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看了眼大鐘,輕笑道,“這大鐘喚作‘鎮魔鍾’,確實有些來歷,可惜並不全,殘缺的厲害,倒可算得半件聖兵。”
“什麼?聖兵!”即墨震駭,所謂聖兵,便是至聖強者鍛造的法寶,用盡天珍奇材,刻畫精奧道蘊,封印大道,度入規則。
聖兵神秘強大,不可匹敵,也只有強大聖地,纔有可能有上一兩件,如修羅聖地這般半步聖地,根本不會存在聖兵。
老道語出驚人,他仙風道骨,白鬚飄動,此刻變得神秘難測,整個人都隱在空間中,將空間徹底剝離出來,把即墨與兔子帶到一方新的世界。
“啪!”
兔子手上的雞腿掉在地上,大嘴久張難合,“我滴個乖乖,這大鐘竟然是半件聖兵,難怪老頭子死的時間說的那麼鄭重。”
兔子也只知這大鐘厲害,卻並不知這大鐘真正底細,他急急把大鐘攬回丟進丹田,防賊一樣看着即墨與白髮老道。
白髮老道滿臉慈和,笑道,“你的鐘兒於我無用,雖是聖兵,但其上封印無數,非是大能力大機緣者,沒有幾人識得出來。”
即墨艱難咬牙,‘聖兵……’,頓了片刻,擡頭笑看兔子,“聖兵雖好,奈何取之有道,我若真搶了你的聖兵,還要擔心師傅打我。”
兔子怔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到即墨身上,“小墨墨,兔爺這才發現你小子還是個好人。”
即墨運轉靈氣,將兔子震飛,看着衣衫上的污穢,滿臉無奈,這兔子賊的蔫壞。擡頭看向老道,“前輩好生厲害,那能否解釋我的疑惑?絕道聖胎,有沒有機會打開人王壓制。”
老道慢慢變得虛幻,竟欲飄飄離去,白眉白髮,仙風道骨,口吐妙言,“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尋找,答案?”即墨疑惑。
“不可說,不可說。”老道身形隱於空間,消失不見,只留下滿頭霧水的即墨,這老道到底看到什麼,還是說他什麼也未看見,只是遮掩之語。
這老道對鎮魔鐘的毫不在意,不似僞裝,他能夠剝離空間,難道是上古聖賢?傳說上古聖賢可觀古今未來,參化規則道術,與大道合一。
不過世道更變,天地變幻,這世間聖賢已不出世,天地間是否真的還有聖賢存在,尚是未知。或許強大聖地,會有聖賢耋耄,很難說。
轉頭望向大街,那老道吆喝聲已遠,即墨矚目片刻,拉着兔子,緩步向雛鳳城外走去。
出了雛鳳城,即墨依舊那副書生打扮,閒意散漫,如同遊山玩水,他看了眼身後,眉頭微微一皺,對懷中兔子道,“你沒留下什麼把柄?”
兔子頓時跳腳,兔臉黑的老長,“兔爺什麼手法,會留下把柄?跟蹤你那人,明明是……”
“我擦,完了。”兔子哀嚎一聲,給即墨傳音道,“莫非真被發現了,不應該啊,兔爺將那些寶物的氣機全部抹去,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古兄好雅興,竟也喜踏山玩水。”即墨微退一步,心中打鼓,手中摺扇定格。
“交出來,我放你離開。”古少陽就像一個煉爐,頂着神光,從天空踏來,將半邊天空焚化。
“古兄這是何意,小弟不明白需要交出何物。”即墨充楞裝傻,再退半步,拍了一掌懷中兔子,捏着吊在兔子頸部的鎮魔鍾,示意他快走。
古少陽籠罩在神光中,金甲神衣,滿臉傲慢,真的是一個神王臨世,他揮手灑下神光萬千,將即墨籠罩在內。
他從天空走來,每一步都可踏破空氣,神光將靈氣也焚燒掉,“既然你不願交出,那我便親自來取。”
“糟糕,被定住了,他的實力無限接近念神,很有可能已經開始錘鍊神魂,有神魂烙下印記,我們很難逃出。”兔子急聲。
即墨心中凜然,這神光可以鎖定空間,竟將他定在當地,束縛了行動能力,兔子也被鎖住,根本沒有機會動用鎮魔鍾。
凝目盯視古少陽,他暗中運轉《藏帝經》,調動靈氣,空間竟有了些許鬆動。
七彩神光播撒,迷濛天空,散漫如同彩霧,直接鎖定一方空間,古少陽披穿金甲,如同戰神歸來,瞬間已經來到即墨身前,揮爪刺向即墨丹田。
“轟!”
