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藍母的臉色由驚轉喜,她反手握住宋姍姍的手,久久沒說一個字。
這段時間以來她是被這人搞的都快瘋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她都使上課,就差定居在藍家了,現在聽着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怎麼都覺得好聽——
藍母嘴角抑制不住翹着,一旁的宋姍姍看的是一清二楚。
在心底冷笑,果然,說什麼好聽的話,關鍵時刻還不都是向着自家兒子的?
“你能這麼想是最好了,程海這個心我也琢磨不透,在繼續折騰下去可能連我都要被他給推地遠遠去。”
宋姍姍垂眸盯着地面,聲音柔和,“我明白。”
“別灰心,伯母肯定會爲你介紹最好的結婚對象,到時候也一樣能風風光光嫁出去。”
聞言,宋姍姍牽動嘴角,露出抹笑來,“既然謝謝那就謝謝伯母了。”
她又不傻,藍母這話的意思已經表明她和藍程海是沒有任何可能了,說到底她口中的‘最好’能有多好?
都是不及藍程海半分——
——
京劇唱的調子溫婉嫺熟,在場的人個個都聽的熱淚盈眶,也就唐寶兒這麼一個聽不懂這曲中的彎彎曲曲,眼見衆人拍手她忙放下手機跟着拍手附和。
一場下來她是懵的。
結束後正好接到藍程海的電話,下意識地,唐寶兒將視線放在不遠處的宋姍姍身上,後者應該有所察覺,回頭同她對視,爾後只見女人姣好的面容露出笑意。
莫名地有點不對勁。
“不方便?”
沒聽見她的迴應,藍程海以爲她是有事要去忙。
斂去臉上的疑惑,跟着大部隊一同走出劇廳,站在臺階上往下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豪車堵在劇院門口,密不透風,她一手握着手機,一手拉着司瓊的手,“沒有不方便,你什麼時候過來。”
“馬上。”
“嗯,那我等你。”
“好,那掛了。”
裝了手機,唐寶兒重重吐口氣,才發現旁邊那倆人一臉曖昧地盯着自己看,她俏臉酡紅,“你們怎麼回去?”
“聽到了嗎?”蕭雅哀怨看着司瓊,吐槽道:“重色輕友的傢伙,一聽見她們家藍總要來接人就怕咱倆當電燈泡,嘖嘖嘖——”
蕭雅一貫作風是活脫,一句好好的話總能被她給扭曲出好幾個意思來,她一邊吐槽一邊作勢要拉着司瓊走,三個姑娘就站在臺階最上方,開玩笑的同時並沒注意旁邊擁擠的人 流正朝着她們這邊靠…
以至於事情發生的那一瞬間唐寶兒重心幾乎全無,她猛的滾下臺階,本能想伸手拉人。
司瓊大驚失色,最先反應過來,“寶兒!”
女人的尖叫聲從人羣中徒然響出,驚地另一邊人都停下步子。
因爲唐寶兒最靠右側,她滾下去的時候連同蕭雅一起滾下,臺階是剛沏好沒多久,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打磨,她們滾下去的同時下意識用手擋住臉,幾十個臺階滾下去雙臂血肉模糊,錚亮的外套也染上血漬,十分駭人。
兩個女人一時半會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身體痛——
周圍都是驚險的雜音——
“讓,讓一讓!”
唐寶兒聽見司瓊顫抖的嗓音從人羣外傳進來,她咬着牙,想努力睜開眼睛,眼皮太重,不僅睜不開還開始犯困——
“寶兒,蕭雅!”
司瓊嚇傻了,推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兩人,她顫顫巍巍摸索着手機,按了幾次也沒能按下‘120’這一串數字。
“我來幫你。”
司瓊眼淚直掉,聽見有人願意幫她激動地不知所措,她雙手交叉放在胸口做了個感謝的姿勢,然後甚至不敢再動一下這倆人的身體。
“大家都讓開點,給她們一點呼吸的空間。”
聞言,圍觀羣衆都退到一米開外的距離。
劇院就近就有醫院,撥完120沒多久救護車就來了,司和方纔幫她打電話的那名年輕小夥一起坐上車。
她怕的要死,愧疚的要死。
以至於整個路程都紅着雙眼,不敢看她們倆一眼,旁邊的小夥子也就二十八 九的樣子,見這姑娘全程都在哭,不禁愣了愣。
他從醫好幾年,見慣了生死離別,這會看到這個姑娘全程都紅着眼睛的確驚到了,抿脣抽出紙巾遞給她,“不礙事的,她們只是暫時昏迷。”
不說還好,一說司瓊更難過了。
眼淚更止不住掉下。
“誒——”
陸晉言不知所措看着人,“別哭啊,真不會有事的,你要不要通知一下她們倆的家裡人來,到時候需要辦理住院手續。”
司瓊咬着脣,一雙眼睛紅的和兔子似的,“她們會不會有事?”
“不會。”
男人語氣篤定,也不曉得因爲什麼,司瓊莫名選擇信了他這話,心安了不少。
醫院。
藍程海和明家倆兄弟是前後腳到的,抓住剛從病房出來的醫生,藍程海衝在最前頭,神情緊張,“醫生,人怎麼樣?”
“輕微腦震盪,需要住院觀察兩天,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吧。”
司瓊身子發軟,虛汗從臉頰兩側淌下。
她真的快嚇死了,如果這倆人要出了點什麼事那她真得愧疚死。
就方纔一顆心都繃的很緊,聽到醫生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如重釋放下來,她順着男人胳膊躺下,微紅的雙眸溼 潤,“我好怕——”
明震文攏緊懷裡的女人,語氣憐愛,“這不是沒事了嗎?”
“嫂子,人沒事,你不用自責。”
明震寒轉身看了眼旁邊的男人,微微驚訝,“你是?”
他們剛剛來的急,一心都掛念着病房裡的人,也沒留意到始終站在角落裡的人。
“這位是剛剛幫我一起送她們來的人。”緩了一會,司瓊這才朝陸晉言道謝,“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陸晉言。”
“謝謝你呀——”
司瓊道了謝,想了想,又覺得只說一句謝謝不太合適,擡眸看着明震文,柔聲道:“你欠他一個人情。”
聞言,明震文寵溺一笑,擡手揉揉女人的腦袋,“好。”
站在另一邊的陸晉言面容晦澀不明,原來這人已經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