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位是?”日高走到秀一和幸村面前,她看清對方不同於自己的服飾,帶着疑惑詢問道,“看樣子不是本校的學生吶。”
“立海大部長幸村精市。”幸村微微點頭示意,“到海王來參加練習賽。”
“經理南野秀一。”秀一溫和地說,“正好在找圍棋部的所在,聽到下棋的聲音就過來了,沒有事先招呼真是失禮了。”
“不,失禮的使我們纔對。”日高此刻情緒穩定下來,躬了躬身,“讓你們看了這場鬧劇。”
“可以觀戰嗎?”秀一搖搖頭表示不介意,又往棋盤那邊看了看。
“當然。”日高微一怔,隨即擺手,“請。”
塔矢早已恢復了冷靜,他拉開桌邊的椅子坐下去,低頭行禮,擡起頭時,眼神凌厲,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有着隱隱的威嚴:“請多多指教!”手一擡,“啪”,落子乾脆。
而他的對手被這氣勢鎮住,冷汗一滴滴滑落。
下圍棋除了技藝外,講究的是心態和氣勢,那兩人……輸定了。秀一和幸村對視一眼,秀一低笑,幸村脣邊的弧度緩緩擴大。
果然,塔矢的棋如同山洪,將小島和奧村形成的盤面衝得七零八落,不出三分鐘,就讓他們一敗塗地!
“我輸了。”
“我認輸了。”
無論何時,輸棋都是頹喪的,用了卑鄙的手段,即使在這種輸了幾十目的狀態下,也不會得到他人的同情。
“不愧是即將成爲職業棋士的塔矢亮。”日高由衷讚揚,伊藤恨恨地再看塔矢一眼,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小島緊跟着,奧村左右看了看,也倉惶地離開了。
“日高學姐謬讚了。”塔矢亮謙虛地說。
“好了好了,老是這樣退讓可是不行的呦!”日高拍拍塔矢的肩,轉頭衝秀一和幸村說道,“你們剛纔說要找圍棋部是吧?”她用大拇指指一指自己,“我帶你們去好了,算是爲我們部員不當的態度道歉。”
“那真是太感謝了。”幸村笑着迴應。
日高在前面帶路,塔矢走在秀一的旁邊,一邊走一邊偏頭說:“剛纔謝謝你們了。”
“我們什麼都沒做。”秀一微笑道,“解圍的是日高小姐。”
“不。”塔矢記得在日高進來之前,他們已經開口發話了,於是停下步子鞠了個躬,“這份心意我很感激。”
秀一有些訝然,後退半步微微苦笑,對於這種真摯的道謝,稍稍有些吃不消了。
“小朋友,你的禮數太多了。”幸村面對塔矢,“至少在圍棋方面,你有值得尊重的地方。”雖然看秀一爲難的樣子很有趣,但這樣推來推去就太浪費時間了。
“謝謝。”塔矢一愣,笑容純淨。
秀一鬆口氣,急忙轉移話題:“我對圍棋也有些興趣,塔矢君願意抽空指教麼?”
“我很樂意。”塔矢從兜裡拿出一張卡片,雙手遞了過去,“這是朋友開的圍棋會所的地址,只要有空我都會在那裡打譜的,隨時恭候。”
“好的,謝謝。”秀一接過來掃一看,記住“市河”的姓氏後收好。
參觀過圍棋部後,幸村和秀一與日高和塔矢告別,回到網球場與衆正選部員會和,一行人乘着巴士又回到了立海大。
雖然與他校進行了練習賽,可是因爲雙方水平相差太遠的緣故立海大的正選們並沒有多大的體力消耗,在部長的美麗笑容和副部長的鐵拳招待下,大家回到立海大以後還是繼續進行了一系列的訓練……當然是戴着負重的,這是經理大人的要求。
絕對不能鬆懈,這是網球部的鐵律,幾個小時以後,正選們的體力終於到了極限紛紛癱倒在地。
他們的經理看看手上的腕錶,微笑着解決了瀕臨崩潰的部員們:“那麼,今天就到此爲止吧。”
“終於完成了,這真不是人做的活兒啊……”柳生比呂士勉強把鼻樑上垮下的眼睛扶上去。
“我才發現平常一隻手就能托起來的東西放到腿上不解開訓練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啊啊啊!”切原赤也的眼睛持續保持在血紅狀態。
“已經透支了,明天渾身肌肉痠痛的概率是百分之百。”柳的手指抖了抖,想要抓緊筆記本,但顯然力不從心。
“經理,愛死你了!”小辮子的狐狸臉笑嘻嘻地招手。
“經理請客吧請客吧,我要蛋糕!”丸井有氣無力地吐個泡泡,“叭”的一下又黏在了臉上。
“文太,當心些。”看着出糗的丸井,胡狼桑原抓抓頭憨厚地笑,幫他把泡泡皮撕下來。
然而,同樣進行了體力訓練的部長大人背脊挺直,卻彷彿什麼都沒做似的,一點勞累的跡象都沒有,臉上的笑容猶如春風拂面,語氣更是無比柔和:“你們不要太囂張哦~”
“太鬆懈了!”真田是唯二還能站着的。
“你們這些怪物!”
“對啊,怪物,都是怪物!”
“你以爲誰像你們一樣非人啊!”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抱怨。
“再囉嗦就起來跑圈!”真田大掌揚起,臉色凝成鐵板一塊。
“不要啊啊啊啊啊!!!”
秀一在一邊看着大家鬧騰,但笑不語。
幾天後,南野家客廳。
紅髮少年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書,這副心無旁騖的樣子已經持續許久。
“秀一,你在看什麼?”志保利把菜放到餐桌上,“吃晚飯了呦!”
“是,媽媽,我馬上就來!”秀一高聲回答,手裡的書擱在旁邊。
風吹過,攤開的那一頁,墨綠頭髮的少年沉靜地站在那裡。
“塔矢亮,塔矢名人的獨子,職業棋士考試積極備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