罪,就是什麼罪,我無所謂啊。”
“葉青竹,你真的要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罪過?”木清洢冷聲道,“善惡只在你一念間,你若說出內情,皇上慈悲爲懷,也許會饒你一命。”
“我不稀罕!”葉青竹狠狠瞪着她,“你搶走了師兄,他現在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我得不到的,就要毀了他,旁人也休想得到!”
你這個瘋子!木清洢氣得臉色發白,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你呢,”蒼瀾淵眼裡除了冰冷,還有沉痛之色,“你這樣做,又能得到什麼?”畢竟是自己的師妹,多少總有些情份的,落到這種生死對決的地步,他怎可能一點都不在意。
“我就是見不得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葉青竹狠狠咬牙,“師兄,你知道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可你從來不肯正眼瞧我,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靖凝皇后憤怒地道,“竟然說的出這種話,簡直不知羞恥!”
葉青竹根本不理會她是哪根蔥,仍舊瞪着蒼瀾淵道,“師兄,你別說我狠,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活着做不了你的人,死了化成鬼,我也要纏着你,讓你生生世世都不得安生!”話音一落,她牙關一動,臉上即露出詭異的笑容來。
不好!木清洢臉色一變,身形一閃,搶過去扶住葉青竹,掐住她的喉嚨,“快吐出來!”不用說,看她這臉色瞬間發黑,嘴脣發紫的樣子,是服毒自盡無疑。
葉青竹嗆咳幾聲,表情雖然痛苦,卻還在笑,“吐……不出來了……我自己的毒,我自己清楚……”
木清洢咬牙,一掌擊在她心口。
葉青竹臉容都已扭曲,張嘴狂噴出一口暗色的血來,眼中神采頓去,軟倒在地。
“果然夠毒,一入口就隨氣血流躥全身,中者無救,”木清洢面無表情地收回手,任她倒下,“葉青竹,你還真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死了好,正是我想要的結果!蒼瀾凌驚喜莫名,本來他還在想着,要怎麼樣才能不動聲色地置葉青竹於死地,免得她活着,早晚將自己給供出來呢,沒想到她自己倒結果了自己,省得他動手了!不過,這面兒上的功夫,還是得做的,“嫂嫂,你醫術超絕,快看看她還能不能救!”
這異變一生,孝元帝倒是沒多大反應,靖凝皇后卻在吃了一驚之後,眼裡也露出惡毒的笑意來:對,就是這樣,死了最好!
木清洢冷冷回眸,“救她做什麼?”
蒼瀾凌被她森寒的眼神驚了一下,“當然、當然是要她說出真相,她就這樣死了,難道是畏罪自盡?”
木清洢盯着他看了一會,直到他心裡發毛,忍不住要發火了,才忽然一笑,“那就當她是畏罪自盡好了,也正如了你的意,不是皆大歡喜?”
“嫂嫂,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幾次三番被木清洢冷嘲熱諷,蒼瀾凌這面子上哪裡掛得住,惱道,“分明就是葉青竹居心叵測,易容改扮,潛伏在我身邊,伺機而動,事情都是她做的,難道她沒有罪?”
“你說有就有吧。”
“你……”
“好了,”看了半天好戲,孝元帝總算開了口,“既然罪魁禍首已死,真相大白,其他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將葉青竹的屍身掛在城門,以做警戒。”
“遵旨!”
兩名侍衛上前,將葉青竹拖了下去。可憐這個女人,算計來算計去,最後還是把自己的命給算計進去,到最後什麼都沒得到。不過,她給蒼瀾淵兄弟之間的爭鬥埋下了隱患,讓他們不死不休,從這一點上來說,也不算她完全的失敗。
木清洢道,“父皇,芷安和石常有縱然有錯,但他們都是被人脅迫利用,其家人無辜,請父皇開恩,只罰罪者,饒過他們的家人。”
至於盧公公的妻兒,那就更無辜,她方纔已看過,他們只是被下了普通的毒,對她來說,不在話下。只不過盧公公死了,他們要痛苦一陣,是絕對免不了的。
孝元帝微一頷首,“就依你所言,芷安罰到浣衣局,石常有殺害盧公公,罪不可恕,斬立決。”
芷安一下軟倒,冷汗出了一身。雖說去浣衣局會很辛勞,但好歹保住了命,想來是孝元帝知她也是受人逼迫,而且只是在清水中下藥,並未傷人性命吧。
至於石常有,則是眼前一黑,瞬間昏倒,這樣也不錯,至少在昏迷當中被砍了腦袋,比清醒着時要少承受很多恐懼的折磨。雖說他也是情有可原,但畢竟害死了盧公公,人命關天,豈能饒恕。
“好了,此間事已了,”孝元帝站了起來,“明日昭陽殿上,朕會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與淵兒再次滴血認親,以正視聽。”此事雖說並沒有刻意張揚,但流言已經不少,他這樣做,也是想恢復蒼瀾淵的名譽罷了。
“謝父皇,”蒼瀾淵恭敬地施禮,“恭送父皇。”
“恭送皇上!”
送走孝元帝,所有人都站起身來,蒼瀾凌拍了拍手,很輕鬆的樣子,“事情總算解決了,我也去了這不白之冤,太子哥哥,真是謝謝你幫我。”
“蒼瀾凌,”蒼瀾淵無聲冷笑,眼中是凜冽的殺機,而且他絲毫不去掩飾這一點,“難道你真的以爲,我會不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指使,想要我的命?”
蒼瀾凌臉色一變,“太子哥哥,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以前兩兄弟之間無論有什麼過節,蒼瀾淵也從來不會連名帶姓地叫他,看這意思,是要跟他劃地爲界,斷了兄弟情分嗎?
“我是什麼意思,你很清楚,”蒼瀾淵雙拳緊握,指甲喀嚓做響,令人心驚,“以前你做的那些事,我心裡清楚的很,只是一直念着我們是親兄弟,不曾跟你計較,但你卻得寸進尺,非除我而後快,我又何必再跟你客氣!”
靖凝皇后吃驚莫名,“太子殿下,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凌兒什麼時候害過你……”
“皇后娘娘何必明知故問,”蒼瀾淵不屑地冷笑,“從當年東宮那場大火開始,你們就沒有一天不在想着如何除掉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