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事情接連而起,她情緒低落,容不得誰用不陰不陽的語調和自個說話。
一時嘴快,眼下唐寶兒一副委屈樣更是把她心疼的不行,偏偏嘴上不肯服軟,哼哼聲,沒好氣道:“趕快上去泡個澡下來,一會陪你去醫院。”
自家母親先軟了口氣,眼下她也沒那麼多精力去計較那麼些事,嘆了口氣,抽回自己的手揣進兜裡,想了想,回身說道:“不用了,實在不行你就在這兒等我吧,我不想回來面對的又是空無一人的房子……”
唐母一聽,鼻尖都發酸了。
這個女兒打小就被他們一家子人捧在手心呵護着,也就這幾年吃了不少苦頭,可她當初不曉得那種感覺,這會兒聽她用平淡無奇的語氣說了這麼句,多委屈啊。
唐寶兒沒哭,她反倒哭上了。
看得唐寶兒目瞪口呆,愣是停住要走的步伐,硬生生將人給拉進屋裡安慰了一通才出門的。
路上,正好又接到藍程海的電話,在聽到那邊那人的聲音安然無恙地響起時整個人都輕鬆了,一直積壓的那股子委屈一下就得到釋放的途徑了,撇撇嘴,眼淚頓時受不住掉出來,“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回來呀……”
話到嘴裡又變了味。
她本是想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到家。
偏偏一時半會沒能剋制住自個的小脾氣,氣鼓鼓咬着脣瓣,脆生生給問出這麼一句略帶委屈的話來。
老實說,這話擱在藍程海耳裡先是一愣,再然後就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曾發誓不論未來多難都要把這人給保護好,結果諾言沒能兌現不說,還讓她跟着操 了不少心。
她握緊手機,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迴音,以爲是那人將電話給掛了,挪開手機瞄了眼,還在通話中,她抿緊了紅脣,略想了想,並沒覺得自己說話有多過分。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
就這麼簡單……
“嗯,很快就回去了……”
“程海,這回你回來我們就結婚,行嗎?”
那邊,藍程海剛上車,耳尖冷不丁聽見這麼一句動聽的情話,一股酥 麻感迅速傳遍周身。
距離他們原定的婚期還有一段時間,可他清楚唐寶兒之所以爲什麼要這麼做,當然,他也巴不得這人這麼眼要求,忙不迭地允諾了。
兩人又膩歪說會話,掛斷前唐寶兒又添了句:“注意安全,我和媽等你們回來。”
“好。”
這不是她頭一回叮囑自己注意安全了,先前一直沒什麼感覺,也就這會吧,耳聽着她一字一句添了,總覺得像是那種夫妻之間的溫馨。
“那掛了——”她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握着手機,依依不捨地說道。
藍程海何嘗不是在煎熬?
他的女人什麼性子他比誰都清楚,今天這番話能夠從她嘴裡蹦出來實屬不易,以至於讓他有種朦朦朧朧的夢境感,聽到她說要掛電話他其實是萬分不捨,但——
瞧了瞧身側的情況,無奈一聲嘆息,“嗯,我很快回去。”
“藍程海,你們父子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丘之貉,狼狽爲奸!”
掛斷電話前,唐寶兒斷斷續續聽見一道撕心裂肺的女音再不遠處響起,她張張口,還不等她說句什麼電話就給人掐斷了,再然後,她整個人抖陷入一種困境中。
那感覺太熟悉太熟悉了。
當年她險些被藍母給淹死,也曾這般撕心裂肺的咆哮過。
那會兒她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握着方向盤的手倏然收緊,女人慘烈的怒吼聲還在耳側,慌亂之中她再次撥通藍程海的電話,可惜一直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
唐寶兒沒深想,直接轉播給陳前。
那人顯然有人交代過了,不論她怎麼逼問都無濟於事,嘴巴硬的很。
“少奶奶,這事您還是別參與了,總裁吩咐過的。”
“我不參與進去。”唐寶兒調了方向開去,略拔高語氣:“可要是出了人命你擔當的起嗎?”
陳前沉默小片刻,爾後淡淡說道:“這事總裁自有分寸,您還是先去醫院看太太的比較好……”
“陳前!”
唐寶兒真是怒了,壓抑着怒火再次說道:“真不說了是不是?!”
“不是我不說,是總裁不讓我說。”陳前一頓無語,“我怕您啊,但我更怕總裁啊,誰讓給我開薪水的人是他不是您?”
“聽我一句勸,這會兒事情不算嚴重,但保不齊您過去了事情還會這麼穩定,所以……”
話沒說完,但他曉得唐寶兒也都聽明白了。
靜靜等了一分鐘,沒再聽見唐寶兒說什麼,陳前只好掛斷電話繼續忙。
他以爲自己那番話唐寶兒指定是聽進去了,結果呢,他錯了,掛斷電話後沒五分鐘,白蓉的電話進來了。
幾乎是看到的那一瞬間他就曉得了那人要說的話,面無表情接起來,“喂,老婆。”
白蓉正在家待產,成天無所事事無聊的要命,今天突然接到唐寶兒的電話她是又驚又喜,一口氣聽完自家老闆的話,那股子怒意一下剋制不住了,眼下聽見陳前那聲‘老婆’喊的無比甜蜜,也就頓了有一秒鐘,直奔主題:“你怎麼回事呀,寶兒問你事不能認認真真回答了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少操心了,多休息。”
“哎喲——”
白蓉被他氣的腰都直不起了,扶着肚子入坐,屁股被玩具小火車給碰到了,下意識喊出聲來,聽的陳前額角直冒冷汗。
“誒,蓉蓉,你怎麼了?”
“被你給氣的!”她掏出屁股下的火車丟在一旁,沒好氣道:“話不曉得好好說完,非要賣人關子你才肯罷休。”
陳前:“......”
無語了,誰家有這麼不講道理的老婆?!
“你說不說?”
“這事你跟着瞎參合什麼啊,不是咱們能左右的,明白嗎?”陳前只能耐着性子給人解釋,“再說了那女人能消失不是更好?省的影響總裁和少奶奶。”
白蓉聽的一愣一愣的,全程只接收到一句關鍵詞,吶吶張口:“你方纔那話,幾個意思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