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神蠱溫皇之死,界牌關之戰終於落下帷幕,得到神蠱溫皇本源的玄幻,修爲雖然仍舊停留在大羅金仙境巔峰,其實力卻已經遠遠超出這個境界的極限,不過因爲玄幻既沒有凝聚混元一氣,也沒有選擇斬三尸之路,所以如今的他仍舊卡在大羅金仙境,但可以想象,當玄幻將三尊分身全部回收,從而補全自身心境之時,便是他證得準聖之道之刻!
如今想來玄幻才恍然發覺,他這個名爲‘一人三化’的技能,竟好似是斬三尸與凝聚混元一氣的融合版,常人僅走其中一條便可成爲準聖,而玄幻卻是兩條路都走,這究竟是好是壞,恐怕只有留給玄幻未來自己體會了。
眼見界牌關之戰落下帷幕,姬考忽而說道:“本尊……我累了……我想要回歸了!”
或許是因爲神蠱溫皇迴歸的因故,此時的玄幻已經不復方纔的冷漠,但也正是因爲神蠱溫皇的迴歸,使得玄幻心中無比的冷靜,聽聞姬考此言,玄幻冷靜問道:“爲什麼?”
“因爲我的心……已經心累……”姬考微微搖頭,十分無奈的說道:“神蠱溫皇智計超絕,想要算計這種對手,不但要不着痕跡的悄然佈局,更需要時刻小心謹慎防備,與這種對手鬥智確實是一種樂趣,但當一切結束,樂趣褪去之後,留下的只有回憶,以及無盡的疲憊,況且如今剩下那人乃是黑白郎君,對於這種只知以力壓人的戰鬥狂,我……呵呵,當真提不起興趣呀!”
“是麼……”玄幻略一沉默,而後便點頭說道:“也好,接下來的事情便交給我自己處理,你迴歸吧!”
“呵呵,那就多謝本尊了……”姬考微微一笑,身體之中灰色光點飛入玄幻體內,眨眼間姬考便已經徹底迴歸玄幻體內,玄幻眼中的冷漠稍稍褪去,漸漸浮現出一抹柔和之意,不過仍是以冷漠爲主,畢竟如今代表本我的黑白郎君尚未迴歸,玄幻如此也是難怪。
“對了,這畢竟是姬發的身體,用的太久也是不好,還是用回我自己的身體吧!”玄幻口中喃喃,便見姬發身體未動,卻有一道人影自姬發體內走出,看那長相模樣正是玄幻無疑。
隨着玄幻離體,姬發也緩緩清醒過來,他看了看眼前的玄幻,又看了看那跪倒在地無聲哭泣的靈心,最後掃視一眼沒有其他人的廢墟,對玄幻說道:“結束了嗎?”
“嗯,已經結束了。”玄幻說着向靈心走去,此時的玄幻能夠隱約感覺到,冥冥之中那屬於神蠱溫皇與競日孤鳴的兩股因果線,正在向他匯聚過來,眨眼間便已經連接到了他的身上,換言之此時的玄幻既是姬發的王兄,也是天定封神之人,他同時繼承了兩人的因果,也繼承了兩人的身份與人際關係。
而兩人因果之中衝突的部分,則會由因果律自行調節,比如神蠱溫皇與競日孤鳴的經歷各不相同,所引發的因果幾乎波及整個封神量劫,如今兩人的因果產生巨大沖突,幾乎使得整個南贍部洲因果律大亂,雖然量劫本就是因果糾纏,可如此龐大的因果律混亂,所將引發的後果將是難以估量,爲了保證洪荒因果的正常運轉,冥冥之中的人道意志不得不啓動應急預案,將一部分的因果抹去,以保證因果的正常化。
而因果律本身擁有‘高位優先’原則,也就是說當出現如現在這般情況,兩股相反的因果線同時出現於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因果律會根據兩條因果線的重要程度進行判斷,如果兩條因果線完全無法調和,便會刪去其中一條相對不重要的因果線,如今正值封神量劫,化身天定封神之人姜尚的神蠱溫皇,無疑具有更高的優先度,因此隨着人道意志催動因果律自行糾錯,屬於競日孤鳴的因果線被刪去大半,僅有少許得以保留,而這樣做的結果便是,姬考在人們的印象之中便如原本的劇本那般,在營救姬昌離開朝歌之時便已經死了!
又比方說這界牌關乃是因爲競日孤鳴算計神蠱溫皇而被打成廢墟,但如今兩人既然已經成了一個人,算計之說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但界牌關的毀滅已成事實,根據因果律‘高位優先’原則,玄幻的神秘性遠高於界牌關,因此在因果律的作用下,眨眼間界牌關便已經恢復如初,而方纔在痛哭的靈心,此時也忽然停止哭泣,看着手上的眼淚怔怔出神,玄幻走到靈心身前俯身問道:“怎麼了?爲何哭泣?”
