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動盪,發生罕見的浩劫,金龍身影模糊,但並不妨礙它的巨大,宛有數千裡之巨,龍鱗模糊,金光爍耀,璀目耀眼。
即墨抽身倒飛,離開封殺大陣,單足踩在封天石墜上,衣袍獵獵,宛如蓋世真仙。他長髮飛舞,足底生風,這一刻,成爲天地間的一道亮色,腳踩萬餘人,獨立高天上。
“殺出去,他雖是帝師,但只要我等合力,也並非不能攻破殺陣。”有老人大聲道。
人羣的騷亂暫時穩住,所有人都盯住高天上的那道身影。
有人怒喝,祭出法寶,這是一件無缺聖兵,威力浩大,祭出的瞬間,封天石墜直接顫抖,差點沒有壓制住,那封字也閃爍,表面的的光華暗了些許。
轟!
有數千人掙脫地勢束縛,殺上高空,祭出各種法寶,又是三件聖兵加入殺局,共四件聖兵殺來,天地間的動盪更劇烈,那古老的封字顫簌的愈發劇烈,曦光氤氳,眼看着就要崩潰了。
即墨臉上涌起一抹不健康的緋紅,他祭出吞虛鼎、問心戟,同時控制三件至寶,鎖住大陣的陣眼。
只要他將這大陣的陣眼鎖住,陣中即便反抗再劇烈,也破不開八十一禁封。
他雖是初階帝師,但論到純破壞力,已能比得上至聖,當然,前提有大陣輔助,而至聖的手段自然也使不出來,畢竟陰陽師不同於修士,兩者之間有很大的差異。
不過,這並不影響即墨殺人,這萬餘人,如果不深陷大陣,他自然沒有辦法,正面碰撞,只有逃命的份,但進了法陣,卻只有任他操縱了。
想要憑藉聖兵破開法陣,的確是個辦法,但即墨也有聖兵,能夠鎮壓四方,鎮壓陣腳,想借聖兵殺出大陣,沒有那麼簡單。
“殺!”
大陣中,萬人吶喊,紛紛爭渡,要殺出法陣,曦光縷縷,規則縱橫,許多人並未遭到大陣碾殺,便被攻擊的餘浪煉成虛無。
但此刻沒有人在意這些,都各展手段,想要保住自家性命。
“結陣!”有老人吶喊,他是一件聖兵的掌控者,號令整個族羣的數百人,共同結出一方大陣,將聖兵祭出,徹底喚醒了無缺聖兵。
即墨驚駭,他沒想到,在這被控的修士中,竟有人精通陣法,若是憑藉法陣,的確可能殺出來,即墨佈陣借的是地氣,而修士佈陣,卻是人力。
“死!”即墨不敢遲疑,問心戟從頭頂騰出,衝入法陣,向那老者殺去,此人是禍害,必要要除去。
轟!
問心戟被擋住了,那老者操縱聖兵,藉助整個族羣的力量,擋住了帝兵的殺威。
此刻,其他修士也看見曙光,均靠向這個種族,壓住陣腳,共同對抗即墨佈置的攻殺大陣。
四件聖兵合一,不當擋住問心戟,還險些將其擊落。
即墨臉上涌上一抹潮紅,終是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逆血,數千人合力,共布一方大陣,威力太恐怖了,就是至聖也擋不住,即墨受到極強的反噬。
蓬!
吞虛鼎被衝飛,即墨也倒跌出去,那古老封字佈滿裂紋,封天石墜搖搖欲墜,光華內斂,顯然是用盡神異。
即墨退出數百丈,按住胸口,擡手召回幾件至寶。
已經擋不住了,那老者是個變數,以陣破陣,在即墨的預計範圍之外,否則,這羣人根本衝不開他的攻殺大陣。
金龍碎裂,炸成光雨。在爆炸的瞬間,掀起滾滾駭浪,又帶走數千條生命,但這並不起作用。
死的全是修爲低下的修士,留下的數千人才是精英,至少都在入虛境以上,且還維持着一方成型大陣,即便是至聖也可一戰。
陣,乃是逆天地誕生的產物,若被精通此道的修士祭出,威力難以預測。
沒想到將軍不成,反被將一軍,即墨神色微有些難看。
“小輩,你小小年紀,卻如此心狠手辣,手段歹毒,此前好意相勸,你卻不聽,那便休怪我等無情了。”站在陣眼上的老者沉喝。
即墨站穩身,盯住那千餘人,大陣已成,磅礴氣浪逼得他不由後退,修士的法陣與陰陽師的法陣全然不同,各有千秋。
陰陽師的法陣威力巨大,動輒毀天滅地,卻也有明顯缺點,那便是一個人的陣,而修士的法陣,特別是這種攻殺法陣,卻是一羣人的法陣。
一個是點,一個是面,差別很大。
“殺了他,將他的神魂抽出,煉成傀儡。”有人厲聲道。
“人族,非是我等不留你,實在是你的內心太歹毒,留你不得。”有人面懷慈悲道。
“年輕人就要懂得收斂鋒芒,凡事做的太過分,徒遭殺禍,怨不得別人。”一個執掌聖兵的修士道。
即墨不語,紫眸中若有烈焰在燃燒,任何法陣在運轉前,都有一個蓄力的過程,這羣人還不攻擊,只是因力未蓄足。
而以他的實力,卻也殺不進大陣,破不得陣眼,但他不能等了。
可惜,哪吒等人並不在此處,否則憑藉猴子一人,便都可能破開此陣。
“龍起!”
