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都城,臨淄王宮,齊桓公坐在高位之上,手持由晉文公親筆手術的國書,一字一句認真閱讀,心中仔細品味斟酌晉文公書中之意,良久之後齊桓公緩緩放下國書,對下方的郭偃說道:“文公之意,本公已經知曉,不過泰山畢竟乃爲五嶽之首,更是我齊國腹地要衝,若是借給晉國暫用……呵呵,還請使者回覆文公,非是本公有意爲難,實在是文公此舉令本公深感爲難呀!”
郭偃聞言微微低頭,在齊桓公看不到的角度之下,郭偃眼中竟是兇光隱現,同時郭偃口中說道:“聽桓公之意,便是不欲將那東嶽泰山,借與我晉國暫用了?”
“這……”雖然看不到郭偃此時的表情,但齊桓公心中忽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危機之感,彷彿眼前之人並非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而是一隻默默蟄伏,隨時可能暴起傷人的洪水猛獸,令齊桓公那本已來到嘴邊的拒絕之語停頓下來。
不過齊桓公畢竟是一代雄主,又豈會因爲區區危機之感而改變自己的想法,休說是區區眼前之人,便是萬馬千軍也難以令齊桓公改變自己的心意,只聽齊桓公斬釘截鐵的說道:“不錯,本公便是此意,你可回去轉告文公,若是想要東嶽泰山,便拿你晉國腹地的中嶽嵩山來換,否則……休想!”
“看來桓公心意已定,既然如此……”郭偃猛的擡起頭來,眼中的兇光幾欲透目而出,只聽他一字一字滿含殺意說道:“便讓使臣替齊國,換一位能夠割讓泰山之地的國君吧!”
“護駕!”彷彿早已料到郭偃會說此言一般,齊桓公當即一聲高喝,數十道身影自宮殿各處瞬間飛出落在齊桓公身前,這數十人每一個都散發着非同一般的氣勢,加上這數十人好似練有一套合擊之法,數十人氣勢交匯起來,竟隱與郭偃旗鼓相當,端得不凡!
“合擊,哼……雕蟲小技!晨曦蕩日!”只見郭偃雙手舉過頭頂,浩瀚星辰之力匯聚在他手中,化爲一團無比璀璨明亮的銀色光華,其耀眼程度甚至還在那高懸於天空的太陽星之上,只見郭偃雙手一推,這團光華便宛若流星墜地一般,向着那數十人保護之中的齊桓公落去。
“轟!”光華落地,激起無盡爆裂威能在齊桓公附近四散開來,不僅僅是將齊桓公與那數十高手籠罩其中,更是覆蓋了整個齊國王宮,在那地動山搖飛沙走石之中,郭偃面露冷笑之色,緩聲說道:“雖然你也算是一代霸主,但你既然阻擋了晉國稱霸天下的道路,便也只有灰飛煙滅的下場!”
“唉,郭偃大夫何必如此衝動,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好好商談呢?”一個儒雅之聲忽然在郭偃耳邊響起,宛若一道驚雷一般震住郭偃,在郭偃目瞪口呆之中,漫天塵埃漸漸落下,卻見那威嚴古樸的齊國王宮莊嚴依舊,一代雄主齊桓公正襟危坐,而那數十高手仍舊護衛在齊桓公身前,一切的一切彷彿時間回溯,只是不知何時,這王宮之中多了一位儒雅俊朗的中年男子。
這位男子身穿黑色雲紋袍,頭戴紫玉白晶冠,兩抹小鬍子掛在嘴脣之上,一道山羊鬍懸在下巴之下,微眯的雙目閃爍着智慧的光華,但那丹鳳的雙眼卻給人以狡猾之感,他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幫助齊桓公開創霸業的絕世智者,管仲!
“管夷吾……”見到管仲身影,郭偃心中頓時明白,定是在他那招‘晨曦蕩日’發出瞬間,管仲以大法力形成結界,阻止了招式爆炸的威力外泄,因此齊桓公與那數十高手纔可安然無恙。
不過很顯然,郭偃雖然敢於直接襲擊齊桓公,但對於管仲卻十分忌憚,眼見管仲現身之後,郭偃面上的冷笑頓時一收,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比的凝重與警惕,渾身大羅境的法力已經運轉到極致,只待兩人一言不合便會以雷霆萬鈞之勢,與那管仲分個高下。
但面對郭偃如此做派,管仲卻僅是微微一笑,他轉身對着齊桓公行了一禮,口稱:“君上,臣失禮了。”
然後管仲伸手對着齊桓公桌案之上的國書一招手,國書自行飛至管仲手中,管仲在郭偃警惕的目光之中緩緩打開國書,仔細閱讀其中的內容,而後轉頭對着郭偃笑道:“文公所請,不過區區東嶽泰山之地,想我齊國地大物博,到還不至於吝嗇區區一山之地,還請大夫回稟文公,這借山之請……我齊國同意了!”