即墨身體微顫,丹田傳來的痛意險些讓他窒息,運氣將喉頭逆血壓住,他‘倉皇出聲’,惶恐祈求,“古兄,有事好商量,你想要什麼,小弟雙手奉上即可,還請古兄放過小弟。”
“好啊。”古少陽微露詫異,傲慢收手,貼臉到即墨耳邊,“好強的生機。”
即墨微怔,夢若溪當時在他耳邊也是這個動作,他寒毛頓時炸了起來,這麼說來,夢若溪的不合理便有了解釋,生命之樹。
“小子,你體內有何生機至寶,還是乖乖交出,我可放你一條生路。”古少陽神情倨傲,目光睥睨,竟不再對即墨出手。
即墨壓住內心驚駭,這些天驕果然可怕,他運轉掩息訣,遮掩自身氣息,將生命之樹的氣息掩到最低,卻不想還是被這些天驕發現。
意念轉過,尚不知古少陽爲何不再對他出手,便惶恐道,“古兄也要放鬆開小弟纔可,否則我縱然想將寶物交出,也沒有那個能力。”
古少陽冷笑,不屑道,“還想耍花樣嗎?”
“古兄面前,我哪敢耍什麼花樣。”
“古兄,你真好生野蠻,這位公子不過一介書生,你竟對他出手。”夢若溪從雛鳳城內走出,紫衣飄飄,紅脣輕啓,擡動玉指點出一點亮光,竟將古少陽的神光擊破。
她飄飄誘人,每一步跨出,都有萬種風情,顛惑衆生,這是一個妖精。空中紫霧炸破,夢若溪竟已來到即墨身邊。
哈氣如蘭,鼻息如麝,香甜芬芳,紅脣啓動,帶來無盡奇妙,“待會我拖住他,你找機會快走。”妙音如珠玉落盤,在即墨腦海輕響,即墨神情微愣,轉頭看向夢若溪。
“聖女殿下想來是誤會了,我與這位小哥情投意合,怎會對他出手,方纔不過是相互印證迷津罷了。”古少陽目光慎重,七彩神光將他籠罩,凸現他更加高大神聖。
“噢,原來如此,還真是我誤會了古兄。”夢若溪眸中流光閃爍,微擡手臂,向古少陽點去一指,“正好若溪近來有些疑惑,不如古兄爲我指點一二如何。”
古少陽眉頭微鎖,飄身後退,神光翻滾,將那一指吞噬,他飛到空中,狂笑道,“既然聖女殿下有意,古某怎敢藏私。”
“無極神光。”
滿天神光涌起,一條丈許粗的七彩光柱泯滅靈氣,煉出真空,炙熱氣息就像掀翻天地熔爐,從古少陽身前衝出,將空間撞出巨大甬洞,神威盎然,難以披靡。
“古兄真是痛快,據說無極神光乃是無極宗的鎮宗神術,既然古兄不吝嗇,若溪又怎好藏私。”
夢若溪玉指芊芊,在空中灑下無數奇葩,香氣怡人,可吞山河,那些精緻奇花飛轉空中,形成一條綵帶,順着無極神光蔓延爬上,就像一條靈蛇。
“外界說修羅聖女舞得一手妙玉朱花,看來這便是那妙玉朱花了。”
“比不上古兄的無極神光。”夢若溪雙手合十,胸前結印,輝光氤氳,那些精緻奇葩形成無數綵帶,竟將古少陽圍住。
“走!”即墨提起兔子頸上的鎮魔鍾,由兔子念動口訣,駕着鎮魔鍾便逃,留在此處,不是找死,還是如何。
無論是夢若溪,還是古少陽,顯然都是爲了生命之樹,雖不知他們如何感到那隱藏的生機,即墨卻再也不敢停留片刻。
夢若溪嘴角微揚,顛倒衆生。
鎮魔鍾衝破空間,兔子將速度催動到極致,也不管逃的方向,將兩顆道石拿在手中,拼命吸食。
“小子,你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將這兩個吃兔子也不吐骨頭的傢伙全吸引來了。”兔子大汗淋漓,嘴上依舊不消停。
“生命之樹。”即墨略做斟酌,開口道。
“生命之樹?”兔子怪叫,直接跳了起來,撲在即墨身上,“我還納悶你小子體內生機爲何如此充沛,原來是有一顆生命之樹,我滴乖乖,快拿出來,讓兔爺看看。”
即墨揮手掃開兔子,讓兔子看生命之樹,還不是肉包子打狗,“乖乖控制鎮魔鍾……”
“轟!”
即墨這句話如同魔音,話音方落,鎮魔鍾便從空中墜落,沒有兔子控制,鎮魔鍾豈能自己飛行。
兔子爬出鎮魔鍾,大伸着舌頭,向地上一躺,“絕對逃出來了,以兔爺的速度,這片刻怎滴也逃出千八百里。”
即墨打看四周,只見此處深在峽谷,隱蔽甚好,確實不宜發覺。
“不要大意,古少陽和夢若溪都是當世天驕,有着非常手段,我們還是小心爲好。”
“公子走的真快,讓若溪好生追趕……”
紫衣如煙,香氣襲人,奇葩鋪滿天空,形成一條花海長路,上面拖着錦妙玉人,似從畫中走來。
“……”
……
爲大家送上小詩一首: 枯夜
【枯蝶不起婆娑舞,半輪半掩半憂愁。
雲端高掛不死樹,虛空無語度靈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