即墨對着地面輕抓,十數條地龍騰空飛起,半數跟在他的身後,騰殺向那大陣,而還有半數,則盤在高空,護住那方石碑。
這是即墨並未離開的原因。
否則,憑藉這羣人佈陣的時間,他早就離開了。
他想走,此地無人能阻攔,但他不能走。既然已做出承諾,要讓地下的英靈安眠,那說到便要做到,他不會允許任何人打擾這些英靈的安寧。
而這羣修士,自然是看出即墨的軟肋。
“殺!”
即墨怒喝,衝向陣腳,卻被一道無形的勢擋住,這便是法陣的妙處,法陣中的每一點,都能調借整個法陣的力量,想要攻破絕不容易。
轟!轟!
那數條地龍從四面八方騰向人羣,撞的法陣搖搖欲墜,這便是即墨的優勢,可以藉助地氣,只要龍氣不絕,地氣不被抽盡,憑藉三大仙蘊,他就能不敗。
“殺了他!”有人大喊。
“不要着急,他攻不進來,等到殺陣畜足威力,再將他一擊斬下。”有人道。
即墨暗喝,擡手再從地底拘出十數條地龍,面色不由微顯紅潤,同時,他將吞虛鼎、問心戟、星空棋界都寄出去,手提混沌紫玉劍,當空劈落一道恐怖劍光。
轟!
法陣搖晃,出現一條蛛絲般的裂跡,法陣,將要破碎了。
衆人俱驚,“怎麼可能,他只是一個人,竟能撼動整個大陣。”
“太恐怖了,人族中竟出現這樣的怪胎!”
“絕不能放他離開,現在他纔是歸境修爲,一旦晉升至聖,那將是萬族的噩夢,何況我們還得罪了他。”
“殺!各位都將力量匯給我,今天一定要將他斬殺。”陣心的老者怒喝,他鬚髮倒揚,雙目中光華璀璨,四件聖兵全部懸在他的頭頂,像是四座太古山嶽般。
“喝!”他雙手掐印,手中的規則近要化爲實質,而後,一聲大喝,他將四件聖兵分別打出,連作一串。
那四件聖兵去的方向,竟不是即墨,而是那方巨大的墓碑。
轟!
擋在墓碑前的地龍碎了,卻連一件聖兵都未擋住。
藉助法陣,那老者將四件聖兵的威力全部激發出來,仿如四尊至聖站在高天,祭出了四道最強的殺招。
“人類小子,死吧!”老者怒喝,眼中閃爍兇茫,他又祭出一道神曦,殺向即墨,他篤定即墨要去救墓碑,因此纔會這樣做。
“混蛋。”即墨怒喝,將吞虛鼎、問心戟同時祭出,擋住兩件聖兵,而這瞬間,那道神曦已撞來,他根本來不及躲閃,便從胸口貫出,打出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而另一邊,問心戟不愧是帝兵,即便即墨無法徹底激發它的威力,卻也擋住一件聖兵的去路,但吞虛鼎卻竟是擋了片刻,便被一件聖兵撞開,不過卻是減緩了那聖兵的速度。
然而,這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另兩件聖兵離墓碑已很接近了。
“龍起!”即墨怒喝,十數條地龍騰空殺出,暫時阻擋住那兩件聖兵,而他則撕開虛空,瞬移到墓碑前,張手抓住飛來的問心戟,挑向那兩件連成一串的聖兵。
鏘!
劇烈的碰撞,兩件完全激發的聖兵撞在問心戟上,將戟杆都壓彎了。
即墨被撞出數十丈,離墓碑越來越接近,終於,他穩住身,雙臂全部炸開,如玉般的骸骨佈滿裂紋,噴射出無數道光華。
他張口吐血,上半的血肉直接炸開,可清晰看見玉質般的骨骼。
“死吧!人族!”那老者怒喝,再祭出兩道神曦,對着即墨的眉心殺來,他的目標是擊殺即墨,並不是那座墓碑。
之前攻擊墓碑,不過是計策而已,讓即墨無法閃躲,必須正面擋住四件聖兵。
否則,即便四件聖兵同時殺向即墨,也不可能對他造成如此恐怖的傷勢。
鏘!
吞虛鼎垂在即墨眉心,擋住那兩道神曦,但緊接着,那四件聖兵同時轟鳴,碾壓着即墨,不斷靠近那道墓碑。
“這小子傻了!”有人笑道。
“只要他讓開身,即便是四件聖兵,也留不住他。”
“真是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