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吧!”即墨取出一斤高階道石,遞給那猥瑣男。
只是小人物,只是爲了活着。這樣的人,爲了活着,反而去做一些看着極爲愚蠢的心機手段,但這何不是一種可愛。沒有太多心機,只爲活着。
那猥瑣男十分詫異的望着即墨,先是不安,隨即眼中淚花閃爍,只到即墨向他點頭微笑,竟蓬的跪在地上,叩頭道,“多謝這位爺。”
“以後尋些好的出路,有點積蓄,後輩未必不可成材。”即墨扶起猥瑣男,用無神雙眼盯視他,道,“沒必要這般看不起自己,既然不在一個世界,何必去過多糾結?”
“爺,你是第一個不嫌棄我的人。”猥瑣男竟哭了,堂堂七尺男兒,只因即墨一句話哭了。
“去吧。”即墨淡淡一笑,讓那猥瑣男離去。
“未想墨兄不但是個陰陽師天才,竟還有這般大愛心境。”李夢瑤擡起玉指勾掉耳畔青絲,回眸一笑。
即墨只是淺笑,並不多做解釋。
幾人分了碎片,閒談幾句,紛紛告離,雁南天、李夢瑤自然要將這碎片交由皇朝耆德碩老,連魔滅神也帶着碎片離去。
一位大帝昔日遺物出世,驚駭震人,許多人自然需要這第一手消息,甚至於不久後各大聖地、四大皇朝,就會有人去罪惡亡都求證,若真的有大帝道場,神州可能要再點沸騰。
牽扯到大帝,不得不慎重。
即墨幾人回到寶具閣,已是拂曉時分,即墨詢問過魔一飛等人,得知在聖城中有太上聖地開的古石坊,太上忘情等天驕,皆在聖城內。
先不說去討問心眼修煉之法,便是答應逸子夫老人之事,也要完成,即已來到太玄洲,不去拜訪逸子夫老人,確實說不過去,逸子夫老人待他可謂至誠。
“墨哥兒,今日你去古石坊,可否會出手?”古蕭蕭伸着懶腰,嬌軀彎成一個好看弧度。
“我只是去拜訪故人,又不是去生事端,況且太上忘情便在聖城,我哪敢太高調。”即墨慚愧笑道。
魔一飛這個大嘴巴,很早便將即墨與他在江左的事蹟宣揚出去,衆人聽聞即墨言語,紛紛大笑。竟曾鎮壓過太上忘情的妹妹,確實夠膽大包天。
“我等也要去聖城,本想看你露上一手,聽聞此言,倒是要失望了。”幻靈夕今日穿着紫袍,面龐俊逸如仙,差點閃瞎人眼。
幾人有說有笑,離開寶具閣,前往浴仙湖上的一處傳送陣。
聖城修建在太玄洲上空那方懸浮陸地上,被神秘道法庇佑,聖城表面刻有無數古道蘊,傳說聖城上空有帝陣,還有許多已故的聖賢在聖城上留下道與法。
這座聖城可謂是神州大地上最堅固的城池,沒有之一,從未有人攻破過。聖城被太多道與法庇護,不是入虛境大能,從外界根本進不去,只有利用傳送陣。
這座古城池有太所傳說,從近古以來,一直聳立在太玄洲上空,從無人能對它造成破壞,甚至有人懷疑聖城就是一件無上帝兵,不過卻無考證。
登上聖城,城內有太多香蘭翠竹,各種顏色的芬芳花朵。那些高大的飛檐斗拱,皆刻有難明白的道與法,這簡直就是一個強大道統,堪比四大皇朝、太上聖地。
與喧鬧的四千裡水泊相比,這座聖城,則要寬敞安靜許多,但能行在此處之人,皆有大能力,可能隨意從眼前經過之人,就是領悟大道的道合強者;可能坐在路邊涼亭的,便是一位入虛名宿。
“這是曾經一位聖賢的題詞,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魔一飛指着路邊一塊巨大匾額,那匾額上有一種灑脫大道,似乎一位近古聖賢從那裡走出,睥睨天下。
“聖城不但繁華,更是一個道統,若不是各方制衡,只恐聖城已落入某個皇朝手中。”葉修文撇撇嘴,想到某些陰暗,深感不屑。
“若是落在某個皇朝手中,恐怕也無聖城現今的壯觀。”
正是因聖城雖被各大勢力所瓜分,但卻並不屬於任何人,這才留下如此多的遺蹟。
“我感到看着這些道與法,有立刻參悟大道的趨勢。”魔一飛頗爲震撼,這可並非好事,被迫強行參悟大道,卻不能理解這種大道,很可能會在悟道的同時化道,從此道消身亡。
“在此處莫要散開神魂,否則會步步危機。”葉修文凝重警告。
幾人走過十幾裡,穿過鵝卵石大路,在一片山靈水秀中尋到一處巨大建築,宮宇樓閣無數,皆是由原天泥漿塑成,隔絕神魂探查,卻也阻隔住聖城中的許多大道。
這是太上聖地的產業,開在聖城中的古石坊。
他們進入古石坊中,即墨頓感龐大的龍氣涌來,聖城古石坊的石料比逐茵城不止好一個檔次。
並且在這古石坊中,還有許多強大的人造龍脈,鎖住天地靈氣,這還只是太上聖地手段一隅。
“不知幾位是來切石,還是賭石。”幾人方進外層,就有道童迎上來。
即墨行過一禮,道,“不知逐茵城逸子夫老前輩,可否已來到聖城。”
那道童擡眼打量即墨,目光停留再即墨雙眼上,仔細看了片刻道,“逸執事已來古石坊。”
即墨大喜,道,“勞煩通稟逸前輩,便說即墨求見。”
那道童奇怪的看了幾眼即墨,滿是不可思議。
“怎麼,小道童,難道墨哥兒臉上有朵花不成?”古蕭蕭眨眼看着道童。
道童從幾人身上掃過,最後又望向即墨,盯視他的雙眼,道,“我只是未想到,被老聖師讚揚頗多的即墨,竟然,竟然……”
“竟然是個瞎子不成?”即墨自嘲笑道。
“不不不,我絕無此意。”道童急了,始才反應過來說錯話,匆忙解釋。
“無妨!”
