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站於楚寒露左右兩邊的小翠和小紅,相互的對望了一眼,卻完全不認爲自己主母的第三個選擇是明智的決定。這種類似所謂明智的中庸之道,表面上看是兩邊都不得罪的舉動,到最後要麼就是在兩邊都討不到好,要麼就是被兩邊合起夥來收拾。再不然就是自己犯了錯,兩邊都不會站人出來替你說話,最終的結果依然就是不討好。
又不能顯露出嘲笑之意的小翠,沒有多嘴的好生的看了看楚寒露,而心裡面想着,難不成自己這一位主母,除了長得天生的着實可愛以外,剩下的全是豆腐渣或者全是草?進府兩年多來的她,可是相當的明白,這人要想在這裡面活得好,光靠外表是遠遠不夠的。
“對了,奴婢還差一點兒忘記和主子說了。”自知自己身份的小翠,也不好過多的去規勸楚寒露應該如何去做,以免讓其反感。她要是一個不高興,不要自己在身邊伺候,從那裡來回到那裡去就十分麻煩了。
而用起一隻手掌是正面捂住自己半邊臉的小翠,側身面對楚寒露是一面比劃,一面不能說得過於直白道:“你要是再見到昨夜陪同老爺一起過來,並在我們這裡主動當值的那一位被頭髮遮住半邊面的姑娘,可千萬千萬不要說她長得醜。雖說她不是我們府中像您這般正兒八經的主子,但絕對算是我們的二層主子。你要是能夠對其以禮相待,稱呼她爲大姑娘,決計不會有錯。主子,你切忌不要得罪了她,要不然你可就有罪受了。”另一旁的小紅,使勁的點着腦袋。完全同意她的這一說法。
萬萬沒有想到高門大院子裡面會這般關係複雜的楚寒露,被她們一唱一和的搞得腦子裡面是已經雲山霧繞起來,算是不恥下問道:“什麼叫做二層主子?她真有那麼大的能耐?”
搶過了話頭的小紅,爲她解釋道:“大姑娘不但是老爺未發跡之前貴溪老家的人,而且還是全府當中被老爺親自帶回來和收留的唯一女孩子。她對老爺絕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忠心耿耿的心腹之人。應該就是因爲大姑娘那半面臉的原因,除了不能侍寢以外,服侍,伺候,關心,等等方面是決計不輸府中任何一位主母真心實意的對待老爺。身爲一等丫鬟的她,可是位列府中同級別的丫鬟之首。即便是府中厲害的三夫人見了她,也得禮讓三分。”
“若不是她那半面臉的原因,想必也是我等的正經主子了。”表現出不知道是替醜姑娘惋惜還是想到她就聯想到自己那一般的長相而慶幸的小翠。補充道:“大姑娘的爲人和心地還是很好的,所以主子也不要過於擔心。你只要記得不要怠慢了她就行了。”
算是受教的楚寒露,這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兩位丫鬟本欲還想繼續爲她全面分析府中一些情況之時,聽見了腳步聲,便不語起來。須臾後,走了進屋的李文軒,瞧見沒有塗抹胭脂水粉的楚寒露。愈發的顯露出一種小清新的味道。
在旁邊一把椅子上面是坐了下來的李文軒,背靠在椅背上面。臉上是顯露出平和的樣子,突發一問道:“在進屋之前,我好似聽見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我這一進來以後,你們就都不說了。”聽見自家老爺這無心一說,卻使得心裡面不免多少擔心起來的小翠和小紅。早就完畢了手中的事情的她們是低下腦袋。就急忙向兩位主子行過禮的就出去了。
迴轉過身子是面向他的楚寒露,沒有對其有任何隱瞞的心思,甜笑了一下是委婉道:“我們只是聊了一下這府內的事情。我剛進門,什麼都不懂。爲了不鬧出笑話,所以就問起了她們二人。是我非要讓她們說。全然不關二人的事。”何等聰明的李文軒,聽她這一說,就瞬間反應了過來。他對於自己府宅內的這等事情,門清的很。自己不用多問楚寒露,都能料定這兩個丫鬟是在給她們的主母做出一番全面的分析。
在李文軒看來,身爲奴婢的她們,算是盡忠盡責,畢竟這誰的人就應該爲誰出謀劃策。自己對於後院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家事,確確實實地沒有根治的良方。他面對這種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情況,總是不至於把手給剁掉吧!
“那你想如何自處呢?”雙眼是看向了她的李文軒,面露淺笑,風輕雲淡的不經意一問道。
小臉上突然泛起紅暈的楚寒露,微微地低下了腦袋,兩眼是東看西看的不太好意思道:“你只要對我一輩子好,那麼我就別無所求了。”
注意到她那一副嬌羞模樣的李文軒,深感她還是一名沒有真正長大和心智成熟的女孩子。即便自己和她在昨夜是已經行過了夫妻之禮,也不能就此徹底的改變她內在的什麼。轉念一想的他,現在的楚寒露是這一個樣子,不代表將來也是這麼的乾乾淨淨,沒有過多的小心思。
回想起當初的趙甜兒和她幾乎沒有任何分別的李文軒,心中是知道不能怪人,而是因爲環境影響和改變了人。她們在府中爭來鬥去,同自己在外面費盡心力所幹的事情是在實質上面沒有多大的區別。簡而言之,就是爭奪誰說了算的問題。人一旦想要他人遵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就不能避免的陷入了進去。
內心明白自己是絕對不可能不會三心二意的李文軒,當着她的面說出一番海誓山盟的話語,不免過於肉麻,畢竟自己早就過了少男少女的年華。即便自己忍住噁心的說出口來,也是非常清楚這全是哄她開心的。
李文軒深深地懂得,這愛一個人,不是說出一大堆漂亮的空口白話,而是要拿出實際的行動爲她遮風擋雨。人世間最堅貞的愛情,可以面對生與死的考驗,但是卻無法經受起長年累月那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磨礪。