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越趕過來把三個女人拉開,葉茹顯然是吃虧的那個人,她雙眼充血,瞪着林涵,“你居然敢動手打我?”
林涵的情況也沒比她好多少,臉上掛着幾道抓痕,頭髮零散,小臉完全不服軟,“我當您是長輩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尊重您,可是方纔那些話是一個婆婆該說的嗎?”
自知理虧,這會半句不敢提及方纔的話,高越目光在兩個女人之間來回巡視,林涵委屈,葉茹閃躲不敢正眼看他。
兩人都是他這一生最愛,最想保護的女人,讓他怎麼去責怪?
怪不得藍程海會離婚,婆媳關係簡直讓人崩潰!
“我們家的事,還希望唐總裁少插手。”
三人中也就唐寶兒像個沒事人一樣,她捋好垂在臉頰兩側的長髮,淡淡一笑,“作爲一個男人你最應該做的是不讓自己妻子受委屈,而不是拿我這個外人開刀!”
他口氣生硬,“請回。”
——
從書吧走出來沒多久,遠遠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本以爲是出現幻聽,也未當真,自顧走進停車場。
林涵一句追隨過去,握住車門,“寶兒。”
“你怎麼跑出來了?”
“對不起。”她臉色羞愧,白 皙的臉蛋泛着絲絲痕跡,是剛剛葉茹抓的,唐寶兒自然知道她這句對不起的意義,握着車鑰匙的手輕撫林涵臉頰,語氣從容,“不礙事。”
“但是——”
頓了頓,她看到從書吧追出來的另一個人,那些話終究沒再說出來,掌心向下落在肩頭,拍了拍,“回去吧,好好和高越把話說清楚就好。”
林涵不是當年的自己,葉茹雖強勢但更多還是考慮自家兒子的,她和藍母完全就是兩類人!
紅色跑車消失在視線裡,林涵也不知道想什麼想的太入神,直到腿上多出一雙稚嫩的小手她才驚覺回神。
“阿姨。”
原來是個小蘿蔔頭!
她眼神不自覺柔和下來,彎腰蹲下打量小女孩,這小丫頭應該是被家裡寵着長大的,扎着一束好看的馬尾辮,一身漂亮的墨綠色公主裙,五官乾淨明媚,長大也是個十足的美人。
小丫頭許是吹了風,雙頰一片紅,她搓搓手,不好意思說道:“阿姨,您能買我一束花嗎?”
“買花?”
“對啊,”小丫頭變魔術一樣拿過不遠處的籃子放在地上,模樣認真地數數,末了擡頭衝她甜甜一笑,“很便宜的,一朵十塊錢,這裡還有十二朵呢!”
查出不能生孕這個如驚雷劈下的消息後,只要一看到小孩就不覺得想接近。
如果自己現在懷孕,用不了幾年她的孩子也跟眼前這個小丫頭一樣大了吧。
他如果是個男孩,那肯定會像高越一樣優秀英俊,如果是個女孩,那她肯定會把她寵成小公主,可,也只是如果……
眼圈一酸,眼淚沒止住再度掉下來。
晶瑩的淚水劃過臉上的撓痕,又疼又癢。
小丫頭看呆了,她就是覺得這位阿姨長的好看,肯定很喜歡同樣好看的玫瑰花,所以她才提着花籃過來試試,可她也沒想到就問了一句話,這位漂亮阿姨居然就哭了。
她肯定沒有錢。
想到這,小丫頭也有些難過了。
把花籃遞給林涵,軟糯的聲音細細響起,“阿姨,我把花花送給你,不哭了啊。”
噗——
林涵沒忍住,破涕爲笑。
見她笑了,小丫頭頓時鬆口氣,“阿姨,媽媽說人活着不能難過,難過就是給自己添堵。”
“你一個人在這裡嗎?”
小丫頭不好意思撓撓頭,嘿嘿一笑,忽然湊近林涵的耳邊,小聲道:“偷偷告訴你,我媽媽生病了,我在給她賺錢買藥。”
林涵杏目圓睜,還不等她從震驚的情緒裡緩過來,小丫頭已經邁着她的小蘿蔔腿走了。
她心一軟,提着花籃追上去。
醫院。
賽琳恢復了幾天,臉已經沒有最初的疼痛感了,但還是裹着嚴嚴實實的紗布,只露出兩顆深邃的藍眼睛。
宋姍姍來的時候她正對着天花板發愣,聽到有開門聲,也沒挪個眼神過去,淡淡啓音,“我都已經這樣了,你也不必過來埋汰。”
“早就告訴過你,對藍氏的項目動心可以,對藍程海動心你只有死路一條。”
賽琳側臉看着她,女人畫着精緻的妝容,手上抱着一束香水百合,她扯了抹不大的弧度,臉上肌肉痠痛讓她不得不收回。
“嘖嘖嘖……”
“滿意了?”
“馬馬虎虎吧。”放下百合花,隨手拿起一個蘋果削,“但我想最高興的人應該是唐寶兒,你想想,她什麼也沒做就直接把你提出初審,可見你的存在對她來說存着多大威脅。”
提到唐寶兒賽琳滿腔怒意無處發泄。
就是因爲這個女人才讓她不僅丟了工作,還毀了容!
現在英國那邊老總連她的電話都不接,昔日那些奮站的同事一個個都對她失望透頂,如果藍程海沒有這麼趕盡殺絕的話,她也不至於這麼落魄!
一切起因歸根到底都是因爲唐寶兒!
“是不是特別恨?”
“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現在這樣難道你不開心?”
“開心啊。”宋姍姍握着水果店,專注削着蘋果,長長的皮屑垂在賽琳耳畔,有些微涼,“當然開心了,但是開心的同時我還能和你一起建立同盟關係,畢竟你我都恨唐寶兒,不是嗎?”
她挪了挪位置,躲過果皮掉落,“那是你,不是我。”
“錯。”宋姍姍握着水果刀精準的雕刻,果肉一塊塊掉在枕頭邊緣,她咯咯一笑,“我完好無損坐在這裡,對她頂多只是討厭,但是你嘛……”
水果刀被她手上打了個轉,賽琳心有餘悸的後怕,“現在不人不鬼躺在這裡沒人照顧,英國回不去,z國發展不下來,你怕是連殺了她的心都存着了吧?”
不得不說這女人的洞察力,連問題都是一針見血的捅破,讓人毫無反駁的餘地!
沉默片刻,她緩緩坐起身,“合作對我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