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朝並沒有帶顧安寧去醫院看望莫菲兒,顧安寧也樂得輕鬆,躺在熟悉的牀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她睡得很不踏實,總覺得顧子朝會半夜來她的牀上,但一直到天亮顧子朝都沒有回來,倒是讓她心裡有些空蕩蕩的。她不禁想,莫菲兒到底出了什麼事,左右睡不着,乾脆起牀。
家裡的傭人還是熟悉的那幾個,張嬸看到她高興地做了一桌的菜給她吃,不住說:“小姐,你太瘦了,一定要多吃點。你看你,下巴又尖了,以前補回去的都沒了。”
看着張嬸一副鬱悶的樣子,顧安寧忍不住抿嘴笑。她剛來的時候瘦的可憐,是張嬸又是藥補又是食補的把她養胖,所以她能理解看到自己的成果功虧一簣時張嬸鬱悶的心情。她笑着說:“我纔不要胖,我還想減肥,這樣正好。”
張嬸瞪着眼睛:“小姐,你可別胡說!你們小姑娘都減什麼肥啊,有點肉肉的纔有福氣。聽話,多吃點,乖啊。”
“知道了,張嬸。”
顧安寧聽話地逼着自己多吃東西,但心思到底還在顧子朝身上。她一直很想見到他,沒想到顧子朝一連三天沒有回來,第四天深夜終於到家,眼睛下一片烏青。顧安寧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而顧子朝只是看着他。
他的眼中是那樣濃的悲傷,讓顧安寧的心也忍不住亂了。她還想開口問什麼,但顧子朝的悲傷逐漸淡去,恢復了往日的淡然。他只是說:“沒什麼。”
“你去看莫菲兒了?她到底怎麼了?”
“你不需要知道。”
“顧先生……”
“我要你,寧寧。”
顧子朝抱着顧安寧就往臥室走,在柔軟的牀上就這樣要了她。和以前的冷靜自持相比,顧子朝顯得有些瘋狂,甚至在結束後還想再來一次。顧安寧手腳酥麻,不斷想逃跑,而顧子朝只是抱她在懷裡吻她。他把她吻到渾身酥麻,把她吻到忘記了掙扎,到後來顧安寧疲憊到了極點,終於昏昏睡去。眼見她疲憊地睡着,顧子朝輕輕撫摸她的額頭,眼中一片肅殺。
“只能這樣了。”黑暗中,他輕聲說。
……
此後的一個月,顧子朝每天都會和她纏綿。張嬸貼心地爲她準備了補藥,她根本不想喝,但張嬸堅定地看着她:“小姐,你還是喝吧,這都是先生的吩咐,對你的身體好。”
“我身體很好,沒事兒喝中藥做什麼。”顧安寧皺眉。
“小姐,這藥是先生特地讓中醫爲你開的,藥材都很珍貴,你就喝了吧。”
張嬸也算是看着顧安寧長大,雖說以前顧子朝對她做一些事情的事情她不好插手,但看到顧子朝對顧安寧重新關懷起來,她比什麼都高興。她每天都樂滋滋地督促顧安寧喝中藥,並且隱晦暗示:“小姐啊,女人就要會撒嬌,你以後對先生可要好一點,這樣先生也會心軟對你好。我看先生對菲兒小姐也就那樣,說不定他會改主意。”
顧安寧對張嬸的天真想象真是哭笑不得:“張嬸,你別管那麼多了,他的心思又怎麼是我們猜的到的。他啊,肯定會和莫菲兒結婚,因爲……莫菲兒是他愛了那麼多年的人。”
顧安寧想到顧子朝那麼多年前就喜歡莫菲兒,一直把她放在心裡就難受地厲害,乾脆不去想這件事。她總覺得莫菲兒去醫院又是開始矯情了,可看顧子朝的神情又不像,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也猜不透。可能是最近在換季的關係,她總覺得胸悶噁心,在喝雞湯的時候更是忍不住吐了。她去廁所後紅着臉回來,爲自己的失禮而羞愧,顧子朝卻說;“寧寧,你身體不好,我找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
“我沒事啦。”
“聽話。”
顧子朝強硬地找家庭醫生爲顧安寧看病,醫生抽了一管血,半小時後神情嚴肅地和顧子朝去書房談。顧安寧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躡手躡腳去書房偷聽,只聽見醫生說:“確定懷孕了……已經有40天……”
懷孕……是說我嗎?我的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這怎麼可能!
顧安寧的手下意識摸着小腹,只覺得渾身冰涼,臉頰卻好像塗了胭脂一樣變得滾燙。她踉蹌想走開,但發出了聲音,顧子朝也打開門,出現在她面前。顧子朝看着她,神情看不出悲喜:“你聽到了?”
“我明明不容易有小孩,我爲什麼會懷孕……天啊,怎麼會這樣,我才18歲!”
知道這消息的瞬間,顧安寧腦中第一反應就是要打掉這個孩子,即使顧子朝威逼她也在所不惜!因爲,顧子朝根本不愛她,她就算喜歡顧子朝,也不會下賤到要生一個生來就被詛咒的孩子。她腦中飛速考慮到底怎麼樣才能把事情妥善解決,顧子朝卻抓住了她的手。他的聲音緩慢至極:“寧寧,我很高興。”
“什、什麼?”
“以後,我會對你和以前一樣好。”
“顧先生……”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想着怎麼樣才能解決掉他,但我不允許你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也不允許你這樣對我們的結晶。生下我們的孩子。”
顧安寧愕然看着顧子朝,總覺得他的轉變有些出人意料。她忍不住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你不是恨我嗎?那你還要這個孩子做什麼!”
“寧寧,這孩子是我們的。我想照顧你,也想照顧我們的孩子。以前的事情全部都過去了,我不會再提,希望你也是如此。我們,和以前一樣,好嗎?”
看着顧子朝溫柔的面容,顧安寧終於忍不住,“哇”地痛哭出聲。她哭的不能自己,而顧子朝抱住了她。她趴在顧子朝胸前,眼淚都打溼了他的襯衣。她不住說:“哥,你終於肯理我了嗎?我爸媽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欠的債終於還清了嗎?我們能回到以前,對嗎?”
“當然。”顧子朝深深環住她。
顧安寧知道,如果她沒有懷孕的話,顧子朝也許會一輩子和她糾纏下去,他肯原諒或多或少都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可是,她又那樣慶幸,因爲她終於可以得到他的諒解。她悲哀發現,就算顧子朝對她再殘忍,但只要他肯朝她邁開那一步,剩下的99步她就會自己走完。
“哥,你原諒我就是因爲孩子嗎?”她楚楚可憐地問。
“當然不是。我只是,突然看開了。”
顧子朝說得模糊,而她不願意只得到這個答案:“哥,我喜歡你。那你……到底是可憐我,還是喜歡我?”
顧安寧鼓足勇氣問,期待着顧子朝的回答,又是那麼害怕聽到不想聽的那句話。顧子朝看到她糾結萬分的樣子,輕笑一聲,捧起她的臉:“自然是喜歡你。”
“真的嗎?”她顫抖着聲音問。
“不信我嗎?”顧子朝勾起了嘴角。
“我信!”顧安寧忙說:“我知道,你從不說謊——哥,我好幸福。我真的沒想到還能和以前一樣。”
“我也是。”顧子朝低沉地說。
顧安寧依偎在顧子朝懷裡,含着淚微笑,那笑容是如此甜蜜,似乎能抵消之前遭遇的一切苦難。她想,就算顧子朝是爲了孩子才原諒她也沒什麼關係,只要他們能回到過去,她就如此滿足。
她似乎聽到了幸福來敲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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