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元始聖駕至 碧霄罵聖人

九曲黃河陣之中,碧霄與瓊霄正興高采烈的討論着方纔那一戰,手中不斷比劃出各種動作,彷彿方纔與十二金仙激戰的並非是雲霄,而是她們兩人一般,在她們兩人身旁,雲霄面帶微笑靜靜傾聽,而趙公明卻是眉頭微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雲霄見狀當即問道:“大哥爲何依舊眉頭深鎖,可否說出來讓妹子幫你參詳一二呢?”

趙公明聞言微微一愣,而後立刻露出平日燦爛的笑容說道:“大哥只是想起一點小事而已,卻是無需大妹如此掛心。”

“是麼……”雲霄雙目微合,嘆了口氣說道:“唉,大哥你又何必如此強顏歡笑,你我做了數十萬年的兄妹,妹子我難道還不瞭解你嗎?”

趙公明聞言沉默了,良久之後才嘆道:“唉……我只是忽然發覺定海珠於我而言,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重要,或許正如燃燈所言,定海珠乃是他成道的關鍵,與我卻是沒有多少緣分可言,否則我苦苦祭煉多年的靈寶,又豈會被他如此輕易奪走……”

雲霄挑了挑眉,口中好似驚訝萬分,卻又好似在意料之中般問道:“聽大哥言下之意,莫不是不想向燃燈討要定海珠了嗎?”

趙公明沉默片刻,而後灑脫笑道:“定海珠……呵呵,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是我命中註定與其有緣,便是被燃燈奪了也自然有機會重回我手,若是我命中與其無緣,便是強求又有何用……罷了罷了,我看這九曲黃河陣不布也罷,我們便回三仙島閉關潛修去吧!”

趙公明言罷,只覺得自己頭腦爲之一清,冥冥之中彷彿明悟了什麼,但卻又無法用語言描述,正如道德天尊《道德經》中所講,道可道,非常道,此刻趙公明灑脫的性子卻是與其道心相合,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頓悟狀態,這種狀態來得快,去得也快,當趙公明恢復清醒之際,他驚喜的發現自身卡在準聖境中期良久的境界,竟然已經不知不覺突破到了準聖境後期,有了境界作爲基礎,可以想象趙公明的修爲突破也是指日可待,不過……很可惜,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就在雲霄微笑點頭,張口便要說些什麼的瞬間,四人同時面色大變,只見九曲黃河陣那昏黃的天空之上忽而天花亂墜,腳下奔流的河水之中涌出萬朵金蓮,又見天空之中仙音嫋嫋,陣陣異香撲鼻而來,在萬千仙女虛影當空而舞之中,九條金龍拉着一尊沉香玉輦從空中緩緩落下,雲霄四人心中猛的一沉,只因四人同時明悟,此乃聖人臨世!

鴻蒙初判有聲名,煉得先天聚五行。

頂上三花朝北闕,胸中五氣透南溟。

羣仙隊裡稱元始,玄妙門庭話未生。

漫道香花隨輦轂,滄桑萬劫壽同庚。

詩號如鍾,響徹洪荒,億萬生靈共同朝拜,口稱恭迎聖人駕臨,只見盤古三清之一,上清聖人元始天尊坐於九龍沉香輦之上,手中三寶玉如意放出陣陣寶光,身上道袍浮現無數天道箴言,雖僅是閉目而坐,卻宛若那頂天立地的不周神山,令人望而生畏!

忽而元始天尊雙目微睜,兩道細微的精光激射而出,竟是引得天地震盪,河水倒流,雲霄四人只覺得無盡威壓降臨於身,令他們根本興不起絲毫反抗之心,四人直接當空而跪,口稱:“弟子拜見二師伯!”

元始天尊雙目似睜未睜,令人看不清他眼中神色,以一種無喜無悲的聲音緩緩開口說道:“二師伯……難得呀,你們還記得我這個二師伯,還記得闡教與截教本是一家……既是如此,你們又爲何要對廣成子他們下此狠手,以混元金斗削去他們的修爲,我知道你們怕我偏袒他們,所以我給你們一個辯駁的機會……雲霄,你來答!”

雲霄聞言心念急轉,口中答道:“弟子自知削去廣成子他們的修爲確實不對,但弟子卻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只因那燃燈道人巧取豪奪,從我大哥趙公明處奪走二十四顆定海珠,我爲替大哥討要靈寶,不得已佈下九曲黃河陣,本是希望引燃燈道人現身,不想燃燈道人未曾見到,卻引來了廣成子等人,又被慈航道人無意中套取破陣之法,弟子自知不是燃燈道人的對手,若想從他手中奪回定海珠,則九曲黃河陣不得有失,但弟子念及闡、截兩教本是一家,不忍傷害他們的性命,又知二師伯聖人威能廣大無邊,定能在最短的時間恢復他們的修爲,這纔出此下策,以混元金斗削去頂上三花,胸中五氣,廣成子他們貿然失去修爲,定是心中萬分惶恐,自然也就沒有時間將九曲黃河陣的破解之法告知他人……弟子匆忙之間思慮不周,還望二師伯恕罪!”

