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比目,纏綿相顧。婉翼清兮,倩若春簇……
嬌媚的歌姬唱着纏綿悱惻的古曲《比目》,新晉的妃嬪李雪豔頭戴花冠,身着羽衣霞帔,舞動着長袖,在新帝皇甫清韶的面前,面帶誘惑的笑容,綻開出最華美的舞姿。
皇甫華退位,奏國新帝皇甫清韶登基不久,朝中大臣紛紛上書帝王,要廣納采秀,充斥後宮以增帝皇龍嗣。皇甫清韶沒有理由不採納,一道聖旨而下,朝中四品官員以上,未婚配的花期嫡女皆入宮應選秀女。七夕佳節,本是浪漫的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後宮廣採的秀女們當然要在四妃的帶領下,在御花園乞巧祈願。這些花期少女們都是朝中大臣的心肝寶貝們,作爲一國之君,應該趁這個機會,多些籠絡。於是,便出現了一國之君皇甫清韶穿着常服,坐在首位,嘴角帶笑,正襟危坐,欣賞着臺下歌舞。
那羣穿着花枝招展的秀女們,無不色如春花,面帶羞澀,期待着君王的青睞,或許一夜寵幸,光耀門楣。
柔和纏綿的《比目》正適合七夕宴會上演唱,細膩的情思綿綿,絲絲沁心,環環入情。皇甫清韶看着舞臺上舞動着的人兒,心中卻覺得堵着什麼似的,好難呼吸。如今,父皇退位,自己不用等上好些年,終於也如願以償地坐上了龍椅,成爲了奏國的一國之君。他應該開心的,如此美景,如此佳人,如此歌舞,難道他不應該真正開懷嗎?是了,當初蕭繁音才嫁過來的第一年七夕,她就是給自己唱了這一首《比目》非但唱了,還自己伴舞。不得不說,蕭繁音真的是生來就有得天獨厚的才藝,歌舞更是精湛,幾乎無人能與之相比,怪不得昏君蕭尚冰與皇后疼愛她如珍寶。
“比目魚”的寓意是帶表思念和相伴的意思,是說與愛人長相伴,“抒我意兮,長伴君處”希望你理解她的愛意,願與你長相廝守的意思。舞臺上的秀女佳人們無不是這意思吧?當初,蕭繁音也是以這首古曲,在向自己表白的吧?生生世世不離不棄,長相廝守……昏君之女也妄想與他皇甫清韶長相廝守?可笑!她蕭繁音害死了李書柔,皇甫清韶已經對她恨之入骨,談何愛慕,談何一生一世一雙人?
想到這,皇甫清韶心裡又是一陣厭煩,連帶着舞臺上的歌舞也覺得無趣之極。平心而論,她們確實準備得很精心,歌舞也很不錯,只是看過比這在奪目的舞姿,聽過比這還動聽的歌聲,相比較之下,也覺得平平而已了。
原先只是太子側妃的王氏,如今因爲皇甫清韶登了基,而被冊封爲四妃之一的賢妃,是個眼尖的,她坐在皇甫清韶身旁,看到皇甫清韶似乎對七夕的節目不甚滿意,有些懨懨的樣子,便便柔聲地問道:“皇上,可是節目不如意?”
皇甫清韶微笑着搖了搖頭,拿住賢妃的手捏了捏,“只是有些倦了罷……”
“那皇上可有看中哪位秀女,可要宣誰去侍寢?”哪有做妻妾的願意給自己的丈夫塞女人的?沒有,王氏只是爲了顯示出自己的不嫉妒,體現賢妃的“賢”字,儘管心裡苦澀不已,也只能強顏歡笑,裝作不在乎。皇甫清韶年輕俊美,又是一國之君,雖然她才嫁給他不足半年,卻早已芳心暗許,如今皇甫清韶貴爲皇帝,自己也隨之富貴,登上枝頭,成爲四妃之一,她年紀輕輕便有此等榮耀,實在是家中之喜,可是,有得必有失,皇甫清韶成爲皇帝后,這便意味着她就要把丈夫分給更多的女人,與她們平分夫君的愛意……
“嗯,那便她,李氏吧!”皇甫清韶淡淡看了座位下的秀女們,隨手一指,指向舞臺上還在跳舞的李雪豔,“朕先去看看父皇,宴會別停了,賢妃你好生安排她們吧。”
“臣妾遵命……”
“你們繼續吧!”皇甫清韶提聲一說,便帶着宮侍,在羣妃的歡送下,離開了宴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