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摟抱在一起的李文軒和林若曦,不知聊了多久,聊着聊着,就昏昏入睡過去。天一放亮,得了他親口應允的楚寒露,一面派出自己的貼身丫鬟小翠就去通知孃家人和鄭仁基晚上一併過來吃飯,另一面又讓丫鬟小紅去知會廚房的管事張大嬸一聲,並且稟明老爺今夜是會在蘅蕪苑宴請她的孃家人。
得到了這一個天大好消息的鄭仁基,一高興就免不得打賞了前來送信的小翠五兩銀子。得了這一個好處的她,自然是歡喜的很。嘴巴上說過了吉祥話的她,到了一個萬福就直接告辭而回,畢竟自己第一處到過的地方就是通知了主母的孃家人。想着過年,今後也少不了要表妹楚寒露在李文軒的耳邊替自己說好話的鄭仁基,腦子裡面一轉,自是準備了一份豐厚的禮物,趕在晚膳前的一個時辰是親自帶上,送了進去。
看見他送來的這一些金銀首飾,綾羅綢緞的楚寒露,沒有收禮的經驗,頓時感覺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先是命丫鬟爲其上了茶,糾結的一笑道:“表哥,你送來得這禮物也實在過於貴重了。表妹我實在是難以收受得起。”
坐在客廳椅子上的鄭仁基,左手中端着茶是品過了一口,顯露出很是大方的樣子,微笑着是刻意拉進彼此之間的關係道:“你我兄妹之間就不要說這等見外和生分的話。你出嫁之時,我沒有準備什麼東西送你。借過年的機會,我一併合起來送了。若是你再和我說客氣話,我可就不答應了。”微微點了一下頭的楚寒露,心裡面有一些不安的收下了他送來的禮物。自己一面是讓兩個丫鬟抱緊裡屋,一面是對他再三的表示了感謝。
二人隨意的聊着一些不痛不癢的閒話之時,今日沒事兒的李文軒,沒讓這一邊的丫鬟來叫自己用晚膳,便慢悠悠地走了進來。瞧見他這一進門的鄭仁基,像是被觸電一般的站了起來。雙手抱拳,規規矩矩地拱手的向他行禮道:“欽天監正九品五官監侯鄭仁基,見過李大人。”隨即,在他之後也站了起來的楚寒露,自然是站起身來迎自己男人一下。
左手示意他坐下的李文軒,走向自己特有的位置上是轉身坐下,相當平靜道:“既然你是寒露的表哥,那麼咱們就是親戚。你無需這般的拘謹和客氣。這裡是家中,既不是官署,也不是朝堂。所以就不用這樣的正式了。坐下說話吧!”
這才又坐了下來的鄭仁基。心裡面自是知道他在和自己客氣。自己一個正九品的小吏。而李文軒是堂堂的正三品禮部左侍郎。這期間是差距足足地十二級,可謂是絕對的天差地別。雖說是有名義上的親戚關係,但是更像是後世的部委的高官會見科股級幹部一般。鄭仁基是十分明白,楚寒露是他的妾侍。又不是正妻,便不能把對方口中這種親戚關係當真。當然,若是自己的表妹真能一朝被扶正,他可就能正兒八經的對外宣稱自己是李文軒的表舅哥了。
漫不經心和對方是聊了起來的李文軒,可是知道官和吏之間,有着非常明顯的鴻溝。雖說朝廷明文有規定,出色的小吏也能向上晉升爲官,但是真正成功的實例卻少得可憐。在這一個時代裡面,小吏更像是後世的專業性技術人才。
隨着彼此交流的進行。李文軒是發現鄭仁基的肚子裡面確確實實的還真有一些乾貨。來了興趣的他,從來就是愛惜人才,自然是不會讓明珠暗投,沒有出頭之日道:“依照我看來,你如今在正九品五官監侯的位置上面。確實是低了一些。改日,我就知會魯用一聲,好讓其晉升你爲正八品的五官保章正。以你之才能,只要踏實肯幹,將來得了機會,我是可以把你調到禮部來出任正六品主事一職。”
聽得這話的鄭仁基完全就如同被打了雞血一樣的提勁,顯得有一些慌忙的站了起來。連連向李文軒是拱手行禮的他,激動的聲音都顯得顫抖起來道:“多謝李大人擡愛。下官定然不會忘記和辜負你對在下的敦敦教導。”
淡淡一笑的李文軒,不是笑他的失態,而是笑他把自己當成了伯樂,對其有了知遇之恩。自己向魯用推薦鄭仁基出任正八品的五官保章正,確實是真話,而要讓其將來到禮部出任正六品主事這話,那可就是一半真,一半假,畢竟自己一方面還是根據將來的實際狀況和發展再做決定,另一番也得看對方日後的成長和造化了。
“先前,我都已經說過,這是在家裡面,用不着這麼的客氣。”理解他這種激動心情的李文軒,偏過頭去看了一下坐在旁邊的楚寒露,輕笑道。
口中不斷稱着“是”字,這才又回坐了下來的鄭仁基,激動的最大主因還不在於升官,而是意識到他逐漸得到了對方的賞識和好感。自己這一旦是成爲了李文軒的人,那麼日後在欽天監的日子也會變得非常的好過,畢竟魯用和林家貴就是他的人。
距離正式開飯還有半個時辰,宋金桂帶領着楚寒月,楚寒天是到了。他們這一家三口見到李文軒的時候,滿面春風,紛紛地道了祝福,新年好。早就瞧見表哥和夫君是在聊正事的楚寒露,主動起身來是領着孃家人去到了隔壁的屋子坐下,而騰出了安靜的空間給二人繼續談。
“姐夫和表哥在談什麼男人之間的機密大事?二姐,你不讓大姐和娘聽也就罷了,爲何也不讓我聽?就算你不讓我聽,我也能猜到。想必就是鄭表哥求姐夫給他升官的事情。”一雙眼睛還惦念着那裡面的楚寒天,自作聰明的一笑道。
“哼,等你能夠爲官府,朝廷辦正事兒的時候,你再參加到他們裡面去也不會晚。不過,現如今,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這裡爲好。”新年裡面也不好責備他什麼的楚寒露,眼見自己這一個不成器的小弟,頗爲無奈的搖了搖腦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