雲霄此言一出,引得元始天尊微眯的雙目終於睜開,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雲霄,心中暗歎三弟收的這些徒弟一個個出身雖是不高,但卻都是七竅玲瓏之輩,雲霄方纔這一番話其實蘊含多層意味。

雲霄首先承認一切是自己的不對,佔了一個主動認錯的先機,而後又告訴元始天尊她並非故意想要如此,而是因爲燃燈道人有錯在先,是他先奪了趙公明的定海珠,雲霄是爲了替兄長討要靈寶,纔會佈下九曲黃河陣,而後纔有的十二金仙被削去修爲之事,如此一來雲霄固然有錯,但主要原因卻推給了燃燈道人。

而後雲霄又告訴元始天尊,她不是不知道闡教與截教本是一家人,否則就不僅僅是削去十二金仙修爲這麼簡單,而是直接要他們的命了,與此同時雲霄又暗地裡捧了一下元始天尊,言及正是因爲知道元始天尊神通廣大,絕對有辦法恢復十二金仙的修爲,所以纔敢放心大膽的削他們,這卻是讓元始天尊即便心中有火也不能隨意發泄,最大限度的保證了他們四人的安全。

最後雲霄又一次主動請罪,不過這一次雲霄的罪名卻已經不再是‘同門相殘’,而成了‘思慮不周’,換句話說雲霄只承認自己想的不夠多,卻不承認自己迫害自己人,如果雲霄直接如此一說,恐怕元始天尊早已治罪,但經過上面兩層意思之後,雲霄已經將他們四人可能受到的處罰降到最低,若是元始天尊想要處置他們,就必須先處置燃燈道人,否則不說元始天尊的舉動是否能夠服衆,便是他們的師尊玉清聖人通天教主也不會看着他們吃虧!

元始天尊那雙彷彿帶有無盡威嚴的雙眼四下一掃,而後頗具深意的說道:“你當真是因爲害怕九曲黃河陣的破陣之法外泄,所以才削去他們的修爲嗎?我看……不見得吧!”

“壞了!”雲霄見狀心中暗道不好,只因此時的九曲黃河陣從表面來看沒有什麼變化,但實際上陣法本身早已與之前十二金仙破陣之時大不相同,雲霄口頭上說是不希望十二金仙外泄破陣之法,所以不得已才削去他們的修爲,但實際上卻是想要藉助十二金仙之口,來算計很可能在他們之後入陣的燃燈道人,不想燃燈道人沒有引來,卻引來了元始天尊,原本堪稱絕妙的佈局,如今卻成了雲霄最大的敗筆,不得不說人算當真不如天算呀!

“二師伯果然聖目如炬,什麼都逃不過您的法眼呀!”雲霄面露苦笑之色,她看了一眼跪倒在一旁的趙公明、碧霄和瓊霄三人,無奈說道:“這一切都是弟子的錯,還望二師伯饒恕我大哥和兩個妹妹。”

“姐……”碧霄和瓊霄聞言剛要開口,卻被雲霄一個眼神堵了回去。

趙公明見狀幽幽一嘆,他自是明白雲霄此時的想法,既然她的算計已經被元始天尊識破,那麼便不要再牽連其他的人,況且她畢竟已是手下留情,並未取了十二金仙的性命,元始天尊便是責罰,也頂多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廢了她的修爲而已,這種時候少一個人受罰都是好的,但明白是一回事,心中是否能夠安然接受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在這時,元始天尊判決已下,只聽他緩聲說道:“我一向有功必獎,有過必罰,雲霄,你雖然知錯,但大錯畢竟已經鑄成,我便將你鎮壓在麒麟崖下,直到廣成子他們重新恢復準聖修爲,你可願意?”

雲霄心知元始天尊的判罰已經很輕了,雖然鎮壓麒麟崖會讓她失去自由,但那麒麟崖卻是一塊十分難得的寶地,據說在龍鳳初劫之時乃是麒麟一族的祖地,後來被元始天尊以大法力移至崑崙山之巔,靈氣之濃郁堪稱洪荒之最,被鎮壓在那裡與其說是受罰,倒不如說是閉關靜修更加合適,於是雲霄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微笑答道:“謝二師伯,弟子……”

“姐姐不可!”一旁的碧霄忽然尖叫着打斷雲霄的話語,只見碧霄不顧身邊趙公明與瓊霄的阻攔,猛的站起身來,指着元始天尊高聲怒斥道:“你身爲天道聖人,能查過去未來,豈會不知自家弟子有此劫難,他們被我姐姐削去修爲之時你不出面阻止,卻在事後才翻舊賬,如果說我姐姐不過是一個執行者,那麼你元始天尊纔是在背後操縱一切的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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