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怔住了,意思自己剛纔看到的那個並不是林式的追蹤器。
我肩膀輕疼,不知誰拍了一下我,沒有任何心理防備的我差點被這一拍給拍到了地上。還好我只是向後退了一兩步。
定神下一看是原來陳黎這癟三,我還沒開口,他就說:“小夥子想什麼呢,我們該上路了。”
媽的要你才上路呢。
我只得點點頭,然後和他們一起走去。我們走得不算慢,但是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卻發現秒針在快速轉動。這讓我十分詫異。
這條路的邊緣沒入黑暗之下,旁邊看似防護欄的東西卻有一米多高,突出來的至少一米五。
剛纔從洞裡斜射下來的陽光只投射到那片落下來的植物之上,旁邊有着一些餘暉,再加上面的藤條由於被牽扯聚集過來的遮擋,進來的光不足以照射出下面的黑暗。我用手電往上照去,斜上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灰白色的根鬚,互相纏繞,讓人畏懼,要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估計看一眼就得躺在這。
我們運氣似乎有點好,正正當當在這路頂上,要是離遠一點,肯定玩完了。
“我們下去?”我帶着疑問看向林式。
“從這裡下去的不確定性太高,現在不值得我們去冒險,而且繩子的長度只有二十米。夠不夠下去也還不知道,如果下不去也只會耗費體能。相較來講,順着這裡走些距離摸清些狀況把握會再高一些。”
這條石板路大約有十多米寬,我們走到邊上用手電往下面照,底部黑黝黝的,很是朦朧,看不清到底是什麼。
不過我在邊緣用手扒着兩旁的突起伸出頭順着看下去,看到了些巨大石塊的輪廓,石塊和石塊之間有着些灰色的物質連接着,構成了一個平面,看來我們是在一個像是城牆的建築上。
我們順着城牆往黑暗的方向走,時不時的還會看見一兩支斷掉的箭矢,看來還是一個爆發過爭端的地方。
我們已經順着城牆走了一段距離,原本身後的天窗已經轉移到我們的左後方了,看來這城牆還有些弧度。
我心裡一直存在那繭一樣的鳥玩意的影子,我想着剛纔那個東西還有林式手上的那個柱形追蹤器,想起那抹紅色的光,心裡不由得一緊。
看了看錶,我們走了約莫半個小時,我對於那個繭還是耿耿於懷。我剛想開口問時發現他們已經停下了,他們用手電照着前方的東西,在白光的照耀下,映入眼簾的是一面巨大的灰褐色石壁,像是用和好的水泥加上灰漿灌溉上面一樣。
這城牆似乎與那片灰褐色的巖壁連接成一體了,我們失去了前路。
我手腕上表的秒針正在一格一格的跨動。
這時陳黎好像發現了什麼,他用自己的手電從城牆的邊緣照了下去。我反應了好幾秒纔想起那凸起的東西叫垛口。
我們過去,站在城牆的垛口前看見他照到的下面估摸着有十五米的距離的地方有地面。我在把頭伸回來時發現垛口上竟然沒有箭眼。
這裡前無進路後無退路,他們商量之後決定下牆,至少這裡能看見地面,不像那邊啥都不清楚。
時不可待,我們把自己的揹包扔了下去然後把繩子拴在垛口順着下去了,陳黎打頭陣,然後是我、樓外樓最後是林式。
這下繩子沒我想像的那麼簡單,特別當雙手開始承擔整個身體的時候,我差點滑着下去,還好牆上偶爾會有縫隙供腳尖踩卡住了身體。
舊傷未好新傷又來,手上的疼痛一如既往,甚至還有加強。
我要到時忍受不住就放了繩子,落地雙腳沒支撐住衝擊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直髮抖。
真是閒的蛋疼,沒事修這麼高的城牆有屁用啊。城牆這東西高不一定就好,我怨念着背起了包。
屁股都緩得差不多了林式遲遲未下,我心想這小子搞什麼名堂?我擡頭看向他,他並沒有要下來的動作,只是轉過頭打起手電往我們相反的那個方向看。
“喂!快下來了!你還準備看一下教程?”
聽到我的呼喚,他把頭轉了過來,然後解開了拴在垛口上的繩子。
這小子要幹什麼?
看起來他要麼是要一個人跑,要麼是準備就那樣跳下來,只不過跳下來必死無疑。
林式含着手電拉起一些繩子,把繩子的一端東繞西繞的,看起來像是在打結,然後將那一端放在垛口後面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他把垂在牆面上的繩子全部收上來,把繩子的另一頭拿了起來繞在自己的左手上,另一隻手則把一段繩子繞在自己的手臂上。
接着又把那個活環套在自己的右腳踝上,轉身趴在兩個垛口之間凹陷下去的部分,然後他慢慢的向後移動身體,用嘴含着手電頭往上仰。
最後過了那個平衡點,他整個人往下倒了下來。
“完了完了,年少輕狂啊,大不了不要那段繩子,這小子太會省錢了。”我搖了搖頭喃喃道,瞬間轉移了自己的視線。
我正等待頭蓋骨撞擊青石板的聲音。
結果過了我預想的那個時間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我擡頭一看,他頭朝下的被吊着,面朝我們,右手上的繩子使勁的往他的手臂上勒,衣服被勒出一道道的隆起,拴住腳踝的繩子也繃得筆直。
不過他的左手似乎沒怎麼受力,好像是做的只是一個輸送繩子的作用,他以那凸起爲轉軸製作了一個並不滑的滑輪,緩緩的下降。直至被懸在半空,兩邊等長的繩子都被繃得筆直,他對着我們這個方向點了點頭。
我看得都驚呆了。
這時陳黎拿出砍刀,以極其凌利的氣勢向着林式的方向甩了出去,在他頭部大約半臂遠的地方插進了石塊之間灰白色的部分,在我還在看那飛過去插着的東西的時候感覺背後動了一下,又有一個黑影從我身邊掠過,不過這次感覺上力道小了很多。
又是一把砍刀。
我們的砍刀一共就三把,林式的砍刀應該在他自己的揹包裡,樓外樓自己有一把小匕首,但絕不是剛纔那個飛過去的東西。所以後來飛過去的那一把只能是我的。
陳黎這小子很有神偷的潛質。
第二把飛過去的砍刀被林式的左手拿着,他已經放開了左手裡的繩子,他拿着砍刀,用刀背敲向釘在兩塊巨石之間的灰白中的另一把砍刀。
雖然是彆着手,那種姿勢也不好用力,但從砍刀陰影的長度判斷,他每敲一下就有一部分的刀體被釘入牆內,直至刀體進了四分之三,留下於末的一截刀刃和刀把。林式才把砍刀放了下去,用左手拿住刀把然後右手放鬆。
林式貼着城牆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單手掛在城牆上,用空閒出來的右手把繩子拉了下來,然後又以刀把爲軸降落了下來。到地上後取下自己腳上的繩子拿了過來,還有那把砍刀。
看他做完這一整套動作以後,我心裡霎時臥槽臥槽的。
他的包已經被陳黎拿着了,他把繩子裝入自己的包裡,我看到繩子僅僅是有一段被摩擦得起了細小的纖維。
“你窮瘋了?爲了這東西賭命?回去我包一車廂給你,隨你拿煎拿煮拿炸我都沒意見。”我不可思議的看他。
“這東西的作用很大。”林式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就向前走去了。其他人好像也沒什麼意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