道童定了定神,長舒一口氣,道,“不用稟報了,逸執事早有交代,若是墨公子前來,便帶你去見他。”
說着,那道童便在前方引路,但看着魔一飛等人也一同行來,急急道,“逸執事只讓墨公子一人前去。”
魔一飛幾人乾笑,那道童竟也讓虎熾留下,只帶了即墨一人走向內層。
走入內層,來到一間雅閣前,那道童敲門稟報,只見一個面色紅潤的老者走出。他身着粗布衣,已是白髮蒼蒼,但臉上卻無任何皺紋。
即墨急急行禮,逸子夫的氣息他絕不會感覺錯,這種氣息滿是親切,讓人如沐春風。
遣走道童,逸子夫老人道,“來到太玄洲可好,若是還無安排,可來古石坊休憩。你勿需如此拘謹,在我面前你放開神魂便是。”
“勞煩前輩費心了,我已在一位朋友處住下。”即墨再次謝過,二人攀上一座高樓,臨風坐下。
茶過半旬,即墨從懷中取出一塊碎片,遞給逸子夫老人,這正是從猥瑣男那裡得到的碎片。
“這似是一件古器殘片,只是太殘缺,已看不出原本模樣。”逸子夫老人端詳片刻,並未看出端倪,復又遞給即墨。
即墨搖頭,將碎片小心放在桌上,直接說道,“這碎片可能出自某位大帝之手。”
逸子夫端盞的手微微一顫,擡頭用慈和目光注視即墨少頃,重新將那碎片拿起仔細端詳,卻並未找到任何有用信息。
收下碎片,老人凝重望着即墨,道,“你可能確定?”
“八成把握,我一位朋友看到這個標記,懷疑此物出自近古時隕落在神魔戰中的一位大帝之手。”
即墨將有笑臉的那塊碎片遞給老人,面帶微笑,他並未說得自信滿滿,雖他已萬分肯定此物與大帝有關,但他還是留了一手。倒也不是抵防逸子夫,而是怕麻煩,擔心牽扯出自身太多秘密。
“此事幹系重大,我需稟報聖女殿下,你且先在此處等我片刻。”老人凝重起身,他想到更多關聯。
即墨點頭,他之所以將碎片交給逸子夫老人,無非是想賣太上聖地一個好,方便他探問心眼的修煉之法。
這碎片於他無用,他現在不可能去罪惡亡都,況且這種大帝遺物出世,不久便可能大白天下,現在提前告訴太上聖地,無非是想賣太上聖地人情。
即墨並不着急,靜靜等待,漸漸茶已喝了三盞,依舊還無訊息。
又過了半個時辰,逸子夫老人匆匆趕來,道,“你且隨我去見聖女,無需緊張,將你所知之事盡數告知即可。”
即墨點頭,隨逸子夫老人來到另一處高大樓閣,穿過數層守衛,登上高樓,那裡正坐着一個謎一般的女子。她被籠罩在光暈中,不知真面貌,只出手兩次,卻無人敢與她戰。
“墨兄,請坐。”並無太多言語,太上忘情聲音清冷,不冰不溫。
逸子夫老人悄聲隱退,即墨緩緩落座,他能猜到這座樓上高手無數,逸子夫一去甚久,想來太上聖地高層已知此事,或許正在多方求證。
“我觀那碎片上印記,應是出自近古時的司命妖帝,不知我說的可對?”太上忘情依舊毫無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