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後宮的規矩,被皇上選中侍寢的妃子在侍寢之前先以蘭湯沐浴,然後脫光衣服,太監用紅錦被將其裹起來扛到皇帝的御榻前,再揭去紅錦被,從敞開的被腳處爬進去,行事畢再從被腳處爬出,由太監仍舊用紅錦被裹好扛出寢宮。
對於生活在深宮中的天籟公主蕭繁音來說,這些事情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蕭繁音被皇甫清韶命令跪在龍牀前,親眼看着敬事房的太監扛着一個的大活人進到乾清宮寢殿,對着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確實很無語。
這是父皇母后曾經的寢殿,也是歷代皇帝的寢宮,這裡也不知道發生過多少像此時如此令人眼紅耳赤的事情,蕭繁音可以說是見怪不怪吧。她從來就沒有想過。皇甫清韶,她曾經的駙馬,原來還有這樣的癖好。她也沒想到,當年純真的自己深深愛着的人,原來也可以和別的女人……本來,蕭繁音還是有一絲奢望,或許,皇甫清韶曾經,可能有喜歡過自己吧?即便只是一瞬間也是可以的……不過,不可能吧……他怎麼會呢?一瞬間也不可能吧?他那麼恨自己,連自己的孩子也可以不要,因爲是我生下來的……
那隱藏得很深很深的,在心底的上鎖的那份不願意挖掘的感情,還是被皇甫清韶活生生的扒開,然後被他血淋淋地被一刀一刀地凌遲……皇甫清韶果然是好本事,從來就只會讓自己對他的恨更加深刻……她的心,很痛,雖然只是一瞬,卻也讓她像失去了一魂一魄,白了臉,一顆眼淚掉了出來。
滾燙的眼淚刺痛了臉上的肌膚。
然後,心也變得鈍痛起來。
蕭繁音捂住胸口,皺了皺眉,她咬住下脣,很快便放開,呈現出鮮豔的紅色,她伸手抹去了那一滴,最後的已經變冷的眼淚,便恢復了原來的冷漠的神色。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只是一瞬,顧着臨幸妃子的皇甫清韶並沒有看到。
沒有感覺了。
因爲已經麻木了……
因爲,我已經不在乎了……
累。
原來,痛,痛到極致的鈍痛之後,便是沒有任何感覺了……
不該有的,已經再不會有了……
敬事房的太監悄悄進來,低聲問了皇甫清韶,“皇上,是
留還是不留?”
沒有理會太監的話,皇甫清韶便地下了牀,隨手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到蕭繁音面前,俯視她。
蕭繁音依舊跪在原地,紋絲不動。
那太監又問了一遍,皇甫清韶纔不耐煩地斥道:“留罷!滾下去!”
“奴才遵命!奴才這就滾!”說完,敬事房的總管太監使了一個有眼色,隨他而來的小太監們就把牀上癱軟的妃子用紅綢被子包好,扛了出乾清宮的寢殿,並且悄然無聲地關上了殿門。
“蕭繁音!你有何想法?親眼看到朕與別的女人歡愛,是不是心痛不已?”
蕭繁音依言擡起頭仰望他,皇甫清韶一臉的桀驁不馴,揹着昏黃柔和的燈光,五官顯得不大清楚,但是,皇甫清韶的眼裡的冰冷和全身散發的寒意,卻讓蕭繁音心裡不由得寒顫……
蕭繁音,你應該真正醒過來了吧?他就是你愛過的皇甫清韶啊……他就是這樣子的人而已啊……爲什麼他還要留你?難道你不知道嗎,蕭繁音?他不過是以爲你還愛着他,想要你爲他傷心,爲他傷神,爲他失魂落魄而已……因爲,皇家的人一直都是薄情寡很,說不要就不要,從來就不會去後悔!
蕭繁音定了定神,再次挺直腰板,直視皇甫清韶的眼睛,冷漠說道:“本公主倒是可以送你一首詩!”說完,也沒有等待皇甫清韶的答應與否,便娓娓而吟:“參於鼻觀氣非清,脈脈遺芳媚寢情。雨跡雲蹤易牽引,莫容輕靄上空明。”
唸完,蕭繁音挑釁般地瞥了他一眼,移開了頭。
皇甫清韶此刻是憤怒的,更多的是說不出的煩躁。他仔細地去打量她的神色,希望從中可以看到一絲的裂痕。可是沒有!蕭繁音根本就不在意!她一臉淡漠,除了下脣有一個鮮紅的牙印,再無其他。她一點也不在意!她蕭繁音以前不是說過,一直就只愛他一個人而已嗎?她怎麼可以不在意?難道,蕭繁音愛上了別人?
“蕭繁音!你說!你是愛上了魏庭藝還是愛上了宋江離?”皇甫清韶彎下腰,冷冷地逼視她。
“關你何事?”蕭繁音企圖站起身,“你叫我看的,我也看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不準!”皇甫清韶又是揚手一巴掌,就落在了
她的臉上,響亮的巴掌聲剛落,就有一聲悶響,因爲蕭繁音被打倒在地上。
“你說?你愛上了哪個?魏庭藝還是宋江離?”皇甫清韶逼近一步,一把拉起蕭繁音,然後狠狠地把她甩到龍牀上。
“……”蕭繁音不屑地撇開頭,看都不看他一眼。皇甫清韶怒極,抓住她秀麗的長髮,往自己的面前靠近,使她被迫仰起臉。鮮紅的巴掌印映在雪白的臉頰上,有一種雪中飲血的殘酷感。
摔到牀上的鈍痛,不及臉上熱辣辣的,更多的疼痛是頭髮被抓住的痛楚。
“再問你一次,你愛上了誰?”
“關你何事?你別忘了,已經被我休棄了……我的事與你無關……”
蕭繁音不屑冷漠的眼神讓皇甫清韶火大,她的話更加讓他氣憤。他想起,在雲滇兩地,他一箭射死宋江離,蕭繁音絕望地摟着他,肝腸盡斷地哭泣着,只愛他宋江離……應該是他吧……
“是不是宋江離那個懦夫?”皇甫清韶發現蕭繁音最有可能就是移情別戀於宋江離,氣得肺都要炸了。他壓低聲音怒吼,恨不得將蕭繁音和宋江離這對姦夫淫婦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才能止住他的怒火。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蕭繁音長長的指甲掐住皇甫清韶的手腕,指甲已經滲入他的肉中,憤怒的皇甫清韶也不知。
“果然是他!”
“你可以後宮佳麗三千?本公主身份也是不必你低賤。”蕭繁音也是怒在心頭,到此時也是口不擇言,完全想要將心中的憤怒宣泄出來。
蕭繁音掙扎着起身,隨手操起牀頭的一個草鴛鴦紋鎏金春瓶,就往皇甫清韶頭上砸去……
一陣寒風而來,皇甫清韶驚覺危險,眼明手快奪過那個春瓶,低聲吼道:“你是要我的命嗎?”
“如你所見!我恨不得你死!”蕭繁音要緊牙,狠狠說道。
終於,皇甫清韶腦子裡緊繃着的那根弦終於掙斷,他像是失去了理智,發了瘋一樣,嘴裡罵着“賤人淫婦!”一邊揍打蕭繁音,一邊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一身精緻的紅羅裙襦碎成布片,散落了一地……
蕭繁音從反抗,到麻木,最後無力的閉着眼,一聲不發任他折磨,最終失去了直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