“弟子……不知道……”靈心微微搖頭,十分疑惑說道:“弟子不知道爲何會哭泣,只是心力很難受,好像有什麼十分重要的東西,已經不知不覺離我而去,但那究竟是什麼……弟子真的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要再想了。”玄幻伸手將靈心拉起來,拍着她的肩膀說的笑道:“百里瀟湘雖已伏誅,但此次叛亂所引發的動盪確不會立刻消除,你立刻趕回樓中,與酆都月一同處理此事,務必在封神量劫結束之前,讓一切恢復到原本的模樣,明白了嗎?”
“弟子明白!”靈心微微點頭,便要轉身離去,忽而她好似想起什麼,轉頭對玄幻笑道:“師尊,這還是你第一次拍我的肩膀,總覺得師尊好像變了一個人,但不知爲什麼,見到師尊如今這般模樣,弟子……真的好開心!”
言罷,靈心化爲一道光華向南飛去,玄幻擡頭望着光華的遠去,忽而輕聲笑道:“察覺到了嗎?果然是一對好師徒呀!但從她的反應來看……神蠱溫皇……你是否早已有了求死之念呢……嗯……看來這接收的記憶,還需好好整理一下才行呀!”
……
紂王二十二年,五月十八。
距離周武王姬發與北伯候崇黑虎會師界牌關,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這一月之內,有兩百餘家諸侯起兵響應,並且各率本部兵馬齊聚界牌關,兩百餘家諸侯歃血爲盟,共奉武王姬發爲盟主,一時間界牌關外各路諸侯旗幟翻飛,反商聯軍兵力直逼百萬大關,正是士氣震天,戰意凜然,只待一聲令下便可東進臨潼關!
但就在此時朝歌方面的探子卻突然傳回消息,自紂王閉關之後,一直攝理朝中政事的姜妃,日前已經傳下命令,讓陳塘關總兵李靖率軍增援臨潼關,務必將反商大軍阻擋臨潼關外,不使敵軍前進一步!
又有消息稱,姜妃已經知曉李靖在外拜師學藝的三個兒子皆在西岐軍中,爲了保證李靖不會臨陣反水,她命人悄悄將李靖之妻殷氏帶到朝歌軟禁起來,並且言明臨潼關被破之日,便是殷氏殉國之時,當李靖得知此事之時,卻是木已成舟,無力迴天,只得硬着頭皮率軍來助臨潼關總兵張鳳一臂之力!
得知此事,軍中文武皆感棘手,唯有丞相姜尚覺得此事大有可爲,於是建言姬發立刻兵進臨潼關,同時命金吒、木吒兄弟前往東方,助東伯候姜文煥破遊魂關,以此東西兩方夾擊殷商,姬發深知姜尚乃運籌帷幄之人,若無十足把握定然不會如此貿然要求進兵,於是姬發點頭準其所請,反商聯盟八十餘萬大軍號稱百萬,浩浩蕩蕩經過穿雲關與潼關,往那臨潼關而去。
……
紂王二十二年,六月初七。
經過近二十日的行軍,反商大軍已經過了潼關,再有數日便會兵臨臨潼關,這一夜,姜尚獨自一人坐在自己大帳之中,睿智的雙目處於閉合狀態,從手中羽扇搖動的頻率來看,表明姜尚此時心情十分平靜,在他身前的桌子上擺有兩個茶杯,顯然姜尚此時正在等待着什麼人的到來,但直到夜半三更仍不見有人到訪,難道是姜尚判斷有誤嗎?當然不是!
“師叔!”一個略顯稚嫩的清脆之音在姜尚帳中響起,緊接着一道略顯幼小的身影緩緩浮現,只見此人頭扎沖天揪,腰掛乾坤圈,正是陳塘關總兵李靖三子,女媧娘娘坐下靈珠子轉世,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之徒,哪吒!
“躲了一晚上,終於忍不住了嗎?”姜尚微微一笑,用羽扇一指桌子對面說道:“有話坐下再說。”
哪吒聞言直接坐下,伸手將坐上茶杯拿起一飲而盡,被茶水苦的吐了吐舌頭,而後放下茶杯,急聲說道:“師叔,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姜尚一揮羽扇打斷了哪吒的話語,接口說道:“你深夜前來,是否想要問我,爲何明知你母親在那姜妃手中,仍要出兵攻打臨潼關,如此一來豈不是將你的母親置於險地……對嗎?”
“正是如此。”哪吒點頭說道:“白天裡師叔讓大哥二哥去助東伯候破遊魂關,我知道師叔這是不想讓大哥二哥與父親戰場相見,而師叔偏偏將我留下,想來應是有所吩咐,但……”
“但你眼見大軍已經過了潼關,我卻始終沒有吩咐什麼,你心中自覺難以繼續等候,便自己找過來了,對嗎?”看到哪吒點頭之後,姜尚笑道:“你猜對了,我正是有事要吩咐你做,如今臨潼關已是近在眼前,我要你當那先鋒大將,打響這臨潼關之戰的第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