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的喉結輕滾兩下,繼而搖頭,“醫生說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今晚了。”
“那誰在醫院陪着?”
“唐寶兒。”
聞言,明震寒默了片刻,他沒再接話,而是走到明老爺子跟前俯身在他耳畔低語幾句,只見明老爺子一臉難以置信看了看明震文,然後又看着小兒子,不敢置信確認,“真的?”
“八 九不離十。”
對於這個小兒子說的話他多數都是聽的,老來得子,誰能不寵?
有了這話他也就放心了,先前的怒意散去一大半,淡淡撇了眼還站在角落裡像個小媳婦的兒子,略皺着眉,“回去吧,醫院沒個人也不行。”
突然轉性?
明震文擡眸掃了主位上的幾人,也沒多問,微微頷首便先離開了。
待人走遠,明老爺子也覺得泛了,吩咐傭人把參茶端到書房也上去了。
客廳裡只剩他們母子倆人,什麼話也就不需要遮遮掩掩問了,明太太坐到小兒子身側,好奇指了指主位,“方纔你和你爸說了什麼,一時之間還能讓他轉性?”
“其實也沒什麼。”
脣角掀起一抹詭異笑容,並不打算說。
兒子沒被遷怒,這會她有的是八卦的心思,非要拉着小兒子把話說清楚纔可行,明震寒這才明白自己真的小瞧了自家母親的好奇心了。
無奈之下,只能說了。
“我說司瓊懷了二哥的孩子——”
“你——”明太太微怔,杏目圓睜等着眼前的人,緩了半晌之後她也拿着難以置信的口吻去問,“真懷了?”
“……”
得,要不說老人一碰上這事就亂了分寸呢。
“沒懷。”
明太太作勢要去打他,“你這死孩子,沒有的事說的一板一眼的,忽悠你爸呢?”
忽悠嗎?
還真不算,他也就那麼一說,根本沒多少可信度可言的,可偏偏他那精明過人的父親就信了這話,連個質疑的反問都沒有,明震寒其實能理解他們急於抱孫子的心,這麼騙着也十分不忍心。
看來只能讓二哥加把勁了。
明家三兄弟,老大一家前些年自駕遊的時候不辛全部葬身車禍,從此之後明老爺子便開始張羅他們倆個小的婚事,爲的就是能夠早日抱上孫子。
也就因爲捉住他這點,明震文才會這麼說。
“哎,司瓊那孩子要真懷上了倒也好,省去來回折騰的麻煩。”明太太坐在沙發裡良久,感嘆了句。
明震寒失笑,“行了,趕緊去睡覺吧。”
“你也早點休息,明天小雅還要過來呢。”
提到蕭雅,明震寒眼神多少有點閃躲,他搭起另一條腿,眉目間有幾分憂愁。
——
吃好飯剛準備休息一會的人忽然看到微信有陌生人發消息,她眼尾掃過那行字,立馬從牀上跳起來拿了東西開門就要走。
唐母在屋裡喊,迴應她的只有空蕩蕩的合門聲。
唐寶兒到了醫院就直接去換無菌病服,在護士的帶領下走進無菌房,她看着躺在牀上的女人失去了平日裡的光彩奪目的樣子,鼻尖一酸,眼淚簌簌落下。
“誒——”
護士調好了輸液管,回頭就見唐寶兒在哪兒哭,她快步上去把紙抽幾張塞進她手裡,“別哭,會影響到她的休息。”
“對不起。”擦乾淨眼淚,唐寶兒紅着鼻尖說道。
護士年紀和她相差不了多少,明白她的感受,女孩子之間的感情很奇妙,多數時候都是脆弱到需要讓人小心翼翼呵護着,可到了現在這樣最傷心的還不是身邊人。
二人在這裡感性大半天,全然沒發現有人已經悄悄靠近了她們。
腳步聲愈發近了,後知後覺的人猛的回過頭,果不其然看到身穿藍色條紋外套、戴着鴨舌帽的男人,唐寶兒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間隙了,她快步逼上男人,隨手搭在門板上已做不時之需。
男人只露出了兩顆眼珠子。
“你是誰?”秘書瑟瑟發抖,卻還是擋在男人的目光範圍不肯移動。
唐家輝身上大大小小受了不少的傷,勉強支撐着意志力走到這裡,只想瞧一眼那個被他傷害過的女孩。
“唐家輝?”唐寶兒猛的推他一把,男人身體多出受傷,力氣也沒那麼大,被她一推就推出好遠的距離。
因爲幾步踉蹌,頭頂的鴨舌帽掉在地上,露出半張臉熟悉的臉來。
唐寶兒一下警惕關上無菌病房,然後快步走到人跟前居高臨下睥睨着他,“你來這裡做什麼。還嫌自己把她害的還不夠慘是不是?”
“我想看她一眼。”唐家輝一手捂在鐘樓,他在這兒等了兩個小時才溜進來,現在人見到了也就沒那麼強烈的欲 望了。
“呵——”
唐寶兒翹着脣,眼底泄出嘲諷,“假心假意有什麼意思呢?你若是真心疼她就不該對她下手,你知道這個幸福對司瓊來說有多難嗎?啊?!”
“她好不容易纔下定決心要和明震文走過餘生,你倒好,一個舉動就把人毀的乾乾淨淨,有沒有想過接下來的生活她該怎麼過?!說話啊!”
這是頭一次唐寶兒和唐家輝二人迎面相對說話。
平時二人見到對方都恨不得另一個立馬就消失在地球上。
“對不起。”
唐寶兒呵笑了笑,“你不必和我道歉,應該躺在裡頭的人道歉!”
話落,她踩着細長的高跟鞋走到走廊裡的長凳子上坐了下來,看都沒看一眼唐家輝,沒多久那人便起身離開了。
望着走遠的背景,唐寶兒垂首撇嘴,“沒耐心。”
“說誰沒耐心?”
耳畔響起一道磁性的男音,唐寶兒嚇得直接跳起腳來,回頭對上明震文那張冰沉的俊臉,乾笑兩聲,“說我自己啊,能說誰?”
“方纔誰過來了?”
自知瞞不下去,也不準備瞞着,“唐家輝。”
聞言,男人狹長的桃花眼倏然眯起,“誰讓你把人帶進無菌病房的!”
“不,不,沒進去。”
明震文看了她一眼,輕蔑笑了,“還以爲你是個領的清的女人,現在想想我的錯,在你心裡說到底唐家輝比司瓊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