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坐在那裡生了半天氣,罵完孔秋芳又罵大哥和大嫂太慣着她,如果從小好好教,也不至於把孔秋芳教得這樣自私。
罵來罵去還是心疼大哥,擔心晚上齊三兩口子回去,張氏和孔繼德沒人照顧,她還是去了孔繼德家。
她走了之後霍鐵硯覺得許春姑蜀在家,自己不好再在姜採月這裡多呆,便也回他的石屋休息去了。
就這樣孔氏忍着火氣,每天在自己家和孔繼德家來回奔忙,姜採月也和她一樣,幾乎把孔繼德家當成自己家,母女兩個輪流,經常一人在孔繼德家照顧,一人在家裡侍弄菜園,照看那窩小豬。
而霍鐵硯也說話算數,買了足夠蓋房用的青磚之後,又多運了幾車紅磚,建房的工匠們過來之後,姜採月先講了要建豬圈事。
工匠們當然高興,不管是蓋人住的房子還是蓋豬圈,反正都收樣的工錢,那就順便多建幾個也無妨,於是便按照姜採月的意思,先蓋起豬圈來。
這裡的豬圈建着,家裡的小豬也一天比一天大,姜採月算計着,小豬都已經斷奶好些天了,鬮割應該沒問題了,這天在孔繼德家裡,便向張氏打聽:“大舅,大舅媽,你們聽沒聽說過咱們鎮子裡有獸醫?”
這兩口子這幾天心情越發低落,就算是照顧自己的是親妹子和外甥女,也還是不好意思,有很多事不到一定時候都不會開口,每每看到姜採月,都是過意不去。
聽姜採月這樣問,孔繼德擔心地說道:“獸醫?沒聽說啊,咋的,豬又有毛病了。”
姜採月說道:“不是的大舅,豬都好好的呢,我找獸醫是想做別的。”
就算是舅舅和舅媽,她也不想把自己的“絕招”告訴她們,這可是自己的生財之道,不能讓他們給傳出去。
孔繼德見她不說便不再多問,張氏也說道:“沒有獸醫,咱們村牛馬病了,都是自家胡亂醫的,醫好就醫好,醫不好也就死了。”
姜採月發起愁來,暗沒有獸醫怎麼辦,難道要自己動手?要說也不是不行,反正就算找獸醫來,他也同樣沒弄過,不如自己豁出去一頭小豬試試,如果掌握了技術,豈連獸醫都不用找了。
想着她又對孔繼德和張氏說道:“大舅,大舅媽,硯哥的腳踝撞破了一點,我看大舅的傷藥還有,現在也不用了,我拿一包去給他用行不行?”
孔繼德和張氏連忙說道:“行行,你拿去吧,不是還有十來包呢,你都拿去,不然放久了也不好用了。”
姜採月說道:“不用,有一包就夠了。”
他們說完不一會兒,孔氏就過來替換姜採月了,姜採月到外屋拿了一包藥,出孔繼德家又到霍鐵硯的房宅處來。
霍鐵硯正在和工匠們一起建豬圈,按照姜採月的要求,豬圈建在菜園的最南邊,東西兩排,都用紅磚砌的,還留出清理用的雜物孔,外面砌了水溝,沖洗豬圈的時候可以直接把水排出去。
看到姜採月來,霍鐵硯問道:“月兒你來得正好,看砌這麼高夠不夠用?”
姜採月看了看,說道:“夠用了,砌太高了冬天不好保溫,只要豬跳不出來就夠用。”
說完把霍鐵硯拉到一邊,小聲說道:“硯哥,你能不能去給我幫個忙,我想鬮一頭小豬試試。”
霍鐵硯又用古怪的目光看她,道:“你真要這麼幹啊?”
姜採月道:“當然了,你當我說着玩兒的?豬不鬮不老實,況且咱那是野豬,淘氣得狠,不鬮根本沒洗養。”
霍鐵硯點頭說道:“倒也是,雖然我沒聽說過鬮豬的,卻知道馬騸完了溫馴,比普通的馬好養多了。”
姜採月驚喜道:“怎麼,你知道怎麼騸馬?”
“嗯,見過好幾次呢。”
姜採月開心道:“見過你不早說,我正發愁沒有獸醫指點呢,原來你見過,太好了,走,咱們試試去。”
霍鐵硯見她主意已經定,沒辦法只好說道:“走吧,這樣的事只能我來,總不能讓你一個小姑娘家動刀子。”
姜採月竊笑,她就知道霍鐵硯會替自己做的。
回到姜採月家,霍鐵硯進到專門給小豬隔出來的圈裡捉了一頭小公豬出來,姜採月在屋裡燒了點開水,把要用來做“手術”的刀子煮過拿出來。
兩人在院子裡,姜採月幫霍鐵硯按着,霍鐵硯回憶着從前看到騸馬的情景,摸索着把小豬給鬮了。
兩人都是摸石頭過河,誰也沒經驗,全都提心吊膽,生怕把小豬給割死了。
不過幸好霍鐵硯摸得還插準,割的口子不大,沒出多少血。
既便這樣,小豬也被割得沒命叫,好像要被殺了一樣,嚇得其他小豬也拼命叫,圈裡的母豬更是急得亂撞,想要衝出來似的。
兩人糊里糊塗地弄完,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霍鐵硯感覺是那麼回事了,便讓姜採月給小豬上藥。
他們正忙活着,姜採豔從東院過來,進來奇怪地問道:“採月,鐵子,你們這是弄什麼呢,這麼小的豬就要殺啊?”
姜採月擡頭看了看,說道:“我們不是殺豬,這小豬被螞蟥叮了,我們幫它摘下來。”
姜採豔一臉呆滯,說道:“咋?你家豬圈裡還有螞蟥?怎麼可能!”
姜採月道:“不知道,或許是水裡帶進去的吧,這些天和我娘不常在家,也不知道怎麼弄的,咦,對了,你怎麼又回來了,這纔在婆家住了幾天啊。”
姜採豔撇嘴,心想你管我住幾天呢,我回的又不是你家。
想着說道:“什麼才幾天,我們回去快一個月了,家裡地都鏟完了沒事,我就回來唄。”
“哦,那姐夫沒和你一起回來?閒着過來一起採點藥賣唄。”
姜採豔又撇嘴,道:“他採藥呢,家那邊比這裡多,這裡採的人太多了,山都給摳遍了,行了,不和你說了,我回家去讓看看我孃家水缸,別想也有螞蟥。”
說完轉身走了。
她離開的時候,姜採月看到她後腦上還是插的金簪子,只是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估計是她拿首飾鋪子改過樣式,這纔敢又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