“丞相,這……”齊桓公聞言心中一急,但當他看到管仲對他發來的眼色之後,心中的急迫瞬間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比踏實的感覺,於是接口說道:“既然丞相如此說了,這借山之請,本公也無異議,還請郭大夫回覆文公,泰山……齊國借了!”
“多謝桓公!”雖然不明白管仲爲何同意將泰山借給晉國使用,但眼見目的達成的郭偃便也不欲詳加追究,當即說道:“既是如此,我這便迴轉晉國,將這個好消息儘早告知君上,就不再多留,桓公,管丞相,告辭了!”
“誒,郭大夫還請稍後片刻……”就在郭偃轉身離去之時,管仲卻忽然伸手攔住郭偃,在郭偃眉頭微皺的疑惑之中,管仲緩聲說道:“既然此事已了,郭大夫是否應該解釋一下……方纔行刺國君之事呢?”
“什……”郭偃聞言心中大驚,便要開口辯解,但很顯然管仲動作更快一步,宛若白玉一般的手掌瞬間印在郭偃胸膛之上,一股柔和的力道傳入郭偃體內,轉瞬好似暴虐的狂風一般,在郭偃體內驟然爆發開來,毫無準備的郭偃頓時重傷,但由於管仲這一掌堪稱柔勁之大成,便是郭偃傷勢嚴重,外表卻也看不出什麼異常,令郭偃不得不吃下這個啞巴虧!
“咳咳……”郭偃心知管仲並未想要殺他,這一擊看似兇險,實則只是一個教訓,只要他靜心休養時日便可恢復,因此郭偃雖然惡狠狠的看了面帶微笑的管仲一眼,卻也不得不忍下這口氣,乖乖轉身對齊桓公行禮說道:“下臣冒犯,還請桓公海涵!”
齊桓公居高臨下,管仲伸掌拍打郭偃這一幕自然無法逃脫他的雙眼,再看郭偃如此乖乖請罪,齊桓公如何不知管仲已經替他出了口惡氣,心中的鬱悶自然也就減輕不少,加上齊桓公心中也很清楚,既然管仲主動答應晉國的請求,顯然並不想在此時與晉國爲難,於是齊桓公十分大度的揮手說道:“無妨,郭大夫也是礙於公事,情急所致,本公不會放在心上,但還請郭大夫日後注意,公事再急也要有個限度,萬不可像今日這般……不擇手段呀!”
明知齊桓公之言看似大度,實則敲打,但郭偃畢竟理虧在先,更有不知深淺的管仲在旁窺視,郭偃便是心中再怒再恨,卻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應道:“下臣……明白,日後一定好生拿捏限度,定不會令今日之事重演。”
齊桓公眼見郭偃如此低聲下氣,心中怒氣終於發泄完畢,他當即揮了揮手示意郭偃可以退下了,郭偃當即拿着齊桓公批覆的國書轉身走人,從管仲身邊經過之時再一次惡狠狠的瞥了他一眼,口中以傳音入密之法對管仲說道:“今日之恥,來日必報!”
聽聞此言,管仲卻是微微一笑,並未如郭偃一般傳音入密,而是直接開口高聲說道:“若是郭大夫捨不得離開齊國,倒不如留下來多住些時日,好讓仲一進地主之誼呀!”
郭偃聞言面色頓變,他生怕管仲當真強留於他,不但誤了晉國大業,更是可能性命不保,於是郭偃連忙拒絕道:“丞相好意,下臣心領,但晉國之內政務繁忙,還請恕下臣無法久留,就此告辭了!”
眼見郭偃離去,齊桓公終於壓制不住心中的疑惑,當即開口問道:“晉國平白無故來借泰山,顯然是不安好心之舉,丞相何故要我答應晉國這般無禮的要求?”
“君上請稍安勿躁,仲這就爲君上解惑答疑。”管仲從懷中拿出一個卷軸遞到齊桓公的手中,同時解釋道:“據探子回報,晉國今日動作頻頻,先是晉國元帥先軫率領五十萬大軍兵臨楚國邊境,與楚國數十萬邊軍遙相對峙,而後又有趙衰率軍三十萬掃蕩北方犬戎諸部,如今郭偃又來我齊國接取泰山,若是仲所料不錯,晉國的目的便是五嶽神山!”
齊桓公疑惑道:“五嶽神山?晉國爲了這五座相隔萬里的山峰,便不惜同時興兵兩線作戰,我瞭解晉文公,他不像是這麼衝動之人呀!”
“呵呵,卻是君上有所不知了!”管仲撫須笑道:“五嶽神山既有神名,自然不是尋常山峰可以相提並論,這五嶽神山不僅有天神庇護,更是聯通整個南贍部洲地脈之所在,特別是那五嶽之首的東嶽泰山,更是聯通南贍部洲近半數的地脈,於修士而言乃是不得多的的洞天福地,而對於一個國家而言,更是可以壯大國之氣運的祥瑞之地,而對於晉國而言……則是可以設立五嶽結界的關鍵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